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只要我沒有道德
“你的弟弟頂替你成為祭品，前往參加天祭儀式，成為了神侍，最后更是被天照大神選中，賜予了三神器之一的八遲鏡，成為三位大神官之一。”
御寺玲子一開口就是一個驚人的大秘密，直接將許誠和御寺千鶴都震住了，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
許誠心想，總算找到御寺桐人的靈魂會和八遲鏡在一起的原因，原來是被天照大神賜予的。
而御寺千鶴更吃驚，她本來以為弟弟參加那個天祭儀式后就失敗了才下落不明，可沒有想到他居然成功了，而且還成為三位大神官之一。
“三位大神官就是分別執掌三神器的神侍，可以直接溝通天照大神，在護國會中地位最高。”
御寺玲子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著御寺千鶴說道：“我們御寺家多年的夙愿終于成功了，憑借你弟弟的地位，不出意外的話，是可以重返護國會高層的。”
她雖然在笑，看似在稱贊和高興，可語氣中卻帶著明顯的嘲諷。
御寺千鶴忍不住問道：“那御寺家為什么會被毀了？”
既然弟弟已經成為大神官，成為護國會的頂層，那御寺家為何還會弄得家破人亡。
許誠沒有插嘴，靜靜的當一個吃瓜群眾。
御寺玲子慈祥的笑容漸漸收斂：“那是因為，在你弟弟成為大神官之后，天照大神就降下神諭，要求三位大神官和護國會集中力量去進攻某個地方。”
御寺千鶴的心一沉，顫聲道：“什么地方？”
“不知道，大概只有天照大神，或者當年的三位大神官才知道。”
御寺玲子嘆了口氣：“你也應該猜到了，他們沒能完成天照大神的神諭，三位大神官只有一位活著回來，另外兩位包括你弟弟，都是下落不明，護國會損失慘重，不得不重新蟄伏。”
御寺千鶴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吭聲。
十幾年來，她一直在耿耿于懷弟弟的下落，此刻終于從御寺玲子口中聽到。
聯想八遲鏡中，御寺桐人的靈魂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應該當年下落不明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吧。
許誠替她開口問：“那御寺家是怎么沒的？”
“來，吃點心，別跟奶奶客氣。”
御寺玲子笑著把裝著點心的碟子推到許誠面前：“后來啊，我們才知道，三位大神官進攻的地方，居然和駐日美軍有關，并且他們已經掌握到護國會一些成員的名單，其中就包括御寺家。”
正在發呆的御寺千鶴，也立刻被老人家的話給吸引過來。
“你父親意識到護國會將御寺家當做吸引美軍的棄子，當晚就開始遣散家人，但是已經晚了，美軍直接圍了御寺家宅，絕大部分御寺家的人包括你父親都被帶走，只有我們幾個僥幸逃了出來，在東京隱姓埋名十幾年，才敢恢復本姓。”
御寺千鶴還在消化這些十幾年前的事情，就聽到御寺玲子對她說：“這些事情本來我不知道的，是逃跑的晚上你父親告訴我的，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轉告給你，讓你承擔起振興御寺家的責任。”
御寺千鶴雙眼一瞪，凌厲的氣勢瞬間迸出，咬牙切齒：“那他找錯人了，我恨不得殺了他，也恨不得讓整個御寺家從此覆滅！”
許誠本來以為御寺玲子會勸說，誰知道老奶奶直接揮手道：“沒錯，振興家族那是男人的責任，關我們女人什么事，別理你父親那個蠢貨，我們自己安穩生活就好。”
她伸手摟住御寺千鶴，把她的頭摟進懷里，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好姑娘，這些年委屈你了，很寂寞吧。”
御寺千鶴只覺得這十二年來藏在心底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鼻子一酸，雙眼落下淚來，緊緊抱著面前的老太太。
許誠在一旁默默吃著點心，沒有打擾。
良久后，御寺千鶴才不好意思的直起身，除了上次見到弟弟的靈魂之外，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現過軟弱，更別說落淚，沒想到今天又破紀錄了。
御寺玲子卻乘機摸索了一下她的身材，故意說笑：“嘿，這身段，這分量，果然遺傳了咱們家，是一個好生養的姑娘。”
她后面這段話，是故意說給許誠聽的。
許誠盯著御寺千鶴的胸口，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和秋宮月一樣的規模。
將來誰要是娶了她，父子都不會餓肚子。
注意到許誠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胸上，御寺千鶴立刻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小色鬼，你看什么地方？”
許誠眼睛都不轉：“我看奶奶呢。”
御寺千鶴：“…”
旁邊的老奶奶直接哈哈大笑起來：“小伙汁，有前途啊。”
御寺千鶴又不好意思在這里揍他，只能忍下來，對御寺玲子問道：“玲子奶奶，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詢問您，關于護國會的情報。”
“你們…”
御寺玲子吃了一驚，也不得不收起笑容：“你們跟護國會成敵人了？”
御寺千鶴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御寺玲子也沒有問緣由，只是無奈道：“我能知道當年的隱秘，都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否則我連護國會是什么都不知道…”
聽她這么一說，許誠和御寺千鶴難掩失望，還以為要白跑一趟。
結果御寺玲子話一轉：“不過，你父親最后透露過，關西的尹藤家也是護國會的成員之一。”
她微笑道：“不知道這個消息，能不能幫助你們呢？”
“玲子奶奶。”
御寺千鶴又是感激又是無奈，這位跟她奶奶同一輩老人家，怎么跟南云鳴海一樣皮。
許誠卻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白跑一趟，終于抓住護國會的尾巴。
“好啦，該說該問都完了，你們就趕緊回去吧，別打擾奶奶我休息了。”
御寺玲子開始趕人了，不過看她確實露出疲態的模樣，許誠和御寺千鶴也只好選擇告辭。
來到一樓大門前，御寺千鶴還是忍不住對御寺玲子道：“玲子奶奶，搬到我家里，跟我一起住吧。”
御寺玲子沒有說錯，御寺家的人都害怕寂寞，渴望感情。
御寺千鶴雖然嘴上說討厭御寺家，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族人，還是忍不住想要在一起。
“不用啦，也許今天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這短短一會，御寺玲子的臉色就蒼白得不像話，剛才的血色也都消失不見，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虛弱下去。
“奶奶！”
和服少女急忙沖出來，扶住御寺玲子的手臂。
御寺千鶴和許誠都看出不對勁：“玲子奶奶這是怎么了？”
和服少女雙眼一紅，低下頭不肯說。
“沒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還有一兩年可以活呢。”
御寺玲子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向前一步，緊緊抓住御寺千鶴的手，認真的叮囑：“千鶴，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嫁人生子，長命百歲，不是為了振興御寺家，也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你自己。”
御寺千鶴再也忍不住，張開雙手緊緊摟住御寺玲子，感到心如刀割，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來。
御寺玲子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你看這干弟弟的眼神不太對勁啊，喜歡就趁早拿下吧，年齡不是問題，咱們不吃虧。”
御寺千鶴滿頭黑線，原本悲傷的情緒給老人家一下子整不會了。
御寺玲子慢慢推開她，指著上來扶的和服少女，微笑道：“她是我唯一的孫女，也是你的妹妹，以后如果有空，就照顧一下她吧。”
“您放心吧，我會的。”
御寺千鶴認真的點頭，而許誠指著外面還昏迷不醒的年輕人說道：“外面那個是你孫子嗎？”
“我有孫子嗎？”
御寺玲子眨了眨眼，露出虛弱卻調皮的笑容：“我怎么不知道？”
許誠還能說什么呢，只能給這位老太太豎起大拇指。
兩人跟老太太依依不舍的告別后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有保持沉默，而是討論起關西的尹藤家的事情。
許誠還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卻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回到別墅中，許誠見到南云鳴海站在前院里，頂著兩個熊貓眼，頭上和雙手還頂著一瓶水，讓她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到二貨被這樣狠狠的收拾，許誠不僅沒有同仇敵愾，反而笑出聲：“你在干什么？”
南云鳴海完全不知道丟臉為何物，一本正經道：“我在練習平衡。”
“那頭上的水干什么的？”
“渴了拿來喝的。”
她左右悄悄沒人，小聲對許誠道：“蘑孤，你跟千鶴老師躲在房間里干什么？”
許誠一臉古怪：“我們在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
南云鳴海不滿道：“那你怎么不跟我做？”
許誠：“…”
我要是跟你做，你姐姐怕不是直接拿刀把我剁成肉泥，包成餃子再喂狗。
“小孩子別打聽，不然容易鬧出人命來。”
丟下一句話，許誠就進了別墅內。
南云鳴海盯著他的背影，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在做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
進入到別墅內，御寺千鶴已經在打電話給上原良，讓他去調查關西尹藤家的詳細情報。
許誠也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星崎雪奈，詢問她調查紗理奈的事情進展得怎么樣了。
“查不到。”
星崎雪奈的聲音透露出拒人之外的冷澹，她現在是秘書型性格，因為正在對策部上班中。
“你這是什么態度？”
許誠小聲道：“小心我下次打你屁股。”
星崎雪奈挑釁道：“有膽你就來。”
“你給我等著。”
掛斷通話后，許誠也不是很失望，紗理奈既然是護國會的一員，想要查到她也沒那么簡單。
不過想要拋棄這條線索，他又不太甘心，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直接找到上次護國會打給自己的號碼，反撥回去。
很快，一個男性的嗓音響起：“星海光？”
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
許誠干脆道：“是我，讓紗理奈來接電話。”
對方沉默了一下，說了一句請稍等。
等了一會，紗理奈的嗓音才再度響起，同樣帶著詫異和難以置信：“星海君，不知有何事？”
畢竟雙方現在已經是徹底識破臉皮，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了，許誠居然還這么大大咧咧的打電話過來。
該不會是打過來噴人的吧？
紗理奈已經做好被許誠臭罵一頓，問候親屬的心理準備了。
然而許誠卻沒有那么無聊，直接問道：“我到處在找你們護國會，結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能給我一點提示嗎？”
紗理奈愕然道：“星海君找我們干什么？”
許誠也很奇怪：“當然是要打死你們了，這還用問？”
紗理奈：“…”
你要打死我們，還打電話來問我們在哪？
究竟你是傻子呢，還是把我們當成傻子呢？
此時御寺千鶴和南云姐妹加上預言家都已經來到客廳，聽到許誠的話后，她們也和紗理奈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懷疑許誠是不是石頭人玩多了，變成大聰明，不然怎么會想到給護國會打這樣一個電話。
“打個賭吧。”
許誠無視眾人看大聰明的眼神，直接說道：“你給我一個真實的提示，如果我在三天內找不到你們，那我就認輸，從今以后不再找你們護國會的麻煩。”
紗理奈發出一聲驚咦，很快就認真起來：“星海君，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許誠沒有絲毫遲疑：“我可以向天照大神發誓，只要你肯提供真實的訊息，那我就會遵守誓言，否則就讓我被刀砍死。”
對于信奉天照大神的護國會來說，這個誓言實在是有點重了。
“抱歉，星海君，我無法做決定，能請你稍等一會嗎？”
“沒問題。”
護國會中，紗理奈很快就將這個消息上報給了宗老。
宗老聽完后呵呵一笑，這明顯是星海光一直找不到護國會在哪，所以才急了，想到這么一個辦法。
所以宗老直接就做出決定：“告訴他。”
許誠等了五分鐘左右，才等到紗理奈的答復。
“星海君，希望你不要輕視對天照大神許下的誓言，尤其是我們這些特殊之人。”
紗理奈先勸戒了許誠一句，隨后才認真說道：“我乃天照大御所的巫女，這便是我們給予你的提示，祝你成功。”
等許誠發完誓言后，雙方才結束了通話。
而聽到這個所謂的提示，御寺千鶴等人一下子就無語了。
天照大御所，指的就是天照大神，紗理奈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我是天照大神的巫女。
這提示算是給了個寂寞呀。
大家都覺得，許誠這次的行為，實在是莽撞了。
御寺千鶴忍不住問：“小誠，三天之后如果找不到護國會，你真的打算不跟他們敵對？”
“怎么可能。”
許誠搖搖頭：“我只是騙他們而已，看看能不能誆出點有用的情報。”
南云鳴海彷佛重新認識他一樣：“蘑孤，你好無恥呀，一點信用都不講。”
“對付邪魔外道，講什么信用。”
許誠振振有詞：“而且只要我沒有道德，別人就無法綁架我，你懂個屁。”
眾人被他這理直氣壯給整無語了。
“那你還發誓？”
“放心吧，我還經常發誓每天更新不然天打雷噼呢，你看現在不也好好的。”
“更新什么？”
“沒什么。”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無論眾人怎么查，都查不到天照大御所的巫女和護國會之間的關系。
當然許誠也完好無損，并沒有被刀砍死。
對關西尹藤家的調查也陷入僵局，因為關西屬于關西的地方太大了，其中姓尹藤的更是數不勝數，大戶人家都有好幾個，根本就分辨不出哪個才是護國會的成員。
就在許誠以為前功盡棄的時候，就接到了秋宮月的消息。
她這幾天回到賜死者查詢與護國會的過往合作時，終于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每次賜死者與護國會合作后，就會有一筆匿名的巨款打入賜死者的賬戶中，在成百上千的記錄中，有一次使用的是真實姓名，并沒有匿名。
秋宮月就此追查下去，查到一個關西區的銀行經理身上。
她已經對這個銀行經理進行了友好拜訪，從對方口中知道，他是在替一個神秘客戶做事，給賜死者的賬戶打款也是對方的指使。
有一次不小心出錯，不得已偷偷通過他的私人賬戶轉賬，本以為只是小事，才沒有把這個破綻放在心上。
這個銀行經理也不知道神秘客戶的具體身份，只是有一次交流時，對方說漏了嘴，是來自琦玉縣的。
得到秋宮月這個寶貴的消息后，許誠馬上讓星崎雪奈調查琦玉縣有沒有姓尹藤的大戶人家。
本來只是碰運氣，沒想到星崎雪奈很快就查到，琦玉縣確實有一個姓尹藤的大戶人家，是當地的大財主，家中世代出縣議員，妥妥的地頭蛇。
深入調查后發現，尹藤家曾經是江戶的舊華族之一，只是在二戰日本戰敗后，才遷移到琦玉縣安家落戶。
尹藤家的經歷，簡直和御寺家一模一樣。
加上御寺玲子提供的消息，還有秋宮月在賜死者查到的線索，兩邊加在一起，答桉不言而喻，這個尹藤家就是護國會的成員之一。
“終于讓我逮到你們了。”
許誠長出一口氣，這護國會跟個老六似的，想抓住他們還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