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燕燕想的是只要穴道被解開,她就殺了陽九。
像陽九這般輕浮的人,就該殺掉,而不是將其變成自己人。
誰知當穴道真的解開,她看著陽九,心頭除了敬畏,哪還有半分殺意?
蒙燕燕的神情變化多端,非常精彩。
陽九覺得好笑,直言道:“蒙姑娘,我只是假裝愿意加入你們的組織,絕非真的加入,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九爺還有什么吩咐?”蒙燕燕低聲問道。
陽九道:“暫時就這樣,你就按照你們的計劃去做,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好。”蒙燕燕應道。
在陽九離開后,蒙燕燕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
但她很快回過神,從懷里摸出一個藥瓶,將里面的藥水倒掉。
這藥水自然是給陽九準備的。
組織不會輕易信任一個人。
哪怕陽九愿意加入組織,也得喝下這毒藥,未來通過立功可以獲取解藥。
若能為組織立下大功,才有希望徹底解毒。
沒被這毒藥掌控的人,才算得上是組織真正的高層。
蒙燕燕雖是個優秀的縫尸人,但每年還是得等解藥,好在她的解藥并不難拿。
但組織里有不少人,因總是將事情辦砸,從而沒辦法及時拿到解藥,毒發時的痛苦,就是旁觀者都會畢生難忘。
但凡體驗過一次毒發的痛苦,相信來年他們定會百倍努力,只為完成任務,好提前拿到解藥。
組織必然會給所有成員解藥,只是在時間上不同而已。
剛處理完毒藥,就有兩個戴著鬼面具的人進來。
看他們的打扮,很像是黑白無常,但因沒有戴黑白無常的帽子,才顯得沒那么像。
“成了?”像黑無常的那人笑著問道。
蒙燕燕道:“陽九爺的縫尸本領,我自愧不如,而且我敢肯定,組織里的縫尸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
“我們問的是圣藥。”像白無常的那人糾正。
蒙燕燕笑道:“為大夏朝廷效力,的確不錯,但比起組織,大夏朝廷又算什么?陽九爺自然服用了圣藥。”說著她拿出空瓶子作為證據。
“很好很好。”那兩人同時點點頭,雙雙轉身離去。
蒙燕燕知道接下里她得留在長安,耐心等待組織的消息。
不出意外,組織很快就會給陽九測試任務。
如果陽九能順利完成,組織就會出第二個測試任務。
只有連續完成三次測試任務,組織才會開始信任陽九,陽九也能預定到今年的解藥。
但如果陽九沒能完成任務,肯定得不到解藥,接下來就會毒發。
只要體驗過毒發的滋味,沒有人敢再三心二意,全都會老實干活,爭取能早日拿到解藥。
不過陽九并沒有喝下毒藥,解藥這點蒙燕燕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現在她只能默默祈禱,祈禱陽九能夠完成接下來的測試任務。
要是沒有完成,也沒有毒發,那秘密就會被揭露。
到那時候,組織會作何反應,蒙燕燕簡直不敢想象。
冷靜下來,蒙燕燕也開始認真思考,她到底因何要幫陽九。
她的任務是只要陽九能通過縫尸考驗,她必須強迫陽九服下圣藥。
事實卻是她被陽九所擒,還被陽九灌下了怪藥。
奇怪的是她心里一點都不責怪陽九,反而很開心能幫到陽九。
或許,她是真的被陽九的縫尸本領給征服了。
那具碎尸,她可沒辦法縫合。
數日后,陽九收到了墨舞送來的加急信件。
祿東河雅還活著,但是她想盡辦法,都無法將其救下。
祿東河雅提出要將吐蕃并入大夏帝國,著實觸動到了吐蕃人最敏感的部位。
吐蕃向來自大,一直都想入主中原,奴役中原百姓。
陡然有皇族提出要將吐蕃國并入中原,別說吐蕃的達官顯貴,就是普通百姓,都不會答應。
多次外出后,陽九其實很喜歡去外面的世界轉轉。
這時候的山川,青秀絕倫,不多去欣賞欣賞,太過可惜。
離開前,陽九看著一對兒女,等這次回來,他們應該都會坐著玩了吧?
“相公,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絕情早就有這打算。
而且就在這幾天里,她已經給陽蕓找好了奶娘。
有個女子的孩子在三個月大時夭折了,她的奶水非常足,絕對餓不著陽蕓。
甘思思本來也想這么做,卻是被絕情搶先一步。
這家里有兩個孩子,終究需要一個女人打理一切。
甘思思也就沒有提出來,免得給大家心里添堵。
等孩子再大點,她也要跟著陽九去浪跡江湖。
如愿離開長安,絕情的心情非常好。
哪怕在剛離開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想念陽蕓。
但她知道,孩子長大后,必然得離開爹娘,去完成屬于他們的精彩人生。
同樣作為爹娘,也得有個心理準備,畢竟沒有誰能永遠相陪。
到傍晚時,他們在一座小城歇下。
小城并不繁華,非常安靜。
習慣了長安城的熱鬧,來到如此僻靜的小城,感覺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吃過晚飯,都外面隨便逛了逛,陽九便催著絕情回客棧。
從陽九的眼神里,絕情讀到了他想做什么。
饒是已經給陽九生了個孩子,可只要往那方面想,她就會臊得面紅耳赤。
回到客棧后,絕情才知道,陽九這次之所以愿意帶上她,其實是想讓她也練雙修神功。
絕情心里其實對這事一直都很期待,畢竟她的武功太差了,都無法保護好自己,更別提保護好在意的人,保護好天下百姓。
《纏纏綿綿神功》陽九已跟武三月練成。
武三月從未學過武的人,在練成這神功后,功力大增,內力絲毫不輸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如果是絕情和甘思思這種自幼習武的人習練,對她們實力的提升將會更加明顯。
甘思思和絕情生過孩子后,身體都已經恢復了。
如果同時助她們倆修練神功,陽九知道他的身體肯定會吃不消。
正好這次去吐蕃,絕情執意要跟隨,陽九也就沒有反對。
爭取在吐蕃之行的來回途中,抓緊時間,讓絕情也練成《纏纏綿綿神功》,回長安后陽九只需要面對甘思思一人,那就輕松不少。
在家里的時候,絕情和甘思思晚上都想去陽九的房間,可她們都很不好意思。
比起武三月,她們兩人真的太容易害羞了。
如果是武三月,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對方跟陽九來個大被同眠。
現在只有他們兩人,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可以放開。
不過接下里的事,跟絕情幻想中的不大一樣。
陽九并不急著扒她的衣服,而是耐心給她傳授《纏纏綿綿神功》。
只有先理解該如何練功,才能在接下來的練功中事半功倍。
絕情內心臊得慌,但還是聽得很認真,有不懂的地方,立即向陽九請教。
時間過得很快,將近兩個時辰后,絕情還是無法吃透。
陽九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提議先睡覺,明晚再接著講。
練功嘛,最忌的就是心浮氣躁,胡亂修練。
寧可練不成,也不能走火入魔。
縮在陽九懷里,絕情睡得異常踏實。
說實話,自從她生孩子后,就沒有睡得如此安心香甜過了。
次日他們繼續上路,縱馬狂奔,到天黑后,方才趕到一座小鎮。
小鎮上只有一家客棧,環境不是很好,倒是被褥洗得很干凈。
講解半個時辰后,盡管絕情還是有不大理解的地方,這回陽九沒有說直接睡覺,而是說了一大堆,無非就一個意思,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在一些細節上,僅憑文字和別人的講述,想要理解透徹必然很難。
但當自己親身體驗一番,那些想不通的地方,還有理解不了的地方,很可能就會豁然開朗,一通百通。
因為要練功,搞得絕情非常緊張。
剛開始的時候,絕情束手束腳,根本無法跟陽九進入雙修狀態。
在這方面,絕情的天賦要比武三月差多了。
幸好陽九和武三月已經練成了神功,現在就是個引導者,才不至于讓他們雙雙走火入魔。
不過慢慢地絕情也找到了竅門,開始配合,算是很大的進步。
絕情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她如處在云里霧間,周身都很放松,那種感覺簡直就是飄飄欲仙。
許是太過舒服,她才會睡著。
醒來時,日上三竿,桌子上擺著豐盛的飯菜。
陽九還沒有動快子,看到絕情醒來,笑道:“洗把臉過來吃飯吧。”
絕情掀起被子,臉頓時紅了,急忙縮在被子里穿好衣服,方才洗漱。
“相公,你也不早點叫我,都這時候了,多耽擱事兒。”絕情坐在陽九對面時,面有嗔色。
陽九笑道:“練功是很累的,必須得休息好,不然身體容易出問題。”
絕情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真要細說的話,只會讓人愈發羞澀。
陽九卻不是在胡說八道,如果他們白天急著趕路,晚上修練《纏纏綿綿神功》,別說絕情,就是陽九的身體,恐怕也吃不消。
勞逸結合永遠都是正確的。
畢竟就算是機器,若一直在運作,也容易出問題。
吃過飯,二人騎馬上路。
陽九并沒有催馬快奔,而是和絕情共騎一馬。
昨晚的絕情表現已經非常好了,但還是有不少需要注意和改進的地方,陽九必須得跟她說清楚,如此今晚練功時,她才能做得更好。
陽九本以為他已經練成了《纏纏綿綿神功》,再次跟人修練,對自己的幫助可能微乎其微。
但昨晚過后,他才知道,敢情是他小瞧了這神功。
繼續跟武三月修練,雙方進步的空間的確很小,只會覺得快活勝似神仙,用來享受倒是不錯,但無法迅速提升功力。
然而現在將雙修對象換成了絕情,陽九的功力,竟然再次提升迅速。
這才只是第一次而已,絕情甚至都無法熟練運氣。
陽九不敢想象,等絕情進入竅門后,對他功力提升的加成,究有多大。
“相公,雖然我現在都能理解,可是具體做起來,恐怕…”絕情知道練功不能操之過急,可若遲遲找不到竅門,換誰不急?
陽九笑道:“這才一次,多來幾次就好了。”
絕情臉一紅,呼吸都變得急促。
正如陽九所說,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
多日后,絕情對《纏纏綿綿神功》的理解,更進一層。
現在再跟陽九雙修,絕情都能占據主動地位。
正所謂師父引進門,修行靠個人,陽九自然也會讓出主導地位,讓絕情自由去發揮。
《纏纏綿綿神功》深不可測,每個人都會對其有不同的理解。
武三月的理解是如火山噴發,一定要迅勐,一定要火熱。
陽九的理解還是享受,既然這神功能讓人飄飄欲仙,就該沉迷其中,好好享受。
絕情的理解跟他們完全不同,感覺就像是冬季清晨的煙霧,能夠將一切都遮掩起來,神神秘秘,虛虛實實。
或許正因如此,跟絕情練功時,陽九的功力也會跟著大漲。
進入吐蕃國境內時,絕情功力大增,更是紅光滿面,嬌羞可人。
照現在的進度,等他們回到長安時,絕情也能將《纏纏綿綿神功》練到圓滿。
功力大增,絕情的心情變得更好,整個人看著更加光彩照人,跟天仙似的。
不日到了吉曲城,他們早早換上了吐蕃人的衣服,也是為了避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絕情穿上吐蕃女人的衣服,更顯嬌美,陽九怎么看都看不夠。
經過吉曲皇宮前時,能夠看到祿東河雅還在吊在那里,整個人一動不動,看著就跟具尸體似的。
“她好歹也是皇族,直接殺了便是,為何要這么折磨她?”絕情都看得于心不忍。
陽九道:“這就是吐蕃的統治者,兇殘,冷血,無情。”
“我們什么時候救人?”絕情低聲問道。
陽九輕聲道:“別看這里很平靜,但凡是個人,都可以上前肆意羞辱祿東河雅,實則周圍全是精兵強弩,若有人敢救祿東河雅,這地方立馬就能變成地獄。”
墨舞在施救時,用的是她做出來的機關獸機關人等,結果被輕松滅掉。
墨舞用了各種不同的機關小玩意兒,都以失敗告終。
陽九和絕情若是沖過去救人,下場可能跟那些機關物事一樣。
其實陽九的計劃是等天黑后,他去救人,絕情負責接應。
吐蕃的精兵想要殺死陽九很難,但亂箭之下,祿東河雅很容易死。
故而只能短暫將祿東河雅裝進九蛇歸洞,然后陽九必須盡快逃離,不然祿東河雅可能會窒息而亡。
陽九思考了各種可能性,最后還是覺得想要救下祿東河雅,還得自己親自上。
他們隨后在吉曲城找客棧住下。
沒過多久,墨舞便找到了客棧。
“九爺,我看祿東河雅撐不了幾天了。”墨舞滿臉懊惱。
她來到這邊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愣是沒能將祿東河雅救下。
陽九笑道:“我已經有了計劃,天黑后就行動,一定能救到人。”
“九爺,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墨舞問道。
陽九想了想說道:“找個可以休養的地方。”
“就這個?”墨舞有些懵。
陽九道:“別覺得這事很簡單,等我將祿東河雅救走,吐蕃皇族必將全城搜捕,他們能做到什么份上,我們不得而知了,但要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讓祿東河雅養傷,可不容易。”
“好,我馬上去找,等找到了再通知九爺。”墨舞點頭。
其實她來吐蕃,完全就是奔著祿東河雅來的,所謂的看風景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聽陽九說完計劃,絕情有點不敢相信。
“相公,你確定這真是你的計劃?”絕情的眼睛睜得很大。
陽九的計劃很簡單,就是陽九易個容,沖過去救下祿東河雅,然后送到安全的地方好好養傷。
這算哪門子的計劃?
陽九微笑道:“相信我,這就是最好的計劃。”
“那我做什么?”絕情秀眉緊蹙。
陽九附耳過去,輕語幾句。
絕情嗔怒的臉上,立馬全是羞赧,騰起的紅暈,格外嬌美。
“相公,那你要多加小心。”絕情也沒辦法,不得不同意。
她知道即便現在自己變強了,也沒辦法幫到陽九,去了反而是個累贅。
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很快天就黑了。
陽九離開客棧,來到皇宮附近,看到在皇宮外,到處都懸掛著燈籠,將整條街都照得如同白晝。
在祿東河雅的周圍,更是懸掛著大量燈籠。
在她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深冬的時候,她身上足足裹著四五床被子,讓她看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蠶繭。
為了保險起見,陽九索性用了一顆隱身丹。
這是他所擁有的最后一顆隱身丹,服用后雖然只有大概十分鐘的效果,但對陽九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靠著隱身丹,陽九來到祿東河雅的身邊時,那些負責監視的精兵根本無法發現。
祿東河雅處在深度昏睡中,現在就算在她身上割上一刀,她也不見得會立即醒來。
斬斷綁著她的鐵鏈,陽九揮手將她收進九蛇歸洞,迅疾離開。
鐵鏈斷開的瞬間,四周頓時響起了鑼聲,大量兵士從四面八方涌出。
陽九已是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看到埋伏在附近的精兵,少說也上千了。
時間緊迫,他迅疾前往墨舞找好的地方。
跳進那院子里后,方才將祿東河雅從九蛇歸洞里取出來。
墨舞等在屋子里,看到陽九果然將祿東河雅救來時,她很吃驚。
“九爺,你是怎么做到的?”墨舞只覺這世上可能真的沒有陽九辦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