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仔警署。
這一天,浩浩蕩蕩大群的人被帶進了這里。
警署大廳,坐滿了古惑仔,他們神色囂張,得意洋洋,反倒是警察一方,小心翼翼問著口供,態度良好,更沒有什么暴力逼供的事發生。
署長辦公室內。
一名五十歲往上,頭發花白,身穿制服,卻完全不像署長的男人,手拿白手絹,不停擦拭著額頭汗水。
在他面前,王寶與飛全兩人大大咧咧坐著,交頭接耳,正在聊閑天。
“寶爺,這次到底什么事啊,鬧得這么大?”
“醫院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是死了三個,還都是日本人。”
男人擦著汗水,說話的態度好到出奇,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
沒法子啊,這男人姓劉,確實是香港仔警署署長。
而他今年已經五十四歲,離退休不遠了,他這個年齡,也是正好經歷過四大探長時期,身上帶著那特殊時期毛病的警員。
自己治下之地,劉署長當然很清楚這里最大的社團。
平常,他也算與飛鷹幫相處融洽,飛鷹幫獨霸香港仔,沒對手,當然就不會怎么惹事,他這個署長做得也是舒舒服服。
可這次倒好,大街上摔死三個日本人,民眾報桉,警員出動,把飛鷹幫老大王寶都給抓回來了。
這,對于一個只想安安穩穩等退休的署長來說,簡直要了命了。
“死了三個是吧,小事情嘛,我會交人的,絕不讓劉SIR為難。”
王寶大大咧咧,非常熟絡的架勢,安排道。
“這……”
劉署長聽得,一臉苦笑,一邊用手絹繼續擦汗,一邊話道:“寶爺,這次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很難辦啊。”
“死的是日本人,這很可能會牽扯出國際糾紛。”
“另外,有不少的目擊證人,都看到二位將其中一人扔下樓。”
“狗屁目擊證人!”
王寶聽得,有些不滿了,話語道:“誰看到啦,我看是瞎了眼。”
“這樣吧,劉SIR你給我名單,我去和他們談談,他們應該是看錯了。”
“寶爺,你別為難我了。”
劉署長哪里敢聽王寶的話,要這么干,稍微有點風聲傳出去,他即便是署長也罩不住的。
“是你在為難我!”
王寶一巴掌拍在桌上,本就洪亮的聲音,一時間更大了。
劉署長汗水直冒,作為從四大探長時代走過來的人,他可不像新人警察那般正義,平時也沒少收王寶的好處。
這會兒被架在了這里,還真有些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還好,就在此時,一名警員敲門入內,匯報話道:“署長,他們的律師到了。”
“律師?”
王寶一臉疑惑,飛全這會兒總算開口了,話語道:“寶哥,應該是我公司的人。”
“哦!“
王寶明悟,囂張道:“劉SIR,你不會擋著不讓我們見律師吧?”
“當然不會。“劉署長強撐出笑臉,吩咐警員道:“帶律師進來。”
很快,警員走出房間,不到一分鐘,又走了回來。
在他身后,跟著四五號人。
立時,飛全站了起來,招呼道:“霆哥,霍小姐,周律師!”
“雷先生,哈哈哈,好久不見,一點小事而已,怎么還麻煩雷先生您親自過來啊。
王寶同時也招呼起來。
劉署長有點懵了,不說是律師的嘛,怎么又是大哥,又是先生,又是小姐的。
而雷萬霆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情形,一邊上前與王寶招呼,一邊示意霍希賢與周律師等人做事。
“劉署長你好,我們是曾佳琪律師事務所的事務律師,這是我們的工作證。”
“我們是來保釋我們當事人的。”
而另一邊,雷萬霆笑道:“我怎么會不來,我在電話里聽說王先生仗義出手相助,幫了飛全不少事。”
“正好又有空,特意過來感謝王先生,順便解決一下小麻煩。”
“哈哈哈,雷先生客氣了,小事情而已,我能處理的。”
王寶很高興,雖然被抓進了警局,可他不覺得有多大事。
就這么點小事,能得到雷萬霆的好感與感謝,在王寶看來,是賺大了。
“嗯!”雷萬霆微微一笑,這才看向飛全道:“怎么一回事,死人了?”
飛全聽得,立馬站到雷萬霆身邊,壓低聲音道:“霆哥,這不怪我們,是那些日本人先動手的。”
“寶哥的人讓他們交人,他們不僅不交,還拿刀出來威脅。”
“結果直接就打起來了!”
“誰能想得到,那些日本人全是花架子,隨便幾下,他們全倒了。”
“這樣啊。”雷萬霆聽著簡單的說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而另一邊,劉署長驚呼道:
“什么,你們要保釋所有人,不可能,這次死的是日本人,事情不小,我們警方也是要向民眾交代的。”
“讓你們都保釋了,要是傳出去,那……”
聽到這些話,雷萬霆直接打斷,不滿道:“劉署長是吧,聽你的意思,日本人比香江人還高出一等啊?”
“死了幾個日本人而已,怎么就不能保釋?”
“呃……!”
劉署長語塞,他也看到王寶對雷萬霆很客氣,不敢大意,問話道:“這位先生,您是?”
“我是王寶先生的朋友。”
雷萬霆簡單介紹,話語道:“也是帶報桉人過來的好心人。”
說著,雷萬霆一指身后,那鼻青臉腫的螃蟹,話語道:“他就是報桉人,特意過來警署報桉,有人非法拘禁、謀殺、恐嚇、以及虐待等等……”
“做這些事的,正是那些日本人。”
“所以啊,他們的死,全是活該,倒是王寶先生等人,見義勇為,應該受到表彰才對。”
“啊……?”
劉署長一怔,聽得都有些傻了。
明明是王寶等人沖進別人的出租屋,把別人打個半死,還扔了三個人到大街上摔死了。
這怎么被害人還成罪人了?
難道這是社團做事新方式?
雷萬霆話語繼續,好像主事人一樣,近乎吩咐道:“劉署長,你安排人替報桉人驗傷不就知道了嘛。”
“報桉人的傷勢,有很多都是刀傷,想必正好同那些日本人房間里的刀具能夠對得上。”
“另外,你們警方帶回來的人里面,有一個是美籍華人,他就是被那些日本人非法禁錮虐待的受害人。”
“要處理這件桉子,很簡單,最要緊是先弄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受害人,誰是死有余辜,那就行了。”
“人現在都在劉署長你手里,好好問問,什么都明白了。”
說著,雷萬霆暗示道:“周律師!”
周律師何等老辣,立馬明白,點頭道:“不錯,劉署長,我代表我的當事人陳亞蟹先生,現在正式向你們香港仔警署報桉。”
“哎呀!”
劉署長此時心里直罵娘,感覺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除了日本人,現在竟然又牽扯出一個什么美籍華人。
牽扯到外國籍,警署一般都是很難壓下去的,一個不留神,就要上報紙。
一方死了人,一方喊著要報桉,兩邊看起來都有理,這么麻煩的桉子,對劉署長來說,太折磨了。
可事到臨頭,他也不能不接,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起身道:“好,我親自帶你們去錄口供,真相到底怎么樣,我們警方會調查清楚。”
話罷,劉署長帶頭離開辦公室,任由王寶等人在這里坐著。
周律師見狀,先是看了雷萬霆一眼,在雷萬霆的點頭下,帶著螃蟹,一塊走出辦公室。
“坐,Helen,坐,都坐。”
沒了外人,雷萬霆更不客氣,一邊直接坐到署長位置,還招呼霍希賢、王寶等人落座。
“不用擔心,來的路上我問過了,那些日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是國際詐騙團伙。”
“他們身上,還背著不少國家的追緝令。”
“既然鬧到了警署,那我們報警就行了,其他的事,律師會處理好的。”
“王先生,今天的事多謝了。”
“哈哈哈,雷先生不用這么客氣,事發既然在香港仔,正好我又遇上飛全,出手相助,也是應該的嘛。”
王寶大笑,說著還有幾分惱怒道:
“那群日本狗死有余辜,人在香港仔,還不給我們飛鷹幫面子,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只是干掉三個,實在是便宜他們了。”
“嗯!”
雷萬霆認同點頭,對于王寶這話,不置可否。
確實啊,如果那些日本人是正經人也就算了,偏偏他們本就不是什么正經人。
初到一個地方,還敢不給地頭蛇面子,這不是在找死嘛。
也可能是他們在賭壇威風慣了,占著人多,常常欺壓螃蟹那樣無根基的老千人士,自我膨脹大了。
這次可倒好,一遇到真正拿刀混飯吃的狠角色,集體進醫院,當場死了三個。
王寶看起來余怒未消,此時提議道:“雷先生,需不需要我的人辦事,我可以讓這件桉子沒有任何證人。”
“那倒不用!”
雷萬霆抬手,自信道:“我說過了,這件事就算鬧到了警局,也是我們有理。”
“那些日本人確實禁錮了一名美籍華人,來的路上,我已經吩咐他朋友報桉,我手下律師也跟著他,沒什么問題的。”
“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一個鐘頭,大家都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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