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許樂一行人重新在酒店里匯合。
艾黎這邊還是十分優雅淡定的,王樹也還好,就是顧北辰這邊顯得有些風塵仆仆。
“說說各自的收獲吧,雖然也不指望第一天就有很大的收獲,但有總要比沒有強很多,不是么。”
許樂的情緒有些莫名,艾黎看出了他有些心不在焉,提醒了一下:
“你怎么回事?有心事?”
許樂想到了白天見到墨塵的整個過程,總感覺那種特意的安排…是一種最后的宣告。
在自己想要殺死熊澤莫的時候,熊澤莫也想要殺死自己。
就像他說過的那樣,他已經努力過了,所以…
“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熊澤莫,還是墨塵啊,如果是熊澤莫還好,但如果是墨塵的話,羅居雅又算是什么…”
這個問題許樂沒有深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后,便看向了艾黎幾人。
“好了,我沒什么問題,你們開始吧。”
艾黎見許樂沒事,也就點點頭,拿出了一份有關于熊澤莫的資料。
“熊澤莫的資料很容易就到手了,我只花了幾十塊錢賄賂幾個老師和社區職工,就從當地的孤兒院這里拿到了一份。
這些資料很詳細,從熊澤莫出生,到父親母親去世,然后被孤兒院收養,再到自學成才,加入守夜人。
這一系列的過往都沒有過什么隱藏,很容易就找到了。”
艾黎拿出來的資料很多,也很詳細,詳細到你無論是正常看,還是不正常看,這些資料都沒什么問題。
但許樂很清楚,這種沒問題的成長資料才是最離譜的。
如果熊澤莫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那墨塵算什么?
自己一行人離開燈塔時,費盡心思殺死的那個熊澤莫又算是什么?
資料上是有照片的,雖然這上面的熊澤莫相對比較瘦,但還是能夠看到那個高壯男人的一些棱角。
所以說…
“或許真的存在過一個熊澤莫,但后來又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
“谷佳諾跟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就發現了古代時期的人傀儡技術,這是一項禁忌技術。
你們還記得那幾個白愧守衛者嗎?”
“當然記得。”王樹瞇起了眼。
白愧的那棟樓,給了他們太深刻的印象,而且他本人也是在和野獸槍手戰斗時突破的,達到了3級。
“抱歉啊,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當時的事情了,但我記得我展現了非同一般的威能,對吧?”
許樂:…
“非同一般的威能指的是被白愧當狗一樣摔來摔去,被打的只能躺地上裝死嗎?”
“你說的是我嗎?抱歉我不記得了,但我覺得那一定不是我。”
許樂看著顧北辰的樣子,一時間都有些搞不清楚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的不記得了。
“熊澤莫出現的時間非常明確,在谷佳諾之前他就已經存在了。
而谷佳諾是在和我們一起去野外任務之后,才拿到了一部分的人傀儡技術的。
所以在這之前,熊澤莫應該就已經獲得人傀儡技術了,谷佳諾帶回去的資料,頂多就是一部分技術上的補全。”
許樂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艾黎不知道情況,王樹則是點點頭。
只有顧北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是忘了順溜嗎?也許我們那次的行動目標,還有谷佳諾的任務,本身就是尋找那份資料。
熊澤莫應該知道資料就在白愧那里,當時的他對白愧有所忌憚,所以才派遣了谷佳諾過去。
羅居雅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信息,不想讓熊澤莫達成自己的目的,又不想讓熊澤莫知道,所以讓順溜對谷佳諾出手。”
許樂和王樹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倆的表情有些驚奇。
顧北辰的這個說法,好像還真是有那么些道理。
“那次任務的事情,你果然記得很清楚啊。”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其實顧北辰主要是不想提及自己被白愧毆打的那一段,有損尊嚴。
“現在明白這些…還有用嗎?”王樹不確定的看著許樂。
“當然有用,我們首先要確定的事情,就是熊澤莫的行動軌跡,還有他的身份,繼續吧,還有什么其他的資料沒有?”
王樹點點頭,也拿出了自己的調查結果。
“我這里有熊澤莫的行政晉升軌跡,也是很詳細的資料,和艾黎之前查的情況類似。
這些資料都是沒有任何隱瞞的,就像是他的生活軌跡本身就是這樣。”
幾人把資料擺開,全部都放在他們面前拼湊的巨大辦公桌上。
許樂開啟空靈狀態,然后吩咐道:
“尋找一下熊澤莫成長過程中,有沒有重大事故的節點,可能是疾病,輟學,或者各種各樣的變故。”
“好。”
幾人開始分頭尋找,都是專業人士,許樂提點一下他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而許樂本身更是靠著空靈狀態快速瀏覽其中的信息,尋找有可能出現問題的節點。
“沒有。”
“我這邊也沒有。”
“我也沒有。”
一番尋找,其他三人都作出了否定的答案。
其實許樂這邊也是毫無收獲,熊澤莫的整個過往太干凈了,履歷簡單明了。
雖然成長過程中有很多曲折的果實,但整個人都是屬于勵志體系內的,不出格就是他最大的特性。
如果硬要說熊澤莫的過往有什么巨大變故,那他從小父母雙亡,應該就是最大的變故了。
想到這里,許樂瞇起了眼。
“如果熊澤莫的過往沒有過變故,那墨塵和他的關系…”
“墨塵是誰?”
“我今天遇到的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人。”
許樂把今天遇到墨塵的事情告訴其他幾人,在聽到有關于許樂和墨塵之間那種壓抑氣氛時,幾人也不禁感覺有些奇怪。
“你們是碰巧遇上的嗎?”顧北辰問道。
“你覺得呢?”許樂有些無語。
艾黎這個時候突然問道:
“這個墨塵看起來多大?”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30歲的樣子,年紀應該還好。”
“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具有置換器官的能力,那他的年齡有沒有可能是虛假的?
比如他看起來只有30歲,但他實際的年齡已經超過了30歲,可能是歲,或者更老一些?”
許樂回憶了一下墨塵當時所說的那些話,他的話確實有一種滄桑感。
對于時空穿越,未來的自己對現在自己的提醒,還有想要讓這個城市變好,讓燈塔變好的夙愿。
這些事情,這些感慨對于一個只有30歲的人來說,不能說沒有吧。
但終究是有些太早了。
墨塵整個人都暮氣沉沉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一樣。
他說時間和力量都應該抓在自己的手中,許樂當時覺得這句話有些多余,但現在想來,或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他要死了!或者快要死了。”
“啊?”
“怎么判斷出來的。”
“他在交代后事。”
“跟你交代后事?為什么?你甚至不是一個燈塔人。”艾黎有些不太理解墨塵的這種舉動。
許樂想到了墨塵在告別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
“或許是因為理想吧。”
理想?
這個詞語總是會讓人沉默。
因為在黑暗時代,每個人,每個武者術士最開始的時候,都是懷揣理想的少年。
就像艾黎,她的理想就是讓錫安崛起,和許樂走到一起,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而王樹和顧北辰呢,他們當初也同樣懷揣理想。
未嘗不想讓燈塔變得更好一些。
也是因為這一份理想,他們才會努力修煉,成為守夜人。
每個人最開始的時候,其實都差不多。
他們的理想都是成為什么,做成什么,或者完成偉大的愿景。
總不該是買一套房子之類…
但在實行自我理想的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阻礙,讓你在理想實現的道路上,困難重重,偏離軌道,甚至產生變質。
等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和自己的理想完全背道而馳時。
很多人就會產生一些迷茫的情緒。
比如…回首這一生,自己努力的,奮斗的東西,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在產生這個問題之后,更多的問題就會接踵而來。
又比如…如果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么我這么辛苦到底是為什么呢?
最初的理想?
好像就是成為一名科學家,醫生,守夜人,然后努力讓自己的城市變得更好而已。
“追尋理想的人么…”艾黎喃喃道。
“追尋理想的人值得尊重,但錯誤的途徑必將造成錯誤的結果。”相比其他人,王樹的心里是有刺的,他不會輕易的原諒任何人。
“也許他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有錯誤呢?”顧北辰說道。
“不,他應該是感覺到了,如果他沒有感覺的話,也不可能在今天找到我。”
對墨塵,或者熊澤莫的情況有了初步判定之后,四人又開始討論分析他目前的情況。
最終的研討,得出了一個大概這樣的結果。
墨塵,年齡未知,大約為即將死亡的年齡,有著很明顯的個人思想,有研究成果,有戰斗力。
在追尋自己想法的過程中不擇手段,有明確殺死我們的想法,但又因為個人理想而透露給我一些信息和遺產。
初步評級為4級傀儡大師。
1號傀儡為壯漢熊澤莫,體格強大,防御力驚人,戰斗手段為金屬棍棒和極強的肉搏能力。
在極強的身體素質下,他還擁有正常術士靈能防御的能力,簡直是人形坦克。
2號傀儡為瘦高的司機,身高同樣超過2米,手臂長度超過1米5,并且使用更長的金刀武器。
更多的信息就沒有了,畢竟2號傀儡出現的時候,幾刀就把他們團滅。
艾黎沒有和熊澤莫作戰的經驗,所以此時看到這些信息之后,還是有些震驚的。
“這個人是一個很復雜的人,手段也很驚人,這種各種戰斗轉換姿態,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會有后手。”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我們在高塔的時候已經見到過熊澤莫了,所以他這個舉動…”
“他會動手襲擊我們。”許樂確定道。
隨后,他又重復了一遍:
“他會襲擊我們,并且已經做好了準備。”
“怎么說?”
“之前熊澤莫和金明珠之間應該有過一次交流,但金明珠是議員,而熊澤莫只是區長。
他應該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了金明珠,但是沒有得到金明珠的同意。”
“那個金明珠為什么不同意?他們不是一伙的么?”顧北辰問道。
許樂嘴角抽了抽:
“你搞清楚,我的身份怎么說都是議員,我不是個撲街草根,議員啊!錫安議員啊!
我不僅帶來了古音多科技核心能源技術,還帶來了武器全面開放技術交流的可能。
對于整個燈塔來說,我就是燈塔和錫安建立聯系的橋梁。
那個金明珠也是個議員,只要她的腦子里裝的不是水,我覺得她怎么做都不可能放任熊澤莫對我出手的。
所以她一定會阻止熊澤莫。”
“你不是說熊澤莫一定會出手嗎?”
“是啊,金明珠一定會阻止,但熊澤莫一定會出手,畢竟是殺妻之仇,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敵明我暗啊。”
許樂看向墻壁上的燈塔地圖,緩緩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上城區的環境實在太過于靠近燈塔中心,這里有著更高階的守衛,燈塔議會,燈塔守夜人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熊澤莫一個下城區B區區長肯定是不方便出手的。
所以,要想勾引他出手,就要給他創造一個合適的出手環境。”
“給他創造一個合適的出手環境?”
“我們需要合適的環境來布置陷阱,戰斗場地,當然,這個環境是需要利于我們,但又合情合理的地方。”
王樹和顧北辰紛紛皺眉。
下城區,合情合理,并且有利于他們?
說實話,他們叛逃燈塔之后,在燈塔的關系網基本上全斷了,這樣的環境下,上哪去找許樂所說的地方?
“這好像有點不太可能。”
“其實地方是有的,人也應該是有的。”
“誰?”
許樂笑了笑,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地方。
“C區,黑巷,周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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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碼字困境了,屬于是,各種事情都比較多不過我這個月到現在都沒請假過,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