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組織的特殊性都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以階級對立為口號的食死徒,他們的手段就會不由自主地傾向于殺戮。
而以族群生死存亡為口號的圣徒們,更會講究政治的手段。
至于以維護正義為口號的鳳凰社,更是充滿了奉獻、犧牲、等等人性光輝的對抗戰斗。
每個組織的領導人都會給組織賦予帶有他們自身思想和風格的基因。
安東的航海士組織的口號是目標星辰大海。
需要的是征服、創造、和渴望。
安東不知道怎么去經營一個組織,卻知道怎么帶領同伴們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那是在小屋養成的習慣,以及后來在阿茲卡班學院和小屋私教課下漸漸完善的一個有趣的新能力——上課。
安東最善于將平時大家耳熟能詳的魔法講出一些花兒來。
有教無類,因人施教,這是他最擅長的活兒。
這是與善于推動大勢的格林德沃、善于窺探人心的鄧布利多、善于割裂族群區分你我的伏地魔完全不同的能力。
甚至巫師世界有史以來都很少有這么一類的人。
善于身體力行作為榜樣讓人學習的傳奇巫師梅林同樣不是這么一號人。
“這段時間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教授都曾對我諄諄教導,希望我能摒棄‘傲慢與偏見’,不要只認為自己的魔法道路是唯一正確的方向。”
“我一直都知道,我認知的魔法,也不過是以我的觀察看到的某個角度而已。”
“針對于我提出的《巫師即神靈》,認為魔法是心靈的力量,這并不是一種真理,而是一種觀點。”
頓時,原本安靜聽安東講述的人都躁動了起來,跟安東關系比較親近的福吉更是直接驚呼了一聲,“可是我根據你的這個說法,成功施展出了‘白骨盾牌咒’這個比鐵甲咒更強大的魔法!”
“這怎么可能不是真理呢!”
安東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輕輕地壓了壓手。
“是的,康奈利,它并不是一種真理,事實上在我之前,巫師世界普遍的共識是魔法的本源是巫師的血脈力量,這也是血統論的盛行的原因。”
“你沒有發現嗎?雖然我很幸運的沒有得到抵制,但那些古老的純血家族,大多都是跑到奉行‘血統起源’的伏地魔那邊去了嗎?”
安東攤了攤手,“相反,跟隨我的人,都是一些接受‘心靈起源’的巫師。”
他指了指在座的各位,又指了指庇護塔窗外不遠處的美魔法大廈。
頓時,福吉陡然一驚,呆呆地看著安東,“竟然還有這個角度,我一直都沒有察覺到!”
安東嘎嘎嘎地笑著,“新時代這個詞匯很美妙,充滿了各種機遇,麻瓜啞炮轉化的次巫師,甚至未來可能普及的麻瓜轉化巫師,這些都不得不讓他們接受我的‘心靈起源’的魔法理論。我想這才是我沒有被強烈反對的原因。”
說來說去,都是利益嘛,懂的都懂。
“我毫不懷疑我的這套‘巫師即神靈,魔法是心靈的力量,心勝于物’的理論,會在未來被人反駁,就好像我現在反駁了血統論一樣。”
福吉驚訝地發現,關于整個巫師世界的局勢,安東竟然早就看得極為通透——以魔法的角度。
安東談及這個并沒有介意,只是笑瞇瞇地看著所有人。
“我講述這些,只是希望讓大家清楚明了‘航海士’這個組織的定位,我們更像是一個學派,而不是一個以戰斗為中心的組織。”
“只有明白了這一點,你們才會清楚未來可能面對的挑戰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他的一只眼化為湛藍色,仿若看著遙遠的未來。
“當我停下了腳步,當我們不能走向星辰大海,當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我的‘心靈起源’的理論變得強大超越了‘血統起源’的那些純血家族既得利益者,當麻瓜啞炮這個容易挖掘的群體被徹底轉化為次巫師,當人們發現我的‘麻瓜轉化巫師’儀式魔法沒有打算徹底普及開…”
“所有的反對聲將會出現…”
“而且格外的強烈!”
安東咂摸了一下嘴巴,“我是無所謂的,他們也只能干嚎幾聲,你們也不用怕,我一定會庇護你們的。”
“我只是在講述這種可能性,我們這個組織,或者說我們這個學派,未來可能會面臨的難題。”
安東看向圓桌四周的一個個人,“所以今天最主要的,并不是講述我要具體怎么操作,而是想讓你們知道‘航海士’的目標和可能的困境。”
“我允許你們退出,下一次參加具體會議不過來就行。”
“但如果下一次繼續參與了…”
安東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那么我的組織就不允許背叛和三心二意,否則我將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傳奇巫師的尊嚴不容侵犯’。”
頓時好多人都開口表著忠心。
安東只是笑著搖頭,“放心,不參與的人我是不會怪罪的,這畢竟是一個學派,而非強權組織。”
他并不相信這種口頭的承諾,作為研究人心的大佬,安東太清楚人心易變的道理了。
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沿用魔法部的那一套極其精密的契約魔法體系框架。
別看魔法部跟個篩子一樣到處漏風,但在魔法知識方面這一套還是用得很好的。
它只是故意給權利留了一些口子,但別看福吉可以拿出一些魔法手稿回家慢慢看,但安東想要的騎士公共巴士的魔法文件,至今還沒有著落呢。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您會認為這是一種學派的學說,而不是魔法本身的真理。”福吉依然一臉的疑惑。
“很難理解嗎?”安東疑惑地看著福吉,又看了眼其他人,“雖然我的理論環環相套,真的發揮著作用…”
“但說到底這就是一個觀察魔法某個角度的理論而已。”
他見大家都齊齊地搖頭,不由得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要怎么解釋這一點。
無數的記憶快速地在‘心靈之湖’中翻滾著,快速地被調入思維之中。
安東打了個響指,“既然我們‘航海士’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我就給你們講講一個麻瓜觀察星辰大海的理論吧。”
“地心說,一個影響了歐洲一千多年的學術理論。”
“它同樣以嚴謹著稱,有一套非常精密地體系理論。”
“跟我的‘巫師即神靈’的理論一樣,我們能通過這個理論去做出一些推測,最終我們會發現我們觀測到的很多事跡發生的事物都是符合這個理論的。”
“但地心說已經被推翻了。”
“拋開宗教政治等等這些純學術之外的內容,我來講講亞里士多德這位哲學家闡述的地心說。”
安東開始娓娓道來地講述這個麻瓜亞里士多德的信息。
圓桌旁近三十來個巫師面面相覷,有些驚訝地發現這里并沒有預想的野心勃勃,也沒有熱血沸騰的宣誓,有的只是某種極為特殊的氛圍。
莫名地讓他們有些心安。
在座的人不管是受盡苦難的狼人,還是流浪在邊緣地帶的黑巫師,或者是久經官場的魔法部官員,都早已對所謂的煽動性麻木了。
他們本來還打算裝出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作為一種忠誠的表態呢。
隨著安東招呼大家喝茶品嘗茶點,會議室里的氛圍竟有著某種格外的輕松。
‘航海士’這個組織,似乎真的不是食死徒、鳳凰社或者圣徒。
帶有著安東極其獨特的個人標簽。
對魔法、對知識、對探索的狂熱喜愛。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受到這種氣氛的影響,變得安靜下來,細心地聆聽著教導,仿佛眼前也看到了安東講述的過去和未來,看到了星辰大海。
洛哈特更是直接掏出了紙筆,飛快地記錄著。
他向來清楚要怎么去達成渴望的一切,如果想要得到安東的傾力指導,也許更為徹底地融入到‘航海士’這個學派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以他在小屋的觀察,漢娜·艾博那個本來的學渣似乎就是一個他很好的學習對象。
作業就在那兒,照著抄就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