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東西?”
王樹和顧北辰盯著許樂巴拉的墻壁,很快,這些涂鴉就被許樂摳掉厚厚的一層,感覺像是黏土一樣的物質。
在下面,有一份被封閉很好的文件,許樂將文件拿了出來。
“當時想要跑路的人可不止是我們,還有其他人。”
“你是說,谷佳諾?”
“是的。”
許樂打開了文件袋,當時自己中了人偶之術后,谷佳諾對他開始逐步的放開信任。
或許就像是熊澤莫對谷佳諾所做的那樣,人偶之術下,好像沒有什么是能夠反抗的。
在加入谷佳諾團體的過程中,許樂發現谷佳諾本人對于熊澤莫也不是那么的信服和忠心。
她早就想要跑了,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但始終都沒有反抗熊澤莫的力量。
正因為如此,谷佳諾準備了很多很多熊澤莫的資料。
有關于熊澤莫的實驗室,他的資助客戶,還有各種研究項目,以及犯罪證據等等。
這些東西對于扳倒一個區長來說,實在沒什么意義。
因為除了力量的差距外,雙方還有著權力的區分。
熊澤莫是區長,而谷佳諾只是一個研究人員,雖然是很尊貴的博士,但和區長比起來,還是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東西在谷佳諾的手里沒什么用,但在我們這里,或許會有那么點意義。”
“你打算走燈塔的法律程序?”艾黎微微皺眉,雖然她是個執法守法的好青年,但她還是覺得。
如果許樂要在燈塔走法律程序告倒熊澤莫,那實在是太蠢了。
“當然不是,這些證據和信息可以幫助我們收集熊澤莫真身的信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確定熊澤莫的真身在哪里。
這是首要的事情,然后就是制定對付熊澤莫的計劃,如果有穩定的把握,我們才會出手。
如果成功的暗殺掉熊澤莫,這些犯罪證據才會變得有意義。”
說到這里,艾黎王樹三人已經明白了許樂的意思。
一個活著的區長,是很難用證據,資料這些東西去扳倒的。
因為黑暗時代講究的東西不僅僅是權力地位,還有本人的實力,熊澤莫的實力可以得到尊重,所以他不會輕易倒下。
但他要是死了…
死了就沒有價值了,任何人都是一樣。
死了的人,只剩下親朋好友的緬懷。
“好了,一人拿一份,分開收集信息吧,以錫安旅游者的身份,盡可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也不要做過多超凡者的舉動,也不要涉足危險的區域,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即使沒有也沒關系。
最主要目標,就是確定熊澤莫真身的身份是誰。”
“明白。”三人領命,各自分頭行動。
艾黎和王樹許樂是不怎么擔心的,但顧北辰這家伙就不一樣了。
“顧北辰,你沒問題吧?”
“老子以前是守夜人小分隊隊長,是王樹的領導,你說什么屁話呢?”
雖然顧北辰說的都是事實,但許樂還是很擔心他。
“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點。”
顧北辰:…
“你能不能別這樣跟我說話?我怪不習慣的。”
“總之大家都得小心,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畢竟我們是外城人,外城人在燈塔一般情況下都是有優待的。”
“明白。”
四人分頭行動,人不多,但都是精銳。
只調查某一個人的情況下,完全足夠了。
現在他們對于熊澤莫的真實信息還處于一個一無所知的狀態。
只知道平日里和藹可親的熊區長是一個高大壯漢,這應該是熊澤莫的一號傀儡。
那個經常給熊澤莫開車的司機,是一個瘦高中年人,根據許樂的記憶來看,這個人是二號傀儡。
至于熊澤莫還有沒有其他傀儡,本體又是誰,都是需要他們在這一段時間中確認的事情。
“好了丁可,我們也要去進行調查工作了,目標上城區。”
離開宿舍,許樂乘坐公車來到了燈塔的護城河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燈塔的政策有所變動,現在已經沒有可以直達上城區的公車了。
所以在來到護城河吊橋站后,許樂就下了車,準備步行過橋。
“丁可,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我記得當時你站在橋的扶手上。”
許樂捏了捏黑貓的腦袋,朝著護城河大橋走去。
走到橋前時,許樂看到了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他面露難色,似乎是在糾結。
許樂看了看這個輪椅男,又看了看前方的高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日行一善,月避一劫,嗯,雖然我很長時間都把這事給忘了,但現在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做點好人好事的,你說對嗎?”
喵喵!丁可點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乎,許樂走到了輪椅男的身后,快步將推了上去。
“喂?你要干嘛?”輪椅男的身體好像有些不太平衡,聲音也變得有些驚恐,因為許樂的步速很快,所以他多多少少有點害怕。
“不用感謝我,請叫我。”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不用你推我上來。”
“別客氣,做了這件事之后,我感覺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艷了。”
喵喵!丁可也附和起來。
一人一貓推著眼前的輪椅男,一溜煙的跑過了大橋。
到了下坡路的時候,輪椅男的表情更為驚恐了。
“喂喂喂,你能不能慢一點,這樣會會摔死的!”
“放心吧,我開車穩得一批。”許樂得意道。
兩人一貓從高橋上俯沖而下,速度極快,甚至超過了一些私人車子。
輪椅男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扶手,盡力保持著平衡。
很快,他們就下了橋。
如今許樂的身體素質很好,所以跑了這一段路,也不怎么累,呼了口氣后對輪椅男說道:
“日行一善,月避一劫,不用謝,請叫我紅領巾。”
輪椅男:…
“我其實不要過橋的。”
許樂:…
他突然感覺自己做了件蠢事,原本是以為是好事,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蠢事沒錯了。
“額,你不是過橋,你在橋底下糾結什么?”許樂有點兇。
“我剛才是在猶豫要不要去那邊,買點東西。”面對氣勢洶洶的許樂,輪椅男顯得有些唯唯諾諾起來 許樂又沉默了一會。
“行吧,我送你回去。”
好事沒有做成,還浪費了一些自己的時間,太蠢了。
“那,就麻煩你了。”輪椅男也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他一個人過橋確實屬于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許樂這邊剛準備帶著輪椅男上橋,橋上的響鈴聲就迎面傳來。
叮叮叮叮叮!
吊橋在許樂和輪椅男的面前被吊斷,兩人面面相覷。
吊橋升起,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返回對面了,這下徹底尬住了。
“額,實在不好意思啊,耽誤了你的時間。”許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也沒剛才的氣勢了。
“沒關系的,無非在這里等一會罷了,你如果比較忙的話就先回去吧,等吊橋放下來的時候,我再回去。”
輪椅男的情緒態度都很好,沒生氣,也沒有去責怪許樂。
不過這更讓許樂覺得自己很蠢。
“我還是留下來陪你一起等吧,反正我時間挺多的,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而且你一個人回去的話,應該挺不方便的。”
“那…謝謝了,哦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許樂,你呢?怎么稱呼?”
“我叫墨塵。”
“墨塵…”許樂尋思著,這名字感覺就跟小說主角一樣,會不會是個人物啊?
許樂上下打量一番墨塵。
輪椅,側邊掛著兩個袋子,其中一個里面裝了一些面包和蔬菜,另一邊的袋子全部都是書籍,看起來像是一個獨自生活的學者。
“你平日里都是一個人嗎?”許樂試探性的問道,這個問題有些不禮貌,但如果能夠聯系到對方的家人,那應該會好一些。
墨塵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也是有伴侶的,不過現在是一個人了。”
許樂“哦”了一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無論是被女朋友甩了,還是妻子去世了,對于墨塵這個需要輪椅來支撐生活的人來說,都是很重大的打擊。
繼續說下去,只會傷害到對方,不可取。
許樂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品的人,可不能這樣對人家。
“其實一個人也挺不錯的,女人這種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有時候多了對身體就不太好了。”
墨塵:??
“生活中總會有一些情感上的訴求,精神陪伴,所以有一個伴侶的話,生活會變得有樂趣一些。”
“這樣么…我倒是沒有過這些感悟。”許樂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所以情感訴求之類的情況,算是比較少。
“許樂先生一定是一個善于交際的人,我可能和你不太一樣,因為工作的原因我沒什么朋友,所以也不喜歡別人交際。
大部分時候,我除了工作之外,只有妻子會一直陪伴我,但可惜,她終究還是離開了。”
“這樣啊…”
許樂點點頭,說來說去,還是提到了對方的傷心事,所以他準備轉移一下話題。
“哎,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本人是做社區工作的,屬于社區服務人員,不過閑暇之余我也會做一些自己感興趣的研究,一般都是生物研究。
你看,這些都是我買的書籍,雖然有的根本不看,買回去也是放在家里吃灰。”
墨塵笑著說道,許樂也跟著笑了起來。
買書回家放著吃灰這種事情,他以前也經常做,多買書,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有文化,也很好學。
“生物研究這種事情我也有涉獵,而且買書吃灰…哈哈哈,看來我們還是有些共同點的,而且你好像也沒有那么悶。”
“是嗎?或許是我以前沒有碰到過許樂先生這樣有趣的人。”
這時候,吊橋的廣播又響了起來。
“諸位市民,目前吊橋齒輪發生了故障,B區1號吊橋已無法使用,我們會盡快修理,如有過橋的需求,請移步2號吊橋位置。
對于廣大市民的影響,我們忠心的表示遺憾。”
聽到廣播,許樂和墨塵相視一眼,然后又同時笑了起來。
“完了,回不去了。”
“額,許樂先生如果有事情要做的話,就先回去吧,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沒辦法去下城區拿東西了。”
“唉,本來就是我坑了你,哪能就這樣跑路呢,你說說去哪,我正好送你回去,是吧丁可?”
墨塵看了一眼許樂肩膀上的貓,微微皺眉:
“許樂先生的貓很有靈性啊,居然可以聽懂你說話,而且還會跟你互動。”
“那是必須的,我家貓比人還聰明,你的家在上城區嗎?我送你回去。”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許樂先生了。”
“小問題。”
推著墨塵,許樂來到了燈塔大學附近。
許樂沒有感覺到很意外,因為墨塵本身就是一個學者的樣子,一個學者在大學的附近生活,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合理。
“墨塵先生是住在燈塔大學里面嗎?”
“是啊,許樂先生怎么知道?”
“是這樣的,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燈塔留學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給我留下了很深的記憶…”
年輕的時候是指1年前,1年前的許樂確實比現在年輕,這很合理吧?
“許樂先生看起來很年輕啊,想不到居然在燈塔留學過,已經畢業了嗎?”
“是啊,畢業了。”
“真是了不起,前面一些就到了,大概就是在實驗樓宿舍的那個位置。”
“實驗樓的宿舍啊!”許樂看著這棟略顯熟悉的建筑,微微瞇起了自己的眼睛。
在這棟實驗樓里,他可是有過很多愉快的社交經歷呢。
比如在谷佳諾團體中,正面懟那些老員工,好好教他們做正常人的那段時光。
“許樂先生以前來過這里嗎?”
“啊,我確實來過這里,甚至還在這里工作過一段時間。”
“你在這里工作過?實驗樓的學術人員應該都是博士才對,許樂先生那么年輕,已經成為博士了嗎?”
“是啊,我是博士來著。”
許樂瞇眼笑了笑,就準備推墨塵進去。
不過到門口時,墨塵卻擺了擺手:
“許樂先生走錯了,這是實驗樓A樓,我是住在B樓的。”
“哦,是隔壁那棟?”
“是啊。”
許樂莫名松了口氣,剛才提起的情緒又放了下去。
來到B樓前許樂停下,墨塵詢問道:
“許樂先生要上樓坐坐嗎?”
許樂看著眼前黑洞洞的實驗樓,又看了一眼墨塵: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