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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貓不理火鍋店

戀上你看書網,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  路仙兒倒想也放一把火,將劉老七活活燒死。

  但她現在只是附身在這小紙人身上,除了嚇唬嚇唬劉老七,什么都做不了。

  “劉老七,我在下面很孤獨,很寂寞,你下來陪我好不好?”路仙兒弄不死劉老七,只能換個方法,勸劉老七自盡。

  劉老七稍稍冷靜下來,立馬想明白了一件事。

  這么多年過去,也不見路仙兒的鬼魂來找他復仇。

  路仙兒是這個年輕人帶來的,那就說明,路仙兒傷害不了任何人。

  無論他如何哀求,路仙兒都不會放過他,倒不如再放一把火,將這紙人連同路仙兒的鬼魂一起燒個干干凈凈。

  劉老七掏出火折子,吹燃后,就想點燃小紙人。

  “仙兒,我們晚點再來。”陽九抓起小紙人,大步離去。

  劉老七再次倒地,腿軟得厲害,很難站起。

  天慢慢黑下來,劉老七終于恢復力氣,慢慢爬到那婦人旁邊,輕輕搖晃。

  婦人醒轉,眸中盡是疑色。

  陽九如風般掠過,伸指在劉老七的額頭一點。

  劉老七只覺額頭一涼,根本沒看到陽九的人影。

  但就在這時,路仙兒從院門走進來,身上帶著淡淡的紅芒。

  冥紙做的肉皮自然比不上真皮,雖然很光滑,但正常人看了會覺得無比瘆人。

  “路、路仙兒,真的是你?”劉老七當場就尿了。

  路仙兒格格笑道:“劉老七,我是來接你的。”

  “你你你、你別過來,我…”看到路仙兒不斷逼近,劉老七騰地站起,搬起旁側的石凳,高高舉起,想要砸死路仙兒。

  路仙兒掩嘴直笑,笑得都彎下了腰。

  劉老七的身子畢竟還軟,沒辦法長時間舉著石凳。

  但他又不敢放下石凳,只因在他舉起石凳時,路仙兒真的沒再向前走一步。

  沒堅持多久,他的手臂一軟,石凳掉落,正中腦袋。

  陽九暗暗揮出一掌,掌力壓到石凳上,劉老七的腦袋頓被砸了個稀巴爛。

  那婦人瞪大眼睛看得清楚,雙眼一翻白,再次昏厥。

  路仙兒看著劉老七的尸體,嘆道:“他死得真舒服。”

  確實,劉老七死得沒啥痛苦。

  人死債消。

  看得出來,路仙兒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九哥,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路仙兒這話發自肺腑。

  陽九微笑道:“舉手之勞,別放心上。”

  詢問之下,路仙兒不想跟爹娘見面,已打算到她該去的地方去。

  陽九唯有祝福,離開云水村,前往鎮上的客棧。

  《功德簿》緩緩出現:

  宿主幫路仙兒了卻遺愿,獲得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七百一十。

  功德點居然有五十之多。

  次日村民發現了劉老七的尸體,腦袋被砸成那樣,就算送到鎮上,恐怕也沒人能縫。

  路仙兒的爹為了保住自己的村長之位,謊稱還是得送劉老七到鎮上,卻在途中找地方挖了個坑,直接將劉老七的尸體掩埋。

  朝廷一直在宣傳,殘損的尸體入土,必定尸變。

  百姓們對此深信不疑,但真正尸變了的尸體,誰見過?

  正是路仙兒爹的這個決定,在數月后害死了云水村全村的人。

  鎮尸司的高手出馬,方才平定此禍。

  此外題外話。

  陽九不日回到長安城,算算時間,已過魏忠賢給出的十日期限。

  回城后,換上官服,當即進入東廠拜訪魏忠賢。

  對魏忠賢所說的更古怪尸體,陽九還是很有興趣的。

  作為縫尸人,就該挑戰一切不可能,讓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

  魏忠賢的日子看起來過得很悠閑,不是在下棋,就是在品茗,不是在賞花,就是在吃酒。

  后花園里,盛開著千層紅牡丹,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魏忠賢端著酒,時不時呷上一口,很是愜意。

  “拜見督主。”陽九遠遠停下行禮。

  魏忠賢擺手示意靠近點,笑問道:“可想好了?”

  “督主,我想知道,更古怪的尸體比天字號房里的尸體還要恐怖嗎?”陽九對此興致盎然。

  魏忠賢微笑道:“天字號房里的尸體跟那些尸體相比,就是弟弟。”

  “那我愿意嘗試。”其實在小玄子傳話的時候,陽九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魏忠賢哈哈一笑,道:“此事我只是先跟你打聲招呼,到最后你能不能入選,也不是我說了算。”

  還有魏忠賢決定不了的事?

  魏忠賢接著說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會給你報名,到時候還得靠你自己的本事。”

  “是。”搞得如此神秘,陽九愈發激動。

  走出東廠,走向縫尸鋪,只見甘思思坐在縫尸鋪門口,呆呆看著面前的一窩螞蟻在搬運一只死蒼蠅。

  “九哥,你終于回來了。”看到陽九,甘思思開心得眸中帶淚。

  火鍋店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開張,結果老板出門散心去了。

  出門散心也就罷了,可恨的是居然不帶她。

  沒良心。

  “九哥,你怎去了這么久?”

  “九哥,我們都錯過吉日了你知道不?”

  “九哥,大橘好像不見了。”

  甘思思抓著陽九的胳膊,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陽九忽視別的問題,笑著說道:“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開張。”

  “今天?”甘思思愣住。

  陽九笑問道:“你不是說都準備好了?”

  “是準備好了,可今天不是吉日啊。”甘思思覺得開店這種大事,就跟成親一樣,一定要選好吉日,算準吉時,才能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陽九堅持道:“就今天。”

  開業需要的花籃,紅毯,鞭炮,等等,早已準備好。

  各種食材,也是應有盡有。

  只是數量不多,畢竟屯多了容易爛掉,哪怕陽九說了開這家店不為賺錢,就是想讓長安百姓嘗嘗火鍋,但因梅姨插手,開店的目的最終還是變成了賺錢。

  陽九只是個縫尸人,盡管俸祿豐厚,也非大風刮來,能省就省,當賺就賺。

  鞭炮聲中,紅綢被拉落,現出火鍋店的招牌:

  貓不理火鍋店。

  圍觀看熱鬧的百姓看在眼里,得,跟縫尸街的貓不理包子鋪是同一人開的。

  這開業搞得是挺熱鬧,那鞭炮聲就沒停過。

  這里靠近東廠,膽敢這么放鞭炮制造噪音的人,陽九是頭一個。

  說不定魏忠賢很快會派人過來將火鍋店的人全都抓走,大刑伺候。

  有不少人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在看熱鬧。

  “貓不理火鍋店?火鍋是個啥?”

  “啥啥啥,俺哪知道是個啥毬。”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待會兒進去嘗個鮮不就知道了?”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罵的罵,期待的期待,氣氛倒是上來了。

  鞭炮聲停后,陽九抱拳說道:“今日初開張,菜不多,全都免費,想嘗鮮的趕緊,晚了可就沒了。”

  眾人一聽免費,就算火鍋再難吃,也得占這個便宜不是。

  有便宜都不占那還能是人嗎?

  菜品有限,晚到無,眾人爭先恐后地涌進火鍋店。

  店內裝飾得非常奢華,到處都是綠植,感覺所有的位子都是雅座。

  哪怕只是坐在這里,都是一種享受。

  “這…就一鍋湯?”

  “菜是生的,肉也是生的,怎么吃?”

  “茶不錯,再來一壺。”

  從不知火鍋為何物的長安人,所說的話,讓陽九覺得很有趣。

  人活一世,都不容易。

  所謂的太平盛世,就是人人都能安居樂業。

  遠離戰爭,遠離殺戮,大家圍坐一起,吃著火鍋喝著小酒不好么?

  陽九來來回回,給眾人指點如何吃火鍋。

  學會后,店內就只有一種聲音,那便是贊美聲。

  香味飄出去,吸引來了更多的人,卻被告知,今日的免費菜已經沒了,想吃的話明天趕早,但得掏錢。

  火鍋店的營銷模式,跟當時包子鋪一模一樣。

  想讓人們接受,先得讓人吃到嘴。

  世人都愛貪小便宜,一聽不要錢,肯定兩眼冒光,不餓也得嘗嘗。

  這年頭,口碑還得靠口口相傳。

  不像現在,網購前,先看網友們的評價,哪怕是刷的好評,看了心里也舒暢,然后買了。

  火鍋一經推出,就得到了眾人的廣泛好評。

  將采購食材的重任,陽九交給了楚留春和范仝。

  范仝向來都很開心,就是楚留春總覺得有點怪,想他堂堂俠盜,如今居然混成了火鍋店的員工。

  新招的女服務員,年輕能干,手腳麻利,接受短暫的培訓后,已能應付各種麻煩。

  送走所有客人后,員工們聚在一起,午飯也是火鍋。

  吃到一半,有兩個公公走了進來。

  “陽大人,天后召見。”帶頭的公公一點都廢話。

  陽九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進宮。

  來到養心殿,只見武后坐在院中的涼亭里,正在賞花。

  “不知天后召見,有何吩咐?”陽九恭聲行禮。

  武后抬手道:“過來坐。”

  陽九微愣,邁步過去坐下。

  “本宮想了很久,決定跟你說點掏心窩的話。”武后看著陽九的眸光,格外復雜。

  皇后娘娘跟一個縫尸人要說掏心窩的話,傳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忠心耿耿丹威力無窮,看看楚留春就能知道,武后已然逃不出陽九的手掌心。

  陽九恭聲道:“天后請吩咐。”

  “本宮的確想自己當皇帝。”武后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陽九的反應。

  陽九面不改色。

  “自古以來,都是男人坐在龍椅上,掌控天下,憑什么女人就不行?本宮打理朝政,又何曾輸給男人?”武后繼續說道。

  這些話一直藏在她的心頭,從未跟人說過。

  憋得太久總覺得胸口悶悶的,非常難受。

  現在對著陽九說出來,暢快極了。

  為何會選擇對陽九吐露心聲,她也不知。

  “朝中大臣有所察覺,他們正在極力阻止本宮。”

  “本宮覺得你說得對,武有道是本宮登位的最大阻礙。”

  “武有道被腰斬后,本宮希望由你來縫他的尸身。”

  “今日本宮與你所說,不可讓第三人知曉。”

  離開養心殿,陽九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換個角度想想,武后看似心狠手辣,實則內心孤獨寂寞得緊。

  后宮堪比毒蟲的窩,想在這里生存下去,就得努力變成毒王。

  如今武后算是在自己的掌控中,若武后真能當上皇帝,對陽九而言是好事。

  當然,陽九不會過多去干涉武后,但若武后敢找他的麻煩,忠心耿耿丹就是最犀利的武器。

  武后已然做好準備,隨時都有可能昭告天下。

  到那時候,這天下又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

  慕容霸之亂還沒平息,屆時定會有更多的人揭竿而起。

  武后當皇帝,絕對是顛覆了傳統,踐踏了天下男兒的尊嚴。

  正如陽九對武后說的那樣,只要恩威并施,天下又怎會不接納武后?

  回到縫尸鋪,陽九打算睡會兒。

  剛躺到冷榻上,就看到橘貓從門洞里爬了進來。

  看起來橘貓又長大了不少,或者說是長胖了不少,那門洞居然有點小,橘貓也是費了好大勁,才鉆了進來。

  甘思思說橘貓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陽九也懶得去找,畢竟長安城這么大,這貓又那么野,上哪找?

  陽九翻身坐起,笑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被毒老鼠藥死了。”

  橘貓跳到縫尸桌上,朝陽九翻個白眼,就縮成一顆球,閉上眼睛睡覺。

  睡到晚上醒來時,陽九看到橘貓還在睡。

  吃了開慧丹后,這死貓就不見了蹤影。

  回來后,就知道睡覺,也不展示一下新技能?

  在熊心豹子膽和銅鈴鐺的作用下,橘貓本就變得很聰慧,再吃一顆開慧丹,怕是要成精。

  在火鍋店吃過晚飯,陽九便去了閻羅殿。

  剛被殺的普通尸體,東廠不會配發給陽九,自然是為了讓陽九保有精力,更好地去攻克那些有問題的古怪尸體。

  黃字十號房。

  寒玉棺中躺著一具手腳被砍掉的尸體。

  此外,他的身上全是劍傷、刀傷、槍傷。

  就連額頭都是中了一槍,透著個血窟窿。

  陽九一把掀開棺蓋。

  黑色煞氣從尸體上噴涌而出,化為道道利箭,疾射而出。

  陽九迅疾后退,看到那煞氣在棺材上方凝聚成團,滾滾蠕動。

  下一瞬,一張猙獰的臉從中透出,滿布血絲的眼眸死死瞪著陽九。

  但最顯眼最瘆人的還是他額頭的那個窟窿,不斷有黑氣從中冒出,像是能夠吞噬掉這世間的一切。

  陽九手持拘鬼符,勸道:“若我不打開棺蓋,你也只能在此棺中耍耍威風,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威風下去?”

  “世人勸我善,我笑世人癲。”陰冷的聲音飄出時,那張臉帶著那團黑氣迅疾撲向陽九。

  都說人死如燈滅,但若受到不公,含冤而死,只怕其靈魂都會化為惡靈。

  “拘。”

  陽九甩手便打出了拘鬼符。

  他已經學會了畫這拘鬼符,用起來自然不會心疼。

  此刻甩出去的,正是他自己畫的拘鬼符,也是想看看有沒有用。

  拘鬼符碰到黑氣,陡然爆射出刺目金芒。

  金芒裹住黑氣,咻地收縮成符。

  陽九接住飄落的拘鬼符,看到在拘鬼符上,赫然出現了那惡靈的身影。

  屋子里頓時清靜了。

  尸體身上傷口太多,縫起來會很麻煩。

  陽九決定將尸體搬出來再縫,這樣也會輕松些。

  誰知他的手剛碰到尸體,尸體猛地翻身坐起,張嘴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若無鐵布衫護體,麻煩可就大了。

  “就你皮。”陽九反手一張鎮尸符貼到尸體的額頭。

  尸體轟然倒下。

  將尸體搬出來后,點上香,陽九先縫身上的那些傷口。

  再將尸體翻過來,只見其背部的刀傷,更加觸目驚心。

  此人的最后一戰,看來是被群毆了,非常慘烈。

  縫好后腦勺的洞后,陽九又將尸體翻轉,開始縫四肢。

  最后掀起鎮尸符,將額頭的血洞縫好。

  揭掉鎮尸符,尸體也是紋絲不動。

  扛起尸體,丟進棺中。

  《生死簿》現。

  此人名叫孔加喜,自幼習武,劍術超神,年紀輕輕就在江湖聲名鵲起,成為人人敬仰的大俠。

  他行俠仗義,向來都是先規勸,勸不了,再斬殺。

  江湖中傾慕他的女俠非常多,發瘋似的想要睡了他,卻無一人成功。

  并非孔加喜不近女色,實在是沒法近。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武功高強,名震江湖,若被人知曉居然不舉,肯定會淪為江湖笑話,以后還怎么混?

  仗劍江湖,懲奸除惡,對孔加喜來說,倒也逍遙快活,有些事沒有就沒有吧,也不是非得有不可。

  然而月老牽的紅線一旦到了,任誰都躲不了。

  那姑娘是朝廷要員的閨女,漂亮聰慧,知書達禮。

  因其父被同僚構陷,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在幾個會武功的家丁的護送下,那姑娘逃離了長安城,一路南下。

  但錦衣衛就跟鬣狗似的,緊追不舍。

  保護她的幾個家丁,先后被殺。

  再次被錦衣衛追上,她已經不想逃了,真是太累了,還不如一死了之。

  從長安到江南,那些錦衣衛追了上千里,心頭都憋著一肚子火。

  將那姑娘堵在一座破廟里后,他們獸性大發。

  直到這時,那姑娘才知道,并非她想死,就能干干凈凈地死。

  這世間有太多的生不如死。

  那些錦衣衛都清楚,一旦他們將這姑娘抓回去,等待她的也不是死亡,而是淪為官妓。

  將士出征,按大魏律法,官妓都會跟隨,每天需要伺候多少兵士,無法想象。

  這些錦衣衛現在也就是提前驗驗貨罷了,并不違法。

  輪到最后一個錦衣衛時,孔加喜出現了。

  孔加喜行事,從不惹官差。

  但看到這些錦衣衛的獸行,他怒不可遏,拔劍便殺。

  錦衣衛的武功都不弱,但對上孔加喜,卻無勝算。

  破廟里的那個錦衣衛聽到外面的打殺聲,提著褲子出來查看,被孔加喜一劍抹了脖子。

  破廟里一片狼藉。

  孔加喜看到那姑娘躺在稻草上,白皙的身上全是鮮紅的抓痕,一張絕美的臉上滿是絕望。

  孔加喜的目光,卻只在兩個地方來回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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