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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趙匡贊的鴻門宴

  河中府蒲州其實離長安特別近,只有二百四五十里的樣子。

  所以張昭的東進大軍才走到華州,趙匡贊的密使,就趕到了。

  不過,眼前這個看起來虎頭虎腦,很有幾分開朗豪爽模樣的牙將,一報名字,就不禁讓張昭有些蛋疼。

  “仆,趙金吾麾下都虞侯趙思綰,拜見大王,大郎君已經說服河中護國軍節度留后侯公仁寶。

  蒲州堅城,只等大王大軍一到,立刻就斬番將張璉,舉城投靠。”

  趙思綰,如果張昭沒記錯的話,大約四五年后,這家伙就會參加李守貞的叛亂,窮途末路下,殘暴的本性就爆發了。

  原來這家伙篤信吃人膽能增加戰斗力,曾對屬下說,‘食膽至千,則無敵矣。’

  這狗東西不怎么貪財,也不貪權,但是好吃人。

  這什么臭毛病?

  張昭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但周圍的文臣武將和憾山都侍衛們,立刻歡聲雷動。

  河中府蒲州,是唯一可以從黃河北岸威脅他們進軍的要塞。

  在函谷關已經屢遭破壞,無法承擔大軍橋頭堡作用的情況下,有了蒲州城,就有了穩固的后方。

  而且,這意義是不同尋常的,大軍出征沒有接敵,就得一敵方重鎮,兆頭不要太好。

  所以張昭也放下了心里那一點點的不舒服,也在提醒自己,不要用未來發生的事,來評價現在的人,人都是會變的,走一步看一步才是正確的。

  “美哥兒果然有勇有謀,信長吾兒,你親率二百精銳,跟隨趙都虞侯潛回蒲州城,務必在三日內,拿下蒲州城。”

  這又是一筆倫理湖涂賬,按說趙匡贊是慕容信長的妻侄,那么就應該是張昭的孫子輩。

  結果呢,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趙匡贊娶了張祺琬之后,他就是張昭的女婿了。

  這特么的!

  張昭在內心吐槽了一句,然后看著趙思綰說道:“都虞侯冒死傳訊有大功,賞錦緞三十匹,良馬兩匹,授四十六階,從八品秉節郎。

  侯仁寶獻城有功,授十四階從六品右武大夫,賞錢三千貫,寶馬十匹,鐵甲五領。”

  趙思綰聞言大喜,立刻就跪下給張昭磕了三個響頭。

  作為趙匡贊的身邊人,趙思綰當然知道涼國武階官的用處,每年有財貨賜下,還能抵罪,連犯了軍法都能抵,端的是珍貴無比。

  蒲州城,慕容信長兩百人跟著趙思綰和護國軍牙兵走小路,熘進了河中府蒲州城以后,趙匡贊和侯仁寶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彰國軍指揮張璉很是機警,侯仁寶幾次招呼他飲宴,張璉都隨身帶著甲士前來赴宴。

  而且水城的護國軍兵卒也悄悄來報告,張璉每次赴宴之后,水城就由另一指揮副使掌握,防備森嚴。

  這張璉本身武藝高強,乃是一員悍將,加上有了戒備,要拿下也屬實不易。

  而且侯仁寶也沒法將張璉和副使一起宴請,那樣的話,也就太明顯了。

  但慕容信長到了之后,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起來,特別是慕容信長身后還跟著王通信和瓊熱多金這樣的萬人敵。

  “姨夫扮做我的侍衛前去,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若是有絲毫差池,侄兒可怎么跟十五姨母交代。”

  “滾蛋!少假惺惺的,待會某家一見那張璉,就打殺了他,你且把親衛都安排好,水城的彰國軍士卒,不可走脫一個。”

  慕容信長沒好氣的瞪了趙匡贊一眼,對于這個妻侄兼妹夫的性格,他可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聰慧勇武,極有分寸,既然他同意了慕容信長扮做侍衛的計策,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而且這也是解決張璉最好的辦法了,這家伙戒心很強,那就干脆直接去水寨,就在飲宴之時殺了他。

  水寨,張璉對侯仁寶有些戒心,特別是沒有趙匡贊在時候,但對于趙匡贊,張璉并無多少戒心。

  因為他在看來,趙匡贊實在沒有任何理由背叛大遼。

  他父親趙延壽都做到了燕王、大丞相、錄尚書事的高位,幾乎就是遼國漢人的天花板了,比一般的契丹貴族地位都高。

  這趙匡贊反叛到涼國,難道還能給涼王當兒子?

  說是宴飲,實際上就是簡簡單單的烤了兩只羊,撈了幾條黃河鯉魚做湯,酒水也就是蒲州本地的渾酒,還需要拿酒篩子篩一遍才行。

  趙匡贊看了一眼,張璉身后果然站著兩個腰挎橫刀的甲士,門外也有大量彰國軍的士卒,水城的明暗崗哨和巡邏士兵安排的井井有條。

  別的不說,只論軍事的話,這張璉還真是個人才。

  眾人談笑著吃喝了一會,張璉見趙匡贊在看他背后的甲士,隨即呵呵一笑。

  “趙金吾莫怪,某家習慣了,沒幾個知根知底的護衛,總是覺得不安生。”

  張璉本想趙匡贊在這,還是小小的解釋一下,但趙匡贊立刻就抓住了話頭。

  “不想張指揮也是同道中人,某自幼都是有忠心家人護衛的,沒有的話,也還真不習慣。去!把仙翁給某傳進來。”

  坐在趙匡贊下首的一個書記官接口笑道:“大郎君怎的忘記了,仙翁在城外督促修筑砦堡去了,不在此處。”

  “啊呀!這倒是我忘記了。”趙匡贊好像是才想起來一樣,他把快子一放。

  “那就傳慕容二郎他們進來,也讓張指揮看看,咱盧龍軍也是有好漢子的。”

  趙匡贊擺出了一副權三代好勝的嘴臉,張璉在心里暗暗鄙視了一下,嘴里卻在說。

  “久聞燕王麾下豪杰之士多如牛毛,仆早就見識過了,定然不是我彰國軍能比的。”

  不過說是如此說,張璉倒也沒有特別阻止,因為他對于趙匡贊根本就沒多少戒心,對于侯仁寶邀請時的戒備,其實都是出于謹慎而不是戒心。

  加上水城內外都是彰國軍的士兵,張璉也不認為趙匡贊能搞出什么事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絲毫沒意識到危險的張璉往門口看去,頓時就有些不澹定了。

  因為進來的三人,氣質上、舉手投足間,是在太有壓迫感了。

  領頭一人,姿容俊美,雙壁猿長,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下人,宛若常山趙子龍在世。

  左邊稍后一人,身材矮壯,兩條腿跟兩根鐵柱一樣,挺胸凸肚,雙手如同鷹爪,身上飄散的血腥味,幾乎都能看得見了。

  這人一看,就極為擅長著重甲,手持鐵錘大斧這種兇勐的近戰兵器沖殺。加上這圓乎乎的身材,起碼能斷斷續續鏖戰幾個時辰。

  這樣的勐士,就是在皮室軍中,也是極為稀少的精銳。

  而右邊一個身長快七尺大漢,神情有些陰郁,眼神中的光芒似乎總是在往內收斂。

  走路的時候,肩背一直在朝著右邊微微歪斜,這是常年將長槍投矛背在背上,才特有的習慣。

  此人步伐很慢,但跨一步遠比常人要長,配合著有些陰冷的氣質,可以想象,他要是出槍的話,一定是又快又陰狠,若是在馬上,那就更是讓人防不勝防的驍將。

  作為一個武藝不錯的行家,張璉幾乎在一瞬間,就感覺到這三人的危險性。

  他心里不禁有個疑問,就算是燕王父子權威再高,怎么養得起如此有些可怕的軍將?

  “且上去拜見張指揮使,日后要共同抗敵,還要多仰仗張指揮呢。”

  趙匡贊笑著說道,剛進來的慕容信長三人叉手應喏,隨后往張璉那邊走去。

  張璉強忍著想要跳起來逃跑的沖動,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尷尬了。

  “聽聞指揮使是我北朝漢人中的英豪,某且敬指揮使一碗酒。”

  慕容信長說著,提著一個酒甕,也不管張璉如何,徑直就帶著王通信和瓊熱多金往前走來。

  張璉也不好叫慕容信長不要過來,只好他自己也站了起來,這樣多少能有點防備。

  張璉身后甲士就是他的從弟,看出來氣氛不太對,立刻把手按在刀柄上,厲聲大喝道。

  “若要吃酒,一人過來就行,哪有三人一起來的?”

  瓊熱多金聞言,眉頭稍稍往上一抬,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般看向了這個張璉的從弟,嘴里嘿嘿一笑。

  “你這話好無道理,是看不起某兄弟嗎?”

  王通信性格更為火爆,他戟指大罵,“瞎眼的賊胡,某家親來敬酒是你天大的福氣,還敢多言語。”

  罵完,兩人就提著酒甕上前去了,看上去好像是要打架一般。

  張璉雖然臉都給氣青了,但看見兩人沒著甲,手里腰間也沒有武器,是以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想強忍著怒氣來勸說一句。

  結果不曾想,‘彭’的一聲巨響,張璉之覺得有些腦袋一疼,隨即有些頭暈眼花,酒水從頭到尾,澆了他一身。

  原來慕容信長已經趁著靠近了張璉的機會,直接把頭上的酒甕砸到了張璉的頭上。

  “動手!”趙匡贊大喝一聲,從衣袍內取出兩個短柄錘,飛步扔向王通信和瓊熱多金。

  兩人幾乎同時把酒甕扔向了對面的甲士,然后回身一步就將鐵錘拿到了手中。

  對面兩個甲士剛剛避開酒甕,二人就撲了上去。

  瓊熱多金身材高壯,一個飛步就跨到了對面甲士身前,甲士還沒拔出腰間橫刀,瓊熱多金的鐵錘就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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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斤的鐵錘在他手里就跟充氣的一樣,一錘比一錘快,錘錘都往對方頭上招呼。

  可憐這個甲士,雖然穿了甲,但是總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戴兜鍪吧,他腦袋上只有一個皮盔,結果被打的鮮血直流,不一會就踉踉蹌蹌的倒下了。

  而面對王通信的這個甲士更慘,王通信本就擅長近身用斧錘肉搏,他左手如爪,擒住甲士要去拔腰間橫刀的右手,右手掄起鐵錘,勐地砸到了甲士的胸口。

  只聽得一聲慘叫,甲士嘴里鮮血狂噴,王通信力道絕大,竟然一錘就將這個甲士胸口給砸凹了進去,若不是有一層扎甲護身,恐怕肋骨都斷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甲士也不好受,他被王通信按倒在了地上,一錘接著一錘,哪怕身著扎甲,也挨不了幾錘的。

  當然,最激烈搏殺,來自慕容信長那邊。

  張璉素有武力,挨了一酒甕之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他一腳踹翻身前的扳足桉之后,搶先把腰間的短橫刀拔了出來。

  可是慕容信長比他動作更快,張璉短橫刀出鞘,慕容信長就已經貼近了,短橫刀雖然有個短字,那也是相對來說的。

  與之相比,慕容信長手中的長匕首那才叫短,張璉不斷往后跳躍縱橫,想要拉開距離,但都被慕容信長迅速靠近。

  兩人都未著甲,幾次交手下來,張璉的短橫刀沒有發揮出來優勢,反倒被貼近的慕容信長刺中了四五下,鮮血淅淅瀝瀝的灑了一地。

  搏殺之間,王通信砸死了他身下的甲士,這是張璉的從弟,慘叫聲影響了張璉,他一慌,就想往門口跑去,結果被慕容信長抓住時機,就給按倒了。

  好大兒用膝蓋壓住張璉的短橫刀,雙手握住長匕首,就往張璉的咽喉刺去,張璉毫無辦法,只能用雙手來阻止慕容信長。

  可是兩人的力氣本來就有些懸殊,慕容信長還可以用身體的力量往下壓,強弱立刻就顯現了出來。

  兩人糾纏了十幾息,在張璉絕望的慘叫聲中,長匕首慢慢的插入了他的喉嚨。

  緊接著這位張指揮使,突然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般,雙手勐地捂住喉嚨,嘴里開始涌出血沫。

  鼻孔用盡全力的呼吸也無多少氣息進去,已然命不久矣。

  而就在他們三人殺掉張璉及兩個甲士的同時,趙匡贊和侯仁寶帶著從人就從飲宴場所殺了出去,連他們兩個的書記官,都提著長劍嗷嗷叫著跟著沖殺。

  水城中的護國軍士兵也立刻從各處抽刀殺出,蒲州城趙匡贊的盧龍軍和二百憾山都甲士,也立刻從蒲州城奔向水城。

  慕容信長拿過張璉的短橫刀,招呼著王通信和瓊熱多金,往水城西門跑去。

  西門的彰國軍士兵茫然不知所措,還沒反應過來,慕容信長等人就殺到。

  王通信狂吼一聲,以蠻力抗開了水城大門,外面的憾山都甲士蜂擁而入。

  戰斗直接就沒了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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