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在赤柱醫務室內享受“特別待遇”的馬壽南,心情并不愉快。
他無聊的翻著財經報紙,對身邊的美味佳肴也毫無興趣,心心念念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出獄!
對于馬壽南這樣的上市公司主席來說,即便天下間最好的條件,也無法讓他喜歡上赤柱這種地方。
可是足足三次上訴,咨詢過無數律師的馬壽南心里也清楚,自己誤殺的罪根本打不掉,唯一機會就是爭取減刑。
偏偏死者家屬死咬著不肯向法庭遞交“諒解請愿”,就是一心要讓他坐牢。
這半年來,他也算是已經用盡辦法,還是沒用……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種鬼地方待上五年,馬壽南心頭怒氣來得非常突然,狠狠甩出手上報紙,大罵道:“媽的!”
哐……
由于醫務室內動靜太大,房門立馬被推開。
急沖沖進來一個身著獄警制服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往上,頭戴蓋帽,腳穿皮鞋,一絲不茍。
進門之后,男人一臉關切道:“馬先生,發生什么事?”
看了男人一眼,馬壽南不耐煩擺手:“沒事!”
“馬先生,我一直都守在外面,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
獄警男人也不介意,依舊一臉關心。
“嗯!”
或許是適才稍微發泄了一下,馬壽南心情好了一點,看向獄警男人,指了指身邊空無一人的床位道:“阿雄,過來陪我坐會兒!”
獄警男人聽得,三步并兩步,很快就坐到了病床上。
他身姿挺拔,取下蓋帽,露出打理整潔的短發。
有一句話說得好,看人先看表,這個表,即可以是手表,看出對方的身份,也可以是外表,看出對方的生活習慣。
獄警男人的外表,干干凈凈,無疑給人極大好感。
至少馬壽南此時就是這樣!
看著獄警男人,馬壽南帶著幾分欣賞,話語道:“阿雄,這段時間我在這里,多虧了你的照顧。”
“你也算得上人才,待在赤柱太可惜了,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金馬國際,跟我做事?”
被稱為阿雄的男人,原名張雄,外號“殺手雄”,赤柱監獄獄警第三隊隊長。
聽得馬壽南的話,殺手雄很有自知之明,搖頭道:“馬先生你說笑了,我讀書只讀到中五,能夠混到今天已經很滿足了,又有什么資格加入馬先生的公司做事。”
“我這個人是個粗人,只會打打殺殺,馬先生做的是大事,應該沒什么地方是需要我幫手的。”
馬壽南聽得,似乎很有談話興趣,搖頭道:
“阿雄,做人呢,不要自恃太高,可也不用太低。讀書多有什么用?我馬壽南只上過小學,是靠外圍起家的。”
“但那又怎么樣?誰在乎這個。”
“現在外面那些人還不是要拍我馬屁,叫我一聲“南哥”。”
“香江人,只會看到你的成功,也只看重成功。只要你成功,就算你以前是牛郎,也沒人會說伱。“
“阿雄,你很有潛力,我馬壽南不會看錯人的。”
殺手雄聽著這位知名富豪給自己上課,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動。
可或許對自身認知太過清楚,他還是強忍住了誘惑,苦笑道:“謝謝馬先生這么看得起我這個粗人,可我依舊還是想待在赤柱。”
“明白了,人各有志,我也不會強求!”
馬壽南點頭,不再勸解,暗示道:“我在懲教署也有不少朋友,等我出去之后,會找他們喝喝茶。”
“謝謝馬先生!”
殺手雄領悟,立即致謝,深感這半年來沒有“白費功夫”。
別看殺手雄對馬壽南態度好,將自己定位低得就像對方手下,那是因為馬壽南有錢有勢,分分鐘就可以讓殺手雄完蛋。
對待別的犯人,殺手雄可是另一幅臉面。
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等兇狠的“外號”。
正在兩人閑談之際,又一名身穿制服的獄警推門而入,恭敬道:“雄哥,有人探監!”
“有人探監你找我干什么?去找主任啊,傻乎乎的搞不清楚。”
看了一眼來者,殺手雄張嘴就罵道:“還有啊,今天又不是探監時間,你第一天來的,這都不知道嗎?”
“呃………”
那名獄警被罵得有些抬不起頭,卻還是小聲道:“他們說是馬先生的世侄女,還有律師,想要見見馬先生。”
說起來,這位小獄警也沒辦法啊,馬壽南自從入獄后,殺手雄幾乎是貼上去拍馬屁。
整個赤柱的獄警,沒有不知道的。
這名小獄警正好又是殺手雄小隊的人,得到消息后,當然第一時間來通報。
“我世侄女?”
聽得小獄警這么說,馬壽南來了精神,銳利雙眼直視殺手雄。
不用開口,殺手雄自然明白,起身道:“馬先生稍等一會兒,我立刻安排。”
“嗯!”
………………
很快,赤柱一間專門供給犯人面見律師的房間被安排妥當。
不同于面見家屬,在專門的房間內,這里沒有隔離欄,也不需要通過電話聊天。
就和警局普通口供房一樣,這里也就一張木質短桌,幾把椅子。
當然,雖然這里看起來防護沒那么嚴密,事實上就算律師進來,也是要經過搜身的。
已然從另一個角度,直接斷絕了“送東西”給犯人的可能。
這會兒,雷萬霆與霍希賢并排坐在短桌一側,等待著今天的主角馬壽南。
也沒讓兩人等待太長時間,隨著腳步聲由遠至近,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兩個人出現。
前面那位個子要矮一點,年齡稍大一點,正是馬壽南。
后面那位個子高高,歲數也不大,正是殺手雄。
“Helen,怎么是你?”
隔得老遠,馬壽南便認出了霍希賢,其完全沒有平日的嚴肅,臉上流露出一抹真切的激動,快步小跑過來。
“馬叔叔!”
霍希賢同樣顯得有些激動,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