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到綿州出差

　　“九哥，緊急情況。”

　　小玄子將嘴湊到門洞上喊道，陽九一開門，小玄子的嘴便親了過來。

　　陽九側身避開，笑問道：“大白天的總不會要縫尸吧？”

　　“薛侯爺已經拿下了綿州城，打仗嘛，要縫的尸體實在太多，從各地抽調了大量縫尸人，但有些尸體，那些縫尸人縫不了。”小玄子向后退了退。

　　陽九聽明白了，這是又要讓他出差了。

　　戰場上，就沒有一具尸體是不用縫的。

　　每到這時候，朝廷就會花重金招募縫尸人。

　　大量尸體被縫合下葬，同時有大量臨時招來的縫尸人橫死。

　　正常來說，戰場上的尸體堆起來焚燒就是，非得縫合后全尸而葬，既費時，又費錢。

　　“九哥，此次長安城抽調了五十個縫尸人，由你率領，赴綿州城支援。”小玄子拿出武后的懿旨遞給陽九。

　　陽九看都沒看，笑道：“只要有尸縫就行，那我準備一下。”

　　“九哥，巳時就得出發，抓緊點。”小玄子說完轉身離去。

　　陽九洗臉時，甘思思送來肉包子。

　　將出差的事一說，甘思思自然也想去。

　　“慕容霸沒抓到人，你倒是要主動送過去。”陽九無語。

　　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

　　薛血用兵如神，殺得反軍節節敗退，不斷收回城池。

　　但難保下一瞬，反軍就不會重新奪回城池。

　　“可過幾天就是元宵節了啊。”甘思思悲傷地道。

　　她在意的不是元宵節，而是自己的生辰。

　　生辰這天，她想跟陽九在一起，哪怕只是靜靜坐在一起，看云卷云舒，看月起星閃，也會是她此生最美的記憶。

　　翟星辰和五師姐等人相繼失敗，難保慕容霸沒有后手。

　　陽九想了想，覺得還是帶上甘思思比較安心。

　　隨后來到茶樓，囑咐楚留春多多照顧梅姨。

　　將近巳時，所有縫尸人在東廠大門前集合。

　　魏忠賢親自叮囑幾句，主要是讓所有縫尸人聽從陽九的命令。

　　巳時一到，縫尸人騎馬出長安，直奔綿州。

　　外出公干，居然還帶女眷，不少縫尸人都在心里取笑。

　　來自東廠的縫尸人都知道陽九的能耐，自不敢多言。

　　倒是從別的衙門來的縫尸人，心頭忿忿，也很正常。

　　但他們在面對東廠的這些縫尸人時，表面上還是得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大人”。

　　此去綿州甚遠，眾人晝行夜宿，不日便到了綿州城。

　　拿下綿州城后，薛血在城中整頓數日，然后大軍繼續南下，兵臨成都。

　　目前駐守綿州城的將領，正是秦王李星河。

　　李星河本要隨大軍去攻打成都城，薛血極力反對，令他駐守綿州。

　　綿州若失，薛血將無退路，處境堪憂。

　　在薛血走后，慕容霸數次派遣兵馬繞道來襲，都被李星河擊退。

　　每次清理戰場，都會堆尸如山。

　　入夜后，縫尸人拼命縫尸，甚至有些兵士也加入到縫尸行列。

　　好在絕大多數尸體，只需要用針線縫合即可，所有人都能干。

　　但有一些尸體，透著詭異，誰縫誰死。

　　迫不得已，薛血才向朝廷求助。

　　陽九帶著一群縫尸人踏進綿州城，看到城中一片破敗，到處都坐著難民，景象凄慘。

　　毫無疑問，陽九等人就是朝廷派來的專家組，而陽九是專家組組長，前來指導地方上的縫尸工作。

　　綿州城中的許多大戶，在慕容霸拿下綿州城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薛血來勢洶洶，綿州城將要守不住時，這些人拖家帶口，全都逃往了成都。

　　如今他們漂亮的宅子，全都變成了縫尸場所。

　　要縫的尸體就堆在院子里，所有房間全都變成了縫尸鋪。

　　朝廷印發的縫尸指南或縫尸手冊里有提到，尸身被火化，更易刺激其殘存的怨念惡變，從而引發更恐怖的災難。

　　為了無辜百姓，為了減輕鎮尸司的工作任務，破損的尸體必須得縫合完整，才能下葬。

　　陽九現在對鎮尸司很是好奇。

　　來到大魏帝國這么久，還從沒見過鎮尸司的人。

　　李星河派人將陽九等人請到了州衙。

　　“陽兄，想不到會是你來。”李星河備下酒菜，給眾縫尸人接風洗塵。

　　陽九笑道：“跑腿的事，就得年輕人來。”

　　李星河哈哈一笑，道：“吃酒，吃酒。”

　　其余縫尸人看在眼里，都是心下詫異。

　　陽九真是好肥的膽兒，竟然敢跟秦王殿下稱兄道弟。

　　入夜后，綿州城中的大宅中，所有縫尸人穿針引線，奮力縫尸。

　　“有問題的尸體都在州衙。”李星河親自帶路。

　　東廠抽調過來的二十個縫尸人，能處理古怪尸體的縫尸人，僅陽九一人。

　　此外，六扇門、錦衣衛和刑部各有一人。

　　畢竟古怪尸體的數目非常少，有這四個縫尸人足矣。

　　古怪尸體的具體情況，李星河也不清楚。

　　跟在李星河身后的一個半百師爺，恭聲說道：“陽大人，目前送來的古怪尸體，共有十七具，有三十二個縫尸人因這十七具古怪尸體而亡。”

　　剛開始的時候，有縫尸人因縫尸而亡，尸體會被送給另一個縫尸人，運氣好的話，尸體會被縫合，不好的話就會有第二個縫尸人因這具尸體而亡。

　　到后面，薛血下令，但凡殺死縫尸人的尸體，直接被列入古怪尸體，暫且存放，靜候來自長安的縫尸專家。

　　縫合下葬的尸體超過三萬，只出現了十七具古怪尸體，概率還是非常低的。

　　到了后院，陽九低聲說道：“你們去縫吧。”

　　那三個縫尸人應一聲，隨意進入一間房，開始縫尸。

　　四人動手，今晚就能解決掉這些古怪尸體。

　　“殿下，那我也先去縫尸了。”陽九抱拳朝李星河行禮。

　　李星河微一點頭，目光看向甘思思。

　　甘思思趕緊說道：“我就呆在這里。”

　　李星河哈哈一笑，轉身離去。

　　最近反軍總會來夜襲，到了晚上，李星河都會打起百倍的精神。

　　陽九隨意推開一扇門，進去后，將門關上。

　　這間屋子里擺著五具尸體，四男一女。

　　男的都是兵士，女的像是平民。

　　陽九來到靠近窗戶的尸體旁，點上香。

　　這人的身上插著七根羽箭，致命的那一箭正中心臟。

　　先前的縫尸人，應該是在拔這些羽箭時而亡。

　　陽九抓住一根羽箭，還沒用力，一只滿是鮮血的手便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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