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當眾滅口
隔離帶現場一片混亂。
一群軍裝警員十分緊張，集體持槍對著井下冒出來的三人，隨時都可能開槍。
記者與看熱鬧的民眾們，膽小的早就跑了，剩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膽色也不弱的。
面對這種情形，那名長相帥氣，挾持著“人質”的平頭男人開口了。
“不要開槍，自己人。”
“我是中環警署警員阿浪，編號95364，授命于中環警署馮琦軍，臥底在軍火集團內部。”
“這人就是軍火集團的首腦尊尼.汪。”
這一開口，現場騷動更大，大家伙不是沒聽過臥底，可真正見過卻很少。
記者們來勁了，瘋狂對阿浪拍攝。
軍裝警員們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看向方潔霞，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而尊尼.汪與刀疤兩人，簡直快要炸了。
刀疤惡狠狠吼道:“媽的，原來你是臥底，難怪今晚會有警察攻進我們貨倉。”
氣憤之下，刀疤已經不會去思考多余的事了。
他也不想想，阿浪在今晚之前，壓根不知道他們的貨倉就在明心醫院。
再看尊尼.汪，同樣暴怒，聲音無比陰冷道:“阿浪，你真是好樣的，我尊尼聰明一世，想不到會栽在你手上。”
“不過別以為這樣你就贏定了，做這行，我早料到有今天。”
說著，尊尼.汪將手上微沖扔在地上，在眾人剛剛放心一些的目光中，解開西裝紐扣。
“啊……？”
“退，通通退后。”
“是炸彈，大家退后，退后……”
霎時，現場尖叫聲此起彼伏，看熱鬧的民眾與記者們怕了，快步大退。
警方一邊更加緊張起來，亦步步后退。
原來尊尼.汪的衣服里面，腰部位置，纏了一圈的炸藥。
見得此，關祖五人組之中的火爆都開口了，罵罵咧咧道:“我靠，這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怕死也不會賣軍火啦。”劉天臉上帶著壞笑，雙手環抱，看著熱鬧道。
“死了最好，倉庫既然是他的，那他應該知道里面有多少的貨。”
關祖一臉陰沉，評價話道:“他死了，今晚我們做的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哦？”
聽著關祖的話語，雷萬霆雙眼微瞇，陷入頭腦風暴:
“不錯，今晚自己雖然給警方留下兩成數量的軍火，可事實上大批量的貨都被自己運走了。”
“這尊尼.汪要是落到警方手上，很難保證不出點幺蛾子。”
“反倒是他死，死無對證，警方也沒辦法了。”
“再者，自己也答應過為阮利來報仇，做了他，確實是最好選擇。”
“可是現在現場人這么多，怎么樣才能光明正大做了他呢……？”
靈光一閃，雷萬霆想到辦法，當即向前，大聲招呼道:“da”
“嗯？“
方潔霞正在指揮著軍裝警員們退后，同時持槍戒備，聽到熟悉的招呼聲，不由回頭看去。
雷萬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招了招手，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如果是旁人，方潔霞根本不會理會，像這樣的關鍵時刻，無數雙眼睛看著呢，處理得好，大功一件，處理不好，所有努力都要化作烏有，甚至背上巨鍋。
可招呼她的人是雷萬霆，這就有點難辦了。
快速考慮一下，方潔霞一邊吩咐警員們戒備，還是快速小跑后退，來到雷萬霆身邊:“霆哥，什么事啊？”
就在這時，槍聲響起…！
啊……！
現場尖叫聲夾雜響徹，吼聲，喝聲，連綿不絕。
“別亂來啊！”
“放下槍，馬上把槍放下。”
警員們慌了，圍觀民眾們恐懼了，記者們興奮了。
再仔細觀瞧，開槍的是那刀疤臉，他竟然找到了機會，趁阿浪一個不留神，一槍打中了他的小腿。
尊尼.汪也很厲害，反手搶奪了阿浪的微沖，順勢反倒將他給劫持了。
“你這王八蛋，出賣我，嘭嘭嘭……！”
一手勒住阿浪脖子，尊尼.汪一手拿著微沖，猛砸阿浪的頭。
頃刻間，阿浪便被砸得頭破血流，凄慘非常。
“住手，再不住手我們就開槍了。”
軍裝警員們見狀，大多其實都相信阿浪是臥底，紛紛大喝。
畢竟，阿浪要不是臥底，也不會突然挾持著尊尼從井下上來。
他們都已經逃到下水道了，順著下水道跑，是可以跑出很遠，安全之后再上井的。
四通八達的下水道，警方的追兵也不是那么容易追上的。
他們在這里選擇上來，根本不正常，而阿浪是臥底的話，那就能夠說得通了。
“老大，別打了，我們快走吧！”
刀疤見狀，手持微沖與警方對峙，心里也有些著急，話語道。
掙脫了挾持，甚至是反向挾持了阿浪，尊尼.汪此時反倒不急了。
他的膽色確實非同一般，不僅不急，更是看向包圍著他的警察，大聲挑釁道:
“不用擔心，這群廢物不敢開槍。”
話罷，手上槍托再次狠砸阿浪的腦袋。
阿浪被連續暴擊，已經頭暈眼花，眼看著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尊尼.汪這才停手，一手勒住阿浪脖子，臉色得意，冷聲道:“做臥底從來不會有好下場，怎么樣，現在有沒有人來救你啊？”
一句話后，尊尼.汪將阿浪推向刀疤，持槍對著自己的腰間，大聲吼道:“全部后退十步，要不然我立即開槍，大不了同歸于盡！”
吼完，又回頭道:“刀疤，你先下井。”
“是，老大！”
刀疤臉也不含糊，用力拉扯著阿浪，顯然是準備從來時的地方離開。
當然，現在他們最好的選擇，也唯有地下通道。
畢竟太子道公路這會兒還封著呢，尊尼也是知道的，即便他從警方手上要來一輛車，開出去不遠也會被堵，根本走不掉。
反倒是四通八達的下水道，只要警方一個不留神，他們就能脫身。
“不許走！”
“站住，別亂動！”
“來啊，開槍啊……刀疤，別理他們，先走。”
“混蛋，走啊……”
眼見尊尼.汪要離開，軍裝警員們頻頻大喝，偏偏誰也不敢開槍。
刀疤拉扯著阿浪，離井口也不過兩米。
尊尼.汪不慌不忙，站住最前面，槍指腰部炸彈。
這樣的場景，著實難見，記者們今晚算是走運了，連環快拍，明天的頭版頭條是有了。
“別放他們走！”方潔霞當然也看到現場的變故，大聲一句，便要沖過去。
而此時，雷萬霆卻是伸手拉住方潔霞。
“嗯？”
小手被人拉住，方潔霞當即回頭。
“你過去也沒用，投鼠忌器，這么多記者看著，無論你下達什么樣的命令，都不會有好結果。”
雷萬霆不慌不忙，先是一句點評，方才嚴肅道:“阿霞，你信不信我？”
方潔霞沒太明白雷萬霆的意思，但還是點頭道:“當然信！”
“好！”
雷萬霆點頭，正色道:“信我的話，就在這兒開槍。”
“只要兩槍解決對方，今晚論功，你一定最大。”
“什么？”
聽到這樣的說法，方潔霞倒不是覺得有什么錯處，只是毫無信心，老實話道:“霆哥，我剛從文職轉前線，槍法……”
都不用方潔霞說完，不僅是雷萬霆懂了，關祖、彭奕行、陳浩南等人都明白了。
這位da槍法，顯然是“一言難盡”。
她根本沒能力擊斃對方。
而彭奕行此時也說話了。
彭奕行一臉冷漠，就好像前面沒事發生，只是看了眼方潔霞腰間的槍套，話語道:“點三八有效射程二十米，超過二十米，殺傷力就會大減。”
“我們這里離對方至少有五十米的距離，即使槍法夠好，能夠打中對方，也很難將對方擊斃。”
“一槍要想擊斃對方，除非用別的家伙，就一把點三八……”
說到最后，彭奕行緩緩搖頭，意思很清晰。
“嗯？”
方潔霞也是奇特，聽彭奕行說的頭頭是道，立馬質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對槍這么了解？”
“他是槍會教練，當然對槍了解。”
雷萬霆插話，一句解釋后，更加認真道:“阿霞，沒時間耽擱了，信我的話，拔槍射擊，我幫你！”
話罷，雷萬霆不再給方潔霞反應時間，直接伸手摸向她的腰，將點三八拿在了自己手上。
感覺了一下手上的重量，雷萬霆一手將方潔霞轉了一圈，面對現場，一手又抬起方潔霞的手，點三八順勢放到了她手上。
見此情形，彭奕行雙眼大亮，死死盯著雷萬霆。
關祖等人同樣，興奮看向雷萬霆。
他們都看出來了，雷萬霆這是準備借方潔霞的手開槍。
而此時，有幾名手持照相機的記者，正巧也看到這一幕，快門按動，將其拍了下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什么事，可就現場混亂的狀況，竟然還出現這種情侶似玩槍姿態，實在也太奇葩了點吧。
這要報導出去，香江女警工作期間談戀愛，也算新聞一條啊。
再說方潔霞，這會兒完全靠在了雷萬霆身上，整個身子都繃緊了，即羞澀又緊張，小聲道:“霆哥，你干什么？”
“別亂來啊，千萬別開槍啊，要是沒打中，我們就完了。”
“如果連我都打不中，香江恐怕也沒人能打中了。”
雷萬霆語氣溫柔，耳語同時，一手握著方潔霞持槍的手開始移動:
“我朋友說得不錯，點三八射程不夠，超出范圍，殺傷力就會大減。”
“但再弱的殺傷力都好，只要打準了要害，就算是一個玻璃珠，也能殺人。”
“記住，眼球后面兩寸，反應神經中樞，中！”
砰…砰……！
兩聲槍響，方潔霞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驅使著移動了兩個位置。
再看現場，三個男人全部倒下了……
“誰開槍？”
“誰開槍了？”
“是她，是那位da哈哈哈，我都照下來了。”
立時，現場先是寂靜，隨即嘩然，軍裝警員們第一時間沖了上去，稍加檢查后，發現尊尼與刀疤無不中槍，已然斃命。
而阿浪的倒下，并非中槍，只是被重擊腦袋之后，陷入昏迷。
“da這么混亂的情況下，你為什么敢開槍啊？”
“da我認識你，你是方潔霞總督察對吧，香江女警之光。“
“da我是都市追擊雜志記者，采訪過你的，你還記得嗎？”
記者們眼看沒了危險，直接沖破了警員的封鎖，一窩蜂全部涌了過來。
雷萬霆見狀，收手的同時，小聲耳語道:“接下來的事交給你，剛剛開槍的人是你，我伸手，只是作為你的瞄準器，替你穩定，僅此而已。”
“而且，這也是你要求的。”
“需要口供的話，call我。”
快速說完一句話，雷萬霆相信以方潔霞的聰明，完全能夠領悟。
也不多待，后退兩步，招呼彭奕行等人道:“走吧，熱鬧也看完了，找個地方，吃大餐！”
彭奕行一臉震驚，小聲感慨道:“阿霆，真是神槍啊，剛剛你怎么打的，那么遠距離，一把點三八，怎么還能中？”
“是啊霆哥，你得教教我們啊，你剛剛那兩槍可太帥了，點三八啊，我一直以為那破槍只能算氣槍來的。”
關祖幾人也嚷嚷咧咧，很快，眾人就走了老遠。
“霆哥！”
方潔霞看著眾人離去，心里無比感激，強自壓下后，很快恢復平時的冷面。
她一邊應付起記者，一邊開始安排現場軍裝警員做事，一切有條不紊。
與此同時，指揮部也接到警員的匯報，當他們知道軍火商被擊斃，無不歡喜鼓舞。
只是對于阿浪這個臥底，以王振揚為首的一群人，可就沒什么好臉色了。
這么大的案子，中環警署明明派出臥底，還知道有軍火倉庫，竟然硬生生瞞著不上報。
而最后結果，也是全靠大伙的努力，才把軍火商一網打盡，中環警署那邊，不僅沒幫上忙，派出的臥底還成了人質，差點闖禍。
一時間，今晚參與案件的高層，無不義憤填膺，準備合力追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