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送來的正是一個乞丐的尸體。
那乞丐死得極慘。
他脖子上挨了一刀,胸前挨了三刀,左邊的胸幾乎被劈開。
陽九看著看著,總感覺這乞丐是那賣面婦人殺的,默默點上香。
拿起針線,先將那乞丐的脖子縫好。
然后縫好了胸前的兩刀。
乞丐的胸肌很不錯,非常挺拔,就是上面的抓痕、咬痕,觸目驚心。
最后慢慢縫好被劈開的左胸。
這乞丐身上的味兒,著實難以忍受。
生死簿頓時出現了這乞丐的生平。
乞丐叫趙桂花,是縣丞的兒子,從小喜歡繡花。
要問他為什么會有一個女人的名字,那只能去問他的老爹。
年十六,趙桂花娶了一個美貌的嬌妻,日子過得很滋潤。
誰知新婚不久,縣丞因貪贓枉法,被皇上砍了腦袋。
趙桂花就是個紈绔,吃喝嫖賭,很快就將家產敗光。
人過慣了富裕的日子,沒辦法去過窮苦日子。
嬌妻卷走了家里的最后一點錢財,為了填飽肚子,趙桂花只得走上街頭,乞討為生。
但因無依無靠,他經常被兇惡的乞丐欺負。
在這個地方混不下去,那就換個地方,兜兜轉轉就來到了長安城。
長安城乞丐雖多,但富人也多,討口飯容易得多。
正所謂飽暖思**,填飽肚子后,也是男人的乞丐就會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標。
他們盯上了那賣面的婦人。
盡管趙桂花是最后一個上的,卻也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他們商量著要將那賣面婦人永久霸占,以供他們泄欲。
那賣面婦人守寡后,經常被男人欺負,肚子稍微有點動靜,她就會買來墮胎藥,次數多了,肚子就如一潭死水,再也不會起半點漣漪。
偶爾被一個男人欺負也就算了,想不到活到這個歲數,還會被一群乞丐輪番欺負。
賣面婦人徹底怒了。
昨晚那群乞丐又來了,而且比前晚還多了四人。
賣面婦人將菜刀藏在枕頭下,在帶頭乞丐將她壓在床上時,她從枕頭下摸出菜刀,兇狠地砍在了那乞丐的頭上。
那乞丐的腦袋差一點就被劈成了兩半,鮮血帶著腦漿噴了賣面婦人一臉。
乞丐們嚇壞了,穩穩心神后,又一擁而上。
賣面婦人雙拳難敵多手,最終她被乞丐們打趴在地,再度遭受羞辱。
乞丐們得到滿足后,抬起老大的尸體,罵罵咧咧地離去。
他們不敢報官,因為他們的獸行在大魏是要被砍頭的。
時間匆忙,趙桂花沒有得到滿足,去而復返,還想再來一次。
靠近床鋪時,誰知賣面婦人騰地坐起,一刀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趙桂花直接被這一刀給送上了西天。
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香已燃盡。
陽九拉動鐵環,差役進來帶走了趙桂花的尸體。
縫尸四具,獎勵宿主桃花針法。
這桃花針法乃縫尸人所創,用來縫合尸體,又結實,又好看。
但因種種原因,這套針法已在江湖中失傳。
這是縫尸人做夢都想得到的針法,陽九自然開心,以后尸體被縫合的地方,應該就不會太過難看了。
等了半晌,不再有尸體送來,陽九便上榻睡覺。
天亮后,陽九起床去吃早餐。
經過賣面婦人家時,看到有幾個乞丐正往外搬東西。
賣面婦人經營面攤,家里還算有點積蓄。
這些乞丐拿老大和趙桂花的死威脅賣面婦人,說她是殺人兇手,自然無所忌憚,將家里值錢的物件,全都拿去當鋪,至少能換一年的溫飽錢。
有的乞丐身上有傷,正是被賣面婦人給砍的。
陽九眉頭緊皺,邁步上前。
“你就是那窯婦偷養的小白臉?”一個乞丐伸手攔住陽九。
窯婦?
陽九稍感詫異,隨即明白這是在罵賣面婦人是妓。
“那窯婦將銀子都給你了吧?交出來,老子就饒你一命。”那乞丐的臉上挨了一刀,傷口才剛結痂,面目看著無比猙獰。
乞丐應該是可憐人。
雖說入這一行的門檻低,只要將自己弄得臟臭,拿個破碗往街頭一坐,就能討得一碗飯吃。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是給他們機會,他們也能變成十足的惡人。
這群乞丐對賣面婦人所做的事,簡直令人發指。
“啞巴啦?”那乞丐說著一拳狠狠砸向陽九的面門。
陽九沒有還手,也沒有躲。
“俺滴娘啊…”一拳砸到陽九的臉上,感覺卻如砸在了石頭上,痛得那乞丐哭爹喊娘。
搬東西的乞丐紛紛趕過來,詢問情況。
“兄弟們,他就是那窯婦養的小白臉,銀子都在他身上。”那乞丐的右拳鮮血淋淋,一聲招呼,所有乞丐迅疾撲向陽九。
陽九身子一轉,輕松避開,拔腿就跑。
那群乞丐看得傻了眼。
“看你娘個板板,追啊。”受傷的那乞丐帶頭去追。
陽九知道這群乞丐在哪座破廟落腳,一口氣跑到了他們的老巢。
一群乞丐追進去,看到陽九就站在院子里,全都樂了。
這小子是不是傻?
逃命居然逃到了賊窩,這就不能怪他們無情,只好辛苦那些縫尸人入夜后再多縫一具尸體。
鐵布衫用來防御,九牛斷頭刀自然是用來進攻。
正好撞上這大好良機,陽九想試試這刀法的威力。
他手握一把短刀。
“兄弟們,這小白臉有刀,都小心點。”受傷的那乞丐滿臉獰笑,從腰間拔出一把生銹的菜刀。
但這乞丐還沒來得及揮刀,腦袋就離開肩膀,骨碌碌滾到了一側的水坑里。
其余乞丐紛紛瞪大雙眼,那感覺就跟白日撞鬼似的,后背涼颼颼的。
陽九動都沒動過,新老大的頭是被誰砍掉的?
九牛斷頭刀就是快。
這些乞丐都非習武之人,更難看清陽九的身形。
初次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惡人,感覺真不錯。
陽九再次出刀。
眨眼間,所有乞丐的腦袋都掉到了地上。
鮮血將地面染得通紅。
要是能有把趁手的刀,這九牛斷頭刀的威力當能更強。
離開時,陽九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尸體。
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配其中一具尸體給他。
“公子…”那賣面婦人出現在破廟門口,看到滿院的尸體,雙手掩面,眸露驚駭。
陽九笑道:“大嬸,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賣面婦人熱淚盈眶,撲通跪倒,磕頭謝恩。
隨后她告訴陽九,她要離開長安,去別的地方討生活。
陽九只能祝她好運,看來以后真是吃不到香噴噴的面了。
回縫尸鋪的途中,陽九聽到有美妙的旋律從一家酒樓里傳出。
他稍作猶豫,邁步走進酒樓,找位子坐下。
反正也不困,來這里喝喝酒,聽聽小曲,倒也不錯。
唱曲的是個穿著紅衣的姑娘,紅紗遮面,身條很美。
那嗓音更如天籟,即便回到了縫尸鋪,仍在陽九耳邊回繞。
真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天黑后,東廠差役便送來了要縫的尸體。
陽九一看,這尸體正是被他第一個殺死的那個乞丐。
只是這尸體看著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