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入倉探查
李墨他們談好事情就走出船艙來到外面甲板上，呂國慶他們已經開始穿戴裝備準備下海。
“李院士，海洋考古專家這次過來就是要再次確認下面的沉船具體情況，如果沉船沒問題，我就要立刻返回京都提交文件，另外您這邊就要開始著撈事宜，需要官方任何支持的盡管提。”
王局這次過來一時代表官方態度，將來等沉船寶藏順利打撈上來，他們也能得到很多名聲上的好處，另外就是和李墨面談下，試點城市選擇問題，看看他的態度，萬一李墨不是那么想的，那很多事情還真無法開展起來。
“有周所長和諸位專家相助，我都可以直接躺平了呀。”
眾人都笑起來，周所長拿著一個平板走過來說道：“如果李院士都可以放心的直接躺平，那我們這幫老骨頭更不需要擔心有什么變化了。”
“周所長說的有理，李院士躺平那說明萬事具定，大家就按部就班的做事就行。”
幾個老專家也抓住機會帶著幾分趣味笑道。
呂國慶這次還是他領隊，不過又多帶了十個人一起下去，根據海洋考古專家的要求，這次下去可是要執行任務的，比如對沉船的外形進行最大限度的測量，比如要想辦法進入到沉船內部，初步勘探里面裝著的貨物情況，這個數據采集好才能進行下一步。
“李院士，周所長，等我們到達沉船位置，有什么新的指示就通過無線通訊發出指令，我們會依照指令行事。”
“呂總，我還是那句話，大家一切都小心，不管遇到什么情況，一旦發掘不對勁就立刻返回，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們都好好的，沉船寶藏始終都會被打撈出來，讓它重見天日。”
李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再三叮囑一番。呂國慶完全不需要親身親為，但他都是沖鋒在第一個，所以這個朋友李墨是認定了。
眾人依次通過吊機進入海洋中，在推進器的幫助下，輕松的朝海底潛去。
幾個專家和上級主管負責人都聚集在一個超大顯示屏前看著鏡頭在移動，燈光下一串串水泡冒起，一群群的海魚在燈光范圍內四散逃竄，操作員用小平板切換著鏡頭，一切都順利。
終于再次來到沉船前，呂國慶在周所長的指令引導下，開始采集沉船的數據，這個過程比較慢，畢竟不是在陸地上，拿一把卷尺或者一個紅外線測量儀很快就能測量完畢。
下潛的人分工協助，配合的嫻熟。隨著時間推移，一串串數據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這艘沉船船體總長約四十二米，寬十六米，船體高約八米，算上桅桿越十六米。李院士，這艘北宋沉船可是比已經打撈上來的南海一號沉船和二號沉船都要大很多，如果船艙內真的裝滿了貨物，那數量預計超過十萬件。只是體積這么大的一艘木制商船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天災才導致翻船沉入海底的？”
“或許等沉船整體打撈上來看能不能發現一些有用線索的。”李墨隨后走到一邊，很快拿過來劈成兩半的木頭，“周所長，諸位專家，你們看看這木頭。”
周所長接過一節仔細看了下露出驚訝之色：“這是柚木，是那艘沉船上的？”
“恩，這根柚木是被一艘遠洋漁船的深海捕撈網給拖上來的，他們隨后又扔進海里被我給打撈上來的，一看這木頭，當時就猜測海底下是不是有沉船之類。”
周所長微微激動的說道：“李院士，不得了啊，如果整艘沉船真的是柚木打造而成，那等打撈出來后經過科學的處理，光是這艘巨無霸古船都價值連城。”
“對對，這艘柚木船可是價值連城。”
其他專家也都激動起來，仿佛哪怕什么沉船中什么都沒有，光有那艘柚木船都不虛此行。
對于這個原因，李墨多少知道一點，在宋朝海外貿易中，遠洋商輪都是木制船，而木頭用的則是松木，目前打撈出來的兩艘宋朝沉船都是松木做的。
柚木比起松木更是名貴，當時只有東南亞各國有，被稱為萬木之王，尤其是在緬甸和印尼更被認為是‘國寶’，用這樣的進口木頭來打造一艘國寶級的巨型柚木商船，那價值豈不是逆天。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柚木商船可以科學的修復好，那樣到時候將之擺放到博物館大廳中，任何一個進入博物館的游客都會為之震撼。
李墨有點懊惱，這根被劈成兩半的木頭不知道是沉船哪個部位的，他從周所長手中拿回那半邊交給旁邊的銅錘說道：“趕快用保護膜包裹起來注上標簽，將來可是要重新安裝到沉船上的。”
銅錘也想到了這點，連忙拿起毀掉的木頭從船艙跑去。
其他人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么，北宋沉船竟然翻船沉沒了，那當時肯定也遭受到了巨大的破壞，能不能修復還不一定呢。
“李院士，外觀尺寸數據都已經采集好，現在準備進入船艙嗎？”
李墨看看鏡頭，又看看時間說道：“讓大家先上來休息下，更換下去的人員，這樣每個人都能得到充分的恢復，也可以減輕大家的身體負擔。我們現在時間多得是，等今天數據采集完畢，還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開始正式打撈。”
“行。”
李墨隨即讓呂國慶他們返回休整。
“王局，周所長，今天中午我請大家吃海鮮大餐，對海鮮過敏的可要提前說哦。”
“少吃點補充微亮元素，多次就不行了。”
李墨等到呂國慶他們都安然返回才和大家一起去船艙里休息下，外面太陽曬得時間久了也不舒服，更何況還有海風，摸摸臉皮，短短兩三天時間就粗糙的很。
在海上飄得的時間一久，就算臉上抹上一層厚厚的潤膚霜都不管用。
午飯后，呂國慶還是親自帶隊下去，這次主要工作是想辦法進入都船艙中，因為船體是傾斜的，加上船身上已經覆蓋厚厚的淤泥，所以哪怕找到入口想要進去也是要大費周章，那危險自然也要大。
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謹慎萬分。
“呂總，從昨天發現的那個入口進，嘗試下看看好不好進去的。如果你個頭大不行的話，就換個身材小一點的。”
呂國慶嘗試了下，塊頭的確有點大，他對著鏡頭比劃下五。李墨便明白他的意思，對著無線麥克說道：“五號潛水員嘗試一下。”
五號潛水員身材要小一圈，他嘗試下順利的進入船艙中。北宋沉船的結構雖然不復雜，但和現在的商船肯定大大不同。好在周所長對此有研究，在他的指點小，在船艙內部小心的前進著。
“停下，五號潛水員，你看下右手邊那個圓的的是什么東西？”
在五號潛水員鏡頭下，右手立著一根帶有弧度的東西，一端是圓，一端是細長型。表面覆蓋著一層淤泥，潛水員伸手嘗試抓了下，眼前立刻開始渾濁起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水質才逐漸清晰。
“亞洲象牙？”
李墨和周所長對視一眼，宋朝時候，亞洲象牙一般都是從東南亞運往大宋的，這艘沉船上如果有亞洲象牙，要么就是做完貿易從海外返回大宋，要么就是東南亞某國前往大宋進行貿易。
不管是哪種情況，很可能這艘沉船里不會出現大宋海量的瓷器，這是周所長和幾位海洋考古專家的第一個念頭。而李墨卻在想，這亞洲象牙怎么會出現大宋的商貿船上的，從船艙內海量的瓷器來看，這艘商船明顯是出海前往海外各國進行貿易，正常來說不應該有亞洲象牙才對。
上次自己被船艙里海量的宋瓷給迷住了心神，整艘沉船大概也就看了一半左右，是自己大意了，沒有全部看完。他走到船邊異瞳一掃，就看到其他的打撈員都聚集在船艙入口處四周，五號打撈員在內部輕輕的游動著。他手里拿著一根亞洲象牙，而在他下方位置他看到了更多的象牙，橫七豎八灑落的都是，一直朝船艙更深處延伸，有很多象牙還好好的擺放在木箱中，初步估算數量超過了千根。
除了數量驚人的象牙外，李墨還發現了無數珍珠，蜜蠟，還有一些珍貴的玉石。然后他還在那個船艙內看到了兩頭巨型動物的骸骨架，臥槽，是一公一母兩頭亞洲大象。
能夠保留到現在的只剩下這些，其余的早就腐爛消失了。
“不會是把人家某個商船給大劫了吧？”
李墨心里嘀咕一聲，走回到周所長身邊坐下，然后說道：“五號，你在下方撈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么東西。”
五號打撈員立刻朝下游，都是淤泥，不過他還是輕輕伸出雙手插入淤泥摸了摸，然后從下方拿出兩根象牙。
“要么是大宋返回的商船，要么是東南亞某國前來大宋做貿易的。如果是后者的話，最多就剩下象牙，珍珠之類的，遠遠無法與我們的宋瓷相提并論。”
周所長他們都發出惋惜聲。
“周所長，我卻不這么想。”
“李院士，你有什么高見？”
“從這商船的規格來看，海外小國似乎沒這個實力建造。其次，從進船艙入口的位置來看，那里不是貨倉的入口，應該是生活船艙。諸位想想，在什么情況下連生活船艙都用來堆放象牙，珍珠之類的？”
周所長突然一拍大腿：“對呀，我們是先入為主了，剛才入口根本不是貨倉入口。李院士，對這種情況你有什么高見？”
“李院士，你腦子轉的快，有什么信息快跟我們分享下。”
李墨見他們都急了，笑了笑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大宋前往海外進行貿易的過程中，在這里遇到了一艘前往大宋做貿易的商船，而對方的船正好發生了事故，所以在救援下把對方商船上的貨物都搬運到了自己的船艙里。”
“然后自己的船因為超載，最后遭遇大風大浪而沉沒。所以我們這會在生活船艙里發現了象牙，你看五號打撈員已經從淤泥下面打撈上來了十幾根，或許里面的亞洲象牙數量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哈哈哈，李院士，照你這么猜測的話，那還有可能是大宋的商船遇到對方小國商船，起了歹心而殺人越貨呢。”
周所長笑起來，其他人也都微微一笑，只有李墨很有認同感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周所長，你的猜測也很有可能。到底什么情況，我們繼續探測便知道。”
李墨讓五號打撈員朝前游了十多米遠，然后說道：“停下，看看左手下方有什么？”
五號打撈員伸手一撈，居然是一把個頭碩大的珍珠。
“生活船艙里不但有象牙，還有如此大的珍珠，看來情況真的不像我們剛開始猜測的那樣。”
周所長看到這里，扭頭看一眼李墨：“李院士，讓五號打撈員再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貨倉入口？”
李墨早就知道貨倉位置，只是要尋找到入口很難。
“五號，你繼續朝前游，一直不能游為止。”
可惜，打撈員只游了三四米遠就到了頭，前方和左右方都沒有堵住了，無法再前進，走到這一步只能原路返回。
“周所長，看來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點。想要知道沉船貨倉到底有多少沉寶也只能將之打撈上來才行。”
周所長點點頭，好在這是一艘北宋時期的柚木沉船，光是沉船體積就打破了國內海洋考古記錄。
“呂總，所有人準備返回。”
看到眾人匯聚到一起返回，李墨這才放心下來看了眼王局說道：“內部我們目前所能探查到的也就這點空間，王局回去后如實匯報就行，至于剩下的就看哪個港口城市愿意和我合作了。”
“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返回。”王局看了眼周所長，“周所長，你們是怎么考慮的？”
“如果是我們來負責這次的考古工作，肯定還要經過反復的探查，反復的驗證才會確定是否要打撈。我記得當年打撈南海一號沉船時可是耗費了兩個多億的資金，那時候兩個多億可是相當值錢的。不過李院士最不缺的就是錢，我們都聽李院士的安排。”
李墨輕輕一笑，風輕云淡的說道：“我比任何人都有信心，這艘北宋沉船打撈出來后會震驚全世界。”
周所長看看他的表情，絕對不是在隨口一說。
“我們聽李院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