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在我軍的強大攻勢下,蘇尹士城守軍已經投降了,并且生俘帕夏艾哈邁德·法特希!”“紅日”號戰艦上,齊國遠征艦隊司令、廣威將軍羅守勛在接到一名軍官的報告后,隨即轉身笑瞇瞇地看著在坐的數名奧斯曼人和巴巴里海盜頭目,臉上帶著勝利者的驕傲。這陸軍還真是給力,登陸不到三日,便干脆利落地結束了戰斗,“我軍正在打掃戰場,追剿殘敵,到了明日,這里的戰事應該可以徹底結束。所以,我們來談談戰后的事宜安排。埃姆雷先生,你此時應該派人返回開羅,告知你們的總督大人,請他領兵過來接收蘇尹士城。”“你們齊國的軍隊,戰斗力還真的讓人刮目相看!”開羅總督的代表哈桑·埃姆雷臉上呈現出復雜的神色,“清晨發起攻擊,不到正午時間,便已攻克蘇尹士城,并迫降所有守軍。我認為,就是我奧斯曼帝國最為精銳的耶尼切里軍團,恐怕也無法做到這一點。”“埃姆雷先生,我們齊國遠征艦隊跨越數萬里海路,前來攻打蘇尹士帕夏當地武裝,為我齊國遇害使節復仇,這可是集中了我齊國幾乎所有的資源才能做到這一步。”羅守勛聽到對方話里有話,微笑著解釋道:“但若是想占領和征服這里,我們齊國還是無法做到的。另外,我們齊國非常珍視與你們奧斯曼帝國之間的友誼,無意侵犯你們的所屬領地,更不會觸碰你們的核心利益。我們齊國在埃及地區,沒有領土要求。”“我們奧斯曼帝國也愿意發展和維持與你們齊國之間的友誼。”埃姆雷點點頭,說道:“對了,我想問一下,你們除了將此次戰斗過程中使用的火炮和火槍賣給我們外,那些會飛行的縱火彈,也在出售清單中嗎?”“對不起,這個武器性能尚不穩定,暫時不在售賣清單里。”羅守勛搖搖頭說道:“不過,我們可以將船上的一些32磅重炮賣給你們。我相信,這對你們攻打歐洲國家的堅固堡壘,有所幫助。另外,我們想派部分陸軍軍官前往你們奧斯曼,學習和觀摩你們奧斯曼帝國軍隊的戰爭藝術。當然,若是你們的軍隊有需要的話,他們也可以在某些戰役過程中,提供一些合理化的建議。”“這件事情,我們總督大人需要向大維齊報告,并得到允許,才能將你們派來的軍官送往尹斯坦布爾。”埃姆雷聽到對方不愿意售賣那種“會飛行的縱火彈”,有些稍稍失望,不過,能獲得一些32磅的重炮,那對帝國軍隊而言,也是有所幫助的。最近幾十年來,帝國在歐洲地區,面臨著巨大的軍事壓力,基督教國家修建的堡壘是越來越堅固,而且數量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眾多先進的火器,讓帝國軍隊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你們打算如何處理艾哈邁德·法特希?”“我們準備將他押解到漢洲,接受公正的審判。”“那些馬穆魯克騎兵呢?”“你們打算接手這些人?”羅守勛反問道。“他們都是奴隸,交給我們,于他們而言,無非就是換一個主人效忠。”埃姆雷笑著說道:“你們不至于將他們全都殺了吧?”“我們自然不會將他們都殺了。”來自波斯商社的一名大掌柜生怕羅守勛會大方地將這些馬穆魯克騎兵白白送給奧斯曼人,急忙插話道:“我們準備將他們其中一部分賣到波斯去,他們對這些驍勇善戰的馬穆魯克騎兵肯定很感興趣。”“你們不能將他們賣到波斯去!”埃姆雷瞪著那名波斯商社的掌柜,不滿地說道:“要知道,波斯是我們奧斯曼帝國潛在的敵人。”“那你們愿意出多少價錢,將這些俘虜的馬穆魯克騎兵買回去呢?”那名掌柜笑著說道。埃姆雷神情一滯,轉頭看向羅守勛。羅守勛卻端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里一把精美的阿拉伯彎刀,渾然不顧埃姆雷哀怨的神情。話說,如果能將這些俘虜的馬穆魯克騎兵賣些錢,那是最好不過了。畢竟,這次遠征的花費著實不少,能回一點本,內閣和軍部那邊,也好有些交代。“實話給你們說吧,想要這批被俘的馬穆魯克騎兵,是我個人的想法。當然,我們總督大人獲悉后,也會支持這個建議。”埃姆雷攤著手說道:“不過,我們駐開羅總督府沒錢。”“沒錢?”那名波斯商社的掌柜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狗日的,口袋里沒錢,還這么理直氣壯,還想討要這批被俘的馬穆魯克騎兵!逗我們呢?“但我們有地!”埃姆雷笑著說道:“這紅海沿岸,只要你們看上那塊地方,我們總督大人都可以做主,將其賣給你們,抵做貨款。”“我們想要亞丁和吉達,你們給嗎?”羅守勛悠悠地問道。“亞丁和吉達這兩個地方,不能給你們。”埃姆雷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吉達距離我們的兩座圣城太近了,亞丁位置比較重要。你們換個地方,最好選在埃及總督轄區境內。”“呵呵…”羅守勛笑了笑,“紅海沿岸都是一些不毛之地,而且距離我漢洲本土太遠了,我們要來何用?”“…”埃姆雷聞言,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神色。人家確實說的沒錯,紅海沿岸都是大片大片的荒漠,沒什么產出,除了沙子和戈壁,只有少許游牧放羊的沙漠部落,連可以征稅和壓榨的百姓都沒幾個。“你們最不濟,也需要一塊能用于商人囤積貨物,船舶停泊休整的錨地吧…”“將軍!”突然艙室的門被拉開,一名在岸上的海軍聯絡官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惶恐的表情。“嗯,何事?”那名聯絡官看了看艙室里的其他人,欲言又止。羅守勛見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站起身來,跟著他走出了艙室,來到外面的甲板上。“陸軍指揮官李將軍陣亡了!”“李將軍陣亡了?!”羅守勛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我們剛剛不是才收到訊息,蘇尹士全城被焚,擊殺守軍兩千,余者皆降。怎么轉眼間,李將軍會突然陣亡?”“李將軍騎馬巡視戰場,被一名受傷倒地的馬穆魯克騎兵偷襲。”那名海軍聯絡官苦著臉說道:“他將一支長矛拋擲過來,正好扎入了李將軍的前胸。幾名軍醫聞訊后,上前施救時,發現李將軍已經…,已經…無法挽回了。”“這…,這仗打贏了,卻在此時,竟然折了軍中大將!”羅守勛不由皺著眉頭說道:“想我齊國三十年來,沙場之上,未曾有過折損主將的先例。待回到本土,我等如何向大王交代。”“將軍…”那名海軍聯絡官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李將軍不幸陣亡后,陸軍官兵激憤之下,將俘虜的蘇尹士守軍屠了盡半,城外堆滿了尸體。”“那個陸軍副總指揮官岳仲武沒有約束部伍?”“將軍…”“算了!”羅守勛擺了擺手,“走,我們下船,去碼頭營地。”齊國陸軍一共才不過三千余官兵,掛將軍銜的就沒幾個,如今在蘇尹士城,李發德突遭敵軍傷兵偷襲,不幸陣亡,這如何不讓陸軍官兵為之激憤。沒有將所有俘虜盡數屠滅,那還算是比較克制的。尼瑪的,這仗打得,過程可以說是極度愉悅,但結果卻有些意外呀!
5月2日,蘇尹士城。雖然那場慘烈的大火已經過去了十天,但整個蘇尹士城中仍充滿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幾乎所有殘存的建筑物都被熏得一團漆黑。數千名幸存的城中居民畏縮地躲在一間間破敗的房屋里,惶恐不安地看著城中那些來自遙遠南方新大陸的軍人。可能是考慮到全城遭遇了大火,這些軍隊在次日進入城中后,并沒有如帕夏大人所描述的那般有大規模的屠城和搶掠行為,反而派出數隊士兵,對城里略顯混亂的秩序進行整頓和維持,并對一些亂兵暴民的劫掠行為進行了堅決地制止。在隨后幾天,齊軍組織眾多被俘的馬穆魯克騎兵和部落兵對城中街道和房屋進行了清理,將所有的死難者尸體全部拖到城外焚燒掩埋,以防瘟疫爆發。但對于城中居民活動卻進行了一定的限制,要求每相鄰五戶居民,只能出來一人,不過,到了晚間,卻是禁止任何人出門。對于城里的真神教信徒每日的五次禮拜,齊國軍隊并不干涉,只是好奇地站在一邊觀看,嘆服這里的信徒是如此虔誠,就連拜個佛,還如此講究。下午傍晚時分,就在眾多信徒進行每日例行的哺禮時時,一隊馬拉塔騎兵風馳電掣般地沖入城中,徑直朝原帕夏府而來。街道兩邊的行人赫然發現,這些騎兵顯得都有些狼狽,部分人的身上和馬匹上還插著羽箭。一邊奔行著,一邊大聲喊著敵軍來襲的話語。“你們在蘇尹士城西北二十余公里處遭到大隊騎兵的突襲?”陸軍代理總指揮岳仲武聽完面前的馬拉塔騎兵的報告后,驚訝萬分,“你們確定遇到的不是從開羅過來的奧斯曼禁衛軍?”“大人,不是奧斯曼禁衛軍。”那名馬拉塔騎兵小隊長苦著臉說道:“有大量的馬穆魯克騎兵!對方足足有五千多人,全副武裝地掩殺過來。我們上前交涉的幾名使者被他們當場斬殺,還將你們的旗幟給撕碎,丟棄于地上。若不是我們逃得快,說不定就全部交代在那里了。”正說著,一名陸軍陪戎校尉匆匆地跑進屋來。“長官,敵軍已接近蘇尹士城,數量在四千到五千之間,全都是騎兵!”“對方有沒有身份標識?”“有許多旗幟,但都不是奧斯曼軍旗。”那名陪戎校尉答道:“疑似埃及當地的帕夏武裝,他們在進抵蘇尹士城外圍五百米后,于城北停駐。”“這該不會是那個法特希帕夏的仇家知道我們在攻打蘇尹士城,專門跑來撿便宜來了?”岳仲武心中滴咕著,隨即抓起椅子邊上的指揮刀,朝屋外走去,準備去城頭看個究竟。在蘇尹士北城外,五千余馬穆魯克騎兵和部落兵聚集在一處緩坡上,鋪天蓋地,幾乎將那片荒野完全覆蓋。他們呼喝著,叫喊著,紛紛眺望著前面的城池,胯下的馬匹和駱駝打著響鼻,喘著粗氣,人喊馬嘶。“這蘇尹士城難道已經被那個來自南方新大陸的齊國攻占了?”奧博地區帕夏穆罕默德·希納維看到城頭豎起的幾面齊國旗幟,詫異地問道。“看架勢,多半是被人家給占據了。也不知道,我們的老對手,艾哈邁德·法特希是戰死在城中,還是被對方活捉了?”奎仁地區帕夏阿里·賈布爾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神情。這支來襲的軍隊確如岳仲武猜測的那般,是蘇尹士帕夏艾哈邁德·法特希的敵人,奧博和奎仁兩地的帕夏。他們在聞知法特希遭到齊國攻擊后,便彼此相約,待蘇尹士城之戰打得兩敗俱傷后,一起出兵過來撿便宜,不僅要奪占蘇尹士城,殺死法特希,吞并他的軍隊和部落,還要順便將那個來自南方新大陸國家的登陸部隊驅逐出去,維持馬穆魯克的聲勢。在他們想來,法特希集結了近五千的武裝力量,算的上拼盡了家底,而且還邀約了尹斯梅利亞帕夏的三千余騎兵助陣,可謂實力空前雄厚。而那個南方新大陸國家敢從數萬里的地方發動一場遠征,想必也有幾分實力。如此,兩方大戰于蘇尹士城,必然會打得異常艱苦而慘烈。他們在等待了一周后,便各自點齊兩千五百馬穆魯克騎兵和部落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過來。接近蘇尹士城的時候,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百多名馬拉塔騎兵,一番無效溝通后迅速襲殺了對方數十人,便馬不停蹄地循著他們逃跑的方向,一路追了過來。可到了蘇尹士城前,愕然發現,這里已經換了主人,那個來自南方新大陸的齊國竟然攻占了蘇尹士城。“法特希的八千大軍是不是被他們一舉覆滅了?”穆罕默德·希納維有些吃不準現在蘇尹士城的局勢。城里面駐守的軍隊應該是那齊國的兵馬,港灣里也停靠著十余艘炮艦,一路行來,也沒見到一個法特希麾下的騎兵。難不成,被人家團滅了?“覆滅八千大軍,那他們自身恐怕也會損失慘重吧。”阿里·賈布爾眼睛轉動著,透出一絲狡黠,“你瞧瞧蘇尹士城,好像還被大火焚燒過,城池防御一定是非常虛弱。”“我們準備…攻城?”“此時天色有些晚了,待明日吧。”阿里·賈布爾臉笑了笑,說道:“這么遠過來,總不至于空著手回去吧。另外,法特希留下的東西,可不能讓一個外來者給無端占去。我們需要讓那個齊國明白一點,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我們馬穆魯克的。奧斯曼人拿不走,他們齊國人更不可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