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山君!你這次出使明朝,只有你回來了,小松君他們都被殺,你讓我如何向足利義滿交代!”
一回到九州島上,龜山還沒有來得及稟報,別人就把使團的消息告訴給了后龜山。
面對后龜山的質問,他也并沒有驚慌,而是笑著說道:“您不必生氣,他們死了是咎由自取,這怪不到我身上…”
后龜山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如果讓北朝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龜山神秘兮兮的說道:“大王,我們根本不用向北朝交代…”
眼看后龜山滿臉不悅,將要失去耐心,趕緊解釋說道:“這次我帶回來了一個大好消息!能夠讓我們南朝恢復榮光!
就算是有一天打敗北朝,也指日可待!”
原本想著如何堵住足利義滿的口,考慮是不是把龜山交出去,一聽這話,頓時滿臉驚訝,
國王后龜山疑惑的問道:“恢復榮光?是什么好消息?!”
“王,這是我隨同使團前往大明的時候,發現大明上下對后小松和足利義滿非常厭惡…”
緊接著就把自己如何與明朝建立關系,如何商議貿易的事情都想細訴說了一遍。
后龜山的臉上越聽越精彩!
聽到最后,整個人都忍不住激動的顫抖起來!
一把抱住龜山道:“好好!好!你真是立了大功!也不枉我為你爭取副使的身份!”
“有了大明的支持,許多的糧食貨物就會源源不斷的送來!到時候我們手中有糧,還可以用大明的貨物,吸引別的大名加入我們!”
后龜山滿臉喜悅的說道:“明朝海岸防守嚴厲,我們找不到多少機會,就算是真的上岸搶奪,很多東西也沒辦法帶出來,現在好了!”
朱元璋在各地都布置了衛所,也有專門防備倭寇的衛所,況且還有大明水師虎視眈眈,
所以倭寇就算是上岸搶劫,就算是遇到了許多的糧食和物資,往海邊的船上搬運也是一個難題,因為他們也要考慮人手的問題。
另外倭寇也只能在鄉間活動,如果不是成群結隊,大批的倭寇,一般是不敢攻打縣丞府衙的。
一來那里有城墻守護,二來城中人口較多,也有兵馬衙役,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塊硬骨頭。
所以一般情況下倭寇劫掠的時候,只會選擇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拿走。
所以靠著倭寇縱然可以掠奪財富,卻不能解決倭奴國內物資短缺的問題。
“大功!你立了大功!足利義滿靠著陰謀詭計欺騙我們!現在言而無信,有了大明的貿易,我們就能重振旗鼓,龜山君,你有大功啊!”
龜山臉上堆滿了笑容,”多謝大王夸贊!這是我該做的!”
后龜山滿臉潮紅,抓著他的胳膊說道:“今天晚上我讓由美陪你!不,我就把她送給你,讓她服侍你!伱等會兒把她帶走!”
一聽這話,龜山小腹之中也燃起一團熱火,那個美人是他垂涎已久的,可惜對方是國君的女人,他也只能在想象中…
“大王,那是大王的寵妾,臣怎么能要呢…”
“龜山君,這次你立下大功,就該賞賜美人!而且這次辛苦你了,就讓由美好好服侍你吧,不要推辭了!”
“是,多謝大王…”
一想到原初遙不可及的美人,馬上就能夠被自己壓在胯下,龜山的心就覺得騷癢難耐…
后龜山說道:“龜山君你盡管放心,后小松和足利義滿那里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們動你分毫!”
又囑咐道:“你趕緊休息幾天,好好享受享受,我這里還有些補藥,給你補補身子…”
“接下來還要派你前往大明,這次貿易至關重要,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微臣遵命!都聽大王的!”
臨走的時候,龜山懷里面揣了幾盒補藥,還帶走了一個姬妾。
一上馬車,龜山便迫不及待的將眼前的美人,狠狠的撲倒在車廂里…
此時的龜山當真是萬分欣喜!
不但受到好后龜山的信任重用,還得到了他的姬妾,從此之后,自己的前途將扶搖直上!
大王說的對,過不了幾天就要返回去了,一定要把這次貿易做成!
時日雖短,但是有補藥在呀…
這天,在東宮文華殿中。
朱允熥正在觀看大明的地圖。
在這張地圖上標注了山川河流,也標注了城池村落,更少不了各種路線。
朱允熥在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地圖,和這張地圖作對照。
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后世地圖上的一些東西,和現在的也會有所不同。
也需要對照一些地點,看看地圖上是哪里。
朱允熥一邊看著一邊隨口問道:“這是次水路設立稅關,戶部派誰去的?”
守衛在一旁的王忠回答說道:“回稟殿下,是暴昭,他出發十幾天了,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向北,查看哪里可以設立稅關。”
朱允熥一笑,“戶部這是在給暴昭立功的機會呀,不過也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讓暴昭歷練歷練也好!”
這些天暴昭非常忙碌。
他帶著戶部的官吏一路乘船,沿著運河北上。
按照現在朱允熥所說要設立稅關的地方,都要詳細的查看,以便能夠知道設立在哪個位置最為妥當。
每當選好一個位置的時候,他們又馬不停蹄的立刻起身趕路,前往下一個地點。
當地的官吏,還有富戶壕紳也都立刻得到消息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
每當遇到宴請的時候,暴昭也會客客氣氣的謝絕,讓自己持身守正。
對于那些富戶商人來說,雖然知道稅關一旦設立,就要從他們的口袋里面拿錢,看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區區商人,現在還上不了臺面!
所以一路上暴昭都沒有遇到什么阻礙,直到到了濟寧府,卻遭遇波折…
濟寧在徽山湖和南陽湖的北端,而南陽徽山二湖又是連起來的,形成一個南北方向,看起來窄長的湖泊。
也因著湖泊狹長,所以周圍運送貨物都要從這里經過,以便節省消耗,控制本錢。
濟寧是貨物北面的咽喉之地,湖水與運河相連之處,往往船只很多,貨物吞吐的數量也非常大。
暴昭一來到此地,就頓時覺得應當在此建立稅關,這樣才能增加稅收。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每條船經過的時候,都會向坐在碼頭的幾個人繳納船費。
不過暴昭并沒有聲張,而是坐在河邊的茶攤上,和一個正在等候裝船的商人攀談了起來。
二人聊過一些生意上的事之后,也彼此熟絡了,
暴昭便說道:“老哥,我們家老爺也想做點生意,跑跑碼頭,掙點辛苦錢,敢問老哥現在行情如何啊?”
對面的商人見他也是個實誠人,就說道道:“你們老爺不要想做這一行,那倒也行,就是利潤低了點兒,走南闖北沒個安生!”
“老哥,他們收的錢多嗎?這么多船,這得收不了錢吧。”
說著努嘴示意碼頭上的收錢的人。
商人端著茶杯,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是有人撐腰,那自然不多,要是達官顯貴經過他們就更不敢收取錢財了!”
“可要是平民百姓…一般都是繳納貨物價值的兩成,有時候還會更多…”
暴昭故作一臉驚訝,悄聲道:“我記得不錯的話,朝廷在水路上沒有設置稅關呀,我跟著老爺也去過一些地方,別的地方都沒有,為何偏偏此處設立啊?”
商人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的說道:“你當真是朝廷設立的?”
“莫非不是?”
暴昭說道:“老哥,這話可不敢亂說,要不是朝廷設立的,誰那么大的膽子,敢私自設置稅關!”
“你還別不信!你看這些人穿官服了嗎?”
順著傷人的話,暴昭抬眼望去,臉上顯得非常疑惑,“哎對呀,這些人怎么沒穿官服?莫非朝廷監管不力嗎?”
商人搖了搖頭說道:“你看看他們收錢的箱子,用的也不是朝廷的…”
蒲州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不解的問道:“老哥,你給透個底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老爺讓我負責這趟生意,我總得知道找誰說情啊…”
這個傷人看了看他,見他一臉真誠,這才悄悄說道:“實話跟你說吧,這些不是朝廷的人,是曲阜孔家的…”
暴昭滿臉驚詫,瞪大了眼睛說道:“至圣先師的曲阜孔家?”
“那可不是,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孔家?”
暴昭仍然不敢置信,“孔圣人那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他們家可是與國同休,千年的世家呀,
歷朝歷代封賞的田地就有不少,天下的讀書人誰不敬仰,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商人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說道:“你也想不到吧?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們在這里收錢已經很長時間了,背后是怎么回事很多人都知道!”
“你真當他們是什么正人君子啊!我呸!還不是壓榨百姓的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