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動手要趁早
復芯拿下32nm風險試產一如既往地引發大地震，從正式公布的那一刻起，從白天到晚上，持續了一周，手機和座機都有電話打入。
無論在公司，還是在家里。
“咔噠。”
入夜，高媛媛剛哄完陸華睡覺，從嬰兒房里出來，就見書房里依舊亮著光，燈光從門縫里漏了出來，還有輕微的人聲。
“大大，這本來就是復芯該做的！”
陸飛反復地把復芯突破32nm乃至接下來的計劃匯報了好些遍，說的有些口干舌燥。
“之前你提到光刻機需要的條件，復芯呢？復芯還需要什么？”沙領導問道。
“復芯現在一切都在正軌上，多虧了領導們的支持，滬市給予的政策，還有國內高校給予的配合，需求暫時沒有，只有一個麻煩。”
陸飛道：“那就是梁博士的問題。”
“這個月月底，中科院就會公布院士增選有效候選人名單，把程序走完，你們就有自己的院士了。”沙領導透了一個頂。
“呃，并不是院士問題，是梁孟松被臺積電盯上了。”陸飛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做了匯報。
“有麻煩？”沙領導好奇道。
“有點。”陸飛回答，“現在復芯離不開梁博士，我們非常擔心臺積電會像對付中芯和章汝京一樣，對付復芯和梁博士，雖然我們做了足夠的應對之策，但最好能有領導的支持。”
“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該給的支持，我們一定會支持！”沙領導隱晦地暗示。
嘿嘿，我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陸飛嘿然一笑，“謝謝領導！有您這句話，應付臺積電，我就踏實多了。”
“除了臺積電，剛剛你還說到三星，這個消息是三星走漏出去的？”沙領導追問。
“是啊，三星沒安好心！”
陸飛余光里注意到門被高媛媛推開，“我已經派談判團，后天去三星好好算這筆賬。”
“要注意方式方法，可不要反受其亂。”
沙領導提醒了一句。
“您放心，我有分寸，絕對保證有理有利有節。”陸飛掛斷電話，喉嚨變得沙啞。
“呶，喝點這個潤潤嗓子吧。”
高媛媛穿著絲綢睡衣，端著蜂蜜水，步履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大腿上。
“正好，渴死我了。”
陸飛一口氣把蜂蜜水喝完。
“伱是不是要去棒子？”高媛媛替他擦嘴。
“嗯。”
陸飛有所隱瞞，并沒有說這趟是孫紅軍帶隊，他只是搭個便車，順路看看李富真她們。
畢竟李在镕什么檔次，也配陸老爺親自去談判？他老子李健熙還差不多！
“后天出發，什么時候回來，我去給你準備下行李？”高媛媛摸摸他的臉。
“如果順利的話，最快一周以后回來，反正不會拖到月底。”陸飛咂摸著嘴，“月底，巴菲特和比爾蓋茨要來華夏見我。”
高媛媛眼神閃爍，不免好奇。
“我跟巴菲特和比爾蓋茨約好了，要在燕京搞一個慈善晚宴，名字暫時叫‘巴比陸慈善晚會’。”陸飛環住她的腰，解開衣帶。
“慈善晚宴！你們要搞募捐？”
高媛媛眨了眨眼。
“我們沒有勸捐的打算，這次慈善晚會只是一次普通的聚會，互相交流慈善心得，相互了解，然后由我們三人，發表一個‘捐贈誓言’公告，號召全球最富有的人加入慈善的隊伍，把自己絕大部分的財富用于慈善事業。”
陸飛伸手一抓，把玩于股掌之間。
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他們三個“沆瀣一氣”，打算把身家財富給隱藏起來。
相當于大象藏到路燈的陰影里，而不是暴露在路燈的燈光之下，免得被掛在路燈上。
嘴上都是慈善，心里全是生意。
“那我們之前商量的‘鄉村教師公益基金’，是不是也要在這個晚宴上宣布？”
高媛媛仰起脖子，半瞇著眼。
“當然！我本來就這么打算，難不成你準備想在什么場合宣布？”
陸飛藏歸藏，但慈善也是真做。
“Emm，慈善芭莎晚宴上。”
高媛媛眼神閃躲。
“慈善芭莎檔次太低。”
陸飛擺擺手，“這個慈善晚會，到時候大概會邀請全國50名企業家和富豪，咱們的高總，也是名單中的一個！”
“我也去？”
高媛媛又驚又喜。
“就不說你是東道主、女主人，光你這身家，還有漢唐文娛董事長這身份，怎么也得占一個名額。”陸飛嘴角微微一翹。
高媛媛盯著他，笑靨如花。
“媛媛，整場晚會你想不想籌備？”
“我？”
“就以比爾蓋茨、巴菲特和我們的基金會作為發起人，你覺得怎么樣？”
“沒問題，交給我吧。”
高媛媛事無巨細地詢問晚會細節，“晚會的主持人找誰呢？董清、羊瀾，還是周淘？”
“就李虹吧，給老徐一個面子，多給她一些表現的機會，總不能老守著海峽兩岸。”
陸飛撩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好。”
高媛媛欣然同意，李虹是他們婚禮的司儀，也是自己的閨蜜，當然樂見其成。
在去棒子之前，陸飛帶上高媛媛和陸華，和陸云一家三口，來到父母的墳前祭拜。
而后，坐上灣流G450，直接飛往棒子，沒有跟孫紅軍率領的談判團坐同一架飛機。
下榻的酒店，也不是同一個。
因為陸老爺掏的是自己的私人腰包，邏輯的所有差旅住宿，公司都有嚴格的財務標準。
只有經濟艙和商務艙，如果坐頭等艙，那這個錢也是他自己掏腰包，公司不會給報銷。
甚至有一次，陸飛住酒店，不小心報銷了洗衣服的費用，還當著員工的面公開檢討。
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要不然阿貍的B2B業務也不會腐敗，也不會被陸飛抓住了戰機，同樣的，三星可別讓自己逮到機會。
新羅酒店，華燈初上。
“賁哥，你讓他們把行李放房間里，我去去就回來。”陸飛戴著墨鏡，打扮得像個靚仔明星，以VIP貴賓的身份，要求見總經理。
大堂經理看這保鏢的數量，看這排場，看這架勢，以為是從華夏來的富二代，立刻向李富真請示，得到許可，畢恭畢敬地往前帶路。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批閱文件的李富真抬起頭，喊了聲“請進”，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謝謝，你可以走了。”
陸飛掏出小費，打發走大堂經理。
“你怎么會來棒子！”
當門被關上時，李富真抿了抿嘴。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我要來嗎？見尹馨，還有在東，你忘了？”陸飛笑道。
“我、我以為，算了。”
李富真和他一通寒暄，“就你一個人？”
“不，我是以談判團回放的名義來的，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陸飛莞爾一笑。
“你是不是要準備對三星動手了？”
李富真心情復雜。
“是李在镕先出手，我們只是還擊，他把梁孟松的事抖落給臺積電，估計章忠謀現在已經在調查我們了！”陸飛沉著臉。
“那也要怪你們自己，為什么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宣布32nm風險試產成功，可不就刺激到臺積電。”李富真補充了句，“還有三星。”
“三星有什么動作嗎？”陸飛問道。
李富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沒事。”
陸飛拍了下她的手背，溫柔安撫。
李富真考慮再三，“晶圓代工要更換技術領軍人，爸爸和大哥接受了蔣尚義的辭呈，允許他帶著他的寶島系團隊回臺積電。”
“臺積電要返聘蔣尚義？”
“對，很難說不是來對付你們的，但奇怪的是，為什么會重用他？我在晶圓代工部的時候，并不覺得他在技術方面有多么厲害！”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非常重要的情報！謝謝你，努娜！”陸飛把她攬入懷里。
“我也是聽我以前的舊部，還有任佑…我丈夫提到。”李富真把頭枕在肩上。
陸飛瞇了瞇眼，“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不去Line，就是要東山再起對吧？”
“權力就像地產，地段是重中之重，你離中心越近，你的財產才越值錢，不管是管理權，還是繼承權。”李富真和他對視著。
“沒錯，很多人為了蠅頭小利而放棄權力，金錢是薩拉索塔的巨無霸豪宅，保質期只有十年，權力是石砌建筑，能屹立數百年。”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
李富真笑盈盈。
“不過你要回去，最好把你的丈夫，變成前夫，對于我們這個階層的，決不會心慈手軟，你懂我的意思？”陸飛語氣透著絲冰冷。
“我比你更了解三星家的事！”
李富真眼神里充滿堅定。
四目相對，一切都在不言中。
“向東呢？我能見他嗎？”陸飛話鋒一轉。
李富真搖頭失笑，“現在不行，他要上課，每天日程都安排的很滿，你要見他，恐怕要等到秋夕節，如果你能呆在那個時候。”
“秋夕節？”陸飛問。
“就是你們華夏的中秋節，家庭團圓。”
李富真紅著臉，“到時候叫上尹馨，我們找個機會，可以一起賞月。”
陸飛點頭，“正好，我也找尹馨有事。“
“那你還是趕緊去見見尹馨吧，她知道你結婚的消息以后，情緒一直不對。”
“你呢？”
“你不要亂來，一會兒我就要回家…呃，門，門沒鎖！你把我抱到門邊干嘛！”
“砰！”
“砰砰！”
“砰砰砰！”
辦公室大門的質量非常好，李富真親身嘗試，下班回到家后，立刻泡了個澡。
出乎意料地，撞見了醉醺醺的任佑宰。
“你怎么回來了？”
李富真耷拉著臉，好心情一下子沒了。
“這、這里是我家，我為什么不能回來，”任佑宰面紅耳赤，靠在墻上。
“你有2個多月沒回來，這里還是你的家嗎？”李富真冷眼看著，“今天怎么回來了？”
“要不是大哥勸我，我才懶得回來。”
任佑宰往里走，“大哥說邏輯的談判團來了，我既然是消費電子部長，明天要準時出席，酒我就不能再喝了。”
當看到她白里透紅，停止腳步，“你放心，他們一滾蛋，你讓我回來我也不回來！”
李富真注意到他衣領上的唇印，冷冷一笑，“你最好離大哥遠一點，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在教我做事么？”任佑宰不滿道。
“你當了這么久的消費電子部長，就沒發現部門里的人一直對你陽奉陰違嘛？”
李富真躲開他的懷抱，“很快你就是敲章部長，他隨時都找機會把你換掉。”
“你給我閉嘴！你不就是因為我搶了你的位子！西八，怎么，你還想繼續拋頭露面？”
任佑宰兩眼圓瞪，罵道：“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相夫教子，能讓你繼續管酒店，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不要以為把酒店打點得不錯，就可以教訓我！小心我！”說著作勢要家暴。
李富真仿佛很熟練地跑到沙發，從手提包里拿出電擊棒，噼里啪啦，滋滋作響。
“哼！”
任佑宰收回了拳頭，回客房之前撂下一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說大哥的壞話！”
“滋滋。”
電棒閃動，李富真眼眶微紅，咬了咬唇。
第二天，酒醒的任佑宰發現屋里空無一人，就連早餐都沒有自己的份，立刻嘴里罵著李富真，匆匆忙忙地趕到三星電子大樓。
不早不晚，沒有遲到。
就見孫紅軍帶領的談判團下了車，受到他和一眾工程師、律師的歡迎，烏壓壓地來到會議室，李在镕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
“李社長。”
“孫副會長。”
雙方寒暄之后，直接進入正題。
“經過我們和陸總反復的討論，關于AMOLED面板的技術授權和合作…”
孫紅軍委婉地拒絕，“不過三星的手機如果非常想用AMOLE面板，我們可以給三星提供跟HTC一樣的優惠價，而且不會限供。”
“真的就一點可能也沒有嗎？”
李在镕并不意外，都在意料之中。
孫紅軍微微搖了下頭。
“好吧。”
李在镕心里mmp，表面笑嘻嘻，“那這個會恐怕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不急，李社長，不急。”
孫紅軍打斷說：“我們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面板業務的合作，還有這個。”
在他的眼神暗示下，隨行法務部的人遞上了一份方案，擺到了李在镕等人的面前。
任佑宰把腦袋探了過去，只見上面是專利授權合同，邏輯將以每部智能手機45美刀、每臺平板電腦55美刀的價格，把部分專利授權給三星，如果三星同意向邏輯交叉授權專利，則可以享受10的折扣。
不是高通稅，勝似高通稅！
地主家，都沒有這么收租！
再看李在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邏輯這是什么意思？”
“按我們陸總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三星的手機和平板電腦，跟MP3一樣，用了邏輯的專利，就得給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