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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2章 背叛者的聯盟(中)

  “好吧。”不善言辭的混亂蛇人,口中吐出一個簡單的單詞。他沖著一頭撲向自己的惡魔右膝(而非臉或胸)猛地踢出一擊。

  混亂蛇人有著兩種形態:他們既可以選擇有著尾巴的第一形態,同時也可以讓自己的長尾變成雙腿以適應不同的戰斗。

  就在那只惡魔準備把重心移到這只腿上時,沖擊猛然將這條腿往后撞,惡魔那不同于凡俗的肌肉與骨骼也無法妥善彌補。那家伙跌跌撞撞地往前倒下,而混亂蛇人則跬步向左閃開以躲避這堆嘩啦作響的血肉。

  不僅如此,他還借助敵人的身體擋住了其它敵人,為自己重新撿起遺落的長劍提供了機會。

一個手臂異化成鋸齒刀刃的惡魔,向下揮出一記斜砍攻擊。混亂蛇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肘,同時帶著尖刺拳套的左拳猛地砸下,將這家伙的手臂武器斷下并順手里奪走。他用其擋開另外一個攻擊者的攻擊,又反手將鋸齒利刃砸進了第三只惡魔的眼眶里面。受創的惡魔開始發狂,無意識地向四周發起無差別的攻擊,很快就忘記真正的敵人就在眼前、和其它惡魔不計生死地扭打在了一起  趁著這個機會,混亂蛇人快速繞后,彎腰,手指牢牢攥緊仍嵌在被他殺死的惡魔脖子上的潑墨常見。將其奮力拔出并重新投入攻擊。

  他猛踹開一個當自己路的、流血的惡魔背部,讓后者跌跌撞撞沖向他的同伴們。受傷的惡魔迷失在痛苦和嗜血中,似乎已經不在乎最初目標是誰了,猛的向面前的惡魔撲了過去——對他而言,只要自己能活,殺死同伴絲毫不會有任何內疚——混亂蛇人讓他們自行去了結,自己則繼續走向了天鵝之塔已經被掀起墻皮的城墻。

  混亂蛇人選民用破魔長劍撬下一塊松動的“墻磚”。那是一顆怪物的的頭顱,臉頰和下巴骨刺尖銳的突出,已經到了連頭盔都戴不上的程度,僅存的幾片皮膚呈現出蛆一般不健康的蒼白色,干別的黑色靜脈似乎還微弱搏動著,撕裂的唇邊甚至還流下一些腐蝕性口水…

  “破開!”混亂蛇人把手里的破魔長劍插進了墻壁里,深至沒柄。

  轉瞬之間,這把附加了強大精靈魔法的長劍就與城墻的迷鎖發生了交戰,彼此纏繞在了一起。不似剛剛的劈砍,因為混亂蛇人用力將長劍固定在城墻里,所以迷鎖也無法將其反彈出去。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中,一場爆炸突然就以長劍為圓心驟然迸發。

  那把精靈附魔長劍直接變成了碎片,而天鵝之塔宮殿群的城墻上也多出了一個破洞,混亂蛇人選民和馬曼穿過被炸出個洞口的墻壁,越過潑散出來的、那些墻壁填充物的血肉和扭曲骨殖。從這遍地的尸骸能判斷出,那些填充物不僅僅只有塔那厘一個種族——其中最深處還有一些奧比里斯惡和來自巴托九獄或灰色荒野的邪魔——數量已經多到難以計數。

  這或許可以說明一些什么,至少可以說明那位烏黯主君面對此時的危局,為什么還有反抗而不是干脆逃走的心氣兒?他或許認為,自己這座堡壘淪陷的原因永遠不會敵人數量,因為以往已經很多人這么嘗試過了,其結果最終也不過是化為修葺城墻的磚石而已。

  馬曼指向壘墻底部的一個黑色的裂縫,那里巖石仿佛形成了一個火山口,有暗淡的巖石混凝土噴出的痕跡。“那地方是剛剛被打破的天鵝之塔吧?”貪婪大公有些疑惑:“老巢里都出了這么多事情了,那個烏黯主君怎么還在外邊和別人打生打死?惡魔就是惡魔,從來沒有腦子。”

  習慣性地貶損了一番,馬曼的眼珠突然轉了轉,蛇眼的瞳仁驀地聚集到了一點。

  “既然格拉茲特不在意自己家的事情,這不相當于給我留下個禮物嗎,還試圖去找寶貝或者打開其它幾座天鵝之塔可就太蠢了。”

  想到這里,馬曼用雙股叉的側面蹭了蹭自己的頭皮,從蹲下處站起來,迅捷而堅定地走向了倒塌天鵝之塔的廢墟。他知道可能會有陷阱,但太急著想要撈錢。惡魔們如果夠警覺夠有經驗,就應該重新設置巡邏,砍倒成片的園林植物以保證有更廣闊的視野,修復破碎的防御法陣,讓邪術士時刻不停地搜索周圍環境…

  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馬曼的預期,有時候,太看得起敵人和太看不起敵人一樣要命。

  貪婪大公接近了裂縫,然后跳了進去。

  隧道抵近他的身體,這是一條黑暗而不平坦的隧道,直通過一堵20尺厚的墻。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剛進去就通過了。那里沒有機關,沒有陷阱,也沒有骯臟的巫術在等著他。

  此外,唯一的照明是從外面透進來的光。他在一個很大的空間里——在切換視覺來適應環境之前,他已經從回聲里判斷出——通過分叉的舌尖,他感覺到吸進身體的空氣夾雜著燃料、臭氧和其他類似的氣味。這說明,這座倒塌的天鵝之塔是不久前才被破壞的,入侵者可能還沒離開太久。

  這時,那些混亂蛇人也著他進入到這個空間。馬曼思索了不到半秒鐘就決定繼續向前推進,越往里走,混亂之力對于此地影響的痕跡愈加明顯。天鵝之塔作為格拉茲特的寢宮,有著這樣的他特性也不足為奇。

  比如,有的走廊明明建造得金碧輝煌,可是地面上卻堆著一些腐爛得長了綠毛的尸體。很明顯,這僅僅是因為現在這些區域無人使用,所以沒人關心腐尸。墻壁上遍布著標記,起初是骯臟的潦草文字——記錄那個烏黯主君瑣碎的功績——隨后文字變得越來越緊湊、甚至很清晰,如果凡人用眼睛看它們會發覺自己將難以聚焦。

  馬曼轉彎進入一條新的走廊,努力克服本能的排斥,他那顆信奉守序之道的大腦拒絕接受周圍的環境,因此根本沒法確定哪條路是往上的。這種感覺伴有一種不知哪來的低沉嗡嗡聲,自他第一次注意到以來,這聲音就沒變過,不算響,但充斥著耳朵。

  他懷疑過這是不是烏黯主君某種詛咒,不過,身體上卻沒有其它更多的不適感傳來。

  “奇怪的地方。”馬曼心道。

  當然,即便對格拉茲特和那些惡魔領主有著再多的鄙夷,這位巴托領主也必須得承認一點:占據了無底深淵的塔那厘惡魔實在是太富有了!

  相比于只有九層位面的巴托九獄,無底深淵里的資源可謂是豐富到了極點,根本沒有辦法用常理來揣度。僅僅就他知道的,無底深淵里面至少有七八層位面有著無限空間!而巴托九獄的九層位面雖然也可以稱得上幅員遼闊,但總歸每一層的空間都還是有邊界的。

  馬曼這位貪婪大公雖說富有,但是也不會像格拉茲特這般揮霍自己的財富——

  這廝竟然十分附庸風雅,居然在天鵝之塔的地下構筑出了一座森林,里面豢養了許多物質位面擄掠來的生物和阿瓦隆的精靈,甚至還有一些被其蠱惑墮落的天界生物…作為自己的后宮。

  此時,馬曼就走在一片長滿苔蘚的軟土地上,到處散布著從樹上掉下的樹枝,落滿了周圍高大樹木的深紫色針葉。遠處時不時傳來輕柔的鳴聲,既不具威脅性但也不悅耳,是一種荒野發出的聲音。他看到了食草動物啃咬灌木叢后留下的豁口,望見被鈍齒科生物磨牙時剝去皮的低懸樹枝。他目光落在白斑斑駁的粗糙樹干上,那兒長滿了蒼白肥碩的真菌——這竟然不是混亂之力所導致的景象;只是一片有著自身生死循環的森林。

  在無底深淵之中構建出這樣一塊專供享受的樂園,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思和財力。

  “烏黯主君,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一點都不冤枉,”馬曼心里憤恨地想到,嫉妒之火已經填充了他的心靈,讓其本以極度扭曲的心態進一步扭曲到了極點。

  那些混亂蛇人保鏢,特別是舍爾魯帕賽特的那個選民,反而對此地毫無想法。他們只是跟隨著馬曼的步伐一步步走過森林,與此同時,時刻注意著可以充當為掩體的地形。

  在向廢墟深處行進的半個沙漏時里,無須馬曼出手,這批強大的蛇人已經殺死了許多從森林里冒出頭的捕食者。它們有一部分被直接當成了零食,彌補了蛇人們永遠饑腸轆轆的肚皮,還有一部分有價值的生物則被混亂蛇人扒皮抽骨,將其身體零部件盡可能利用起來。

  譬如,舍爾魯帕賽特的那個選民,此時手上就拎著一頭珍珠駱駝遺留下來的腿骨。他的那把阿瓦隆精靈破魔長劍已經崩毀,這根腿骨正好趁手,所以也就被其當作了武器。

  “就要到了。”穿越過這片森林,聞著漸漸稀疏的草木氣味,馬曼聳了聳鼻子說道。

  這個貪婪大公能夠以一種非正常的方式,感知到附近財富的“氣息”,這是其訪問“貪婪”領域所獲得的特異能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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