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山西依舊很冷,寒風呼呼的刮著,讓人身上有種刀割般的疼痛感。
太原城以東,二十多公里處,一輛從壽陽縣城返回太原的九四式卡車疾馳在公路上。
在車斗上,蜷縮著五個鬼子士兵,駕駛棚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名叫山田信一的日軍少尉。
駕駛位上的鬼子司機全神貫注的開著汽車,山田信一戒備的眼神不時的看向車窗外。
即便這里臨近太原,山田信一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在上個月,有一個運輸車隊就是在距離太原不到三十公里,遭到八路軍伏擊,不僅作戰物資被搶,五十多人的運輸兵全部被殺。
雖然這輛車上沒有裝什么貨物,不值得八路軍出手。
但是他們就一輛孤車,士兵包含司機和自己在內,總共就七個士兵,要是在半路遭到八路軍伏擊,天照大神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山田信一感慨,現在第一軍的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北同浦鐵路已經被八路軍給占領,現在就連正太鐵路也不安全,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第一軍怕是兇多吉少。
不過轉念一想,天塌下來有司令官頂著,自己操這些心有什么用呢?
還是多擔心自己的安全為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只能為天蝗陛下效忠了。
但是在那之前,山田信一還想多活幾天。
山田信一抬起手腕看了看,卡車再行駛大約半小時,就能抵達機場附近,屆時就徹底安全了。
就在這時,山田信一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勐然朝前方傾去,他的頭險些撞在擋風玻璃上。
“八嘎!”
“你是怎么開車的,為什么停下,不知道這條公路上很危險嗎?”
山田信一憤怒的咒罵一聲,要不是坐在副駕駛不順手,他很想把司機的臉抽成豬頭:
“趕緊開車!”
每次出任務,哪怕是簡單的運輸任務,山田信一都覺得像是在鬼門關走上一遭。
敢在半路停車,簡直是找死的行為,真當八路軍不敢打你?
司機看了看山田信一,又指了指前方的公路:“少尉閣下,前邊有情況,有人擋住了我們的路。”
山田信一頓時警鈴大左,右手已經從槍套中掏出了南部十四式手槍。
他透過擋風玻璃向前看去,只見公路中央,有三名蝗軍士兵站在那里。
由于這里的地形是一個急轉彎,卡車剛轉了個彎,卡車險些撞在這三門士兵身上,司機踩了一腳急剎。
看見前方是日軍士兵,山田信一神色微微緩和,但是并沒有把手槍收回槍套。
他推開車門下去,車斗上的五名士兵見有情況,紛紛端著三八步槍從車斗上跳下來。
這五名日軍士兵基本上都是羅圈腿,身材矮小,但是比較壯實。
“喂。”
“哪部分的,你們在找死嗎,趕緊讓開,你們擋住了卡車。”
隔著三四米,山田信一便對著站在公路中間的三名日軍士兵說道。
“我的士兵踩中了地雷。”
其中一名日軍少尉軍官轉過身來,看了山田信一一眼,詢問道:
“我們是第41師團的,少尉閣下,你們中有人會排雷嗎?”
聽到對方一口純正的日語,山田信一和身后的幾名士兵全部都被嚇了一大跳,齊齊往后倒退,同時眼神戒備的看向四周。
“這周圍沒有八路,要是有八路,我們早就被干掉了。”
少尉軍官苦笑一聲。
山田信一湊上前看一眼,果然在一名士兵的腳底下看到了一個圓形地雷。
旁邊的士兵急的團團轉,而對方同是少尉軍銜的軍官還算鎮定,但眼神間也是透著一抹焦急。
踩中地雷的日軍士兵則是大聲用日語喊著,我不想死,我想回家見媽媽。
“見鬼!”
“該死的土八路!”
“這是一枚德式s地雷,居然埋在了公路中間,狡猾的土八路!”
山田信一大聲咒罵土八路不講武德,他很想一走了之,但是這幾名士兵正好堵在公路中間,這里彎道比較窄,卡車根本過不去。
“遇到我山田信一,算你們運氣好。”
山田信一抽出短刀:
“我以前就是一名工兵,這種地雷我排過。”
“真是太感謝了。”日軍少尉滿臉感激道,“只要能救下我的士兵,等回到太原,我請你們到‘蝗軍休息所’去玩。”
山田信一一副算你小子識趣的表情。
太原蝗軍休息所的慰安婦可是一絕,但是消費也是很高,他只是個少尉,平時還得往家里寄錢,沒有什么余錢去瀉火。
岡村寧次上任華北方面軍司令官之后,出臺了治安肅正計劃,嚴禁日軍士兵對治安區的中國老百姓亂來。
山田信一都快被憋壞了。
山田信一拿著短刀,走向帶著哭腔的王有勝,他先是把地雷周圍的泥土和石子刨開,而后自顧自地說道:“這是一種松發地雷,只要一直踩著它就不會引爆,只要能找到一塊重量在幾十公斤以上的重物來替代,就能逃出升天。”
“一般的做法是先挖掉地雷旁邊的土,然后用小刀把鞋子的鞋底切開,再從士兵的足弓底部切入,用雙手對小刀施加至少幾十公斤的力量,最后找一塊很重的石頭連小刀、鞋底一起壓在地雷上。”
頓了頓,山田信一回頭,沖著他手底下的幾名士兵呼喝道:“你們,去找一塊幾十公斤的石頭,搬過來。”
“嗨!”
鬼子們轟然應允,朝著公路的一側走過去找幾十公斤的石頭。
“我們過去幫忙。”
少尉對著另一名端著三八步槍的軍曹說道。
“嗨!”
軍曹把三八步槍放在后背,跟著少尉朝著幾名士兵走了過去。
山田信一又轉身,向著車里的司機招了招手:“下來幫忙。”
鬼子司機將卡車徹底熄火,推開車門跳下車,先是找了幾塊石頭掂在車輪下邊。
然后呆頭呆腦的向山田新一跑過來,神色間有點害怕。
這畢竟是地雷,要是爆炸他肯定都活不了。
“真是一個蠢貨。”山田信一把刀遞給鬼子司機,下令道,“拿著刀把地雷周圍的泥土刨開。”
“嗨!”
鬼子司機只好硬著頭皮,用小刀去刨泥土沙石。
山田信一則是掏出一包香煙,掏出一根香煙扔到嘴里,劃燃火柴點燃香煙抽了一口再旋即吐出一口煙霧,讓得原本有些緊張的神經徹底放松。
呆頭呆腦的鬼子司機正在用小刀刨土,卻忽然看見眼前踩住地雷的腳,從地雷上移開了。
移開了…
納尼?
鬼子司機勐然瞪大雙眼,腦袋有些短路,這是什么情況?
還沒等鬼子司機反應過來,王有勝的右手便勐地捏住鬼子司機的喉嚨,兩指同時發力,卡察一聲,鬼子司機的喉嚨軟骨便被捏碎。
同時奪過鬼子司機手里的短刀,手形一變,啪的一掌把鬼子司機擊出一米之外。
山田信一聽到動靜轉過身來,正好看見鬼子司機被殺的一幕。
八嘎!山田信一暗罵一聲,后退的同時伸手便去掏槍,王有勝的動作更快,上前一步右手反手持短刀往山田信一的脖子間一抹。
血箭飚射,山田信一雙眼滿是難以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短短幾秒之內,王有勝連殺兩個鬼子,干得干凈利落,看得藏在暗處的利劍中隊狙擊手給他喝了一聲彩。
出手之狠、動作之麻利,在利劍中隊中跟一些老隊員相比也不遜色。
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暗處藏了好幾名利劍中隊的狙擊手,除非是利劍隊員遭到生命威脅,狙擊手才會開槍。
這附近有鬼子的碉堡和炮樓,一旦開槍肯定會引來鬼子。
這時,段鵬和王喜奎走了過來,剛才的五個鬼子已經被他倆全部解決,十幾名身穿特工隊服的利劍隊員也走了出來。
“清掃痕跡,動作快!”
段鵬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神色冷峻的下達命令。
兩名隊員一組,先確認鬼子死亡,再抬著鬼子尸體,走向公路一旁十幾米開外的土溝,將鬼子尸體扔到土溝里,用枯草覆蓋住。
王喜奎和王有勝則是在后邊清理公路上的血跡,同時把地雷挖出來再把公路填平。
不到五分鐘,所有的痕跡便被清理干凈。
一名隊員拿來兩套鬼子特工隊員的服裝,段鵬將其中一套衣服扔給王有勝,一邊穿衣服一邊對王喜奎說:“喜子,按照原計劃行動。”
“明白。”王喜奎眼神和表情皆是狠厲,“放心吧隊長,我一定率隊員準時到達指定地點接應。”
王喜奎的年齡其實并不大,只是原劇中看上去比較滄桑,再加上比較瘦,看上去顯老。
現在的王喜奎一身腱子肉,體格比原劇中更硬朗足實,單兵實力更是翻了幾倍,早就成長為一名冷靜機智強橫的特種兵。
這些鬼子特工隊服,還是以前擊斃山本特工隊員繳獲的。
當時的利劍隊長還是呂英俊,他覺得留下這些軍服,或許以后能用上,所以這些鬼子特工隊軍服一直沒扔。
這一次,段鵬準備帶一個戰斗小組,偽裝成山本特工隊,滲透到機場附近。
段鵬有賭的成分,說不定在半路就遇上真的鬼子特工隊了。
由于新一團的汽車開不到這里來,所以段鵬在半路設了個局,搶了一輛鬼子的九四卡車。
段鵬把這叫做釣魚式伏擊。
沒過多久,滿載著“特工隊員”的九四式卡車,朝著太原武宿機場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