第二百零九章 臨場發揮
回到了出租屋里后，周成并沒有著急打開之前丁點給他的數據資料，而是首先回憶了一遍自己已經獲得的基礎技能！
醫學統計學（熟練）、醫學流行病學（熟練）。
科研并不是高大上的東西，也不是脫離于現實而存在的形而上學！是踏踏實實的，通過一定的方法，以試驗的方式，去探討一個問題的可能性答案的過程。
要寫文章的時候，不管是哪一種文章，其實醫學統計學與醫學流行病學兩種學科，都是基本的方法，要寫好文章，這兩門學問，就必須扎實。
理論指導實踐——
醫學統計學的定義，是運用概率論與數理統計的原理及方法，結合醫學實際，研究數字資料的搜集、整理分析與推斷的一門學科。醫學研究的對象主要是人體以及與人的健康有關的各種因素。
醫學流行病學的定義，是探究人群中疾病與安康狀況的分布及其影響因素，并探究防制疾病及促進安康的策略和措施的學科。
更加通俗點講，就是醫學流行病學這門學問的直接對象是人群，在人群中設立課題的方向，得到基礎性的數據。得到了基礎的數據之后，就要用醫學統計學的方法，將數據處理成有實際醫學意義的結論出來！
再通俗點，醫學流行病學就是把病情數據化，而醫學統計學則是把數據再抽象理論化！
任何一篇文章，說到底，再如何發生變化，萬變不離其宗！
但是，雖然說是基礎夠了，這個應用性的過程，還是得自己去一步步地慢慢走。
這個過程，就好比，裝修材料都到了家里，但是要怎么裝修，如何裝修到墻壁上，這就是一個過程性的技術性問題。
醫學統計學與流行病學，基本上所有的醫學本科生，都會有所了解，但是會不會靈活應用，那又是另外一個范疇的事情了。
當然，周成現在正在思考的重點，并非這個，他是覺得，自己如果直接上手來寫論著類型的文章，可能是有所功力上的欠缺，還不如就像那個公孫宿一樣，先寫一篇meta分析或者是綜述出來。
先嘗試一下寫文章的全過程，熟悉了全過程之后，再去開始書寫比meta分析更加難的論著類型的文章，這樣的話，就才算是完成了前期的積累。
如果非要硬剛基礎研究類型的文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肯定會進行很多次的修改。
磨刀不誤砍柴工。
既然決定好了，要好好地來讀書，就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meta分析，并不是醫學統計學這門學科的基礎課程，至少在本科的教學過程中，是不考試的。只是，雖然不參與學期末的考試，它卻是你參與社會性考試的一門比較淺顯易入門的學科。
Meta分析，Metaanalysis，是用于比較和綜合針對同一科學問題研究結果的統計學方法，其結論是否有意義取決于納入研究的質量，常用于系統綜述中的定量合并分析。
與單個研究相比，通過整合所有相關研究，可更精準地估計醫療衛生保健的效果，并有利于探索各研究證據的一致性及研究間的差異性。
而當多個研究結果不一致或都無統計學意義時，采用Meta分析可得到接近真實情況的統計分析結果。
醫學統計學，是循證醫學的一門學科，在循證醫學里面的證據等級劃分上，meta分析，是可信度相對比較高的一種。
這是最新二十年才興起的一門學科，它的主要使用方法就是對既往已經進行的研究，特別是隨機對照試驗（RCT）的數據的再利用過程，通過整合多個RCT的數據，得到更加可信的結果。
因為meta分析的出現，使得很多既往的RCT文章，再次煥發出來了新的活力。
不過，因為最近十幾年，大家對科學研究的重視，以及醫學統計學的發展，meta分析已經開始逐漸泛濫，單純的2個干預措施，已經很難適應學科發展的需要。
這才有了網狀meta分析。
周成于是就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那就是要不要也先寫一篇網狀meta分析再說——
網狀meta分析的定義基于間接比較或間接比較與直接比較合并結果同時分析２
個以上干預措施的 Meta分析。
包括如下２
種情況：①調整間接比較Meta分析：當不存在直接比較情況下，基于共同對照對多個干預措施進行比較的 Meta分析；②混合治療效應…
要寫文章的時候，漫天去隨便地找一個可以寫的方向，是比較困難的點。
但是啊，那是針對于別人而言，周成作為一個擁有一百多個完美等級技能的‘男銀’，就沒這么多煩惱了，因為他可以去找任意一種手術方式的‘改進術式’與傳統術式的對比，就可以寫出來一篇好的文章出來。
就比如，周成很快就找到了幾篇非常不錯的髖關節結核病例的治療RCT，但是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周成篩選了好一會兒，沒有找到相應的meta分析之后，便確定了就寫這個方向，大方向確定之后。
小方向可以寫的東西就多了。
因為髖關節結核病人的治療方式，一般分為三種。
傳統的髖關節融合術、髖關節置換術、截肢術。
截肢術肯定是早就被拋棄了的。
髖關節置換術又分成了一期置換或者是二期置換。
就這么幾個點，就足以寫一篇網狀meta出來了，因為如果數據足夠的話，還可以分成其他亞組。
方向確定了，確定了方向之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能夠找到的RCT都找到！
也就是關于髖關節結核治療的所有RCT文章都要包含進去，不管是中文的也好，英文的也好，只要是你自己會的，都要找到，甚至如果你會法語、德語或者日語韓語等等，你都可以把所有國家所有有關髖關節結核的數據，都要包含進去。
當然，不會其他語言的話，至少要把所有的全英文文獻，包含進去！
這就是基本的規矩，在找RCT文章的時候，就得慢慢去摸索了，確定關鍵詞，提取文章，閱讀全文，確定文章類型，如果是其他類型的文章，比如說是case
report（個例報道），直接舍棄。
系統回顧，也要直接舍棄。
如果是RCS，也就是回顧性對照研究的話，則予以暫觀處理。
回顧性的對照研究，存在著太大的選擇性偏倚，是沒有RCT這么強的說服力的！
這個過程很繁瑣，周成一直忙到了十一點，才勉強把所有的文章都給搜索出來，然后周成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了，而是把電腦一關，接著趕緊開始新一輪的模擬！
今天的模擬，周成的目的很明確，主要有三個方向。
第一次模擬，周成就非常思維清奇地在模擬的世界里面，在羅云參加魔都交大組織的博士生入學考試之前，就讓人把羅云的母親給騙出了酒店，然后再讓酒店聯系羅云伯母失蹤之后，果然羅云的考博失利！
而在這次的模擬中，曾老更加氣！
果不其然，這一次，意外的變故來得更加快一些。
僅僅在事發的一個月，就發生了意外。
不過，這一次并沒有影響到周成，周成順風順水地拿到了一個III級技能的完美技能。
這讓周成再次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目前的曾老，對羅云實在是太上心了，太希望羅云能夠來魔都了，而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曾老很生氣，結果不小心把那個博士師兄的課題給暴露了。
緊接著，周成就立刻開啟了第二次的模擬！
這一次的模擬，周成就在開局，就直接闖進到了劉奕平教授的科室里，然后以風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開始了一段‘泰山壓頂’的套路開局。
然后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工夫，就把曾老給炸了出來！
因為博士生的入學考試是在年后的三月份，然后在這段過程中啊，曾老經常游走于臨床之中，與周成混熟了之后！
羅云再次考博失利的時候，意外的情況就出現了！
你的導師給你的‘師兄’誠摯的建議，讓他明年再來！
“啊！這？”周成目瞪口呆起來。
曾老，一個院士，也是這么勢利眼的么？
然后，這一次的模擬過程，就更加順風順水了，有曾老的扶持，周成是真的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在五十歲那年，就成功地進入到了雙科院士，而且拿下了除了諾貝爾獎之外的第二大獎項。
算得上是非常舒服了。
再次得到了一個創新性技能——髖關節鏡下髖關節保髖術（完美開創性）！
然后在第三次的模擬過程中，周成又試驗了一下，把自己攜帶的初始技能沒拿太好，然后再去劉奕平教授和曾老那里獻殷勤！
最后的結果是，周成在臨床的第二周，就被趕出了臨床，然后周成成為普通的碩士研究生，羅云頂替周成拿博士研究生名額！
因為碩士研究生的數量沒有特別的限制——
好在是啊，這一次周成的模擬思路是學習醫學英語，所以在不在臨床，并無所謂。
周成碩士研究生畢業之后，就被趕出了醫院，直接回到了原來省份，找了個地級市養老了。
模擬結束！
模擬評價：平庸！庸庸碌碌的一生。
可獲得以下一項！
醫學英語（精通！）
髖臼骨折內固定術（熟練）
骨關節脫位手法復位術（熟練）
周成就選了醫學英語（精通）！
英語，特別是醫學英語，絕對是臨床醫學學習的一項重要工具，因為需要，所以周成就去有了這么一個模擬方向。
精通肯定夠用了，完美幾乎不太可能了，也沒必要去追求。
有了這個技能的灌入，周成再回想起白天看的文獻，就基本上沒有什么閱讀障礙了。否則的話，醫學的專業文獻，一般非專業人士，就算是英語的碩士或者博士研究生來讀，都肯定會有閱讀障礙！
舒坦！
“有了這個技能，就應該不用再找人來進行語言的潤色了！”周成低聲喃喃。
因為之前不管是與董于亥，還是與公孫宿聊天的過程中，都了解到，國內的一些科研團隊，除非極少數的頂尖團隊，否則想要發JAMA這樣的期刊，都是要找公司或者機構來進行文章措辭的潤色的。
因為國內的一些英語表達式，不夠地道，所以為了提高文章的投中率，會花錢請人來進行潤色一下。
周六！
周成早早地來到了魔都的機場，因為羅云的飛機，已經接近落地了。
他這次來，是為了參加年會而來的，不過，在之前的聊天過程中啊，羅云的辭職手續，還在走程序。
羅云是八醫院的在編人員，辭職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搞定的，需要提前半個月通知，再加上，科室里的人都知道了羅云的真實身份。
自然也會挽留啊這些人情世故，所以不可能十分順風順水！
來的不止周成一個人，還有劉奕平教授也在，不過劉奕平教授是在車上，周成就在機場的出口處候著，羅云出來之后，就給劉奕平教授聯系，然后劉奕平教授會開車開過來！
大概是下午的13:47分，落地了半個多小時的羅云，終于是從約定好的出口出來了。
“羅老師！”周成忙上前去開始幫忙推行李。
“小周，你來了。”羅云沒把行李給周成，而是往旁邊一收，然后笑著道：“不錯啊，你悟性可以啊，你發給我的初稿我看了，剛剛看了一兩個小時，點子很好。”
“而且文章的格式，也非常適合你現在。只是，這真的是你這幾天搞出來的？”羅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周成！
周成才來魔都多久啊，這滿打滿算才一個星期，這就搞出來了一篇文章出來。
而且不是那種普通的meta分析，還是網狀meta，這不扯淡嗎？
“辛苦你了啊，羅老師，這篇文章，其實之前就有了點子了，只是一直沒動筆。”周成隱瞞了部分，免得過分凡爾賽。
要知道啊，公孫宿，搞這篇文章就算是從開學就開始搞，也搞了三個多月！
公孫宿是能夠考入魔都交大的，不管各方面的基礎，肯定都不差，天分也可以。
周成一個星期搞完了，這聽起來是有那么一點駭人聽聞的意思。
“我就說嘛。”羅云的神色開始恍然起來。
接著問：“你把文章給其他人看過了嗎？他們給了什么意見沒有？”
周成就道：“羅老師，這才是我的初稿，這不是首先想著讓您給修改一下嘛，還不敢給劉奕平老師和曾老師去看的，免得挨無辜的罵。說我好高騖遠。”
周成之所以不敢先給劉奕平他們，一是與羅云熟悉，二則是劉奕平教授他們安排的是他先跟著丁點！
丁點分下來的任務是寫Article，他寫了一篇meta，多多少少是不務正業的！
周成說話的時候，還是拿到了羅云的箱子。
羅云就道：“嗯，是這樣的，這個網狀meta的話，是近幾年才興起的一種meta分析，我當時也就只寫了一篇meta，其他的文章都不是這個類型。”
“我也看了幾篇，但不精通，我到時候看能不能給你找一個熟悉這方面的人，給你來潤下色！”
“因為你現在的這篇文章，從結構上來看，是沒問題的，可以給劉教授他們看看了。我也已經在落地之后啊，發給了我師兄。”
正說著的時候，劉奕平教授就開車到了，然后周成和羅云兩個人趕緊停止說話，上車之后，車便一路開到了羅云預定的酒店處。
一路上隨便地聊了聊羅云有沒有吃飯等問題，然后等羅云把行李都放好之后，劉奕平教授才道：“羅云，等下老師安排在家里吃飯了，就我們幾個。后面再安排大家一起吃飯啊。”
“老師可盼你盼好久了，我上次去老師家里吃飯，那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羅云就笑著問：“三師兄不是在魔都的嗎？不把三師兄叫上一起？”
“不叫了，小龐他辭職了，沒在魔都了，聽說是去了廣省的圳市去發展了，今天就我們幾個。”劉奕平搖頭。
羅云有點吃驚，問：“龐師兄辭職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啊，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有一年多時間了！他知道你忙，就沒招呼你。”
“原因不就是那些狗屁倒灶事么。”劉奕平教授說。
羅云就搖了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后問：“那小周，應該是一起去吧？”
劉奕平教授看了看周成，然后點了點頭：“嗯！小周也一起。他來了魔都，還沒和老師見過面。正好你今天給老師引薦一下。”
羅云神色微動，看向周成的目光有點愧疚。
點了點頭：“好！”
然后劉奕平教授與羅云兩人便直奔某小區而去，進了小區之后，周成就發現，這是一個臨江的別墅小區，具體的七彎八繞，周成沒看清楚，到了門口，摁響了門鈴后，馬上就有一個老太太開了門。
看到劉奕平和羅云后，就熱情道：“欸，小羅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你老師都念叨你好久了。”
“今天聽說你要過來，特意去菜市場買菜了，現在還沒回來。”
“我等下打個電話。”
劉奕平教授聞言，臉色稍稍有點吃醋。但羅云卻稍微有點靦腆地忙問：“師母，老師去哪里買菜了？我們去接一下他。”
“那不曉得，反正他是開車出去的，如果沒錯的話，可能是去了你老鄉那里，買臘肉那些去了。”老太太笑著說：“你們別管他，他今天高興，我們就在家里等著就行了。”
然后就把周成三人招呼了進去，坐下之后。
劉奕平教授和羅云兩個人就像是進了自己家里一樣的熟悉，開始幫忙和張羅，搞得周成十分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幫忙做些啥，然后等他剛要站起來，就被羅云或者是劉奕平教授喊著先坐下。
看著兩個人忙碌的場景，以及羅云與師母在廚房里有說有笑的場景，周成的觸動非常深！
第一個觸動就是，羅云以前在沙市的時候，可不這樣，略有些愁容。
可能他真的有那種龍游淺水遭蝦戲的感覺吧，明明渾身才華，卻無處施展，明明天賦異稟，有心想要讀博，卻因為母親的身體原因，求而不得。
第二個觸動就是，師母啊，對羅云是真滴好，反而對劉奕平教授還有那么些不冷不淡，絕對沒有對羅云那么熱情。
周成也有些理解了，為什么羅云在博士入學考試的時候，沒有考好，曾老會震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老頭就打開了指紋鎖，走了進來，進門后，還喊道：“祝老師，我回來了！”
然后老太太與羅云兩個人聞聲就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緊接著羅云趕緊上去幫忙開門的曾老拿東西，他個子不算太高，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發須皆白。
但是胡須不算很長，此刻露出了白色的牙齒，整一個白色老人似的。
笑呵呵地看著羅云：“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還拍了拍羅云的肩膀。
“祝老師，我買了兩塊臘肉，還有一條魚，新鮮的，剛釣上來的，我路過，就順手買了一條。”老頭對祝老師吩咐。
然后劉奕平教授再出來，與老頭與羅云三人再一頓寒宣后啊，才終于是閑了下來，羅云和劉奕平也是被叫祝老師的師母給趕出了廚房，她也笑嘻嘻地在廚房里忙個不停起來！
曾老拿出來了自己的寶貝茶葉，早有劉奕平和羅云兩人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樣的就把茶具都找了出來，泡好分裝后，劉奕平教授才道：“老師，這位年輕的小伙子啊，就是周成，也就是羅師弟大力給你舉薦的那個小周。”
劉奕平這么說著，周成就趕緊站了起來，如同一個外人似的，非常拘謹：“曾老師，我是周成。”
曾老從入門到現在，足足好幾分鐘過去，發現他才不到半分鐘，可見自己在他心里的存在感有多低了。
羅云這才趕緊把茶杯往曾老的面前一推，然后說：“老師，這是小周，也是我之前帶的學生，天賦非常好，所以我才敢帶過來見您的。”
接著羅云又看了一下周成，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后，說：“比我好！”
劉奕平教授笑呵呵地不說話，曾老也不以為意，忙招呼：“小周，坐，坐下，坐下說話。”
幾個人這才把注意力的重心，轉移到周成這里來，然后三雙六只眼，盯著周成上下掃個不停，顯然都是沒把之前的話當回事。
羅云見劉奕平和曾地緯二人都對周成沒太多的興趣，便又道：“小周，這位就是劉奕平教授，也是老師的第一個學生，是我們的大師兄。”
“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曾老師了，在關節這一塊，目前國內，曾老師是站得很高的人，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可不是我這樣的半吊子可以比的。”羅云開著玩笑。
曾地緯橫了羅云一眼，說：“小羅，你這張嘴，不像之前那么老實了啊，你這是在故意給我找麻煩啊。”
“哪里敢啊，老師，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覺得，我的性子，像是一個拍馬屁的人么？”羅云笑著道。
曾老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以前好像不是，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說完，曾老就抿了一口茶，表情帶出了無盡的享受之色，然后他又說：“哦，對了，冰箱里有水果，下午剛買的，拿出來先吃了。”
劉奕平教授就說：“老師，您不是說餐前吃水果對身體不好么？怎么羅師弟一來，您就破戒了？”
雖然這么說，但還是站了起來，走去了冰箱旁邊拿水果去了。
然后拿來了水果，各自都吃了一點之后，羅云才正式地開始了話茬：“老師，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三件事，一件事是來參加年會的。”
“另一件事是來交入學考試的材料的，第三件事，就是給老師您，鄭重地介紹周成的。”
“小周是我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做得極好，骨折的手法復位也做得非常不錯，不僅如此，他如今啊，雖然是在我所在的單位。”
“還提前拿到了III級手術授權，是通過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雷教授親自在骨科年會上，帶領湘省醫學會創傷分會的成員，聯合進行的手術授權。”
“當然啦，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他的天賦是真的很好。我之前若非是臨時有事耽擱了，必然是要第一天就帶給老師您看的！”
“老師，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考校一下，不過暫時可能僅限于臨床。”
聽到羅云這么說，曾老才上下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周成。
把茶杯慢慢放下，突然就問道：“知道股骨頸骨髓腔的分型嗎？”
周成聞言，眉頭當即猛跳了一下，這曾老的脾氣，也是直接的人啊，一上場，就問這么難的問題？
股骨頸骨髓腔的分型，一般人還真反應不過來，不過這卻難不倒周成。
“普通型、煙囪型、香檳杯型。”周成準確地說出來了三個比較特殊的分型。
“依據什么分型的？”曾老又問！
如果說啊，三個分型的名字，是非常專業的知識的話，那么依據什么來進行分型這個問題，那就是極為刁鉆的問題了。
這并不能難倒擁有完美技能全髖關節置換術的周成：“根據CFI來分型的，也可以叫做分形。”
“髓腔閃爍指數（canal
index，CFI）用于描述股骨近端內部形態，指的是小轉子中點近端 處與股骨峽部髓腔寬度的比值。”
者被稱為煙囪形髓腔，而 之間者被稱為香檳形髓腔。”
周成首先用CFI來代替自己知道這個名字，然后再進行了解釋，有理有據，有來源！
劉奕平教授聽到這里啊，也是眼睛微微一亮，這種知識啊，除非是真正要著手開始去做髖關節置換術的人，才會去了解這些比較深入的知識的。
周成竟然能夠知道這么些，就點難了啊？
“為什么要這么分呢？”曾老還在刁鉆的問。
這就是更加刁鉆的問題了，這都不屬于臨床應用的范疇了！
聽到這么個問題，羅云和劉奕平兩個人的眼皮都是開始跳動起來，因為就算是他們來回答這個問題啊，可能都需要一種比較特殊的神級技能——
臨場發揮。
即——現編！
“在選擇假體時，股骨遠近端髓腔直徑之間極差的相關性使得需要根據它們與股骨近端而非遠端的匹配程度作出決定，從而有利于獲得最好的干骺端負荷傳遞。”
“既往有研究發現，股骨小轉子下方 處股骨髓腔的內外徑與股骨外徑之間的關系最為恒定，兩者之間的精確性可達到±12。這些發現成為了某些特定非骨水泥型假體干骺端固定的解剖學基礎。”
“后來有學者通過CT
研究證實了股骨髓腔的高度變異性，同時還展示了股骨小轉子上方和下方 處股骨髓腔之間較差的相關性。”
“利用CFI或者是Dorr分型，都是為了方便在臨床中進行假體柄的選擇，或者是在進行假體柄設計過程中，提供一個結構性的基礎。”
說到這里，周成就開始進入到狀態了：
定律，置入的假體柄將會改變近段股骨的負荷分布情況并顯著影響骨塑形這一連續性過程。”
“無論是骨水泥柄還是非骨水泥柄，也不論股骨柄是哪一種形態的，在插入股骨髓腔后都不可避免地降低近段股骨所承受的壓應力、張應力和剪力。”
“非骨水泥柄如果能獲得牢固的近端匹配固定就可以形成正常的應力分布，而遠端牢固固定則會顯著降低股骨近端應力分布形式。”
“股骨柄遠端與髓腔的接觸越緊密，股骨近端應力遮擋現象就越明顯。而股骨柄遠端與骨皮質不發生接觸則可能降低應力遮擋、骨吸收以及大腿疼痛現象。上述證據表明股骨柄長度在將應力傳導至股骨骨質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
“從理論上講，縮短股骨柄長度能夠降低股骨近端應力遮擋，但其代價是縮小了用于固定和應力傳遞的接觸面積。”
“又有學者發現，縮短股骨柄長度既能有效降低股骨近端應力遮擋又不會影響到假體固定的初始穩定性。他們還認為，設計為干骺端固定的股骨柄假體能提供最接近股骨自身生物力學特點的匹配。”
“但是…”
洋洋灑灑，周成甚至不用什么參考文獻，就直接寫出來了一篇文章的討論出來了！這就是功底啊，這至少是看了很多很多的文章，并且對很多知識點都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了，才能夠有這樣的工夫！
曾老的眼神，越發地有神了起來，耐心地等周成說完之后。
曾老才瞇了瞇眼睛，認真地回味了片刻，而后才轉頭看向了劉奕平教授，笑嘻嘻地道：“怎么樣，我說了，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的吧？”
劉奕平教授訕笑道：“是，對！”
“小周，很不錯！”
然后不知何故，嘴角一抽一扯的，很讓羅云和周成懷疑，是不是以前曾老是問過劉奕平教授類似的問題，然后劉奕平教授在第三個問題的時候，現編理由就沒編好。
不過，劉奕平教授才說完，曾地緯教授，坐在當間，就突然稍微有點冷的說：“你這是背過不少文章吧？”
“不過，也還行，能夠把背過的文章，靈活的應用到回答問題上，證明你的應變和組織能力很不錯，至少啊，在組織語言這方面，比你的兩位師兄要強點！”
“但是，當醫生最終還是要落在手上的，只有你的手上功夫好了，才是真的好。”
曾地緯這句話，雖然比較嚴苛，但其中一個關鍵詞，還是聽得周成大喜過望，趕緊站起來說：“謝謝老師！”
剛剛曾地緯老師說了，你的兩位師兄。
這就證明了，他同意了周成作為他學生的身份，但是呢，能不能成為弟子，還要看他的手上工夫。
這至少是同意了有一半了。
雖然說啊，曾老還是有一點敲打周成只會背書的嫌疑，但這也是為周成好嘛。
不過，讓周成頗為不解的是，緊接著，曾老就不再與周成說話了，而只是主動地找羅云和劉奕平說話，故意把周成冷著。
一直到飯局結束，曾老更是直言道：“那個小周，你還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你兩位師兄，再多聊聊，敘敘舊！”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羅云見狀，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啊，劉奕平教授就站起來了：“小周，你先回去吧，那個先跟著丁點好好學習一下。不要著急！”
“好！”周成覺得有點莫名，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給眾人一一道別之后啊，走出了家門。
也沒人送，走出了別墅小區后，才打了車，回了租的房子方向！
而周成不知道的是，就在周成走之后啊，曾老便趕緊問了：“這個小伙子具體什么情況，先說說？這基礎還是挺扎實的啊，就不知道心性怎么樣？”
“但是剛剛在家里的表現，還是非常不錯的，不驕不躁的。”
羅云就道：“老師，那你可就誤會了小周了，他絕對不是那種坐不住的人啊…”
然后，羅云就把周成以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了周成考了好幾次研究生不過啊，然后在臨床上，穩如一匹老狗的事情。
最后，羅云總結說：“老師，你別說是把周成趕走了，你不信你試試，你在臨床上，你如果沒給他授權什么，或者要求他做什么的話，他估計能等到病人半死不活，才會出手！”
“這心性，肯定是沒問題的。至于臨床的操作能力啊，這個其實才是他的長項。”
“嗯！”曾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倒是不錯，以后可堪大用！”
“倒是我忽略了他，自從他來了魔都，就一直冷著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心性。畢竟若是做事情太急的話？！”曾老又看了看旁邊的劉奕平。
劉奕平教授則是陪著憨笑了起來。
而被曾老叫祝老師的老太太則是洗手出來之后，就開口道：“曾醫生，你這當醫生當得像個道士了，還考校心性，你這脾氣啊，得改改了。”
“喜怒無常的，怪滲人的，我覺得小周這孩子不錯。長得高大帥氣，脾氣也隨和，不驕不躁的。欸，對了，他有女朋友了嗎？”
“這個，那我不知道欸，師母，到時候你自己去問吧。”羅云就說。
“那我到時候問問。”祝老師就顯得很熱情，接著走上樓去了，似乎是故意把空間讓給曾地緯三人。
曾老接著問：“羅云，這個小周的話，真的在臨床上有你所說的那么神？我怎么感覺你才是個神棍啊？說得比你師兄還有些不靠譜似的。”
劉奕平教授又是開始裝死了，在曾老這里，他可不敢太跳脫了。
羅云就說：“老師，這不是得您親自才能考得出來嗎？小周考成什么樣，是他自己考出來的，也不是我說什么，就能為他增加成績的。”
“嗯，能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證明他是看過書的。”
“能回答第二個問題，證明他是看過文章的！”
“能回答我的第三個問題，是證明他是帶著腦子去看文獻的，而不是去背書的。我說他背文章，他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證明了他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
“至少不爭輸贏，這就很好啊。”曾老最終，還是給周成給出了一個高度的肯定。
“你覺得呢？”曾老看向劉奕平。
劉奕平則是恭恭敬敬地說：“老師說得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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