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站在旁側的小男孩發出慘叫,心口鮮血狂噴。
但那鮮血卻落不到地上。
陽九沉住氣,施展桃花針法,以最快的速度將小男孩心口的傷口縫上。
旁側小男孩心口處的傷口竟神秘消失了。
“大哥哥,真的不疼了。”小男孩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不再噴血,傷口消失。
“瞧,我是不會騙你的。”陽九說著從小男孩的尸體上拿出嘴巴里的糖,塞進小男孩的手里,開始縫他的嘴巴。
每在尸體上縫一針,旁側小男孩的嘴巴就會愈合一點。
將嘴巴兩側徹底縫好后,旁側的小男孩看著完好無損,說話不再漏風,很是利索。
“大哥哥,謝謝你,你是個好人,這顆糖給你吃。”小男孩終于不再被心口的那把刀折磨,臉上也有了笑容,笑著將手里的糖遞給陽九。
陰陽相隔,能聽到感謝的話已很不錯。
陽九伸手想去摸摸小男孩的腦袋,手卻穿進了小男孩的腦袋。
那一瞬,陽九心頭五味雜陳。
“去吧,到你該去的地方去,這顆糖你帶著路上解饞。”陽九縮回手,笑容溫暖。
“大哥哥,那我走啦。”小男孩將糖塞進嘴里,咧嘴一笑,朝陽九揮揮手,穿墻而去。
生死簿開始記錄小男孩的生平。
小男孩名叫游偉,本也有爺疼娘愛,生活幸福。
然而有一天娘親突然生了重病,大夫說看病需要很多銀子,最后也不見得能治好。
為了讓游偉過得好點,娘親毅然放棄治療,不日就病逝了。
但娘親的頭七還沒過,爹就將另一個女人帶進家門,整日呆在房中,游偉經過時,總能聽到不可描述的聲音。
盡管只有不到十歲,但游偉什么都懂。
更知道就算他再怎么鬧,也改變不了什么,只會讓后娘愈發討厭他。
未來的日子里,游偉就像個仆人,幾乎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活。
但后娘并沒有因此而喜歡他,總是對他惡語相向,甚至拳打腳踢。
游偉知道他還小,反抗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等他長大后,才能做出反擊。
誰知后娘竟沒有給他長大的機會。
進門不到三個月,后娘就有了身孕。
后娘多給了大夫一些銀子,讓大夫撒謊說她肚子懷了雙胎,而且都是帶槍的。
游偉的爹開心得簡直要上了天。
從這時開始,后娘看游偉愈發不順眼,想著要將游偉除掉。
她這么做都是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游偉還活著,作為這個家的長子,所有的家業將來都會是他的。
一天晚上,后娘特意拿了一件新衣去送給游偉。
游偉很感動,覺得后娘終于肯接納他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誰知后娘猛地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喊。
爹很快沖了進來,詢問怎么回事。
“我好心給他送衣服,他、他卻將我推倒,還、還說要打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后娘哭得梨花帶雨。
任憑游偉怎么解釋,親爹就是不信,到外面取來馬鞭,好一頓毒打。
游偉被打怕了,只能哀聲求饒,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
后娘在旁邊不斷煽風。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親爹總算沒有失去人性,并未聽從后娘的提議將游偉丟進深山喂狼。
但沒過多久,后娘再次下手了。
這回她拿了一盒糖果,還帶著一雙新鞋,進屋就表示以后會將游偉視若己出,還希望游偉不會怪她,以前是她豬油蒙了心,以后一定會對游偉百般好。
游偉畢竟是個孩子,分辨不出后娘那虛假的笑容,剝開一顆糖放進嘴里。
真甜。
趁游偉放松警惕,后娘猛地撲上來,一刀狠狠插進了游偉的心臟。
游偉倒下去時,嘴里還叼著那顆糖,眼眸里盡是不信。
“讓你吃糖,讓你吃糖…”
后娘拔出短刀,殘忍地將游偉的嘴巴割開。
鮮血濺到她的臉上時,她總算是清醒了。
呆呆看著滿臉滿身都是鮮血的游偉,她將短刀丟到地上,喃喃哭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娘…”倒在血泊中的游偉突然弱弱地叫了一聲。
這聲“娘”,著實將她給嚇得差點流產。
她撿起地上的短刀,再次兇狠地捅進游偉的心臟。
游偉還有一口氣在的時候,親爹沖了進來,狠狠給了后娘一巴掌,不斷哭喊著游偉的名字。
事已至此,再怎么責備后娘也無濟于事,親爹想將插在游偉心口的短刀拔出來,卻是怎么都拔不出來。
生死簿緩緩消失。
游偉的一生非常短暫,但所遭的罪,所受的苦,讓人心疼。
“游偉,我不想做個好人,但既然你說我是好人,那我就做回好人。”陽九盯著棺中游偉的尸體看了好久,方才將棺蓋蓋好。
走出黃字二百九十一號房,陽九也沒心情再去臨幸別的尸美人。
游偉的經歷讓他的心情糟糕透頂。
縫尸二十四具,獎勵宿主功德簿。
這功德簿可是好東西。
作為縫尸人,經手的那些尸體,全都是橫死,臨死前心頭必然會有未了的心愿,留下不可磨滅的遺憾。
哪怕是壽終正寢的人,也會留有遺憾。
只要陽九能幫他們完成心愿,抹掉遺憾,就能在功德簿記上一筆。
功德可以用來兌換東西,也可以用來增強功力,甚至還能用來救死扶傷,用途非常廣泛。
最近很少有尸體被送進閻羅殿,陽九和三爺兩人每三天能縫好兩具尸體,按照這個速度,假以時日,閻羅殿還是有望清零的。
如果再多出現幾個像三爺和陽九這種級別的縫尸人,那清零的速度無疑會更快。
魏忠賢對此充滿了信心。
次日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傳遍長安城。
皇上病了。
皇上生病,絕非小事。
哪怕只是偶感風寒,也會讓朝堂動蕩,百姓惶恐。
“聽說皇上這次病得可不輕啊,好像都吐血了。”
“佳麗三千都要潤澤,就算吃再多的補品,也補不回來啊。”
“是啊是啊,就我家那口子,我都有點吃不消了,更別說三千,皇上真是太強了。”
“你要是覺得不行,可以找我幫忙啊。”
類似的對話,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上演。
據說皇上雖獨寵武后,但每晚都要至少臨幸三個妃子,長此以往,哪怕是頭健壯的牛,也得累趴下。
“九哥,我感覺雨燕這兩天有點不對勁。”甘思思來送包子時,并沒有帶魏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