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方潔霞
遮天交易大廈五樓，曾佳琪律師事務所。
比起皇后廣場那邊，這里的裝修更加豪華典雅。
大廳內每隔幾步就有一尊大理石半柱，上面是玻璃罩蓋住的雕刻物，水晶球，玉制裝飾品等等。
乍一看起來，像展廳多過律師樓大廳。
而數間豪華辦公室,
通通是圍繞大廳而改造。
無論你坐在哪一間辦公室內，只要拉開窗簾，都能一眼看清楚大廳的情形，視野開闊。
作為老板之一的曾佳琪，她的辦公室更是不差，雷萬霆重金買回的單向玻璃，就被她安了一大塊在辦公室內。
曾佳琪每天待在這里,
無聊時還能觀察外面客人，而客人卻看不到她,
讓她感覺很是舒服。
此時，豪華的辦公室中，曾佳琪正熱情招呼著一個女生，又是泡茶，又是陪聊。
女生大概二十幾歲，鼻梁高直，眉粗似男兒，一雙大眼神采奕奕，黑白分明，長相即有女性的嫵媚，也有不輸于男兒的堅毅，十分特別。
她身穿白色呢子大衣,
身材應該是比較高挑的，此時雖然坐著，也比曾佳琪看起來要高出不少。
“阿霞,
你放心吧,
我師傅說馬上就趕回來。”
曾佳琪一邊為女生沖茶，一邊大包大攬,
得意道：
“我師傅最疼我了，我開口，他不會不答應。”
“不過說真的，你找我師傅干什么？”
女生名叫方潔霞，家世不凡，一家人都是政府公務員，她自己也是警隊高級督察。
與曾佳琪認識，是因為方潔霞家與曾佳琪家很熟，兩人從小就認識。
所以面對這個發小，方潔霞倒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道：“還能干什么，不就是為了工作咯。”
“Mini，你就好啦，自己出來做事，自己做老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就慘了，吃政府飯，整天被人欺壓,
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頭。”
“嗯？”
曾佳琪聽得，古怪眼神看著方潔霞,
臉上寫滿不信道：
“你家幾代都是做警察的，你老媽和老爸還都是署長，你在警局被人欺壓？”
“署長又怎么樣，他們又幫不到我。”
方潔霞點頭，有些抱怨道：“你不明白的，警局部門很多，部門與部門之間，根本討不到人情。”
“我現在在公共關系科，是一個很獨立的部門，什么都要聽上級的，自己想做什么都不行。”
“就算是做正確的事，沒有上級的吩咐，也算犯錯。”
“啊？那不是很慘？”
曾佳琪聽得很是怕怕，比起方潔霞，她也好不了多少，家里其實也一直催促她加入律政處。
只不過曾佳琪最近勢頭旺，再加上以歷練幾年，先考大律師為理由，推脫了。
現在聽方潔霞這一通講解，曾佳琪不怕都不行啊。
“是很慘啊，做錯事是你錯，做對事也是你錯，無論怎么樣，都是你的錯。”
方潔霞并不知道自己嚇住曾佳琪，不斷抱怨道。
“那你還不辭職？”曾佳琪推過茶杯，好奇八卦道。
“老爸老媽施壓，如果辭職，就不是方家人，我能怎么辦？”
方潔霞一臉郁悶，也只有在自己發小面前，她才會如此。
“哎，我還不一樣。”
說起這個，曾佳琪也發出“同病相憐”的嘆息。
好在曾佳琪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郁悶只是一瞬，八卦心馬上就占據上風道：
“對了，你還沒講找我師傅干什么呢，為工作，為什么工作啊？”
“難道你找我師傅，是為了什么案子？”
“是工作，也有案子，不過我不能講，你懂啦？”方潔霞抬眼看著八卦女孩，輕聲道。
“什么嘛，早知道就不幫你了。”
曾佳琪有些不滿，發起小脾氣。
“行啦行啦，今晚蘭桂坊，我請客，這總行了吧！”
方潔霞很清楚自己這位發小的性格，馬上扔出糖果道。
“那還差不多！”
果然，收到糖果的曾佳琪就像小孩一樣容易滿足，立即就沒了脾氣。
就在兩女閑聊天的時候，雷萬霆的身影出現在律師樓大廳內。
“雷大狀！”
“雷大狀！”
來了這里，雷萬霆的稱呼完全被變了，不少律師樓人員紛紛打起招呼，恭敬而熱情。
雷萬霆微笑回應，也沒耽擱，直接進入曾佳琪的辦公室。
“師傅，你回來啦！”
看到雷萬霆，曾佳琪與方潔霞都站起身，由曾佳琪開口，介紹道：“師傅，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大美女呢，是我好朋友，方潔霞。”
“阿霞可不簡單哦，別看她這么年輕，已經是高級督察了。”
“阿霞，這位就是我師傅，也是這棟大廈的主人，雷萬霆。”
“方小姐，你好！”
“雷大狀，你好。”
雷萬霆與方潔霞握了握手，大家都是通過曾佳琪介紹認識，算是給中間人面子，都很客氣。
“好啦，介紹完成，我的工作也結束了，接下來，時間就交給你們。”
曾佳琪很識相，拍了拍手掌，說著走出辦公室，關上了房門。
咚……！
房門關閉，雷萬霆十分熟絡的脫掉外套，直接走到曾佳琪的位置，伸手落座道：“方小姐，請坐！”
“聽Mini講，方小姐你有事找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幫到你的呢？”
方潔霞一邊打量雷萬霆，一邊落座，面對問話，倒也沒客氣，話語道：
“雷大狀，我這次冒昧上門，其實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你。”
“很多問題？”
雷萬霆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好，不急，我們一個一個說，方小姐，你問吧！”
方潔霞一臉正經，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雷萬霆的臉龐，問話道：“幾天之前，劉杰輝是不是上門找過雷大狀要消息？雷大狀給他消息了嗎？”
“劉杰輝？”
雷萬霆眉頭微皺，不答反問道：“你和劉杰輝是什么關系？”
“我和他都屬于公共關系科，他是我上級。”方潔霞老實答道。
“不對吧！”雷萬霆看著方潔霞，奇怪道：“那天劉杰輝確實來遮天找過我，可他帶了不少的人，里面沒有你啊。”
“既然你是他的下屬，他為什么不帶你？”
“我不是他的直屬下屬，我和他也沒什么關系，如果說有，也是不好的關系。我這么說，雷大狀能夠理解嗎？”
方潔霞一臉認真，解釋話道。
“很理解！”雷萬霆點頭，這才回答道：“劉杰輝確實來過，他也確實想從我這里得到一件案子的線索，只不過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所以趕他走了。”
呼……！
聽到這樣的回答，方潔霞長出一口氣，嘴角笑容一閃而逝。
“劉杰輝是你仇人？“雷萬霆見狀，好奇問道。
“工作上的對手。”方潔霞倒是沒隱瞞，老實答話道。
“哦？”
雷萬霆似笑非笑看著方潔霞，話語道：“我記得劉杰輝給過我名片，他是總督察，而聽Mini介紹，你只是高級督察，你怎么拿他當對手？”
方潔霞這次的答案很怪，卻又清晰，灑然道：“一個處處壓制下屬的總督察，一個爭取進步的高級督察。”
“這樣啊…!“
雷萬霆理解點頭，這種事很多地方都有，并不出奇。
“所以，我還想請教雷大狀，也就是劉杰輝幾天前的問題，不知道雷大狀能不能幫我？”
方潔霞很是認真，再拋出一問道。
“哈…！”
雷萬霆笑了笑，坐直身子，不答反問：“我幾天前曾經問過劉杰輝，他屬于公共關系科，卻想著破案的事，這是為什么。”
“現在我也問你，你隸屬公共關系科，無論什么案子，按理說都同你沒多大相干，你為什么想要消息？”
“我…嗯…”
這一次方潔霞沒有馬上給出答案，她看了看雷萬霆，復又低頭想著什么，欲言又止好幾下。
突然，她又好像解開束縛，抬頭看向雷萬霆，認真道：“雷大狀你是Mini的師傅，我不想騙你，我要消息，是想要出人頭地。”
“你說的對，我是公共關系科的人，就算天大的案子，也和我沒多大關系，無論案子破不破，都牽扯不到我身上。”
“可如果我能有消息提供回警署，甚至是破了這單案子，那我就能受到表彰，或許還能升職。”
“就算退一步，沒有表彰，也不夠升職，但我的履歷上，也會有關輝的一筆。”
“好！”
雷萬霆大贊，看著方潔霞，點頭道：“夠坦白，我也相信你沒騙我。”
“劉杰輝當時答過你這個問題，說什么維護法紀，只要是警察，無論什么部門，都應該破案。”
“呵，他的話，我一句不信。”
“既然他都沒有一句實話，在我這里他也別想得到一句有用的東西。”
“你嘛，是Mini的朋友，又對我說了實話，我也不騙你。”
“是，銀河中心爆炸案，我這里是有線索，不僅有線索，甚至我知道整件事，包括兇手在哪兒。”
“哦？”方潔霞聽得，著實是精神大振，直勾勾看著雷萬霆。
“不過在商言商，方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做生意的，你要的線索不便宜，價值超過五百萬。”
“我可以不要方小姐的錢，但方小姐用什么來換呢？”
雷萬霆話鋒一轉，抱著“利要用盡”的心理，并沒有馬上給方潔霞信息。
“五百萬？”
方潔霞雖然臉色有所變化，但對于這個說法也沒太大異議，畢竟銀河中心爆炸案的匪徒，打電話敲詐吳國云，開價就是五千萬。
而銀河中心商場也是真正發生爆炸了，毀壞的實際與潛在價值加起來，就不止五百萬。
能抓出那些匪徒，要是告訴吳國云五百萬，銀河集團未必不肯給。
關鍵是現在自己不能讓吳國云來付錢啊，是自己想要立功，又怎么能花錢買消息呢！
“至于換？”
不是特別能想明白，方潔霞干脆拋回問題，話語道：“雷大狀想要什么？我只是一個小警員，如果雷大狀要的東西，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那我也無能為力。”
“夠圓滑。”
雷萬霆只聽這句話，就已經清楚方潔霞絕對不是那種死咬正義的警察，在她這里，很多事都有得談。
這樣一個警察，雷萬霆倒是很有興趣結交，擺手笑道：
“玩笑而已，配合警方行動，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再加上你是Mini的朋友，這一次，我就免費幫你。”
“實話說，炸彈案的兇手已經被抓了，只不過抓他們的不是警方。”
“方小姐如果真有心立功，這幾天盡管去召集人手，再過幾天，我會布置好現場，通知方小姐抓人。”
“什么？”
方潔霞聽到這里，整個人都有些震驚。
在她想來，雷萬霆能提供線索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現在連警方都對炸彈案毫無頭緒。
可是他卻說什么兇手都被抓了。
這，無疑讓方潔霞對于雷萬霆的能量預估，瞬間拔高無數倍。
咽了口口水，方潔霞嚴肅認真，小心問道：
“雷大狀，到底怎么回事，方不方便所有都告訴我知？”
“當然！“
雷萬霆并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心里快速寫著劇本，嘴里話語道：
“方小姐一定非常奇怪，為什么連警方都找不到任何線索的案子，我卻說兇手已經抓到了。“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也就一個字，錢！”
“香江警方再有能力都好，又怎么比得上香江所有人全策全力？”
“其實就在炸彈案發當天晚上，吳先生已經找到了我，出價一百萬，找出這件案子的線索。”
“我將這個消息放出，短短一個小時，香江超過一半的私家偵探社都表示愿意去查這單案子，一些江湖人物也很感興趣，紛紛參與。”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這里已經查到爆炸案所用的炸藥，出自一個叫喪輝的人。”
“而吳先生再次開價三百萬，要把真兇抓出來。”
“結果嘛，一天之后，喪輝和真兇都已經落網。”
“是誰動的手，我不方便告訴方小姐你知，方小姐只要知道，我有能力將兇手移交給你，也就夠了。”
“對了，兇手的炸藥，做炸藥的作坊，我這邊也通通知道在哪里。”
“方小姐現在只需要回去帶好人馬，等待我這邊的通知，這單案子的功勞，就一定是方小姐你的。”
聽完雷萬霆的講述，方潔霞心都亂了。
她還是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錢比警察都還要厲害，只要肯花錢，連警察都查不到的事，人家早就暗中解決了。
再一個，雷萬霆這家遮天交易所價值巨大啊，那么難查到的事，他這里是清清楚楚。
要不是自己得到消息，劉杰輝曾經來過這里，抱著試試的心態過來看看，還真錯過了這塊寶地。
心思浮動，方潔霞反應很快，也不問為什么兇手沒移交給警方，反而突然道：
“雷大狀，你覺得如果我不做文職，改做前線，是不是會更合適一點？”
“哦？”
雷萬霆聽得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哈，方小姐，你實在是個聰明人。”
“如果要我說，前線比公共關系科，是要適合你很多。”
“嗯！”伴隨著大笑聲，方潔霞同樣露出笑容，心中有了決議。
兩人誰也沒聊什么交換，更沒有什么感謝，但誰都清楚，雙方現在就算是朋友了。
而朋友之間嘛，以后有個什么消息，有點什么幫忙，互相解決一下，這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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