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進退有度
油尖旺槍會靶場上。
以飛全和五位身穿校服的男女為中心，其他人外圍成一大圈，就像是看街頭斗毆一樣，歡呼大叫：
“打啊，打他們。”
“飛全，加油啊！”
歡呼聲中，兩道女聲尤為惹人注意,
仔細一聽，可不正是Apple和曾佳琪嘛。
“干什么？都圍在這兒搞什么鬼？”
雷萬霆快步趕到現場，怒氣沖沖推開人群，大喝出聲道。
“霆哥，雷先生，師傅……！”
看到雷萬霆出現,
一時間眾人都好像安雀,
歡呼聲瞬止，化為不同的招呼聲。
雷萬霆這才仔細打量內部,
只見飛全連運動外套都脫了，被Apple拿在手上，穿著一件露臂背心，躍躍欲試。
另外一邊五個，連年輕人都算不上，完全是少年人。
那是四男一女，穿著統一白色校服，面容幼嫩到了極點，目測恐怕才15，6歲，其中那個女孩臉上還長著青春痘。
只不過五個少年人明顯也不是什么好學生，其中四位都染了頭發,
還有一個男生留著披肩長發。
但有一句說一句,
這五個少年人長相都十分俊朗。
“這里發生什么事？Helen，你告訴我。”
叫住了快要打起來的眾人,
雷萬霆站在中間,
點名問道。
“師傅，是這樣的，那幾個小鬼罵我們……”
曾佳琪站出，不等霍希賢發話，已經快速解釋起來。
不過雷萬霆并不想聽曾佳琪講，她的八婆性格，讓她的話里面總是有很多水份。
抬手制止曾佳琪，雷萬霆看著霍希賢。
霍希賢倒也聽話，馬上站了出來，小心道：
“師傅，還真不怪飛全，是他們。”
“他們五個一直在旁邊罵我們，說我們是丑八怪，槍法也爛。”
“一開始我們都沒理他們，可是他們一直說，飛全這才……”
“人丑槍法爛？“
雷萬霆聽得很是蛋疼，霍希賢為人老實，她都說了是別人的錯，那這件事多半還真怪不到飛全。
可是再看那五個少年的面容，實在太年輕了。
就算他們再大上三歲,
雷萬霆也會為自己人出頭，可是現在嘛……
“行了，我知了。“
制止住霍希賢的解釋，雷萬霆當著眾人的面，大聲道：
“既然別人說你們槍法爛，那就練好一點，練到別人沒臉評價為止。”
說著，雷萬霆看向飛全，淡然道：“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隨即，又看向曾佳琪、霍希賢、姚可可等人：“還有你們，你們都是做律師的，不懂香江法律嘛？”
“成年人與未成年打架，不管起因，不都是成年人的錯。”
“你們不拉著飛全，還跟著起哄，干什么，想把飛全送進去啊？”
話罷，雷萬霆環顧四周，微笑大聲道：“各位，不好意思，一點小誤會而已，現在沒事了，各位接著玩，都散了吧。”
看到這種情形，除遮天的人外，一些圍觀的客人倒是很自覺開始散去。
后面趕來的高飛、小聰等人，從頭到尾看完雷萬霆的處事手法，無不暗暗點頭。
同一般出來混的不同，高飛這個人很有些古代豪俠之風，敢打敢拼夠義氣，對于弱小，他也是不屑欺凌的。
雷萬霆能夠不管原因，只訓斥自己人，放過弱小，這點讓高飛很服氣。
至少在高飛看來，如果替雷萬霆做事，應該不會出現一些讓自己去欺壓弱小的情況。
這一點，對高飛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如若不然，憑借他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一直做酒吧看場，早就加入社團，混得“風生水起”了。
“喂喂喂，這就完啦，不打啦？”
圍觀人群開始散去，沒曾想那五個少年人反倒不滿意了，其中那位女生大聲嚷嚷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四名少年也開口了，矛頭直指雷萬霆：“喂，看你的樣子，你是他們老大吧？”
“那個什么霆什么哥，你說誰是未成年，我們早就成年了。”
“不錯，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能做主，你的人本就人丑槍法爛，怎么，不讓人說啊？”
“你說不打就不打，你誰啊？”
“那個脫衣服的，來，我和你單挑啊。”
五名少年人很明顯是那種“出風頭“的心理，話里話外，不怕事大，反而嫌棄事情小了。
說著說著，那名長發披肩的少年人竟然動手了。
只見他雙腳一蹬地，助跑向前，身子靈巧騰空，一記鞭腿，夾雜風勢，直接掃向飛全面門。
飛全此時就站在雷萬霆面前，本來被雷萬霆訓斥就有些不服，現在看對方還敢沒完沒了，勃然大怒，右拳緊握，左手伸出欲要推開雷萬霆，與少年來一場“拳與腿“的碰撞。
“霆哥，小心啊。”
“師傅，小心。”
“雷先生……”
旁觀者們也看傻了，他們都沒料到那幾個少年人如此沖動，說著沒兩句就動手了。
一切發生太快，即便高飛想要阻止，都有些來不及了。
偏偏雷萬霆背對著他們，那記鞭腿雖然是沖著飛全去的，但膝蓋同樣會碰到雷萬霆。
“嗯？”
雷萬霆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人交手，可那足足一世的沉淀，戰斗意識何其恐怖。
飛全剛剛伸手來推，雷萬霆后發先至，右手伸出，輕輕將飛全推得向后退了兩步。
隨即，雷萬霆左手成爪，似“擒龍壓虎”，轉身，出手，按砸，一氣呵成。
眾人就只看見那長發少年身處半空的身子，被雷萬霆一手按得降落，猛地朝地上砸去。
“阿天……！”
霎時，本還是這邊的驚呼，轉到了四名少年人那一邊。
他們眼看著自己同伴騰空被人按著往地上砸，無不臉色大變，紛紛動步上前。
剛跑兩步，少年人停下，其他圍觀者也愣住。
只見雷萬霆單手按住長發少年，離地只有三寸距離時，不再掉落。
仔細看，原來是雷萬霆抓住了那少年人的衣服，整個場面就好像“大人抓住小雞崽子”一樣，非常可笑。
“小朋友，做人要懂得進退。”
雷萬霆單手抓著長發少年人衣服，身子微躬提著對方，眼神銳利看著少年人的雙眼，淡淡道。
“你……！”
長發少年人被人訓斥，從沒有服過，可是此時他卻感覺無論怎么動作，都無法掙脫對方的抓擒，氣勢大減，竟一時說不出什么反駁話來。
“不要再沖動了，你的身形靈活，鞭腿也很正宗，看得出是練過的。”
“只是這個世上高手如云，腿法好的人往往敗于腿，你師傅沒教過你嘛？”
雷萬霆簡單教訓兩句，說著單手用力，好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樣，將長發少年人整個抓起，直立放在了地上。
長發少年人退了幾步才站穩，站穩之后手腳些許顫抖，那是本能的恐懼造成。
“阿天，你沒事吧？”
“天，你怎么樣？”
其他四名少年人此時已經圍上來，他們關切著問候長發少年人，嘰嘰喳喳。
“我沒事，他沒傷我。”
長發少年氣勢弱了不止一籌，全然沒有兩分鐘前的囂張與沖動，小聲道。
“媽的，我給你報仇！”
倒是另外幾名少年人依舊不服，一臉氣憤，欲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阿祖，別去！”
“怎么，你怕啦？”
“那人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我恐怕會進醫院。”
長發少年簡單解釋，他是最能明白剛剛情形的人，被人從半空暴力按地上，如若放開手腳，內臟都會給他摔到錯位。
現在什么事都沒有，這份人情怎么也要領啊。
“哼……！“
其他四名少年人依舊不是特別服氣，但他們倒也給同伴面子，沒有再次行動。
眼見五名少年人停止折騰，雷萬霆這才轉身，招呼高飛道：
“高飛，不好意思，失禮了。”
高飛心知這是雷萬霆對于剛剛不告而別的歉意，心中立即升起一抹感動。
他可看得清楚，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怪雷萬霆，而對方的處事手法也實在對自己胃口。
再者說，手下有事，丟下客人先行處理，對于這一點，高飛也無比認同。
自己一個小角色，今天還是想來巴結對方混口飯的，對方解決完事情，首先就朝自己打招呼，簡直是誠意滿滿。
好感度暴增，高飛微笑擺手道：“雷先生不用客氣，是我該說不好意思才對。”
“對了雷先生，十個汽水瓶，您想要怎么玩？”
一句道歉，一句催促，高飛此時已然很希望投身雷萬霆麾下。
“很簡單，十個瓶子拋到半空，你只要全部打中，那一門生意，就由你負責了。”
當著眾人的面，雷萬霆做出承諾道。
“好，雷萬霆請……！”
高飛點頭，揚手示意隨時可以扔瓶。
其他人此時也都反應過來，議論聲四起，小聲談論著適才雷萬霆的表現，亦有客人打聽著雷萬霆的身份。
而遮天眾人，感覺面子大漲，無不得意洋洋。
甚至是飛全都沒了不爽，嘲諷笑容看了一眼那五個少年人，這才站到雷萬霆身邊，做好跟班的角色。
“媽的！”
五名少年人當然看到飛全的嘲諷，憤憤暗罵，也跟上了雷萬霆的隊伍。
“阿祖，算了吧，我們也沒損失啊。”
長發少年人開口，小聲勸話道。
“什么叫沒損失，你沒看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嘛，我們丟人丟大了。”
“丟了這么大人，如果不找回面子，我們以后還怎么出來玩？”
“你別說了，我會贏回我們的面子。”
其中一名短發英俊的少年開口，其一臉桀驁自信，恨恨道。
“阿祖，你想怎么做？”除長發少年外，其他三人聽得，無不躍躍欲試。
“哼，他們不是要玩槍嘛，我就同他們玩槍。”
短發英俊少年從腰間拿出比賽用槍，拉扯了兩下槍栓，自信道。
另外一邊，以雷萬霆為首，遮天浩浩蕩蕩幾十號人已經站到靶場射擊位。
除此之外，一些客人與教練似乎也想看看熱鬧，紛紛靠攏過來。
這，也讓整個靶場射擊位站了百來號人。
也虧得這里只是用一塊長布阻隔，非常空曠，大家伙站這兒也不會顯得擁擠。
“高飛，你用什么槍，有沒有什么特殊要求？”
雷萬霆傲然站在射擊位，詢問話道。
高飛此時來到雷萬霆身邊，看了一眼旁邊擺放的改裝比賽用槍，隨意拿起一把道：
“就這把行了。”
立時，旁邊一名身穿教練服的男人站出，介紹道：
“先生，你手上拿的是射擊比賽用槍基礎版，格洛克。“
“你這一把彈匣有17發子彈，沒經過任何改裝，后坐力強勁，準心極佳……”
隨著教練的介紹，眾人理解點頭。
要知道，槍會的槍雖然都是比賽用槍，可是很多都改造過，一些射速快，一些射速慢，還有一些后坐力小，一些后坐力大。
這些都是可以選擇的！
要是槍會會員，甚至可以提出要求，讓槍會改出一把合適的槍。
高飛右手拿著比賽用槍，左手熟練退出彈夾，看過彈夾數量足夠后，立即又送了回去，點頭道：
“雷先生，隨時可以開始。”
“好，占米！”
雷萬霆點頭，看向已經從槍會找來十個汽水空瓶的占米仔。
占米仔會意，就打算要拋。
而此時，一聲喝止傳來：“等一下！”
”嗯？“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人群分開兩邊，一個面如冠玉，滿臉憂郁的二十幾歲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穿槍會教練制服，頭戴鴨舌帽，腰間還配著一把格洛克。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人，男的胖似大佛，戴著小眼鏡，正對著讓開的人群致謝。
女的紅色頭發張揚，雙手環抱，一身牛仔打扮，青春活力。
“先生，握槍應該是雙手，右拿槍柄，左手按壓，這樣才能最好控制后坐力。”
“你這樣漫不經心，不僅會傷到自己，還會傷到其他人的。”
男人一直走到了雷萬霆與高飛中間，看向高飛，一臉嚴肅道。
仔細看高飛，確實如男人所說，右手拿著一把槍，隨便甩來甩去，簡直是“漫不經心”到了極點。
就他這個樣子，要說他不小心走火，把身邊人給打了，都不是沒可能。
“挺危險啊！”
圍觀的人紛紛反應過來，不少都站開好幾步。
倒是高飛聽得，不僅沒有收斂，還用槍口在腦袋右邊摳了摳，友好笑道：“謝謝提醒，不過我就是這樣用槍，習慣了。”
“占米，拋瓶吧。”
“好！”
“等等……！”
占米仔答應一聲，那名教練員還想要阻止，可是瓶子已經拋出，在半空劃出了優美弧線。
“砰……砰……嘭！”
兩聲槍響夾雜著汽水瓶破碎的聲音，于汽水瓶飛到最高處時，碎裂散落，好似“天女散花”。
再看高飛，單手持槍對著半空，眼神堅毅，不動如山。
而不遠處同樣有歡呼聲傳來，眾人看去，竟然是那五個少年人。
其中一個，雙手握槍也對著半空，無疑同樣是放了一槍。
“嗷，阿祖了不起。”
“中了，厲害啊阿祖。”
“切，看什么看，怎么，只許你們玩，不許我們玩啊？”
五個少年人歡呼連連，那名女生甚至朝這邊大聲嘲諷，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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