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請辭
“一切皆隨陛下心意！”
李玄并不知道，僅僅這么一會，李世民與程知節等人，已經想了這么多。
反正，他研制火炮的真實目的，主要還是給船隊裝上，去占領海外那些大州。
“如此，朕要在雷霆軍之中，再設立一個火炮營！”李世民緩緩說道。
“陛下英明！”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等人，也都連忙跟著應和道。
隨后，繼續便又目光灼灼的盯著火炮看了好半晌。
只是，沒有炸彈，這讓李世民與程知節等人，都是十分失望。
威力這般大的火器，讓他們站在山頭，放上一個月都不會膩煩。
又待了半晌，李玄實在是不想在山頭干耗著，連番催促下，李世民與李孝恭等人，這才戀戀不舍的下山。
不過，在下山之前，李世民與程知節等人，還是叮囑樂臺等人。
“這幾日，無論如何，匠墨侯也要給朕制造出十顆炸彈了！”
“匠墨侯，十顆不夠，我等這么多人，你至少要制造出一百顆來！”
“正是，此種火炮，你最好再制造出十件來！”
“匠墨侯…”
“這…”
被李世民與程知節圍在中間的樂臺，聽的腦袋直接大了一圈，滿臉乞求的看向李玄。
這般威力巨大的火炮與炸彈，哪怕他負責鍛造坊，還是侯爵，他也不敢私自制造。
對于樂臺的求救，李玄略一思索，便建議道：“陛下，此件火炮并不是最終的完成品，樂臺等人還需要改進，因此便沒必要浪費時間制造。至于炸彈，倒是簡單些，耗費材料也少，可以多給諸位制造一些。
諸位要是想到放炮，可以隨時來李家莊。等到此件火炮什么時候不能使用了，或是直接被炸彈在鋼管里面炸毀，那便將此火炮給熔了，重新用來制造改進后的火炮！”
“善！”
雖然心中還有些渴望，但李世民還是點頭說道。
此種火炮威力是大，但更應該控制。
僅有一件火炮在李家莊，李世民也會更加放心些。
李世民已經同意了，一旁的程知節與李孝恭等人，則是只能有些不甘的點頭。
這下，幾人才離去。
而在李家莊，樂臺與李元嘉等人，在成功的制造出一件火炮之后，更是牟足了勁，整日鉆在鍛造坊內，再次鉆研改進火炮。
隨著李世民與李孝恭等人，從李家莊回到長安城。
長安城內的一眾勛貴，都不由感到長安城內的氣氛，有些奇怪。
只是，具體哪里奇怪，他們卻是找不出來。
不過，房玄齡與長孫無忌、杜如晦三人，卻是整日聚在兩儀殿，為了渭南縣主簿與縣尉副職之事而爭奪不休。
同時，李勣負責的雷霆軍，也開始暗中調動，在渭南西側的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建造營地。
兩日后。
一切事宜已定。
“這般說，你們無人已經將縣丞、主簿、縣尉、錄事、左史都給預定了？”
李玄別院內，李承乾與王玄策、房遺直、杜構、長孫沖、尉遲寶林五人，都來向李玄請辭。
“夫子英明！”
李承乾與王玄策等人，連忙點頭。
“幸好渭南縣還是有些官職的，要不然都不夠你們瓜分的！”
李玄澹笑一聲，僅僅只是看房遺直、杜構、長孫沖、尉遲寶林幾人，每人都有一個官職預訂著，李玄便能猜出怎么一回事來。
李承乾與房遺直等人，都是滿臉訕笑。
李玄瞪了一眼，便再次說道。
“渭南縣兩萬多戶，七萬個老百姓，便都交給爾等，爾等此去渭南縣，不論做何事，都要小心謹慎，三思而行！”
“還請夫子放心，我等定然會造福整個渭南縣百姓，帶著他們賺錢致富！”
李承乾連忙保證道。
王玄策與長孫沖等人，也都一臉鄭重的點頭。
“本王此次建議你去外放，當一個縣令，對你也不知是利還是害！”
看了一眼滿臉堅定的李承乾與長孫沖幾人，李玄不由微微嘆息一聲。
“爾等對造福百姓如此堅定積極，本王很是欣慰。但是，想要治理一個兩萬戶的上縣，并不是爾等想象的那般簡單。
最現實的問題，便是爾等如何可以讓那兩萬戶百姓都信任爾等，爾等如何理會渭南縣那些世家富商與百姓之間的錯綜復雜的關系。
玄策、遺直幾人，本王倒是不太過于擔心。哪怕那么當官當的心煩了，他們帶著各自府上部曲，將那些不聽話的世家、富商、宗族給揍上一頓，鬧到太極宮。
看在他們阿耶的份子上，或是看在他們自個的功勛上，陛下最多革了他們的官職，又或者是讓他們給那些世家、宗族賠上些錢財，他們還是國公府的嫡長子，國公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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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高明，你乃是大唐太子，大唐官員對太子的包容度，你在東宮內應該體驗頗深，你只要出點錯，都會有數御史彈劾你。
而你要是任職渭南縣縣令一職，出了什么過錯，將直接會影響成千上萬的百姓生計。
再加上你還是我大唐太子，你的過錯會被那些御史們放大數十倍！
雖然你此去渭南，運氣好的話，可能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但你乃是我大唐太子，身份總有瞞不住的一天！
要是在渭南縣令期間，你犯有過錯，總會被那些御史們給記住…”
聽著李玄的話，原本還有些不在乎的李承乾，不由漸漸坐直身子，滿臉凝重。
王玄策與長孫沖等人，也都悄然的看向李玄，沉著臉思索著。
思索了半晌后，李承乾神情逐漸堅定。
“王叔放心，要是連一個小小的渭南縣都治理不好，高明也無顏為我大唐太子，更別說被父皇寄予厚望，治理整個大唐萬里山河！”
見此，李玄不由露出一絲微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也無需緊張，你乃是我大唐太子，初次治理一縣，總會有出錯之時。
不過，你想要為官，臉皮必須得厚，心得夠黑。
只要你犯的過錯不是什么不可原諒的錯誤，你的太子之位便不會被動搖。
以前，你在東宮之時，還有陛下時不時的監督著你。但你去了渭南，整個渭南便以你為尊！
因此，本王只希望你做事之前，都需三思而行，不要讓自己后悔便可！”
“多謝王叔教誨！”
李承乾也能分辨出，李玄說的是金玉良言，滿臉感激的點頭。
至于李玄教導他臉皮要厚，心要夠黑？
這種事情，只能暗中學習！
“嗯！”
李玄微微點頭，便直接轉頭，再次看向一旁的長孫沖與房遺直等人。
“爾等混賬也給本王記住，爾等往日在長安內可隨意胡鬧，魯莽行事。但去了渭南，爾等便是高明的下屬，渭南縣兩萬戶老百姓的父母官，爾等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計。
因此，要是讓本王知道，爾等在渭南縣敢胡作非為，還當自己是長安城內的小霸王，一群紈绔子弟，本王親自帶著府上親衛，將爾等一個個都吊在渭南縣城門口！”
聞言，長孫沖與房遺直等人，不由一顫，連忙拱手行禮。
“還請夫子放心，我等此去渭南，定然不會惹是生非！”
“如此便好！”
李玄再次微微點了點頭，也相信這幾個小混賬的話。
身為大王最神勇的晉王，還是這幾個小混賬的夫子，不管這幾個小混賬跑到哪里，只要敢囂張跋扈，欺壓百姓，他都能將其鎮壓！
隨后，便開始攆人。
“爾等后日便要趕去赴任，本王也就不留爾等了。爾等趕緊回去收拾細軟物件，最主要是將爾等莊內的一切事務都安排妥當！”
聽此，李承乾與長孫沖幾人，都不由再次一愣。
他們收到消息后，趕來李家莊，可不是來聽教訓而來。
而且，他們才剛剛坐下，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就攆人？
李承乾與王玄策幾人對視一眼，最后李承乾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王叔，我等此次前來，一是向你請辭，另外還有一事，想要咨詢您一番！”
“何事？”
李玄不由得有些好奇。
“回王叔，渭南縣您也去過，不知承乾與玄策等人在渭南縣需要建造什么作坊，開設何種鋪肆，可讓渭南縣百姓都富裕起來？”
李承乾滿臉期待的問道。
“嗯？”
李玄一滯。
隨即，便是嗤笑一聲，反應過來后，覺得自己不應該嘲笑，又連忙露出一副親切而和煦的笑容，對著李承乾說道：“爾等先將渭南縣了解清楚之后，再想著做什么產業，才能帶動渭南縣百姓們賺錢！”
李承乾等人的臉色不由一僵，跟著李玄這么多年，他們哪里看不出，李玄這是在嘲笑他們！
“王叔，我等之前不是已經在渭南縣巡視了兩日？”李承乾一臉不服。
“是啊，巡視了兩日！”
李玄微微點頭，便直接問道：“渭南縣共有兩萬多戶，七萬多個老百姓！
那你可知，渭南縣有多少青壯，有多少老者，又有多少婦弱？
這些老百姓的田地，又是如何分配的？
渭南縣共有多少畝良田，多少畝貧田？多少畝水田，多少畝旱田？
每一個青壯每年需要耕種多少畝田地？
渭南縣有耕牛幾何？
渭南縣有世家多少？富商多少？
還有，渭南縣有山丘幾何？河流幾何？大河幾何？分支幾何？
渭南縣一年有多少百姓家中糧食不足，需要向人借錢生存？
渭南縣的老百姓們會做些什么？
兩萬戶百姓中，有多少百姓會養殖？
渭南縣盛產量何物？
又有多少識字之人？
多少百姓會數字算術，會記賬算賬？…”
隨著李玄的話語，李承乾與王玄策等人，都漸漸張大嘴巴，滿臉羞愧。
“高明，此些問題你可能回答出來？”
李玄再次問道。
李承乾眼皮一跳，連忙回道：“回王叔，承乾慚愧，這些問題都不甚清楚！”
這么多的問題，他們之前想都沒想過，更加別說去了解了！
“既然如此，等待爾等將這些事情都了解清楚之后，再想著在渭南大展身手，帶著渭南百姓們富裕！”
李玄澹聲道。
“是，王叔！”
這次，李承乾沒有繼續反駁，連忙拱手應了一聲，便準備與王玄策等人離去。
“王叔，承乾這就告退！”
“夫子，我等告退！…”
李玄微微點頭。
而在李承乾幾人走出別院，卻是發現，在遠處的鍛造坊門口竟然圍堵著一群人。
“何人敢在夫子莊內的鍛造坊門口惹事？”
長孫沖有些疑惑問道。
尉遲寶林直接臉色一沉，甕聲甕氣道，“哼，不管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俺先替夫子去教訓一下這些人！”
說完，便氣呼呼的往鍛造坊跑去。
“寶林，莫要沖動！”
身后，李承乾不由想起什么，臉色微變，連忙追上去。
同樣，王玄策與長孫沖幾人，也都是臉色一變，能進來李家莊，便足以說明那些堵在鍛造坊門口之人身份的不簡單。
生怕尉遲寶林這個莽貨沖動之下，惹了大事，也急忙追上去。
“爾等是何人，敢堵在鍛造坊？可是不把某放在眼中？”
走到鍛造坊近前后，尉遲寶林神情再次一凝，這群賊子已經不僅是大膽，還很是猖狂，在他們身后還有一群李家莊的親衛一直都在勸解著，但還是攔不住這些賊子！
怒吼一聲之后，尉遲寶林便再次加快腳步！
“額…”
只是，還沒等尉遲寶林走上幾步，圍堵在鍛造坊門口的那幾個‘賊子’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后，已經轉過身來。
看清那些‘賊子’的面孔之后，尉遲寶林整個人頓時一驚，一股冷氣直接從他的嵴椎骨直沖天靈蓋！
“陛下…阿耶…程叔叔…”
“孽障，喊什么喊？”
尉遲恭臉色漆黑的瞪了一眼尉遲寶林。
一旁，李世民與程知節等人，則是似笑非笑，讓尉遲寶林更是不安！
“父皇？舅舅…”
“陛下，阿耶…”
這時候，身旁的李承乾與房遺直等人，也都追了上來，滿臉惶恐的對著李世民與房玄齡等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