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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裝,繼續裝

  三招之內?

  埋尸此地?

  白衣姑娘放聲大笑。

  陽九的武功是很高,但她的武功也不差,真要拼個你死我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甘姑娘捂著心口,很想讓陽九快點逃離,但又心懷希望,希望陽九真能殺了十一師姐。

  陽九握著刀,慢慢走向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舉刀戒備,不敢大意。

  剛才那一刀,沒能刺進陽九的心口,顯然陽九身上穿了軟猬甲之類的寶衣。

  所以只需要割斷陽九的脖子就行。

  “姑娘,這賤人的心你還要嗎?”陽九猛地回頭朝甘姑娘眨眨眼。

  此時此刻,他莫名想試試九牛斬心刀。

  但那樣的話,白衣姑娘的心就會被刀氣斬為千百塊,縱然將心挖出來,甘姑娘也用不了。

  甘姑娘厭惡道:“太臟。”

  “我的身子都不臟,心怎么可能會臟?小師妹這話,真讓師姐傷心呢。”白衣姑娘扭扭捏捏地說著,遽然腳尖一點地面,身子輕輕飄向陽九。

  她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泛著寒芒。

  眨眼間,短刀在她手里轉動起來,像是突然有了靈魂。

  寒芒大作。

  這一招有個名頭,喚作天女散花,威力了得。

  看師姐一出手就是絕招,甘姑娘急忙提醒道:“前輩小心,她要割你的喉嚨。”

  天女散花看著花里胡哨,終極目標就是要割斷對手的喉嚨。

  但在陽九眼里,白衣姑娘的這一招縱然精妙,就是實在太慢了。

  這哪是天女散花,簡直就是肥女撒鹽嘛!

  陽九不會輕功,飛不起來,只能等白衣姑娘靠近后再出手。

  只是他給白衣姑娘的感覺是已被嚇傻,儼然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她砍剁。

  甘姑娘也是傻了眼,看似武功蓋世的前輩高人,怎能被嚇傻?

  她想撲過去幫陽九擋下這一刀,奈何心口劇痛,渾身乏力,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去死。”白衣姑娘手里的短刀兇狠地抹向陽九的脖子。

  天女散花是虛招。

  抹脖子才是實招。

  陽九卻在此刻出刀。

  刀尖所刺的角度無比詭異。

  白衣姑娘感覺陽九的這一刀會刺中她的小腹,也可能會刺瞎她的雙眼,甚至有可能還會刺向她最私密的地方。

  這是什么刀法?

  竟比天女散花更能迷惑人的眼睛。

  才剛這么想,白衣姑娘只覺心口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陽九在瞬間便刺出上百刀,刀刀直取白衣姑娘的心。

  刀氣侵入,白衣姑娘的心被斬成了碎末。

  死得毫無痛苦。

  “前輩,我師姐她…”甘姑娘摁著心口吃力地走過來。

  白衣姑娘倒在地上,雙眸圓睜,身上卻是沒有任何傷口。

  因站在陽九身后,甘姑娘沒看清陽九是如何殺了白衣姑娘的。

  陽九道:“死了。”

  甘姑娘松了口氣,想到小時候跟十一師姐一起快樂玩耍的場面,不由悲從中來,潸然落淚。

  陽九從旁側找來一把鐵鍬,在花園剛松過土的地方挖了個深坑,將白衣姑娘的尸體埋了進去。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咳咳…”甘姑娘躬身道謝,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攤開手,白嫩的掌心里竟全是血。

  甘姑娘想再說話,卻是眼眸一閉,身子就朝地面倒去。

  稍稍一搭脈,陽九的心都涼了半截,用病入膏肓來形容甘姑娘,一點都不為過。

  他抱起甘姑娘,翻出院墻,匆匆來到縫尸鋪。

  將甘姑娘放到冷榻上,陽九伸手想要揭開面紗看看。

  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放棄。

  沒掀開面紗,幻想中的甘姑娘是天仙般的小美人。

  若掀開一看,發現是如花轉世。

  這種落差陽九可受不了。

  他再次給甘姑娘把脈,脈搏時有時無。

  又將耳朵貼到甘姑娘的心口,軟軟的,心跳也是時有時無。

  病成這樣,甘姑娘還能到酒仙樓賣唱掙錢,簡直就是奇跡。

  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好在青囊書有治療心疾的方子,陽九當即離開縫尸鋪,敲開藥堂的門買了藥,又砸開雜貨店的門買了藥罐子。

  回到縫尸鋪熬好藥,強行喂甘姑娘將一碗藥喝下,陽九才安心挨著甘姑娘睡下。

  縫尸鋪只有這一張冷榻,足以供兩人睡覺。

  也不是陽九想占甘姑娘的便宜,實在是他不想睡在對面的縫尸桌上,也不能將甘姑娘丟到縫尸桌上,只能委屈委屈自己,跟甘姑娘擠在一起湊合一晚。

  雞鳴聲聲。

  甘姑娘迷迷糊糊地醒來,感覺胸口有重物壓著,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她抓起那東西,才看清是條男人的手臂。

  然后慢慢扭頭往左看,看到的是陽九那張英俊耐看的臉。

  陽九睡得很熟,嘴巴微張,流了一大灘口水,將她的衣服都給弄濕了。

  她沒有動,努力回想。

  昨晚發生的事,逐漸在腦海清晰起來。

  被十一師姐逼上絕路,幸好有一位武功高強的前輩施以援手。

  十一師姐已經死了。

  關鍵是她暈倒后發生了什么?

  她記得陽九好像是個縫尸人。

  那這里是陽九的縫尸鋪?

  難怪陰氣這么重。

  她怎么會到了陽九的縫尸鋪?

  想不明白最好立馬開溜。

  輕輕將陽九的胳膊挪過去,猛地翻身坐起,卻是痛得她嗷嗷直叫。

  有一大捋頭發被陽九壓在腦袋下,這一起身,頭皮都快被扯掉了。

  陽九立馬驚醒,坐起來看著甘姑娘,眼睛卻是困得幾乎睜不開。

  甘姑娘趕緊下榻,羞得滿臉通紅,所幸遮著面紗,不會被陽九看到。

  “我、我怎么會在這里?”甘姑娘疑惑地問道。

  陽九摸摸后腦勺,憨厚地笑道:“昨晚我聽到門外有動靜,出門一看,甘姑娘就躺在門口…”

  繼續裝。

  衣服都沒換,遮面的布就掉在地上,還跟我裝?

  甘姑娘已然發現,陽九就是昨晚救她的那個前輩高人。

  她的嘴里苦苦的,再看看旁側有藥罐,有藥碗,顯然陽九還給她灌了藥。

  當時在酒仙樓,陽九就聽出她患有嚴重的心疾。

  這個縫尸人竟然還懂醫術?

  但她什么都沒說,拉開門就快步離去。

  昨晚睡覺時,本來跟甘姑娘隔著半尺,想不到睡著睡著就抱在了一起。

  陽九洗把臉,準備去吃點東西。

  長期不吃早飯,身體早晚得垮。

  剛要出門,卻見甘姑娘走了回來,手里還拎著熱氣騰騰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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