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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編練新軍

  黃子加等齊國使者一行離開皇宮后,在鴻臚寺幾個書吏引領下,準備返回館舍,等待大明朝廷的后續召見和問詢。

  “呔!前方讓開道路,好讓我家將主通行!”當眾人經過兵部衙門附近時,從身后涌來十余名騎著戰馬的軍將,其中一人揮舞著馬鞭大聲地呵斥著使團一行攔了他們的道路。

  鴻臚寺幾名小吏慌忙將黃子加等齊國使者引到路邊以避讓,讓后方那隊騎馬軍將通行。

  騎在馬上的軍將們簇擁著一名年輕將官朝兵部駛去,而那名為首的年輕將官只是對路邊使者一行微微投過一瞥,便帶著一眾騎兵打馬而去,留下一路的煙塵,

  “此乃我大明遼東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一名鴻臚寺小吏看著遠去的那隊騎馬軍將,輕聲解釋與黃子加等人,“去歲十二月,受詔從寧遠帶兵入援關內,大小十余戰,擊殺建奴千余,陛下甚喜。半月前,陛下還于武英殿中,設宴款待吳三桂和馬科等入援有功將士。今日,吳總戍去兵部,恐怕是為了序職序功,然后拿了兵部的調函,就要返回遼東寧遠了。”

  黃子加點點頭,原來是大明抗擊建奴的有功將士,怪不得在御街之上,如此跋扈囂張。

  建奴去年十一月破關攻入河北,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奉命入關馳援京師,統帶一萬余兵馬,于寧遠城出發。但其深知,建奴入關只是為了搶掠,并沒打算進攻北京。為了保存實力,至今年二月才出山海關,三月至薊州,行軍極度遲緩。

  待建奴北返時,吳三桂又受命阻擊建奴,也是側擊建奴偏師,打了數場阻擊戰,雖然規模不大,但相比其他各鎮明軍,關寧軍的戰績卻也能堪稱“亮瞎了大明朝廷的眼”。

  為此,崇禎帝特在武英殿宴請勤王來援的吳三桂、馬科等,特賜吳三桂尚方寶劍。至于去年松錦之戰,吳三桂等戰敗逃回,朝廷竟然一時間也未予追究(至九月方才秋后算賬,斬了帶頭逃跑的王樸,余者降級三階)。

  8月2日,齊國使者一行暫住的館舍迎來了數名大明官員,以兵部右侍郎杜國裕為首,攜五軍都督府、京師三大營等軍將武官。

  “陛下和內閣已授命我兵部、五軍都督府,會同京師三大營,精選勇悍之士,編練新軍。”杜國裕面色鄭重地對黃子加說道:“你們齊國以數百勁卒,就敢往攻建奴,野戰之中也能盡滅建奴甲兵,且聞齊國軍伍銃炮犀利,銳不可當。今日來此,是想請教貴使,可否派出相應指導教習與我大明軍伍,以期精熟操演火器對陣。”

  十余年前,大明兵部也曾組建一支火器率非常高部隊。當時的登萊巡撫孫元化招募西兵(葡萄牙雇傭軍)三百,鑄炮三百余門,裝配火銃(火繩槍)千余支,幾乎建成了大明第一只近代火器部隊。但隨著崇禎四年(1631年)十一月,孔有德、李九成等人在北直隸的吳橋發動兵變,兵戈回指,連陷山東諸縣,最終攻克山東重鎮登州并包圍萊州。明朝調集各路援軍,耗費十八個月才擊敗叛軍。叛軍首領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狼狽逃竄,最終浮海投降了后金。

  而正因為此,孫元化所建火器部隊損失殆盡,留存的各種火炮、火銃等武器大部隨叛軍流入遼東建奴處,算是徹底改變了大明和建奴之間的軍事平衡,同時也極大地影響了之后明清交戰的作戰方法。使得清軍此后,具備了攻克堅固堡壘城防的能力。

  也正因為孔有德等人發動的吳橋兵變,曹雄等人被叛軍裹挾,最終敗逃出海后,輾轉到了漢洲,由此建立大齊王國。

  “這位大人,你是想讓我齊國派出精熟火器作戰的教官,以此來為大明編練新軍?”黃子加驚訝地問道。

  “然也!”杜國裕說道:“貴國聲言,軍伍人數較少,只能實施對建奴側后襲擾零擊。既然如此,我大明可抽調精銳士卒數千,齊國派出精熟火器戰陣之教習,助我大明編練若干新軍。若是此法得行,將以之效法并推廣更多軍鎮。”

  兵部尚書馮元飆在與齊國使者黃子加一番交談之后,立刻將借師齊國以抗建奴一事,說與內閣幾位輔臣。經過數日的激辯,首輔陳演極力贊同,許些小利與番邦,招些勇悍士卒頻繁襲擾建奴后方,既不費朝廷錢糧,也可牽制建奴大軍不敢輕易西向扣關。

  雖然內閣當中蔣德璟、黃景昉兩人反對,但包括首輔陳演在內的其余三位閣臣贊成,再加上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等大臣支持,內閣通過了邀請齊國軍伍側擊建奴遼東后方的軍事建議。

  同時,也應允齊國使者在京師設立代表處,下文沿海府縣,配合齊國收集難民,轉運漢洲大陸,開放大明福建、廣東市舶,允許齊國往來通商。

  兵部尚書馮元飆又提議,鑒于齊國借口軍馬人數較少,只襲擾建奴側后,不與建奴正面對決,恐一時難以撼動遼東整個戰局。為此,可從京師三大營精選勇悍之士,重編一伍新軍,以齊國火器戰陣之法操演。待軍伍操習精熟后,或調至遼東以對建奴,或派駐河南以鎮流賊。若確認于戰場有較大實效,可擴展更多營伍和軍鎮,建數路強軍。

  首輔陳演對此提議頗為認同,邀番邦兵馬擊建奴,多少有些失了大明的體面。但若能以齊國善戰陣法和火器,編練強軍,倒不失為朝廷根本。上奏崇禎后,一概應允,督內閣盡速辦理。

  隨即,內閣著命兵部、戶部、工部、五軍都督府、三大營協同辦理新軍編練事宜。為此,窘迫的大明戶部硬是將原本支應遼東寧遠鎮的糧餉中,擠出五萬兩白銀,用于新軍編練事宜。

  大明朝廷上下,希望編練出的新軍,在與建奴對陣時,就算不能打出齊國軍兵那種1:10的驚人交換比,但也要能敢于直面建奴野戰,并在相同規模人數情況下,戰而勝之。

  “我齊國陸戰隊屬于全火器部隊,與大明軍兵日常訓練操演,以及戰陣搏殺的模式中完全不一樣。”黃子加雖然不是齊國軍政府軍官,也未曾參加過實戰,但對陸戰隊的組成和訓練模式,倒是極為熟悉。

  而且跟在齊天身邊數年學習,也深知初級工業化國家的軍隊和純粹農耕模式下的軍隊,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武裝組裝模式。同樣的,從使用武器、訓練模式、后勤補給,物資消耗,乃至戰場意識等相應軍事環節,齊國軍隊也與大明、甚至與遼東建奴的軍隊,都是完全不同的軍事模式。

  “正因為齊國與我大明軍伍截然不同,且貴國軍伍在對陣建奴時,表現出超出一籌的戰力。故而,煩請貴國派駐若干教習,往我大明軍中操演強軍之法。”杜國裕說道。

  “你們準備先期編練多少軍伍?”黃子加問道:“若是人數太多,不說大明軍中無有我齊國裝備足夠多的火器,而且,隨使團來京師的陸戰隊官兵也僅二十余人,恐不足以提供更多軍官以為教習。”

  “我大明初期先行編練三千兵士,火器也以你齊國貢獻四百支火銃為主,至于不足部分火器,內閣已著命工部加緊制造火銃提供與新軍。”杜國裕見齊國使者沒有推諉避難,心下不由稍稍松一口氣。

  大明利用這藩屬齊國進攻建奴遼東后方及側翼,已屬不要臉行為,現在又要求對方提供教習,幫大明編練新軍,就顯得有些過分了,生怕對方一口回絕。卻未料到,這齊國使者如此上道,不僅沒有拒絕,而且也更無提出額外要求。這般一心尊奉大明的番邦,已是難得一見了。

  “天朝既然要編練新軍,不知可選好地方?”黃子加問道:“若是暫無指定地方,我建議將新軍編練的營地安置在天津。那里地處沿海,新軍在編練操演階段,可隨時與我我齊國水師前往遼東以戰代練,不斷檢驗編練成效。”

  “貴使意見,本官會奏與上官和內閣,具體編練地點,尚需陛下和內閣會商后作出。”杜國裕微微點頭說道。

  其實,編練新軍地點,內閣和兵部的意見是放置于京師三大營駐地,以便崇禎帝隨時可以掌握新軍編練過程。并且,萬一京師有警,也可據有一支有戰斗力的部隊,保衛北京。

  不過,齊國使者的建議,也非常有道理。新軍編練過程中,確實需要靠實戰來不斷地檢驗編練效果。不過,任選何處,想來陛下和內閣,會認真考慮此點。

  崇禎十六年八月,大明于京師三大營盡選勇悍之士,以藩屬齊國火器陣法,開始編練新軍,試圖挽救軍事上不斷惡化的局面。

  清崇德八年(崇禎十六年)五月,清軍第三次北征黑龍江流域索倫各部,至7月,平定索倫,征發索倫族(生女真)甲兵四千余,盡數補充滿洲八旗。同時,亦將整個黑龍江流域納入我大清版圖。

  崇禎十六年五月三十(1643年6月28日),張獻忠攻陷武昌及旁近屬邑后,乃于武昌立國。設五府六部,鑄西王之寶。改武昌曰天授府,江夏曰上江縣,據楚王宮,設尚書都督巡撫等官。開科取士,下令發楚邸金,賑濟饑民,擴充軍隊,預席卷整個湖北。

  崇禎十六年五月三十,由于閣臣吳甡不愿督師,崇禎帝命孫傳庭督師,加兵部尚書銜,加督江西、湖廣、貴州及江南、北軍務,賜尚方寶劍,其后又旨令其出潼關以滅李自成。至此,大明“只此一付家當”,將直面李自成數十萬流民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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