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你是不是殺過人?
遮天大廈第九層，六號房間。
雷萬霆剛剛打開房門，就見一黑影朝自己飛來，也聽到占米與Apple的驚呼。
右手伸出，都沒見雷萬霆怎么用力，整整一個人的沖擊，就被他控制下來。
有了阻力,飛全也順勢落地，一個踉蹌，這才站好。
“霆哥！”
“霆哥！”
“雷先生。”
眾人看到雷萬霆出現，紛紛恭敬招呼，飛全更是低著頭來到雷萬霆身邊，又羞又氣。
與此同時,那名短發男人收回雙手,冷靜話道：“你一開始同我打,無不快、準、狠，用盡身體各部。“
“這種打法，要是我沒看錯，應該是軍隊里面的殺招。”
“可惜，你太急，竟然改用凌空鞭腿。”
“教你功夫的人沒告訴過你嘛，凌空不斃人，必被人所斃。”
“媽的，你說什么，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跟我上。”
眼看短發男人還開始起了教訓，飛全無語,Jose卻是大怒，但他似乎也知自己不是短發男人對手,招呼起四周保安道。
保安們全是飛全與Jose下屬，聽得招呼,躍躍欲試,就想要圍毆上去。
“夠了,還不嫌丟人嗎？”
雷萬霆一聲大喝,此時心情特別不好。
雖然他沒親眼看到飛全與對方的打斗，可是從對話里面聽出，飛全這個傻小子又犯錯了。
板著一張臉，雷萬霆看向低頭的飛全，嚴肅話道：“他說的一點沒錯！“
“我沒教過你嗎？力從地起，除非你有信心一擊打趴對方，要不然就不要飛腿。”
“現在被人隨隨便便就打飛了，你還真是給我長臉啊。”
“從現在開始，經理你別做了，去找家拳館練，什么時候我滿意，你什么時候再回來。”
“霆哥……！”
眼見雷萬霆如此生氣，甚至給出這么重的懲罰，占米仔、Apple等人大急，就想要求情。
倒是飛全自己，話語道：“是我給霆哥丟人，是我錯,我一會兒就移交工作，去找拳館。”
這樣的態度還算誠懇，雷萬霆的氣憤稍減，這才開始打量起房間中央站著的男人。
這個男人個子不高，一頭短發，雙眼堅毅有神，身穿棕色夾克。
“雷先生，我是……”
男人聽稱呼，也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這棟大廈的主人，開口就要自我介紹。
但雷萬霆卻沒給他機會，冷冷語道：“我不管你是誰，其他事也暫且不談。”
“這個人的格斗技巧是我教的，他輸給你，是他自己學藝不精，他活該。但作為師傅，我很應該為他找回來。”
“來，我和你過一招，一招之后，你還能站著和我說話，不管你今天做了什么，我都不再追究。”
嘶……！
此話一出，房間內眾人無不心驚。
包括關祖幾個外人在內，所有人都知道雷萬霆身手極其厲害，甚至是超人般厲害。
現在他這么說，明顯是動真怒了。
他還特別提到一招，意思是一招他就要打得對方站不起來啊。
興奮、好奇、激動，所有人都趕忙退后，靠墻站著，讓出了房中心空地。
“嗯？”
短發男人眉頭一皺，似乎不太愿意和雷萬霆打，但事到臨頭，他也沒有退縮，點頭道：“好！”
“你可以先動手。”雷萬霆上前幾步，與短發男人只有一米左右，話語道。
“你小心了。”
短發男人倒是沒客氣，一句提醒，瞬間出手。
他雙手成爪，抓住雷萬霆右臂，一個踏步就到了雷萬霆后方。
這個架勢，明顯是很普通的擒拿，短發男人的意思很清楚，他就是想控制住雷萬霆，僅此而已。
“這……怎么可能！”
雷萬霆幾乎沒什么反應，任由短發男人施展，可就在他眼角流露喜色，用力掰壓時，竟發現抓住雷萬霆的胳膊是沒錯，但自己無論怎么用力，竟然掰不動。
發現到這一點，短發男人反應極快，他幾乎都沒太多思考，放開雙手，同時腳下一蹬，往后大退。
“晚了！”
兩字出口，雷萬霆動了。
雷萬霆出手，根本不像一般人，或是用手，或是用腳。
只見他整個人好像巨熊，一個側身，腳下用力一蹬，直接就朝短發男人撞了過去。
這一下來勢洶洶，短發男人又正好大退，雙腳離開地面一寸。
也就是這一寸的距離，讓他無法踏地閃躲，只能趕忙交叉雙手，呈掌放在胸前，想要卸力抵御。
就憑這兩下功夫，短發男人的反應與技巧，絕不下于洪興太子。
可惜的是，他遇上的對手是雷萬霆。
巨力襲身，短發男人只覺得自己好像被車撞，完全控制不住，整個身子向后騰飛，朝墻壁撞去。
“咚…咔嚓……！”
兩聲巨響，再看短發男人，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半空轉身，雙手呈掌，先一步撐住了墻。
但還是由于力道過大的原因，他一只手發出脆響，沒能以雙腳落地，而是摔在了地上。
咚……！
悶沉落地聲，預示著這一下摔得絕對不輕。
說時遲那時快，雙方動手其實也就“電光火石”之間，眾人也就看到雷萬霆撞了短發男人一下，那短發男人就飛出去了。
也就唯有關祖、彭奕行、飛全等眼力過人之輩，看得清楚。
“咳咳……！”
一聲咳嗽，地上的短發男人單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
但此時他的形象很不好，一只手軟軟掛著，顯然是骨折了，另一只手扶著一只手，身子也有些許晃動，方才穩住。
不過他的神色卻是不變，依舊堅毅，雙目更是有神，直直看著雷萬霆：“雷先生，我站起來了。”
“好身手，果然不簡單，飛全輸給你，倒也正常了。”
雷萬霆點頭贊許，立即吩咐道：“Jose，安排受傷的人去醫院，Apple，馬上派人上來，打掃這間房。”
說著，雷萬霆指了一圈，包括短發男人、關祖、彭奕行、飛全、占米等人：
“你們幾個，跟我來。”
呼……！
看到事情似乎解決，眾人無不松了一口氣，隨之而來是興奮。
特別是關祖五人組，他們沒想到一來到遮天，就遇到如此緊張刺激的事。
在他們看來，這可太有趣了。
而彭弈行也是雙眼大亮，不知道想到什么，拉著女朋友的手變得用力。
在雷萬霆的帶領下，眾人很快又來到九樓另外一個房間。
九樓的房間布置大體差不多，這里本就是客人提供消息的地方，所以有些像口供房。
三角桌，椅子，沙發，電話等等。
進入房間后，雷萬霆一點沒客氣，坐在三角桌一側，問話道：“占米，到底發生什么事？”
“霆哥，是這位先生，他要買消息，可我們這里根本沒有，他要掛單，又提供不出線索。”
“我請他去樓下咖啡廳聊，他一定要在這里，喊著要見你。”
“我怕影響生意，所以叫了保安上來，請他下去，沒想到……”
占米的解釋不算特別清楚，但眾人都能聽明白。
整件事聽起來呢，說不出誰對，也說不出誰錯，只是雙方都沒想到，會發展成了這樣。
雷萬霆聽明白之后，掃視了眼前八人，問話道：“你們是一起的？”
關祖五人組中的女孩開口，首先話道：“不是啊，我們是來看熱鬧的。”
“雷先生，我們不是一起的，只是看到有事，好奇看看。”
彭弈行的女友緊隨其后，也解釋道。
“隨便坐！”
了解情況后，雷萬霆伸手示意幾人落座，同時也看向站著的短發男人，示意對面椅子道：“你也坐！”
眾人倒也沒客氣，紛紛找了椅子落座，好奇看著短發男人。
雷萬霆亦不耽擱，短發男人剛剛坐下，便問話道：“怎么稱呼，你要見我，到底什么事？”
“雷先生你好，我叫李杰，這是我的名片。”
短發男人絕對是條硬漢，一只手還耷拉著，表情卻看不出絲毫，如常答話，單手遞出一張名片。
“李杰？”
雷萬霆恍然，難怪對方身手這么好，接過名片看了看，果然，上面寫著：
“龍威娛樂集團，職務是保鏢，姓名李杰。”
也就在雷萬霆看名片的功夫，李杰話語不停，解釋道：
“我聽說雷先生這里什么樣的消息都能打聽到，所以過來，想要買消息。”
“我沒有找麻煩的意思，只希望雷先生能幫幫忙，再多的錢，我都肯給。”
雷萬霆聽得，輕松不少，氣憤也散去，問話道：“你要買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我要一個人的真實身份，他外號叫醫生。”李杰眼中閃過一抹仇恨，正色話道。
雷萬霆點頭，看了占米一眼。
占米仔明悟，苦笑解釋道：
“霆哥，這位李先生就是要買這條消息，可問題是他只知道對方外號叫醫生，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沒照片，沒名字，那個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李先生通通都說不出來。”
李杰聽到這里，情緒激動，打斷道：
“我說過了，醫生他還喜歡說一句話，人一定要靠自己。”
“那句話的語氣，我一輩子都記得，只要他能在我耳邊再說一次，我一定能認出他。”
“呵……！”
占米仔苦笑聳了聳肩，向雷萬霆點頭，示意就是這樣。
都不等雷萬霆說什么，旁邊坐著的關祖等人都小聲議論起來：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就一個外號，出來找人，這怎么找？”
“是啊，醫生這種外號，這么遜，滿大街都是啊，誰知道哪個是他要找的？”
“我看是故意找麻煩吧，找什么人，胡說八道而已……”
關祖幾人的議論聲很小，可房間就那么大，眾人無不聽得清楚。
李杰臉色難看，本想忍耐，偏偏幾人都沒停止的意思，不得已，回頭喝道：“你們閉嘴！”
“你……！”
關祖幾人可不慫，面對質喝，就想要反擊。
可當他們對上李杰的眼神，發現對方雙眼通紅，殺氣凜然，不知道為什么，竟一時不敢反駁。
雷萬霆稍加思考，平淡話道：
“李先生，這么一點資料找一個人，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我們遮天這里是有做情報生意，價錢夠高，掛單出去，也確實會有很多人愿意為李先生去找。”
“但李先生你提供的線索，老實說，太普通了，也就是一個“醫生”的外號。”
“這幾個小朋友說得很對，醫生這種外號，外面滿大街都是。”
“如果真按照你所說的那樣掛單出去，恐怕用不了三天，我們這里就會有無數個醫生過來。”
“我們也不算太多，李先生認一個人，至少要給五百塊辛苦費吧？”
“五百塊一個，一百個就是五萬塊，另外里面還可能有些濫竽充數，沖著錢過來的。”
“到時候李先生你就算是香江首富，我怕你也不夠錢付啊！”
“還有一點我要提醒李先生，你說你要找的人，很喜歡說：人一定要靠自己。”
“這句話只是口頭禪，而以我們遮天的影響力，一旦這個消息掛出去，李先生覺得，你要找的人會不會改掉口頭禪呢？”
“要是他改了，李先生你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這……！“
雷萬霆所說的幾條理由，前面都不能打動李杰，唯獨這最后一條，聽得李杰握緊了拳。
不錯，他知道的只是口頭禪，而這種東西是可以改的。
要是事情鬧得太大，所有人都知道，對方只要不傻，就可能改掉口頭禪，一輩子也不再說。
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再也沒機會了。
雙眼通紅，李杰即無助，又有些悲憤，脫口道：“那我該怎么辦？”
雷萬霆深吸口氣，再問道：“李先生你要找的人，和你是什么關系？”
“他炸死了我老婆兒子，是我仇人！”李杰毫無隱瞞，照實話道。
這……！
此話一出，不知情的占米、飛全等人面面相覷，旁邊關祖等人也不敢再吱聲。
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算得上“血海深仇”了，難怪對方這么激動，一切也就能夠理解了。
早已經了解實情的雷萬霆也沒含糊，一字一句道：“換個思路，不找人，改查案！”
“什么意思？”
李杰聽到有辦法，情緒又激動起來，雙眼直勾勾看著雷萬霆。
“李先生你說，醫生炸死了你老婆孩子，可是你現在卻在找他，甚至不知道他長什么樣。”
“換句話說，這是一單沒有破的案子。”
“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一個人來，這比登天還難。”
“可是要舊案重啟，香江人才眾多，一定有辦法。”
“李先生這件案子，是什么時候的事，在什么地方發生，當時又怎么樣，這些信息掛出去。”
“來我們遮天接單的，什么樣的人都有，不僅有許多江湖人物，也有不少私家偵探，他們之中，也一定有人會對這單案子感興趣。”
“讓他們去查，無論什么線索，對李先生來說，都比找人要好。”
“比如他們要是查到炸彈的來源，又或是找到什么目擊證人，甚至是影音資料，李先生是不是就能順著線索，再找人呢？”
“好主意啊！”
不等李杰反應，旁人聽得，無不心中大贊。
雷萬霆這一套說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畢竟沒破的案子，并非一輩子都破不了，可能是受限于當時的設備，環境，甚至是人員懶散等等因素，這才沒查到什么線索。
只要肯花錢，香江破案的高手多了去了，有的是人愿意舊案重查。
就像雷萬霆所說，也不求什么都查到，只要查出一點點線索，也是好的啊。
“好，好，就按雷先生說的，我掛單，我要重啟調查。”
李杰此時就像看到希望的曙光，激動不已，即感激，又興奮，連連點頭。
雷萬霆理解李杰的心情，立即吩咐道：“占米，帶李先生去隔壁，把資料都寫出來。”
“是，霆哥！”占米仔聽命答應。
李杰起身，瘋狂致謝道：“謝謝，謝謝雷先生，只要雷先生能幫我找到醫生，粉身碎骨，我也會報答雷先生的恩情。”
說著，李杰還不忘朝飛全鞠了一躬，算是為先前的事致歉。
“呃……”
飛全聽完整件事，很理解對方為什么會那么激動，也有些可憐對方的遭遇，點了點頭，算是仇怨兩清。
隨著占米仔與李杰離開，雷萬霆這才將目光放在關祖等人身上，微笑道：
“你們幾位呢，有什么需要？”
“這個……！”
關祖、彭弈行等人就是過來看看的，還真沒什么需要。
不過關祖五人組中的其中一個長發少年，突然反問道：“雷，雷先生，你們這里是不是請人做事啊？”
“你想在我這里做事？”雷萬霆好笑看著少年道。
“是啊，你這里這么刺激，又是情報，又是什么報仇的，我很有興趣啊。”長發少年點頭，話語道。
他這么一說，關祖等人也都來了興趣，紛紛道：“對哦，你這里是不是還幫人報仇？是不是還要殺人啊？”
“殺人？”
雷萬霆看著滿臉稚嫩的五人組，好笑道：“別做夢了，我這里不收未成年。”
一聽這個，五人組立時炸了，七嘴八舌道：“什么未成年，我們早就自己話事了。”
“就是啊，我們都16歲了，有身份證的。”
“殺人而已，你以為我們不敢啊……”
吵吵鬧鬧聲中，一直沒說話的彭弈行突然開口，沉聲道：
“做殺手，是不是對槍法有很大提升？雷先生，你槍法那么好，是不是殺過人？”
“Rick，你胡說什么。”彭弈行的女友大驚，忙插話道。
只不過彭弈行并未理會，認真看著雷萬霆，眼中滿是對問題的渴求與執著。
雷萬霆與彭弈行對視，搖頭道：“槍法好不好，同殺人沒有半點關系。”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出的結論，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結論不對。”
“用槍和格斗其實都一樣，要求的是力量與速度。”
“你殺人再多，對于這兩項都不會有提升。”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嘛，先練腕力，減低后坐力對于手所造成的沖擊，直到完全感覺不到。”
“沒了后坐力，準確度自然提升。”
“至于速度，那就需要你跑起來，日以繼夜的苦練。”
“什么時候你障礙跑能比其他人都快，賽場上你自然就是最快。”
“槍擊速度就更容易，要不練指力，要不練指速，這方面你可以找個魔術師請教一下。”
“或者更簡單一點，你不是會改裝槍嘛，把扳機改到一觸就擊發，自然很快。”
不得不說，雷萬霆的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的。
彭弈行的女友聽得，記下的同時，緊張盡去，心里也放松下來。
他對自己男朋友太了解了，練槍都有些“走火入魔”了，自從見識過雷萬霆的槍法后，每天都在思考為什么，大家都是用槍，為什么差距那么大。
今天要雷萬霆真告訴彭弈行，是因為他殺過人。
那彭弈行恐怕真會去殺人。
現在行了，全是一些合法鍛煉，那可太棒了。
彭弈行對于這些卻是不太滿意，起身道：“我不信這么簡單，那天你拿的槍完全沒改過。”
“簡單嗎？”
雷萬霆搖頭嗤笑，話語道：“其實一點都不簡單，全是苦練得來的回報。”
“我身形快，是因為我曾經日夜苦練，我扣扳機快，因為我拿什么槍，都是一觸即發。”
“先前你也看到了，我能一下把人撞飛，這樣的力氣，你有嗎？”
這……！
對于這樣的說法，彭弈行找不到理由反駁。
他先前確實看到了，雷萬霆神力無匹，輕輕撞了那李杰一下，李杰就飛出去老遠。
那樣大的力道扣動扳機，還真是不怎么用力就擊發了啊。
“你們都想殺人是吧？行，既然這么有緣，那你們就等著吧。”
“什么時候查到李杰的仇人，條件允許，我會通知你們。”
“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就算殺了，也是嘉獎。”
話罷，雷萬霆起身，也不理會若有所思的幾人，帶著飛全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