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 2011年的漢唐
“什么，鹿云病情加重了？”
“不幸啊，噗，我沒有在笑。”
陸飛收到徐磊的電話，嘴角瘋狂上揚，又不得不控制著往下扯，“鹿云真的是不幸啊，老徐，你幫我訂束花送過去，什么花？總之不是菊花就好，對了，易支付盯緊一點。”
“啪！”
掛斷電話，高興得拍了下手，嘴里哼著“你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它個片甲不留”，走下了樓。
就見高媛媛拿著遙控器，電視里重播著《甄嬛傳》，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又憂又愁。
“怎么了這事，誰惹到咱們的高總，怎么這么愁眉苦臉？跟你男人我說說。”
陸飛嘴角掛著一絲壞笑。
“還不是因為它！”
高媛媛指了指正播放的《甄嬛傳》。
開年開播至今，電視劇的成績非常不理想，CSM42城平均收視率只在1.480，僅僅算是在及格線水平上，跟她預想的“開播就大火，大火再大爆”的現象級情況完全不一樣。
“嗨，你著什么急，這才播了多少集。”
陸飛坐在她旁邊，好言安撫。
“可《步步驚心》不是這樣的，第一天開播收視率就超過6，接下來就沒有低過8的，最高甚至超過了15呢！”
高媛媛眼里頗為失望，雖然地方臺的收視率跟央媽不能簡單地做對比，但《甄嬛傳》在預估當中，收視率最少該在2。
“這兩個怎么能一樣！”
“怎么不一樣？”
“一個是按正劇的路子拍的，一個按偶像劇拍的，而且孫麗這幫人的流量和人氣哪里比不上師師她們，《步步驚心》自然會受到更多的關注。”陸飛笑道，“甄嬛傳現在劇情還沒鋪開，宮斗和言情的內容沒有完全展開，慢熱也很正常。”
“可這也太慢熱了。”
高媛媛雖然明白，但仍無法克制心急。
《甄嬛傳》可是在央媽一套黃金檔，漢唐還指望出個現象級爆款，揚眉吐氣，借此能跟央媽深入合作，以后上星上央媽就更容易了。
“既來之，則安之。”
陸飛拍了下她的手。
“阿飛，你點子多，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你別忘了，《甄嬛傳》前后的廣告位，都被你買了。”高媛媛目光期盼地望著他。
“要不這樣，我可以在微博上替《甄嬛傳》安排一些熱搜詞條，把甄嬛傳變成一部甄學，你覺得怎么樣？”陸飛瞇了瞇眼。
“甄學？”高媛媛好奇道。
“對，《讓子彈飛》有讓學，《甄嬛傳》也有甄學，最簡單的，就是把《甄嬛傳》里的臺詞造梗，然后病毒式傳播開來玩梗。”
陸飛脫口而出，比如‘臣妾真的做不到’、‘賤人就是矯情’、‘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高媛媛眨了眨眼。
“對嘍，咱們的高總真會舉一反三。”
陸飛勾起嘴唇，但凡現象級的電視劇，就少不了造梗和玩梗，比如《狂飆》，“想吃魚了”，人設、名梗、劇情，才能造就出火爆熒屏的現象級電視劇，《甄嬛傳》就是其一。
“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要打造流量明星，流量明星演的電視劇，更劃算更無腦，只要把大流量的明星找好，自然就會有人看，而像《甄嬛傳》這些好劇，還要口碑發酵，還要造梗營銷…”
高媛媛皺眉，緊蹙。
“別走上歧路了，不能沒有流量，但不是說流量就是萬能的，歸根結底，還是要看電視劇的質量和劇情，劇不行，再頂流的明星也扛不住，懂嗎。”陸飛摸了下她擰成團的眉毛。
高媛媛點了下頭，話鋒轉移到劉師師身上，作為漢唐打造的第一個頂流小花旦，“錦鯉女神”的人設已經立起來，該是堆資源了。
“你看看我們給她量身定制的。”
”我瞧瞧。
陸飛接過文件，定睛一瞧。
劉師師今年很忙，除了要上映的《繡春刀》，電影要拍《致青春》、《分手合約》、《黃金大劫案》，但當掃到《銅雀臺》、《四大名捕》的時候，抬眼望向高媛媛：
“這些都是給她的？她忙的來嗎？”
“也不全給她，她優先挑選，電視劇也一樣，呶，那部《傾世皇妃》，我覺得師師走《大長今》那種醫女的角色應該也不錯。”
“是挺不錯的，不過《銅雀臺》、《四大名捕》就算了吧。”陸飛翻了翻電影大綱和設定，其實不翻也知道，前世又不是沒看過。
四大名捕，簡直是國產古裝X戰警！
天雷滾滾！
“《銅雀臺》、《四大名捕》，都是光線找我們合作投資的，承諾給女一號。”高媛媛和他對視，“你覺得師師不合適？”
“師師不適合‘打女’，她的定位該是‘文藝女神’，拍古裝偶像片是維持人氣和流量，主抓的該是文藝小清新的電影，這樣就能減少自己身上流量明星的負面影響。”
陸飛拿著筆，劃了幾筆。
高媛媛眼珠骨碌一轉，“也對，那就讓師師先演小妞和青春電影，我們慢慢給她物色沖獎的文藝電影，至于這兩部，就給別人吧。”
“你準備給誰？”
“你覺得劉亦飛怎么樣？”
“你不會是因為錦鯉女神，想要補償劉亦飛吧？”陸飛眼神閃動著。
“嗯，理由還是那個理由，也該給劉亦飛一點資源，蜜蜜和恬恬也不缺這兩部電影，她們有更好的片約。”高媛媛面帶微笑。
“不急，你跟我說說漢唐今年的電影、電視劇、綜藝上的計劃安排。”陸飛問道。
高媛媛拿出計劃書，毫無保留地說出。
陸飛隨手翻了翻，楊蜜回國之后，電影資源接到手麻，《致青春》，《狄仁杰之神都龍王》，還有中韓一本兩拍的第一部作品，《重返20歲》，電視劇就差點意思。
景恬與之相反，電視劇資源很多，特別還有《夏家三千金》，經典的“傻白甜狗血劇”。
四次訂婚，三次結婚，更有墜崖、謀殺、綁架、被墜崖、被自殺、車禍等離奇情節。
不過沒轍，大媽們愛看。
就像漢唐今年要推出的另一部——
《回家的誘惑》。
“你覺得怎么樣？”
高媛媛給他泡一杯茶。
“還不夠，要把恬恬和楊蜜也打造成像師師一樣，這些可不行。”陸飛摸摸下巴，“這樣吧，企鵝視頻接下來會推出兩部S級電視劇，分別由游戲和改編，《古劍奇譚》呢給楊蜜，《瑯琊榜》給恬恬吧。”
“那就太好了，我們正愁沒有更好的電視劇資源。”高媛媛嘆了口氣，“以前我覺得漢唐不可能沒資源，但現在，總覺得資源有點不夠分，扶持了這四個丫頭，曾麗姐那邊可能就照顧不上…”
陸飛搖頭失笑：“學姐已經大滿貫影后，她那邊已經不太需要我們，她的資源，自會有伊凡卡和CAA處理，何況她自己也當制片人了，聽說《hello！樹先生》要沖擊柏林電影節是不是？”
“她們已經出發去柏林了。”
高媛媛嗯了一聲，“回國以后，就可以進組拍《環太平洋》了，郭凡都準備好了。”
“男主角是誰？吳晶？”
陸飛抿了口茶。
“程龍，因為要拿下歐美市場，雖然程龍這些年拍了不少爛片，票房號召力不高，但比吳晶適合，而且吳晶正忙著拍《我是特種兵》，搞自己的軍事電影，也沒空。”
“也好。”
“說到這個，郭凡跟我介紹了個導演，希望我們能像幫他一樣，幫一幫他。”
“誰？”
“田曉鵬。”
高媛媛看他一臉茫然，“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要拍的不是真人電影，而是動畫電影，西游記題材，叫《西游記之大圣歸來》。”
“大圣歸來？”
陸飛挑了挑眉，饒有興趣。
“嗨，他原本是97版《西游記》動畫片的監制，這幾年一直想拍部《西游記》電影，郭凡說他花了4年拉投資，不是投資方撤資，就是投資方干預，這一次又遇上撤資，整個制作團隊隨時就要解散。”高媛媛語氣認真道。
“是不是因為拒絕投資方干預？”
陸飛投去問詢的目光。
“對，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片子，自己投錢來做，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了，還賣房賣車，不過還不夠，于是就找上了我們。”
高媛媛笑著：“可能是聽郭凡說，我們投資，基本不干預創作，只負責管理和預算。”
“你們決定要投嗎？”
陸飛不答反問。
“麗方姐，或許我們可以借這部電影，在動畫電影領域試試水。”高媛媛問，“阿飛，你覺得我們投資動畫電影怎么樣？”
“錢景遠大，道路曲折。”
陸飛想來想去，也是八個字。
霓虹就不提，霓虹的電影產業嚴重畸形，跟閉關鎖國似的，每年票房前十名，有五六部都是動漫電影。
而美利堅也不差，動漫電影占北美票房比例，通常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不過內地市場，就像是蠻荒的處女地，有零零散散的工作室、中小公司開墾，但好比是鋤頭，比不上好萊塢動畫電影這樣的拖拉機。
14年火遍全球的《冰雪奇緣》便是如此，國內之所以不搞動畫電影，畢竟像阿貍這些資本可以跟迪士尼直接合作，干嘛費心思承擔風險打造國產動漫。
資本是逐利的，指望資本？
指望資本，就像指望電動車一樣。
要么像小米，ppt造車，要么像小鵬，時速30碼都通過不了AEB測試，什么檔次，也配跟華為比？比亞迪都不如！
“你的意思，也是贊成投資咯？”
“當然，可以投資項目。”
“那如果…光線也對動畫電影有想法，有個什么‘彩虹屋‘計劃，想要拉我們入伙呢？”
“光線？”
陸飛挑了挑眉，“光線應該上市了吧，按理來說不缺錢吧，怎么總拉上漢唐？”
“怎么會不缺呢？光線的市值連百億都沒有，可他們野心很大，鋪的攤子也很大，所以現金流很緊張，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銅雀臺》、《四大名捕》的項目讓我們投資。”
“電影可以合作，‘彩虹屋’嘛，就算了。”
陸飛嫌棄地擺了擺手。
彩條屋，前世是一家松散的動漫聯盟，網絡了國內做動漫的半壁江山，但成績不佳。
從《果寶特攻》，到《大護法》，再到《昨日青空》，商業票房一直未過億，光線傳媒因為拖累，再加上電影投資的失利，市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嚴重下滑。
業內普遍共識：動漫電影周期長，投資大，爆款難出！
就算是《大魚海棠》，還被人各種罵：價值薄弱，徒有其表！
“我聽你的。”
高媛媛付之一笑。
“動畫電影不急于一時，有的是機會。”
陸飛拍了下她的手背，“企鵝現在除了熱衷、游戲影視化，也在嘗試動畫化，摸索出一條IP改編的經驗和模式出來，漢唐對動畫電影這么有意，今后絕對少不了合作，比如三體、斗破蒼穹，甚至LOL、Dota。”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高媛媛玩味地眨了眨眼。
“當然。”
陸飛站起了身，“準備準備，賁哥在門口等了，今天我們要去拜年了，帶上華華。”
“去哪家？”高媛媛問道。
“沙領導和徐老爺子家。”
陸飛沉下臉，“關于邏輯可能被制裁的情況，我得第一時間跟領導們說一說。”
“滴滴滴～”
汽車的鳴笛聲，響徹整條馬路。
劉亦飛和劉小莉肩并肩坐在車里，側目而視，就見劉小莉正刷著微博，“錦鯉女神”的熱搜，從春晚到現在，依然居高不下，保持在前五的位置，粉絲數一直在蹭蹭猛漲。
儼然是劉亦飛的2倍有余。
“媽，不要再看了。”
劉亦飛感到心煩意亂。
“不看就不會發生了嘛？”
劉小莉恨其不爭道：“茜茜，不是我說你，瞧瞧劉師師、楊蜜、景恬的勢頭，你就沒有危機感嗎！一直吊車尾，你就不難受嗎！”
“我…我有什么辦法，我的資源又沒有她們的好，她們什么都不用做，公司直接喂到嘴里，我還要自己去找。”劉亦飛撅嘴道。
“一提到這個，我就來氣。”
劉小莉氣氛不已，“說什么家庭作坊式經紀落伍不靠譜，好啊，我把經紀人讓給她常繼虹，也沒見她給你介紹什么片約…”
“唉～”
劉亦飛嘆了口氣，畢竟楊蜜、劉師師、景恬，她們才是陸老爺的自己人，她還不是！
“這跟雪藏沒什么區別，不行，再這樣下去，茜茜你的星途就毀了。”劉小莉眼珠骨碌一轉，“我聽說漢唐正準備和棒子的電影公司合作，搞個中韓合拍，茜茜，要不干脆我們去棒子發展，免得跟那三個小丫頭搶食。”
“媽，我現在的經紀人是虹姐，我的經紀公司是漢唐，我得聽她們的。”劉亦飛無奈。
“茜茜，你不會還惦記著陸總吧。”
劉小莉瞇了瞇眼。
“我…我…沒有，陸總又看不上我。”
劉亦飛嘆了口氣。
“你知道就好，所以就不要再幻想了，媽只希望你能…”劉小莉還沒說完，就聽到劉亦飛的手機響起了鈴聲，來電赫然是常繼虹。
破天荒地帶來了好消息。
劉亦飛要出演《銅雀臺》、《四大名捕》，而且兩部都是以女一號的身份。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就輪到她了！
劉小莉一臉懵圈，望著劉亦飛連聲道謝，掛斷電話，急道：“茜茜，這是怎么回事？”
“媽，是陸總！是陸總！”
劉亦飛臉上頓時浮上紅霞。
“真的是陸總？！”
“嗯，媽，他、他還記得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