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們快速地逼近,如果在其它地方,跟著格勒一起沖進染坊的半獸人戰士必須同時朝好幾個方向迎戰他們。可是在這里,他們就只需要一路向前沖鋒就夠了,不用多費思量。
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讓這些鼠人有了勇氣。他們互相對看尋求支援,慢慢地一步一步逼近這些半獸人。可是那些半獸人卻都是習慣了刀口舔血的廝殺漢,根本不讓鼠輩們結陣成型。
比起鼠人們拿著的制式刀劍,除了格勒之外,其它半獸人手里的武器看起來都很簡陋。七八個人里面,有四個人僅僅是拿著自制的狼牙棒——就是用一些三寸多長的鐵釘,扎在一根前端略粗且用桐油、鐵荊棘樹汁以及蟲膠處理過的,大約四尺來長堅硬木棒上做成的武器。
不過,他們身上都穿著嵌鐵片的皮甲。再加上,半獸人的力量普遍占優,而揮舞狼牙棒有膀子力氣要比會些花里胡哨招式要有用得多。所以,他們打殺起鼠人其實還是很順暢的。
沒錯,就是“順暢”這個詞。當半獸人掄起狼牙棒,許多鼠人根本沒察覺到致命的一擊已經開始。他們只是突然發覺頭頂爆開了;地板快速地上升來迎接他們;還沒落地他們就已經死亡。
有些鼠人僥幸欺近到這些半獸人戰士身邊,可是他們的刀劍往往只能給披甲的對方造成極小的傷害,然后就會被強壯的半獸人或是打翻在地,或是推拒出一兩個身位的距離,再補上一棒。
在半獸人戰士酣戰狂呼之間,總是夾雜著一些猶如用浣衣槌在潺潺溪流中擊打那些鞣制過的皮革的聲響。而且,這種聲音總是會跟著一名鼠人的凄厲嘶叫,以及被狼牙棒上尖刺帶飛的血肉碎末。
格勒一言不發,只是跟在幾名手下身后,像是閑庭信步一樣向染坊后面的倉庫一路走去。
聚攏過來的鼠人越來越多,他們手里也多出了十字弓之類的遠程武器,甚至還有人手里拿著一把長達六尺的自制火繩槍。
嗖、嗖、嗖…
終于,半獸人這一方出現了第一個減員。有一名手持狼牙棒、沖在最前頭開路的強壯半獸人,遭到了幾名手持遠程武器鼠人的集火。他的肚子上被火繩槍發射的鉛彈打出了一個大洞,這回嵌鐵皮甲沒能為其防住這一下狠的。不過,真正導致其立時倒斃的致命傷,其實還是插進眼眶的一根弩箭。
瑞文·豪竊帶人急匆匆趕到了染坊。
剛剛,他已經彎腰察看過躺在地上的一些手下的尸體。那些家伙大部分都還保持著鼠人的外貌,這說明他們死得實在是太快了一些,沒有因為垂死掙扎耗盡體力而變回人形這一過程。
一路向染坊后面走去,被瑞文·豪竊帶來一些的手下,甚至有的還被同伙的尸體所絆倒。鼠人們紛紛無法置信地搖了搖頭,幾乎每走幾尺就會踩到一具鼠人的尸體。那伙半獸人匪徒來到這里到底殺了多少人?兇性咋恁大?
當然,疑問歸疑問,害怕歸害怕。實際上,鼠人們其實還是更害怕瑞文·豪竊。因此,當后者命令他們今晚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將這些半獸人留在染坊里之后,他們也全都依言去努力執行。
“格里斯·‘惡魔腸胃’跟我保證了,今夜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不留下任何痕跡;不招惹居住在鎮中心的龍眷氏族的狗頭人居民…咱們慶祝月圓之夜的盛宴,百無禁忌!”
瑞文·豪竊現身之后,并沒向格勒這位名義上的“前輩”發出習慣性地挑釁,而是向所有鼠人手下傳達了這么一則消息。聽完這話,那些鼠人全都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嘶吼,有的甚至還開始用牙齒啃食自己手上拿著的刀劍——雖然他們這么做也只能割傷自己的口唇,但是仍舊有人樂此不疲。
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癱倒的同伙尸體,被鼠人們拖拽到一旁,他們紛紛爬過去湊近…
嘎吱嘎吱。
伴隨著一種不詳的異樣聲音,每個鼠人臉上、衣服上都沾染了大片血跡,然后才帶著一副饜足表情拿著武器沖向格勒那伙半獸人。瑞文·豪竊則左手拿著一把短管火繩槍,右手拿著一把從鞘中拔出之后便分開成三片的異種彎刀,用冰冷嗜血的眼神看向那位“躲”在手下身后的半獸人汗王。
“格勒!”瑞文·豪竊那張老鼠臉上,髭須盡張,大聲吼道:“今夜你就徹底退休了吧!把名聲傳給我瑞文·豪竊,畢竟咱們都是…”
“好嘞,沒問題。”一直瞇著眼,就連自己幾個近衛都接連被鼠人用遠程武器打殺了,依舊保持假寐狀態的格勒終于睜開了眼睛,嘴角向上翹起,打斷了瑞文·豪竊的話語。
“不過,我必須要否認。我是半獸人,不假;而你…這輩子都只能算是一名鼠輩。”
說著話,格勒瞬間拔劍出鞘,整個染坊里所有人都感到周圍的空氣溫度都提升了一些。剛剛那名舉著火繩槍狙擊半獸人戰士的鼠人面前火光一閃,他手上拿著的、正準備填充彈丸的那斛槍藥就瞬間爆炸,將這個家伙的整條胳膊都炸沒了。
不僅如此,雖然他身上穿著的僅僅是一件盜版的“狂徒裝甲”,但是它仍舊擁有那種強悍動力型外骨骼甲胄的一部分能力。它讓格勒的力氣變得更大,速度變得更快,附魔長劍劃過就像是一道黃色的光帶,而被這條光帶掃中脖頸的那些鼠人全都瞬間倒地,身首分離。
看著正在向自己沖來的半獸人汗王,瑞文·豪竊頓時眼睛一凝,他背后那條長尾巴直接卷起一個有些畏葸不前的手下,將其拋飛至身前替自己擋過了一記致命的斬擊。當斷為兩截的尸體落在地面上時,瑞文·豪竊已經爬到染坊一根晾布立柱的頂端,他左手的短管火繩槍也完成了瞄準動作。
槍聲驟響,格勒舉起長劍擋在自己面前,鉛彈撞擊在附魔長劍的利刃上面被切割成兩瓣。而經過這下阻擋,彈丸上還存在的那部分動能便更是對格勒身上那套甲胄毫無威脅。只是在甲胄表面的精鋼片材上劃出了兩點火星。
咔嚓…
格勒一劍劈過,那根長達十幾尺的晾布立柱立時斷為兩截,站在其頂端的瑞文·豪竊也只能向后一個翻越,落向染坊的地面。
“可惡!”
瑞文·豪竊心頭大恨。看著向自己沖來的格勒,他只得把那把來不及裝填的短管火繩槍扔到一旁,然后趕緊拿起身上的火藥斛,猛地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再將其遠遠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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