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的院子里面有有一棵葡萄樹,此時正直枝葉繁茂的時候,
她便坐在現在架下納涼。
在她身旁的石桌上,還放著那只黃花梨木的首飾盒子。
徐妙錦說道:“小青,讓人把小火爐搬來,我要在這里親手煮茶。”
小青看了看依然還炎熱的天氣,不由的說道:“小姐,暑氣還很重,這個時候圍著火爐喝茶…”
“沒事!有些事情我需要安心想一想,送來之后就讓他們離開吧,你也在門口守著,沒有通稟不要進來。”
小青看到自己的小姐神色不對,只好點了點頭,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不一會兒紅泥小火爐就被搬了過來,里面燒著火紅的木炭,沒有發出任何煙氣。
不過徐妙錦只是任憑茶壺放在一邊,眼睛盯著那個精美的首飾盒,也并沒有要動手煮茶的意思。
“唉…”
徐妙錦嘆息了一聲,拿出手帕展開,將首飾盒蓋了起來。
“三妹,你在這里啊,大熱的天還要喝茶嗎?”徐增壽走進涼亭說道。
“兄長請坐,你比我預料的來的還要早。”徐妙錦一邊伸手請兄長坐下,一邊說道。
徐增壽微微一愣,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三妹,我知道你聰明,可是這件事你做的確實有些不妥。”
“兄長說的是哪件事?”
徐妙錦看了看周圍,見空無一人,這才故作不解道。
徐增壽撇了撇嘴說道:“還能夠是什么事,當然是你讓林正前去商務司求官了,妹妹,你知不知道戶部現在乃是由東宮三殿下在主事,你讓林正自薦,那不是表明要支持三殿下嗎…”
徐妙錦睜著大眼睛說道:“兄長不是在書房安心讀書嗎,消息當真是好靈通啊。”
“咱們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哪里還有心情讀書!三妹,這件事你確實莽撞了,恐怕從今以后所有人都會知道魏國公府是支持三殿下的了,
要不讓讓林正瞿干嘛,你可知道一旦失敗,那將是身死族滅,萬劫不復啊!”
“兄長既然能夠支持燕王,那么妹妹為什么就不能支持殿下呢?”
徐妙錦的話娓娓道來,可是在徐增壽的耳中卻如同錘擊!
“三妹,你今日說話好生奇怪,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徐增壽面色僵硬道。
徐妙錦眼神一凝,冷冷的說道:“既然兄長知道參與皇儲之爭的兇險,知道什么叫做生死族滅,萬劫不復!那你為何還要參與!”
徐妙錦的聲音不大,卻極有力量。
徐增壽聽到這話立刻一臉驚恐,趕緊朝周圍左右查看。
連續看了兩遍,確認沒有外人,心中這才稍安。
“三妹,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徐增壽強裝鎮定說道。
“唉…”
“兄長,你認識這件東西嗎?”
徐妙錦嘆息著搖了搖頭,伸手把石桌上蓋著小盒子的手帕揭開。
徐增壽心頭一緊,不置可否的說道:“這看起來…好像是女子的首飾盒子…還真是好看,妹妹從何處得來的?”
徐妙錦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兄長不認識盒子,那應該認識盒子里面的東西吧。”
說完了話,便伸手將盒子推到徐增壽面前。
徐增壽明顯氣息加重,伸出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拿起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是兩封書信。
“噌!”
當他看到書信外面寫著“王妃親啟”的文字,以及那熟悉的筆跡的時候,整個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又再次轉頭查看了左右,看到院子里面沒有別人,這才敢喘了口氣。
不過,徐增壽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徐增壽強裝鎮定,又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妹妹說道:“三妹,我…寫給姐姐的信,怎么…會在你這里?”
徐妙錦看了看自己的兄長,眼神之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當日兄長讓我管理府中的,并把你禁足的時候,妹妹就心里疑惑,攔下兩封信罷了,有什么難的。”
徐增壽兀自強硬說道:“三妹,這是我寫給姐姐的家書,你不該這么大驚小怪,更不該攔下來的…”
“三哥,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嗎?是不是要我把兄長請來,把書信的內容讀一讀你才肯認?”徐妙錦道。
“不要!”
徐增壽趕緊攔阻說道:“不必勞煩大哥了…”
又辯解說道:“三妹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所做的都是為了咱們家呀,況且哪個藩王不會打聽京城的事,我這…也算不得什么吧…”
“兄長!你怎么到現在還執迷不悟!藩王們打聽京城的消息沒事,哪怕在京城安放眼線也沒事!陛下知道了頂多就是一頓責罰!”
徐妙錦盯著自己的兄長說道:“可你是什么人!你是兩位藩王的親戚!你是堂堂的中山王之子,你就算是有一點兒舉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勾結藩王,圖謀不軌,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名嗎?!”
此時,徐增壽被說得面紅耳赤,低著頭不敢再看自己的妹妹。
“唉…”
徐妙錦嘆息了一聲說道:“兄長,如今陛下已經名言要從東宮選立太孫,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的事實!
即便是燕王再有能力,再有軍功也不行!你又何必執著呢,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那可是大禍臨頭啊…”
徐增壽愣愣的說道:“那你讓林正…”
徐妙錦眼神復雜的點點頭說道:“三殿下把兄長當做心腹,可是兄長的性格你也知道,不想參與儲君之爭,如此那倒也罷了,以后恩榮減退便是,可你偏偏還做美夢…”
徐妙錦真有一點兒恨鐵不成鋼,“這件事你連我都瞞不住,以為能夠瞞得住三殿下嗎?他敢殺人,敢以身犯險,也敢筑起京觀,難道就不敢鏟除魏國公府嗎!”
“兄長,妹妹之所以讓林正自薦,就是要告表明態度,魏國公府是支持三殿下的!”
徐妙錦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此,他才不會太過計較你的行為,才會有幾分忍耐!
否則,你憑什么讓殿下放過我們家?你有多大的恩情可以仰仗?到時候就像兄長你所說的,抄家滅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