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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水陸

  踏踏踏…

  京郊,南海子,戰馬奔騰,策馬將士彎弓搭箭,一枚枚箭簇在樹林之中飛準的命中逃竄的獵物。

  天子策馬飛奔,伴隨著槍聲轟鳴,手中燧發槍擊發,噴射的彈丸肆掠,樹林之中逃竄的野豬驟然一聲哀鳴,隨即,一頭撞在樹根之上,癱倒在地,抽搐之間,儼然已是奄奄一息。

  “好!”

  天子大笑,一枚定裝紙殼彈塞進燧發短銃,抬手瞄準,視野之中,另一頭被御前營將士驅趕而來的大蟲清晰映入眼簾。

  又是一聲轟鳴,血腥綻放,大蟲嘶吼咆孝,嗜血的眼眸幾乎是瞬間鎖定大笑的天子,虎嘯山林之下,受創的大蟲亦是向天子撲來。

  “護駕!”

  有御前營將士高呼,一桿桿燧發槍接連瞄準,眼看這大蟲就要被亂槍打死之際,天子卻是一聲高喝。

  “都退下!”

  只見天子從戰馬上跳躍而起,一腳踏在馬頭,整個人就如流星一般,朝那嘶吼而來的大蟲飛躍而去。

  隨著一聲沉悶轟鳴,大蟲令人心驚膽顫的嘶吼聲戛然而止,飛撲的大蟲,在天子一拳之下,直接暴斃,數百公斤的大蟲,就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了血泊之中。

  如此一幕,場中瞬間寂靜,眾將士目瞪口呆,但很快,一陣陣呼喝聲,便在這山林之中響起。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哈哈哈哈哈…”

  天子爽朗大笑,這一拳,似是將這些年的所有抑郁皆一掃而空,整個人似乎都輕松了許多。

  “陛下。”

  幾個國公匆匆翻身下馬,快步而來。

  “沒事!”

  天子擺了擺手,又看向護衛而來的御前營將士,高喝一句,示意退下,臉色暢意卻也難以抑制。

  “有些年沒練武了,也生疏了不少。”

  天子活動了下身子,感慨一句。

  “陛下的武功,縱使生疏,也必然是世間巔峰,無人可敵。”

  “哈哈哈哈,你小子,咋還學會拍馬屁了!”

  天子瞥了一眼二娃子,爽朗一笑,隨即翻身上馬,策馬而動。

  幾位國公及在京武勛亦是緊隨其后,跟隨著天子策馬飛奔,直至湖泊邊緣搭設的大帳之前,才堪堪停下。

  天子翻身下馬,雖未言語吩咐,但幾位國公卻是頗有默契的緊隨天子之后,領著眾在京武勛,便步入了大帳之中。

  帳中寬敞,卻非秋獵之閑暇布置,反倒是如軍帳一般,沙盤模型,輿圖高懸。

  如此場景,幾位國公下意識對視一眼,卻盡皆了然之色。

  在這風波剛散之際,這場秋獵,意義顯然并非只是單純的只為了春獵。

  天子卸下披風,隨手口問道:“臺灣那邊現在怎么樣?”

  聞此言,靖國公亦是起身,朝天子一拜:

  “西夷那邊,已經派人贖走了所有西夷人,只剩下大部分黑奴沒人管,就都拉去修建臺灣的幾個港口了。”

  “臺灣本土百姓的話,各個城里的百姓都還算安穩,但城外的山民大都桀驁不馴…”

  “主要問題還是西夷,臺灣孤懸海外,西夷多有窺視,如今海疆甚廣,江南水師力量薄弱…”

  “臺灣那邊不急,慢慢來便可。”

  天子擺了擺手:“西夷皆為通商而來,在咱們手中吃了幾次虧,應該會老老實實通商的。”

  “朝廷這邊已經準備將水師改制,水師強了,海疆問題就不足為懼了。”

  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在場武勛的注意,水師改制的消息,在京城自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隨著水師力量愈發強大,糧餉撥給起矛盾,水陸之分,也是隨之愈發清晰。

  對在場絕大部分將帥而言,知曉歸知曉,但內情如何,估計除了幾個國公侯爵,其他的,還真沒幾個人清楚。

  天子朝李定國招了招手:

  “定國,來,給朕的將軍們好好說說水師改制之事。”

  “末將遵命。”

  李定國起身,大步行至帳前,朝天子一拜后,才轉身,面相帳中將帥,再拱手行禮。

  “自江南平定,海疆浩瀚,海貿興盛,西夷猖獗,以江南,登來兩水師之力,難以護衛海疆安寧。”

  “奉陛下旨意,水師改制開啟,由總參謀部,兵部,五軍都督府統籌,擬定改制章程…”

  “原登來水師改為渤海水師,扼守渤海,并在安東建港,立黃海水師,控制海疆,江南水師改組為東海水師,駐守寧波,在廣東立南海水師,駐守廣東,護瓊州…”

  “如此,為大恒四大主力水師。”

  “朝鮮與臺灣,各設水師營,護衛商道…”

  李定國話音落下,沒一會,便有一將領反問:“為何朝鮮與臺灣,不設一主力水師,而只設水師營?”

  此言一出,一道道明顯疑惑的目光,也頓時匯聚在了李定國身上。

  畢竟,江南之戰,沿海海疆大都平定,海寇也都已絞殺,并不算太難扼守。

  反倒是臺灣朝鮮,皆可算孤懸海外,為海貿重地,卻只設水師營,這無疑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朝鮮雖已平定,但朝鮮仍然多有不穩,商道不暢,目前于朝鮮設主力水師,得不償失…”

  “而臺灣的話,臺灣內患更重,完全難以自給自足,糧草供應全靠國內供給,暫且水師營維持商路通暢,便已足矣…”

  “西夷雖狼子野心,但其主要目的皆是為通商,臺灣有強軍駐守…”

  “那水師如此大規模改制擴軍,糧餉當如何分配…”

  “此糧餉為陛下…”

  一個個在場武勛相繼發溫,言辭也由平和急劇轉為激烈,儼然已有針鋒相對之意味。

  顯而易見的是,在場之將帥,水師將帥,無疑是少得可憐。

  各個步軍武勛將帥輪番開炮,儼然沒有給區區伯爵爵位,一水師指揮使的李定國絲毫情面。

  本還不卑不亢的李定國,在一眾武勛將帥的爭鋒相對之下,神色亦是愈發蒼白起來。

  天子眉頭微皺,但也沒有出聲制止。

  自古以來,水師皆只是軍隊附庸的存在,在以往,江南戰事水師為必須存在,軍中武勛自然不介意水師力量的擴張。

  而現如今,江南已平,水師再擴張,本就侵犯了眾多陸步軍騎軍將領的利益,更別說,如此幾乎再造數支水師的龐大投入。

  而且,對水師如此海量投入,其背后代表的長遠利益。

  顯然,涉及的利益太大太大,“陸軍”將帥,有意見,有看法,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天子自然不會連麾下將帥發表意見看法都壓制,當然,對水師如此的傾斜,對步軍騎兵,也必須有所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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