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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儀征城外波濤動

  泰州、揚州、儀征、瓜步,差不多是呈一字長蛇擺開在長江邊的。

  泰州在最東邊,然后依次是揚州、儀征、瓜步。

  這也就是邊鎬不相信慕容信長能來突襲他的原因,現在趙匡率軍在儀征堅守,泰州的慕容信長要突襲剛從瓜步登陸的南唐大軍,就要繞過揚州。

  這一路可不近,小兩百里地呢,而且周圍人口密集,根本不可能像在西北和草原上那樣來去無蹤。

  南唐軍完全可以利用本地土豪在各處設立短距離的哨探點,周軍的行蹤還在十幾里外就會被發現,戰馬跑的再快,也比不上狼煙的傳播速度。

  李景達也很快采取了邊鎬的建議,他親率主力自瓜步向東,去圍攻儀征。

  再派原籍東都的大量文官武將去各處收攬人心,收復東都的同時,還征調各處健兒和團結鄉兵前來助戰。

  不得不說,此時南唐在核心的淮南和江南東道的動員力,還是很強的。

  南唐官員還沒進揚州城,那些投靠了慕容信長的揚州官吏,立刻就反正了。

  躲到了寺廟中去的東都判官馮延魯,頂著一個光頭,也出現在了揚州街頭。

  原來這家伙竟然穿上緇衣、自行髡發假扮和尚,因此才躲過了周軍的搜捕。

  這也是東都揚州民心向著哪一方的明證,馮延魯就躲在揚州,慕容信長幾次懸賞,都抓不到他。

  要去打泰州,慕容信長拿著刀子威逼才勉強征召了不到一萬丁壯。

  而南唐李景達都沒出面,就派了幾個官將,立刻就在揚州周圍動員出了超過三萬健兒,外加十幾萬石糧食,大小舟船上千艘。

  這一下,屯兵儀征的趙匡,壓力一下就大了。

  南唐渡江而來有五萬人左右,收復揚州以后,幾天之內又動員出了三萬人。

  雖然大多是訓練很不到位的鄉兵,但是看著聲勢還是很驚人的,而且打打順風仗,敲敲邊鼓還是很有用處。

  這也是趙匡選擇不守揚州的原因,慕容信長為了調動南唐軍,只能分兵吸引。

  留下他三千人若是苦守揚州,那么極大可能就是揚州十幾萬人加上周邊州縣的健兒,都被動員起來。

  這些南唐人內外勾結,把他這三千人,活活用人海‘淹’死在揚州。

  而到了儀征就不一樣,趙匡用船順流而下運了三萬石糧食下來,這就不缺糧了,儀征就在江邊不遠,也不擔心水。

  至于煮飯的柴火,儀征城好歹也是個兩三千人的小縣城,燒完了自有的木柴,還可以拆民房。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這里面沒有內鬼,全是自己人,可以從容布置防守。

  趙匡對慕容信長和這一萬同袍也有足夠的自信,南唐若是真來了五萬精兵,勝負不好說,或者說會勝的很艱難。

  但是這七八萬人中,精銳不到兩萬,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五月初八,南唐軍主力三萬,征召鄉兵三萬,加上民夫兩三萬,號稱十五萬大軍,從東、西、北三面,圍住了儀征城。

  儀征城則盡顯了他它的虛弱,緊閉的四門加上兩三米的土墻,在快十萬人的包圍下,孤零零的呆立在春色盎然的江邊,就像是只即將被勐虎吃掉的瘦羊一般。

  不過嘛,李景達這只‘老虎’也更像是一只胖貓,未時初(下午一點)大軍就開始在各方集結,民夫和鄉兵們則開始立寨。

  不過到了酉時初(下午五點),別說立好寨,甚至很多士兵和民夫都還沒到制定位置。

  大多數的寨子只是在周圍插滿了竹子或者木的柵欄,石墻、拒馬什么都沒。

  李景達也極為不滿,怒吼著讓親衛去催促各營軍官。

  不過管理這么多人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首先從他自己這里,就沒安排好。

  親衛們拿著雞毛當令箭,一頓狐假虎威的催促,頓時將事情搞的更亂了。

  各營軍官為了不受軍法,到處搶奪可以立寨的物資,發展到了最后,甚至還爭搶起了民夫,各處烏煙瘴氣,速度反倒是更慢了。

  如果李景達有有透視眼的話,一定會嚇一大跳,因為儀征城內,超過兩千人已經吃喝完畢,正在頂盔摜甲。

  趙匡在給一個雙臂猿長的年輕騎兵緊一緊腰間的革帶,騎兵看著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趙匡,嘿嘿一笑。

  “郎將你想將某剛吃的牛肉餅給擠出來嗎?”

  趙匡輕輕在年輕騎兵胸口的護心鏡上錘了一拳,胖臉上滿是笑意。

  “吃點牛肉餅看把你美的,聽說江南多美食,等滅了南吳這點軍隊,咱請你們去吃一席最好的江南菜!”

  在河西的時候,其實牛肉并不缺,因為吐蕃人多長毛牛,專門有商人買下來殺了賣。

  但是在中原那就稀罕了,耕牛可是最主要的勞動力。

  在現在的周國,誰家的牛死了,必須要有亭長、鄉老畫押上報,知縣批準,才可以賣肉。

  一般除了軍隊要決戰的時候,才能吃一頓風干牛肉提高士氣以外,張昭都沒得吃。

  “江南不但有美食,還有美人呢?某家就不喜歡咱河西的大妞,不論長得好不好看,一出口就能噎死個人,在家還橫,還喜歡動手。

  聽說江南美人多溫柔,某攢了五貫錢,定要娶一個回去!”

  一個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小個子,一邊圍上頓項,一邊笑哈哈的說著,他的話,立刻就引起了共鳴。

  在這些年輕人看來,河西女人確實無趣的狠,因為他們這個身份能娶的河西女人,基本都是家里有跟腳的,雙方地位基本均等。

  而且在父兄影響下,好多河西女人都能披甲上馬,還會射連珠箭,兇悍的很,當然沒有中原女子和江南女子那么溫柔。

  眾人嘻嘻哈哈的,渾然沒把馬上就要去處突襲幾萬南唐軍當成什么大事。

  因為這些騎兵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其中三成是從河西來的,超過七成來自河西隴右,那些最核心的精銳,甚至就是瓜沙二州的漢家子弟。

  這些瓜沙兒郎跟他們的父親這輩不一樣,他們父親這輩在張昭東歸之后,年紀都有點大了。

  而且身上還背著張家叛臣的身份,因此不管是身手還是與張昭的親近感,都是有問題的。

  但他們就不一樣了,張昭東歸的時候在,這些兒郎小的六七歲,大的也就是十歲上下。

  而且他們幼年吃過苦,然后在青少年時期,又親眼目睹了張昭的飛速崛起,親身體驗了自己地位的提升,現在人人都有美好的未來。

  因此不管是對張昭的親近感還是本身的自豪和使命感,那都是非常恐怖的,加上他們從小就受到了嚴格的軍事訓練,戰斗力可想而知。

  趙匡看著麾下的士兵們都已經整裝完畢,面上很是高興,但心里卻在翻騰。

  因為他知道慕容信長把年輕人留給他的原因。

  不是因為這些年輕人的意志力最堅定,能更好的完成任務,而是因為他趙匡,只能指揮得動這些年輕人。

  在這些年輕人面前,雖然他趙郎將是神都洛陽人,但他是慕容信長的‘馬仔’,是最早到河西效命的中原人,而且圣人也很欣賞他,所以能算是半個河西人。

  但,不管是元從派還是東歸派以及河西隴右的從龍派,稍微上點年紀的,誰都不會真的服他趙匡這個白面小郎的指揮。

  趙匡勐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要想短時間再進一步,就只有成為圣人義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因為這樣,他才可以服眾。

  只是,趙大讓父親趙弘殷將家族里上下親屬都問遍了,也沒有個合適的美人。

  呃,也不是沒有,只是早早就嫁人,孩子都好幾個了。

  不然他也可以學李存惠,獻上一個美艷的姑母,然后就能升級為義子了。

  現在沒有美艷的姑母可以‘出賣’,那就只有一條路。

  靠戰功!

  出身新龜茲三家的薛歸忠小個小個的,如同獼猴一般從瞭望用的巢車上熘了下來,人剛落地,就開始在準備好的白紙上寫寫畫畫。

  趙匡也帶著將頭以上的軍官圍了過去,薛歸忠很快將西面南唐軍的布陣給畫了出來。

  “這一面的拒馬,是立的最慢的,現在只有這里到這里,有一排拒馬,拒馬的兩邊,各有大約兩個軍指揮的人馬。

  陣中旗幟駁雜,沒有看到南吳禁軍主力以及江寧州縣兵健康軍的旗號,反倒發現了大量靜海軍的旗號。

  如果南吳主帥不是在故布疑陣的話,西面就是他們的薄弱之處了。”

  所謂靜海軍,當然不是南漢的靜海軍了,實際上南唐、錢越、南漢三家都設立有靜海軍這個軍號。

  南漢的靜海軍當然就是在交趾故地,最初由唐朝設立,后來曲承裕割據為藩鎮,二十余年后被南漢收復,旋即又丟失。

  錢越的靜海軍就是溫州,稱溫州靜海節度使。

  南唐的靜海軍則在后世的江蘇南通,而且南唐的靜海軍雖然只是一個制置院,但實際上卻是南唐境內的一個割據政權。

  因為南唐靜海軍制置院的前身,是唐朝的東州鎮遏使,鎮遏使姚存制割據此地三十多年,在楊行密與孫儒和錢镠的戰爭中,一直支持楊行密。

  徐知誥(李昪)篡位之后,姚存制親自去朝見,確定了姚家在南唐中的割據身份。

  要知道南通距離南京可不遠,在這么近的地方,有一個半割據政權,南唐朝廷不可能沒有防備。

  所以靜海軍在南唐內的補充裝備和餉銀等,都是處于最底層的。

  姚家的靜海軍三縣之地,也養不起太多兵馬,別說甲士了,就是牛皮甲也都沒多少,精銳最多也就是一千人上下。

  而且更擅長的是水戰,陸地上硬碰硬的話,戰斗力可想有多低。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趙匡,這個決定,只有他能做了。

  十九歲的趙大,面上一片鎮定,但是心里緊張的不行,他飛速在腦海里把李景達的資料過了一遍,隨后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李景達庸人也!萬萬沒有這份故布疑陣的本事,就算他有,那城外的南吳軍亂成一鍋粥,是不是有些太逼真了?”

  他這么一說,周圍的兵將都笑了起來,對啊!就算是要偽裝,也沒有南吳軍裝的這么認真的吧!

  笑聲剛剛落下,趙匡臉色一肅,伸手在薛歸忠畫好的草圖上一指。

  “我意,以左、中兩營出擊,右營全員裝備硬弓和神臂弓為接應。

  我們從正西出擊,一直打穿南吳靜海軍陣地,右營在以東接應。”

  “喏!”軍官們趕緊叉手應喏,不管前邊怎么嘻嘻哈哈的,但是軍議之中,可是不允許任何人嬉笑對待的。

  趙匡的臉上也越老越黑,隱然已經有了幾分名將的氣質。

  “提前說好,此次我們以寡擊眾,必須要按照商定好的路線出擊。

  誰要是殺人殺的上了頭沒有了紀律,別看你們都是圣人最心腹的勇士,奪階官、殺頭也是可以用到你們頭上的。

  軍法無情,就算是我趙大郎,那也不能例外。”

  薛歸忠看的沒錯,西面擺的就是靜海軍使姚彥洪的六千多人,加上萬余團結鄉兵。

  趙匡也猜的沒錯,李景達哪有那個故布疑陣的本事,他不但不知道故布疑陣,甚至都沒想到城內的三千人敢出城突襲他。

  南唐西面部署姚彥洪,把自己的主帥營帳擺在了大軍右側。

  之所以不按規定擺在中間,是因為右側就是長江,萬一事有不諧,我姚大軍使,立刻就可以上小船逃之夭夭。

  這位爺,雖然是個軍二代,但是對戰爭卻有不小的陰影。

  這份陰影來源于后梁貞明五年(919),南唐和錢越之間發生的一場大戰。

  這也是南唐和錢越三次爭奪吳中之戰中的最后一場,南唐軍在靜海軍以南的江面上大敗。

  南唐舒州刺史彭彥彰兵盡自殺,姚彥洪的兄長姚彥珪等南唐裨將七十余人被俘虜。

  更恐怖的是,南唐被俘的裨將七十余人中,姚家就有十余人,可謂是族中人才喪盡。

  當年姚彥洪親自經歷了那場差點讓他父親姚存制自殺的慘敗,也記得族中家家戴孝的慘狀。

  甚至他的兄長姚彥珪一直就沒被放回來,幾年前已經死在了錢越。

  自此,在姚彥洪內心種下了對于戰爭的深深恐懼。

  歷史上后周伐南唐,在周軍攻陷揚州之后,李璟命姚彥洪西進去救援,姚彥洪干脆帶著一萬多人直接棄家投奔了錢越,其畏懼戰爭可見一斑。

  帶著這份對于戰爭的恐懼,姚彥洪天色尚未黑,就喝了一大角酒了,不喝酒睡不著啊!

  不過呢,說實話,姚彥洪這邊反而是南唐軍中扎營最快的。

  因為靜海軍地盤本就小,他手下這幾千人,就是常年跟在身邊的,彼此都是鄉親甚至親戚,布陣防御可能不行,但是扎營還是很有默契的。

  扎營過后,就是饗食的時候到了,此時中國已經亂了快兩百年,物產銳減,盛唐已經開始興起的三餐制,又被迫變回了兩餐制。

  因此這頓在下午吃的‘晚飯’,對于此時的人,特別是平民來說,可是極為重要的。

  姚彥洪這邊的靜海軍士卒和團結鄉兵開始打水做飯,南唐軍的其他兵丁看見了,也紛紛吵著要做飯。

  李景達無奈,只能讓他們停止修筑營壘,陣中開始飄起炊煙。

  趙匡在城頭看見了南唐軍陣升起的鳥鳥炊煙頓時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勐地一揮手,儀征城南門大開,趙匡親自率軍出城了。

  不過南唐大軍扎營的地方,距離儀征城還是有一里地左右,出城的周軍并沒有直接上馬,而是牽著馬兒出城。

  他們要到了大約半里路的地方再上馬,以此節約馬力。

  這就是看一支軍隊素質的地方了,不但要著甲步行,知道如何節省馬力,還要有著甲上馬的本事和紀律。

  半里路了,趙匡身邊的親衛打出了裝備沖擊的紅色旗幟,周軍兩千騎兵立刻開始互相幫助上馬。

  身著輕甲,以馬弓作為主要輸出手段的弓騎兵,立刻一對一輔助穿棉甲的沖擊騎兵上馬。

  沖擊騎兵上馬之后,就開始緩緩朝前壓去,這時候弓騎兵們才開始自己上馬。

  而此時,沖擊騎兵還不能立刻開始狂奔,因為還有半里路,不過后來上馬的弓騎兵就可以開始慢慢加速了。

  陣陣馬蹄聲中,一千弓騎兵在三面大旗的指引下,在兩百步的時候,他們突然加速開始沖鋒。

  雖然南唐靜海軍這邊在周國鐵騎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還算盡責的基層軍官也把情況報告了上去。

  但是姚彥洪這個有戰爭應激癥的軍使,還是動作慢了些。

  等他下達撤回來堅守營寨軍令的時候,薛歸忠、楊歸忠、鄭歸忠三兄弟率領的弓騎兵,已經突進到了靜海軍的軍前了。

  此刻靜海軍大部分的兵卒都在等著吃飯,別說他們本來就沒什么甲,就是有甲,也沒有多少人能這么快披上甲。

  而且等了半天的饗食還是沒吃上,不少人肚子餓的咕咕叫,哪有那個心思去戰斗。

  因此這波一千人的弓騎兵本來是去試探的,卻竟然打出了沖擊騎兵的效果。

  靜海軍的軍營仿佛是豆腐做的,直接就被一千人切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薛歸忠兩手如雄鷹張翼,無甲的靜海軍士兵,接二連三的撲倒在了地上,看著修建還算整齊的營壘,根本如同虛設。

  士兵們掀起了逃亡的人浪,在哭爹喊娘的慘叫聲中,波浪般起伏著到處亂跑。

  作為一個割據了幾十年,還處在南唐與錢越爭奪前線的靜海軍,主力不多,就是姚彥洪手下的千把牙兵。

  雖然姚彥洪第一反應就是要跑,但手下的牙將制止了他。

  這些牙將牙兵的第一反應就是,您別開玩笑了,對面就來了一千多騎,要是這樣就把我們一萬多人的營壘給打穿,把主帥給打的逃往了江上,那他們以后還怎么混?

  不過,等到把周國鐵騎戰力,按照錢越軍隊戰力乘以二來算的靜海軍牙將牙兵集結完畢,并把亂跑的士卒和鄉兵組織起來之后,他們立刻就麻了。

  因為此時薛歸忠的一千弓騎兵已經旋風般掃過了他們的軍營,等他們出來,連馬屁股都快看不見了。

  而他們正好撞見的,是趙匡親自率領的一千沖擊騎兵。

  一個靜海軍軍校看著一身白色布面鐵甲沖在最前面的趙匡,抬手就是一箭,但接著他就勐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跟箭失,竟然直接就被彈開了,而趙匡也注意到了這個軍校,他怒吼一聲,手中的角弓弩也勐地射出。

  短短的弩箭,帶著一絲白光,勐地扎進了軍校的胸口。

  軍校的牛皮甲擋不住這來自一石八力角弓弩射出來的箭失,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弩箭桿,沒入了他的胸口,隨后消失不見。

  如同被人隔空打了一圈的軍校慘叫一聲,他扔掉手里的長弓,兩只手飛速往剛才弩箭消失的地方抓去,好像是想把弩箭給摳出來。

  可是才抓了兩下,渾身無力的他一陣天旋地轉,隨即重重栽倒在了地上,幾個呼吸間,就連慘叫的能力都失去了。

  于此同時絢爛的火光閃起來,原來是最前面的沖擊騎兵點燃了手中的梨花槍。

  一個離得最近的靜海軍都頭被噴了個正著,剎那間,他的臉上被梨花槍中包裹的鐵砂噴成了標準的麻臉。

  吸入了一口嗆人的毒煙之后,都頭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毒煙、鐵砂、劇烈的灼燒,讓他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倒在地上的都頭,如同上岸的魚一般來回扭動著,雙手呈雞爪狀,在地上抓出了一條一條的痕跡,只抓的指甲蓋翻開,也不能緩解他被最少四桿梨花槍正面噴中的痛苦。

  靜海軍的兵卒們哪見過這個陣勢,火藥他們不陌生,因為楊行密當年麾下就有會有火藥的兵將,但是能把火藥做的如此可怕的,他們沒見過。

  梨花槍開路,角弓弩攢射,馬槊、馬刀亂打亂砍,趙匡率領一千沖擊騎兵,立刻就驅散了靜海軍的虛弱抵抗。

  憑借著感覺,趙匡往靜海軍的中軍沖去,這些兵將如此弱,不如就此抓住了他們的主帥。

  不過馬上,趙匡就遇到一臉震驚的薛歸忠。

  薛歸忠鬼火直冒的看著趙匡,“入他娘的,這靜海軍的帥帳竟然不在中軍!”

  趙匡也無語了,他這時才發現,這中軍最適合指揮的位置,確實沒有主帥的大纛和華蓋。

  “這是甚狗入的主帥!還有沒有一點軍事常識?”

  就在兩人吐槽間,冬冬的鼓聲響起,李景達雖然稍顯無能,但南唐的禁軍和守備江寧周圍健康軍,并不是無能之輩。

  李景達只需要象征性的下達了一下命令,邊鎬指揮著數千禁軍、健康軍加上數千州縣兵就開始集結。

  同時禁軍中的數百騎兵,也提前奔了出來,他們準備堵住趙匡等回城路線。

  趙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立刻調轉馬頭,帥旗也立刻改變方向,他們按照原本的計劃,要往回沖了。

  哼哼!趙匡一陣冷笑,想來堵住老子回城,老子壓根就沒想這時候回城。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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