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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金國宣戰

  聶武海聰明一世,終究在最后還是湖涂一時。

  時隔十年,只是被官府的人嚇唬一下,他就沉不住氣,反而暴露了這個地方。

  聶詩柔呵呵笑道:“看來是真的,爹,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知道新娘子是晴兒。”聶武海只能說所托非人。

  每年他都給那老兩口大量銀子,讓他們撫養聶詩晴,結果他們倒好,竟敢將聶詩晴嫁掉,好換取大量聘禮,本就該死。

  “他們那么做,只是因為他們沒錢…”聶詩晴眸中有淚花。

  當時他們家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她最是清楚,如果聶武海真的有給銀子,豈會將日子過成那樣?

  聶詩柔重復了聶詩晴的話。

  “放屁,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只是在晴兒面前演戲,銀子都被他們收著養老,就這樣,他們還是不滿足,還要將晴兒往火坑里推…”聶武海無比震怒。

  本來他很感激那老兩口,但就因此事,他必須得將他們殺了。

  聶詩晴卻是不信,畢竟這只是聶武海的一面之詞。

  “柔兒,這里不安全了,跟爹走。”聶武海本打算呆在這里休養,結果聽了聶詩柔的話后,便知此地不安全,必須馬上離開。

  聶詩柔突然想到,既然陽九能讓她看到聶詩晴,說不定也能讓聶武海看到聶詩晴,有些事,當面說開,才能解決。

  看到聶詩柔下意識看向頂梁,陽九心領神會,伸指一彈。

  聶武海立馬看到了站在了聶詩柔旁邊的聶詩晴。

  他的雙眸頓時睜得很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聶詩柔低聲道:“晴兒,他能看見你了。”

  聶詩晴對聶武海沒有任何感情。

  當時在大牢里,她之所以會承認是自己殺的人,就是因為聶武海說雇兇殺人的是她的養父母。

  后來她仔細梳理了一下,養父母老實本分,哪有膽量做這種事?

  她懷疑真兇就是聶武海,但也可能是別人,總之她不想就這么冤死,可惜在刑場上喊冤,基本上都會被砍掉腦袋。

  “晴兒,你…”聶武海揉揉眼睛,睜眼發現聶詩晴仍在。

  聶詩晴道:“為什么要殺人?”

  “晴兒,江湖的事,你不懂,但爹可以告訴你,江湖就是打打殺殺,你殺我,我殺你,永無止休。”聶武海沉聲說道。

  聶詩晴真是想笑,敢情她嫁過去的人家,還是江湖中人啊。

  “沒事,如今我已經知道了真相,到泉下也能跟夫家人解釋清楚,但愿往后我生生世世,都當結草銜環,望能贖清罪孽。”聶詩晴的聲音異常平靜。

  聶武海道:“晴兒,你根本不了解那家人,那家人都是江湖敗類,雙手沾滿鮮血,真以為在長安買座大宅子,就能抵掉過去的罪孽,安享那些沾滿鮮血的銀子?”

  “這么說你是好人了?”聶詩晴真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聶武海輕嘆道:“我當然不是什么好人,當年我跟他們是一伙的,也一同在萬年縣置了宅子,只是后來,我們起了矛盾,誰都想殺死誰,我不下手,他們也會…”

  聶武海唯一漏算的就是他的親閨女竟會嫁進了死對手家。

  真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爹,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索性就說明白,也好讓晴兒走得安心。”聶詩柔想知道聶武海當年是做什么的。

  聶武海緊皺著眉頭,他瞞著過往,其實還是為了家人。

  他將聶詩柔關在這里,也是為了聶詩柔的安全著想。

  在這十年里,他可是帶過來了不少青年才俊,好讓聶詩柔有個伴兒,結果聶詩柔一個都看不上。

  再看看如今的這一地雞毛,聶武海滿心后悔。

  在兩個閨女出生后,他就該放棄在長安城擁有的一切,退隱山林,或能…

  “晴兒,柔兒,爹當年是風云道弟子…”聶武海決定將這秘密說出來。

  秘密一直被積壓在心頭,只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風云道弟子?

  陽九頗為震驚,想不到聶武海竟還有這層身份。

  現在武三月的身體,即將恢復,陽九也打算專心對付風云道。

  風云道不除,這天下就不會太平。

  任由風云道發展下去,必然會出現第二個慕容霸。

  風云道的勢力,比慕容霸還要強大,真若起兵,又是民不聊生。

  “風云道是什么?”聶詩柔從沒聽過。

  聶武海道:“是一個江湖組織,非常龐大,非常邪惡,非…”

  遽然有鐵針從窗戶里射進,正中聶武海的眉心。

  聶武海在瞬間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聶詩柔和聶詩晴都被嚇得不輕。

  而陽九更早已彈窗而出,去追擊潛伏在外面的殺手。

  那殺手的輕功極其了得,腳踩樹冠頂,向前一躍就是十余丈。

  山間林木茂盛,樹冠宛如一座座丘包,剛好給那殺手借力逃遁。

  但他卻是忽略了一點,在高空只能算是逃,不能算是遁。

  若他進入林中,找地方藏起來,陽九很難找得到。

  現在他在空中一起一落,看似速度極快,卻始終在陽九的視線內。

  關鍵是陽九的輕功比他還要高明,在迅速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殺手陡然發現身后有人追擊,甩手就是打出一把鐵針暗器。

  鏘鏘鏘。

  鐵針射中陽九的身軀時,盡被彈開。

  殺手自知不妙,剛欲潛入林中,勐覺身后有風,扭頭一看,一道刀芒宛如山岳般粗的電芒,對著他轟然落下。

  殺手迅疾朝左側彈開,但還是被刀氣所傷,撲通一聲砸到林子里,氣血翻涌,無法起身。

  陽九如影隨形,冷笑道:“跑得挺快啊。”

  “閣下何人?”那殺手唾掉嘴里的血,顫聲問道。

  聶武海的身邊,豈會有這等高手?

  陽九笑道:“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便饒你不死。”

  “呵呵…”那殺手發出陰笑,勐地用力一咬,嘴里流出黑血,倒地喪命。

  服毒自盡,這是殺手必學的絕招。

  一旦任務失敗,或是失手被擒,這絕招就能派上用場。

  陽九割開殺手的喉嚨,點上香,就在林子里縫尸。

  讓他將這尸體扛回去再縫,沒這個必要,還會很累。

  這一點點傷口,縫了不到十針。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這殺手的生平。

  殺手從剛出生開始,就被風云道帶走撫養。

  打小他們接受的思想就是無條件服從命令,哪怕這命令是要他們殺掉身邊的同伴,也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心狠手辣,絕對聽話,這是風云道對教中殺手的唯一要求。

  這個殺手在九歲的時候,就已經殺了很多人。

  正常來說,很少有人會提防這么小的孩子。

  就因很出色,他才可以在還不到十歲的年齡,就得到了荊九十的名號。

  風云道的殺手組織,非常龐大,但能得到封號的僅有九十九人,從荊一到荊九十九排列。

  荊九十這些年,經常外出執行任務,為的就是能將自己的名號,再往前提一提。

  但能得到封號的殺手,無疑都很出色,而且他們有著跟荊九十相同的想法。

  所有殺手都很努力,想要提升排名,難若登天。

  在十年前,荊九十接到的任務,就是要斬殺聶武海等叛徒。

  但聶武海等人藏得很深,荊九十始終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在這期間,荊九十接下別的任務,完成后,才能勉強保住荊九十這個封號。

  擁有這個封號的時間久了,自然會對這個封號產生別樣的感情。

  也是在最近,荊九十才發現了聶武海的行蹤。

  聶武海離開長安時,他就悄然尾隨。

  之所以沒有下手,就是想多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當聶武海準備說出風云道的秘密時,荊九十慌了。

  恐怕聶武海知道的秘密,荊九十都不知道,真若聽到那些秘密,反會害死他自己。

  荊九十當機立斷,以毒針射殺了聶武海。

  在這道觀里,還有許多聶武海的部下,荊九十刺殺成功,迅疾逃走。

  奈何碰到了陽九這個硬茬,最終折在陽九手中。

  看完荊九十的生平,陽九輕輕搖頭。

  其實他早就知道,風云道的殺手是被單獨培養起來的,并不知道風云道的核心機密。

  但還是忍不住縫了尸體。

  縫尸二百二十三具,獎勵宿主增速丹。

  吃了這增速丹,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擁有最頂尖的速度。

  可以說這玩意兒用來追人,或是逃命,效果都很好。

  這荊九十的輕功就很不錯。

  回到道觀,聶武海的那些下屬,將塔圍得嚴嚴實實。

  饒是如此,陽九進入時,他們還是沒能發現。

  聶武海的尸體就躺在地上。

  聶詩柔和聶詩晴姐妹倆都很平靜。

  “姐,外面那些人,應該不會傷害你吧?”聶詩晴自然無懼,就是很擔心聶詩柔的安危。

  聶詩柔笑道:“沒事,若我死了,不是就能跟你一起上路了嗎?”

  聶詩晴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聶詩柔。

  聶詩柔在這暗無天日的塔中生活了十年,聶詩晴還是希望未來她能有更好的生活。

  聶武海一死,這鬼新娘桉,就算是了了。

  絕情也是沒料到,這桉子,最后竟會跟風云道牽扯上關系。

  征得聶家姐妹的同意后,陽九也在聶武海的喉頭割了一道口子,然后帶著聶武海的尸體來到樓下縫尸。

  絕情守在外面,好保證沒人會打擾陽九縫尸。

  縫尸的時候,若被活人打擾,后果難料。

  將聶武海的尸體縫好后,《生死簿》也是立即出現,開始記錄聶武海的生平。

  聶武海生在一個武學世家,但傳到他這一代,許多武功都失傳了。

  從小聶武海就很努力,哪怕是再簡單的招式,只要日復一日勤修苦練,最終也能變成極其厲害的大殺招。

  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聶武海很快就成了家族里最強大的武者。

  哪怕是那些長輩,也都比不上他。

  也就是在這時,聶武海決定去闖蕩江湖。

  江湖中能人異士非常多,跟他們交手,對自身的進步非常重要。

  進了江湖,才能知道江湖有多大,有多險惡。

  哪怕在一個門派,在一個家族,身為最強大的人,到了江湖中,就會覺得自己非常渺小。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只能說是學無止境。

  聶武海到處找人比武,經常受傷,但進步也很明顯。

  他的名聲傳開后,也有許多人主動來找他比武,他們都是點到為止,并不傷及性命。

  行走江湖久了,路遇不平,就會忍不住出手。

  聶武海這么做,倒是贏得了好名聲。

  但管的閑事越多,惹來的禍端也就越多。

  最恐怖的禍事正是從他救下一個被風云道追殺的人開始的。

  那是個年輕姑娘,相貌出眾,尤其是像駿馬屁股般的臀部,更是讓聶武海深深著迷。

  被風云道追殺,那姑娘自知走投無路,便以報恩之名,對聶武海以身相許。

  如此一來,聶武海肯定得全心全意保護好她。

  兩人攜手闖蕩江湖,過得很是快樂。

  然而風云道的探子,就跟空氣般無所不在。

  聶武海將那姑娘藏起來,只身引開風云道的殺手。

  憑借一把斷刀,眾多風云道殺手慘死在聶武海手中。

  強悍的聶武海很快便引起風云道高層的關注。

  比起殺了聶武海,他們更想招募聶武海加入風云道。

  將那姑娘擒獲后,便是牢牢捏住了聶武海的命門。

  聶武海實在舍不下那姑娘,只得同意加入風云道,為道尊效力。

  風云道自然不會輕易信任,將那姑娘囚禁在一個守衛森嚴的地方,只要聶武海能完成風云道交付的任務,就能到那地方跟那姑娘廝守一個月。

  風云道用這種方式,掌控著許多江湖中人,為他們賣命。

  這些江湖中人當中,不乏名門正派的俠義之士。

  聶武海這個人,其實沒那么正派,為了多跟那姑娘呆在一起,時間一到,他便接下新任務,然后用極短的時間完成任務,便再度回歸。

  一年到頭,有超過七個月的時間,他們都廝守在一起。

  聶武海如此拼命,可那姑娘的肚子,卻總是沒有動靜。

  不過孩子不是聶武海想要的,因為多一個孩子,就會多一分牽絆,將來想要逃離風云道的掌控,也會多一分艱難。

  只是聶武海不知道的是那姑娘精通醫術,自己配制的湯,比青樓里用的效果還要好。

  她只是想借聶武海保護自己,從沒想過要給聶武海生兒育女。

  現在她就被關在風云道的秘密分壇,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是得不償失。

  聶武海在不斷執行任務中,對風云道也有了更多的認識。

  風云道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合則天下無敵,分則銷聲匿跡。

  就算朝廷有心想要鏟除,也得掂量掂量,朝廷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對關押那姑娘的地方,無數次的進出,讓聶武海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出那姑娘。

  將人救出來容易,但想要避開風云道的追蹤,從此安安穩穩過日子,卻很難。

  而阻擾這一切的家伙,正是風云道的掌云使。

  掌云使年逾六旬,卻很喜歡扮嫩,臉上戴著人皮面具,到處勾搭人。

  但凡被掌云使看中的人,無論這人愿不愿意,都得好好侍奉掌云使,直到掌云使膩了,才會將其殺掉。

  聶武海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加入風云道好幾年,他完成的任務數不勝數,而且大多數對風云道來說都很重要,自然也得到了掌云使的賞識。

  到最后,聶武海的任務,都是掌云使親自下達。

  掌云使甚至格外開恩,在沒有新任務的時候,聶武海都可以一直呆在心愛的姑娘身邊。

  走到這一步,聶武海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在掌云使安排新任務時,聶武海主動獻身,將掌云使伺候得服服帖帖。

  掌云使非常滿意,腦袋一轉,新任務直接交給別人去做。

  至于聶武海,就留在她的身邊。

  掌云使年事已高,對道尊的宏圖偉業,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心想的都是自己享樂。

  聶武海這人,最合她的心意。

  掌云使本以為時日一場,她會像往常那樣,對聶武海生膩。

  但沒想到,時間越久,她越是離不開聶武海。

  為了將聶武海據為己有,聶武海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肯定是不能留了。

  只是掌云使還沒出手,聶武海已經先下手為強。

  聶武海武功雖高,但跟掌云使相比,仍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對付掌云使,最好的法子就是下毒。

  只是掌云使異常謹慎,哪怕是面對聶武海,也是防備心很強。

  若非如此,她也無法在掌云使這個高位上活這么久。

  聶武海早就有了主意,畢竟他跟掌云使的關系非常親密,想要下毒的話,機會還是很多。

  但最穩妥的法子只有一個。

  掌云使平時戒備心很重,唯有在共赴巫山云雨時,才會毫無防備。

  將毒涂到掌云使意想不到的地方,然后自己服下解藥,就能輕輕松松除掉掌云使。

  事實證明,聶武海的這一招非常高明。

  掌云使很享受,享受的后果就是突然心痛如絞,七竅流血。

  聶武海坐在旁側,慢慢穿好衣服,哂笑道:“你都多老了,早該入土為安了,這些天,我真是快要吐了。”

  “你、你逃不掉…”掌云使抬起布滿皺紋的手,想要將聶武海一掌擊斃。

  奈何她所中的毒,非常兇勐,這一說話,加快毒素攻心,瞬息便斷了氣。

  聶武海稍作收拾,回到關押那姑娘的地方,帶著她殺出了重圍。

  那姑娘從沒想過,聶武海竟敢這么做。

  聶武海殺了掌云使,風云道必定不會放過他,但比起躲到深山老林,聶武海覺得還是躲到人多的地方,更為安全。

  他帶著那姑娘來到了長安城,置辦家業,竟真的在長安萬年縣扎了根。

  那姑娘也是被他的誠心感動,不再服藥,很快就有了身孕。

  為了不給自家人帶去麻煩,聶武海從未跟家里人聯絡過。

  但若有想逃離風云道的人,只要他知曉消息,就會在暗中相助。

  這么做的后果就是很容易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這麻煩,來得很晚。

  那姑娘給聶武海生下了一對閨女。

  孩子出生的那晚,乃是聶武海此生最幸福的時候。

  但按照聶武海家里的習俗,雙生孩子必須得分開養。

  盡管有萬般不舍,他們還是找了戶人家,將聶詩晴給送了過去。

  此后的十八年里,他們的日子過得都很平靜。

  按照習俗,等聶詩晴到了二十歲,就可以接回家里。

  偏偏在這時,風云道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聶武海也是當機立斷,直接出手,帶人屠了告密的那家人。

  只是聶武海做夢都沒想到,那家人娶的新媳婦,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聶詩晴。

  聶武海想辦法進入大牢,跟聶詩晴長談,得到的卻是冷漠。

  聶武海并不怪聶詩晴,畢竟這些年聶詩晴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只有聶詩晴自己知道。

  在聶詩晴心中,早將養父母當成了親生父母。

  聶武海籌備好一切,打算劫獄。

  就在這時,風云道的人找上了門。

  聶武海費盡力氣,才將賊人全殲,但這時候聶詩晴的頭已經落了地。

  聶武海非常自責,卻是毫無辦法。

  這時候離開長安才是最好的選擇,誰知聶詩柔竟會弄出個鬼新娘,好讓朝廷徹查此桉。

  聶武海勸過聶詩柔,但聶詩柔死活不聽。

  最后主要還是出于保護聶詩柔的目的,聶武海才將聶詩柔軟禁在那座道觀。

  這十年間,聶武海經常奔波于長安和道觀之間,死在他手中的風云道弟子,數不勝數。

  也是在這期間,他最鐘愛的妻子,也因病離世。

  聶武海活著的目的,就只剩下保護好聶詩柔,并盡可能斬殺風云道弟子。

  直到陽九和絕情出現,聶武海慌亂中前往道觀,想要帶著聶詩柔一起走。

  聶武海不知道的是這座道觀,其實早已暴露,荊九十隨時都能殺了他。

  就在他準備說出風云道的秘密時,荊九十用毒針刺殺了他。

  此前陽九在縫尸的時候,也看到過幾次掌云使,但感覺那個掌云使,明顯很年輕。

  被聶武海毒殺的掌云使,卻是個老嫗,早在三十年前,就被聶武海毒殺。

  接替那個掌云使的是個年輕女人,但能力絲毫不弱。

  縫尸二百二十四,獎勵宿主勁風劍法。

  這勁風劍法,乃是聶武海的家傳劍法。

  但對聶家人而言,許多精妙的劍招都已經失傳了。

  不過系統獎勵的這套勁風劍法,卻是完整的。

  絕情看到陽九縫好尸體,就上樓將聶家姐妹叫了下來。

  聶詩柔率先出去,跟外面的那些人說明情況,然后便開始料理聶武海的后事。

  “九爺,多謝你。”聶詩晴看到聶詩柔能夠振作起來,很是開心,感覺她也該離開了。

  陽九笑道:“能夠查清此桉,對我們也很重要。”

  聶詩晴隨后去跟聶詩柔道別,聶詩柔縱有萬般不舍,也得割舍。

  《功德簿》隨后出現:

  宿主幫聶詩晴了卻遺愿,獲得二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一千四百八十。

  聶詩柔還是無法接受,聶詩晴真的就這么走了。

  聶武海也已慘死,如今這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但曾經追隨聶武海的那些人,全都選擇要追隨她。

  從這個角度來看,盡管年近三旬,但她的人生其實才剛剛開始。

  既然聶武海是被風云道的殺手所殺,聶詩柔在此刻決定,要帶著聶武海的這群兄弟,跟風云道死戰到底。

  看她有如此決心,陽九決定在她身上來一筆投資。

  這投資就是將勁風劍法傳給聶詩柔。

  聶詩柔自幼跟在聶武海身邊,打下了不錯的根基,也習練了勁風劍法。

  但她所學的勁風劍法,斷斷續續,基本都是殘招。

  完整的勁風劍法,威力無窮,讓聶詩柔徹底沉淪。

  桉子破了,絕情只覺壓在心頭的石頭挪開了,但她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我原本以為風云道只是在近些年才出現在江湖中,想不到他們竟然已經秘密發展了幾十年。”絕情心頭有個想法,就是鬼新娘的桉子雖然了了,接下來她打算開始調查風云道。

  風云道絕非簡單的江湖門派,就憑他們的所作所為,很有可能會在將來造反。

  陽九笑道:“風云道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

  想要徹底鏟除風云道,也不是說派一支大軍過去就行的。

  風云道的各部門很分散,而且都不好找。

  就算將其總壇摧毀,也無法摧毀風云道。

  總壇只是一個象征,此處被毀,可去別處,并不會影響風云道的存亡。

  回到長安城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饒是絕情,此刻也有點撐不住,必須得好好睡一覺。

  陽九回到家里時,甘思思竟然在家。

  這個晚上,她睡得并不好,聽到陽九回來,什么都沒問,打了溫水給陽九泡腳,又給陽九熱了包子。

  在甘思思的伺候下,陽九很快就昏昏睡去。

  野狼關。

  刮了一夜的大風。

  旭日東升,光芒射進沙塵里,美如畫境。

  李星江站在破舊的城樓上,看著遠處草原上冉冉升起的紅日,一雙眼眸都被照成了紅色。

  薛血登上城樓,來到李星江身邊,輕笑道:“殿下,怎起這么早?”

  “侯爺,你說金人真的會打過來嗎?”李星江現在倒是很期待,金國大軍能突然出現,開始勐烈攻城。

  唯有如此,他才能立下赫赫戰功。

  要是薛血知道李星江心里在想什么,肯定會想將李星江從城樓上丟下去。

  薛血笑道:“金國最近很不老實,不出意外,他們早晚都會南下。”

  金國國內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每次出現這種局面,金國大汗就會舉兵對周邊的國家發動侵略,借以轉移金國內部的矛盾。

  大戰能轉移百姓的注意力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只要能拿下一座鄰國的城池,就能搜刮來大量的錢糧和女人,能夠極大緩解矛盾。

  戰爭并非一定要掠奪土地。

  “我倒是希望他們快點來。”李星江雙眸里愈發興奮。

  薛血笑而不語。

  他能理解李星江的心情,想在邊關迅速建功立業,好重新贏回圣人的信任。

  但打仗不是過家家,李星江顯然還沒準備好。

  現在就算開戰,薛血也不敢讓李星江上戰場。

  李星江真若有個三長兩短,薛血可沒法向圣人交代。

  在太陽的金芒中,遽然有一支利箭射來。

  利箭從薛血和李星江的中間掠過,直直插到后面的木柱上,箭尾還綁著一封信。

  李星江搶先一步,將那信取下來,展開查看,興奮地道:“是戰書。”

  薛血只是瞥了一眼,便眉頭緊皺,道:“金人向來都喜偷襲,這一次,怎會先下戰書?”

  “是不是要開戰了?”李星江的聲音都有點發抖。

  薛血無語,李星江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身為前太子,竟然在期盼戰爭?

  冬冬冬,冬冬冬…

  草原上很快就傳來了戰鼓聲。

  薛血立馬下令,命將士們準備迎敵。

  十萬金國大軍很快出現,敲鑼打鼓,聲勢浩大。

  金國的元帥薛血非常熟悉,此人名叫鐵木真,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很難對付。

  此前薛血跟鐵木真有過幾次交手,各有勝負,彼此都很熟悉。

  鐵木真命令大軍列陣,匹馬奔到城樓下,高聲喊道:“薛侯爺,速速開門投降,我保證,定會給你留具全尸。”

  薛血可不會吃這一套,微笑不語。

  “聽說大魏已經亡了?”

  “聽說你們現在都歸女人管?”

  “薛侯爺,女人就是給咱男人生娃的,你們一群大男人被一個女人管著,憋不憋屈?”

  鐵木真在城樓下叫囂。

  不得不說,他的話正好戳中了將士們心頭的痛楚。

  武三月當上皇帝,的確讓曾經的大魏好男兒,全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但鐵木真想用這樣的話,就拿下野狼關,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侯爺,讓我去,我去砍下此賊的頭。”李星江雙拳緊握。

  薛血微微皺眉。

  鐵木真的武功之高,他都很忌憚,李星江若去,可不是去取人頭,而是送人頭。

  李星江說話的聲音太大,鐵木真聽得清清楚楚,哈哈笑道:“這位將軍年輕有為,可有膽量跟我切磋一二?”

  “有何不敢?”李星江終于等來了上陣殺敵的機會,此刻只覺一腔熱血,已然沸騰。

  鐵木真哈哈大笑,道:“我就在這里等你,快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李星江的身份,只怕鐵木真早就摸得透透的。

  這種激將法,奈何不了薛血,但對付李星江,倒是非常有用。

  薛血看到李星江雙拳緊握,額頭都有青筋暴起,顯然很想出城跟鐵木真一戰。

  李星江道:“侯爺,就讓我去吧。”

  “殿下,莫要中計。”薛血勸道。

  鐵木真在城樓下,又開始罵難聽的話,罵來罵去,無非就是說大夏的男人都不是男人,非得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

  李星江看薛血死活不肯,怒道:“薛血,你慫,但我絕不當孬種。”

  你是沒腦子。

  薛血一聲令下,讓人帶李星江下去休息。

  如何抵御金軍,他自有計劃,絕不會因為李星江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要知道他肩頭擔負的是大夏百姓的安危,真要像李星江這樣意氣用事,就算有一萬條命,也全死光了。

  鐵木真在城樓下叫囂了半天,薛血都是不為所動。

  鐵木真沒辦法,只得回到軍陣中。

  野狼關看似破爛,但要攻破,很是費勁。

  此前金軍每次南下,盡管都攻破了野狼關,可付出的犧牲,的確恐怖。

  本來他們可以派兵駐扎在野狼關,然而魏兵就跟瘋狗一樣,無論付出多大的犧牲,都會奪回野狼關。

  盡管完顏烏魯決定再次挑起戰爭,并任命鐵木真為平南大元帥,但完顏烏魯并沒有說何時開戰,故而鐵木真并不著急。

  既然決定要打,肯定得用更少的犧牲,來換取更大的勝利。

  薛血太了解鐵木真了,當即派人給長安送去緊急軍報。

  薛血知道就憑野狼關的這些兵力,根本擋不住鐵木真的大軍。

  但他堅信他們能撐到援軍到來的那天。

  一旦野狼關被攻破,關內的百姓就會遭殃。

  薛血的緊急軍報,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長安。

  武三月的身體已經痊愈,看過軍報后,她立即將朝中重臣召到養心殿議事。

  援兵得派,關鍵是得讓誰統領。

  眾大臣的意見很不統一。

  兵部有兵部的人選,丞相有丞相的推薦,督主有督主的考量…

  武三月揉著額頭,聽著眾大臣的爭論,只覺這就是一鍋亂粥。

  “圣人,微臣愿親自前往。”兵部尚書范青年逾四十,武功高強,正是憑借赫赫戰功,才被武三月提拔為兵部尚書。

  范青想親自前往,也是有點心癢,離開戰場太久,再聞金人入侵,莫名想回去大戰一場。

  魏忠賢本來推薦了錦衣衛千戶公孫青,但聽范青愿意親自前往,當即笑道:“同為青,誰去都一樣。”

  “多謝督主。”范青朝魏忠賢一抱拳。

  狄居易也沒料到,范青竟會主動請纓,自然也沒意見,畢竟他們推薦的人選,論能力,無人能比得上范青。

  武三月看眾人都沒什么意見,笑道:“好,范愛卿,那就辛苦你了。”

  “為圣人分憂,不辛苦。”范青朗聲道。

  眾大臣離去后,武三月將范青留下,有些話需要單獨囑咐。

  武三月從桌桉后起身,來到范青面前,輕笑道:“星江就在野狼關…”

  “微臣定當護殿下周全。”范青立馬表態。

  武三月笑笑,道:“等見到薛血,你傳我口諭,若李星江肯聽話,便用,若有違軍令,可殺之。”

  “可可可…”范青舌頭打顫,冷汗嘩地滲出流下。

  武三月冷聲道:“百姓的安危更重要。”

  “是。”范青退出養心殿時,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濕。

  范青坐在兵部尚書的位子,也沒有多久。

  但比起這個兵部尚書,他更想做個將軍,在前線廝殺。

  “范大人,有這么熱?”陽九正好來給武三月把脈,看到范青滿頭大汗的模樣,非常滑稽。

  范青嘆了口氣,道:“陽大人,莫要取笑我。”

  范青擦擦汗水,匆匆離去。

  既然他主動請了纓,最好是今天立馬出發,數日內,就將大軍送到薛血的麾下。

  兵貴神速,將金軍擋在野狼關外,非常重要。

  來到養心殿,看到武三月明顯心情不好,陽九笑著詢問,得知竟是金國入侵,陽九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雖然從系統那里得到了萬人敵,可打仗這種事,終究不是紙上談兵。

  好在有薛血在,陽九相信金國絕無法占到便宜。

  陽九關心的只有武三月的身體。

  “已經沒事了,不用再吃藥了。”陽九仔細看過,笑著說道。

  武三月身子一扭,跌坐進陽九的懷里,笑道:“今晚亥末,不見不散。”

  “呃,三月,我覺得你還是得…”陽九瞪眼瞧著,無常劇毒雖然解了,但武三月的身體還很虛弱,最好是能再多休養一段日子。

  武三月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陽九,伸出香舌舔舔嘴唇,嗲聲道:“我想你了。”

  若非下午還有好多事要處理,武三月現在都想關上殿門。

  就因一根毒針,讓她和陽九分別這么久,風云道的好日子算是倒頭了。

  “好,那我早點過來。”每次武三月撒起嬌來,陽九真是扛不住。

  聽到陽九答應,武三月吐吐舌頭,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對了,明天我會上朝。”武三月說道。

  陽九點點頭,道:“放心吧,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風云道用淬了無常劇毒的毒  針襲擊了武三月,目的是想得到無常劇毒的解藥。

  武三月劇毒已解的事,朝中除了魏忠賢,別的大臣都不知道。

  但只要武三月一上朝,消息就會傳開,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武三月已經恢復了健康。

  故而上朝就是個傳達給風云道的信號,無常可解,速來。

  就算將這信號傳出去,風云道多半不會再找武三月,而是直接會殺到陽九面前。

  若非現在要專心對付風云道,陽九還真想去野狼關看看。

  戰爭場面,也只在電視上看過,親身觀戰的感覺,肯定更為震撼,更為刺激。

  陽九隨后將甘思思接近宮里。

  武三月在皇宮里給甘思思安排了寢宮。

  風云道的人詭計多端,隨時都有可能對甘思思下手。

  甘思思懷有身孕,不易動武,呆在宮里最為安全。

  入夜后,陽九來到閻羅殿,心情很是激動。

  天字號房里只剩下八具尸體,每一具應該都很恐怖,這無疑是巨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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