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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到陳江海不說話,王石頭還以為陳江海在動搖。

  他心中暗喜,然后又趁熱打鐵一般的說道:“陳總,祝老板可是真正的企業家,那是華夏天字號的企業家。”

  “不說其他,光是他的成績,這絕對是無人可比的。”

  “這種情況下,你要是幫忙說幾句話,人家絕對認為你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王石頭這話,說的其實已經啊很委婉了。

  就差沒直接跟陳江海說,做了這件事,你在商界的地位肯定要上升。

  只可惜,這種好處對于陳江海來說,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當然,王石頭的話,有一點陳江海還是認同的,那就是祝王彥的成績。

  八十年代初期,祝王彥正式成為玉溪煙廠的廠長。

  那個時候的玉溪,還是一家默默無聞的小煙廠。

  它的固定資產在一千萬左右,生產設備全部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水平。

  祝王彥當上廠長后,狠抓質量和營銷,創出了紅塔山和阿斯瑪等熱銷的品牌。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玉溪廠已頗有名氣,每年可上繳利稅五億元。

  玉溪廠的快速發展的時間,是從八八年開始。

  在此之前,華夏所有的煙草價格都是計劃控制的。

  而就在八八年七月,國家宣布對十三種名煙放開價格,實行市場調節。

  在這十三種名煙中,祝王彥的玉溪爭取到了其中的四種。

  當煙價開放的時候,紅塔山的每包售價就從一點三元漲到了三點九元,第二天又漲到了五元。

  這一年在全國上繳利稅最多的前十家企業中,玉溪廠排名第五,經濟效益躍居全國輕工業之首。

  當時的祝王彥,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就在那一年,他被授予了全國勞動模范稱號和五一勞動獎章。

  得到了這些獎勵后,祝王彥不滿足當下的成績。

  為了突破國家對煙草產量的指標控制,他繞開了有關政策,通過并購其他小煙廠的方式,充分放大自己的產能。

  日后看來,這是一條灰色的改革通道。

  它讓國家對煙草生產總量的限制形同虛設。

  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時候,玉溪廠年創利潤達兩百億元以上,占到大理財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十。

  這樣的收入,相當于四百多個農業縣的財政收入總和,穩坐華夏煙草界第一把座椅。

  同時,玉溪廠躍升為世界第五大煙草企業。

  九七年的時候,紅塔山的無形資產為三百五十三億元,在華夏所有品牌中位居榜首。

  在祝王彥任職的十七年間,紅塔集團總計納稅八百億。

  一位領導在視察該企業時說這不是卷煙廠,這簡直就是印鈔廠。

  然而,一切的變化要從九六年開始。

  那個時候,上面接到了匿名舉報,便對祝王彥展開了調查。

  九七年六月的時候,祝王彥因貪污罪名被拘捕。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祝王彥在企業上獲得的成就,確實讓很多人一輩子都望其項背。

  更加諷刺的是,祝王彥創造了這么亮眼的成績,最后卻落得一個身陷囹圄的境地,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陳江海搖頭道:“這件事情我沒興趣,你請回吧!”

  話說到這里,已經很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想管。

  王石頭想不通,陳江海竟然不愿意去冒這個頭。

  “陳總,你這未免也太絕情了!”

  王石頭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瞪著雙眼看這陳江海憤憤地道。

  看到王石頭這個樣子,陳江海有點不理解。

  祝王彥落到如今這個局面,難道不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嗎?

  祝王彥之所以會被調查,就是因為貪污。

  調查結果顯示,祝王彥在國外設立了十億華夏幣和上億美刀的企業小金庫,只有他簽字才可以動用。

  “王總,你也不要太激動,祝王彥他到底貪了多少,你們應該都清楚。”

  陳江海似乎并不在意,仍然一臉平靜地道。

  如果祝王彥是因為冤枉而入獄的話,陳江海肯定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祝王彥現在進去的理由是貪污,讓陳江海去為他開罪,是不可能的事。

  “陳總!”

  王石頭頗為激動地說道,“你知道祝老板他的工資是多少嗎?”

  “二十年前,他的工資是九十二塊錢,獎金是當時全場最高的六塊錢,再加上其他的總共月收入才一百一。”

  “可到了十年后,廠子搞好了,他每個月的收入只有四百八十多元,再加上一些獎項,總共才一千塊錢左右。”

  “現在紅塔成為了世界級的企業,他卻要入獄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巨大的諷刺嗎?!”

  陳江海淡淡的看了王石頭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頭:“怎么?你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

  王石頭振振有詞地說道:“對不對這種事,后人自有評判,但是我覺得他所做的貢獻與所得落差太大,一時沖動大可原諒。”

  陳江海搖了搖頭。

  王石頭這話,簡直就是在狡辯。

  這就好像在說,拋開事實不談,祝王彥是一個不錯的人。

  一個人貪污了這么多錢,憑什么要讓別人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做人還是要講規矩的。

  既然犯了錯誤,就應該遭受懲罰。

  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功過是不能相抵。

  陳江海搖了搖頭,聲音變的有些冷:“你的觀點我不敢茍同,這件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聽到陳江海的回答,王石頭忍不住說道:“陳總,你知道祝王彥的女兒在獄中自殺,兒子遠逃國外,妻子及大部分的親戚均被收監,是名副其實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

  “難道你都不愿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前世正是因為這樣的事,對祝王彥的同情和聲援,成為了一股很耐人尋味的勢力。

  就在今年年初的大會上,十多位企業界和學界的代表與委員,聯名為祝王彥求情,呼吁槍下留人。

  一個聽上去很能打動人的說法,是一個為民族工業做出如此巨大貢獻的國企領導,一年收入竟不如歌星登臺唱一首歌。

  看到王石頭這激動的樣子,陳江海淡淡說道:“王總,道不同不相為謀,請不必多說了。”

  對于陳江海來說,這件事本來就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

  既然祝王彥做錯了事,自然是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眼前的王石頭為其奔走,并非出于道義,而是懷揣著私心。

  因為這王某人本身也不算什么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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