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坦白
美國，波士頓。
酒店的房間內，秦智博、工藤優作、黑羽盜一、呂克·維利耶的談話已經接近尾聲。
眾人匯總了一下當前的情報。
組織有一艘在全世界海域中漂泊的“幽靈船”，船上有一個新潛能實驗室，對組織很可能至關重要。
因為那艘船上，有可能承載著曾經在印斯茅斯附近魔鬼礁海域內活動的克蘇魯之女——克希拉。
克希拉，應該就是組織用來復活克蘇魯的關鍵鑰匙。
還有17年前，阿曼達·休斯留下的暗號，應該不是指向組織的二把手朗姆，而是她的養女蕾切爾·淺香。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阿曼達·休斯為什么這么在意淺香這個人，但其中肯定有一些原因。
除此之外，秦智博也將自己知曉的一些組織內部情況告訴給了幾人。
比如，組織boss曾稱呼貝爾摩德為“孩子的母親”。
組織的金牌狙擊手科恩，是STK公司實控人小沃爾特·馬什安插在組織中的臥底。
STK公司曾經在日本建立過研究單位，取名“白鳩制藥”，宮野夫婦都曾經在該公司任研究員。
25年前白鳩制藥倒閉，宮野夫婦在外面開了一段時間的診所，然后應邀加入組織控制的集團中。
如果宮野艾蓮娜原本就是組織的人，宮野厚司其實是被她控制了，那么白鳩制藥及其背后的STK與組織的敵對關系也很明顯。
“原來如此…”
工藤優作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只要我們能將STK也拉入我們的陣營中，就意味著我們這邊的勝率能更高一些。”
目前潛伏在組織里的臥底，有波本、基爾、庫拉索。
要是能再增加一名臥底，對組織的贏面也會再高幾分。
秦智博點點頭，接著道：“我和這個小沃爾特·馬什見過幾次面，我可以想辦法和他交涉一下…”
就在這時，秦智博的電話突然響起。
“不好意思。”
秦智博抱歉的同時掏出電話，一看號碼，發現竟然是柯南打來的。
這讓他有些詫異，因為自己來美國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所以柯南肯定不是著急打電話詢問會議情況的。
他接起電話，還不等說話，另一邊的柯南就焦急說道。
“秦！灰原被抓走了！”
“抓走？”
秦智博略微皺起眉頭，道：“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她是被誰、在哪里抓走了？”
電話另一頭，遠在日本米花町的柯南抬頭望了一眼面前的廢棄大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以最簡練的話語陳述了一遍。
陳述完事情經過，柯南又趕忙焦急詢問，“秦，你現在在哪里？”
“我想灰原沒有被抓走太長時間，如果現在去追的話，說不定能夠趕上！”
柯南的語氣有些激動，甚至褪去了往常的冷靜。
因為他知道一旦灰原哀被帶回組織的秘密基地，等待她的就是對叛徒的處決。
明明自己已經答應保護她的安全了…
而這邊的秦智博眉頭皺得更緊，將自己這邊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現在在美國，沒辦法立刻回去…”
“美國？”
這下輪到柯南錯愕了，疑惑地問道：“你去美國干什么？”
秦智博剛要解釋，坐在旁邊沙發的工藤優作接過話茬，“是柯南的電話吧？”
“嗯。”
“那讓我來跟他說…”
工藤優作接過秦智博的電話，“新一，到底出什么事了？”
這個聲音…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柯南更加詫異了。
“老、老爸？”
“嗯，我和秦先生，還有你的大伯現在都在美國，正在商量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辦法立刻回去。”
聽到這話，柯南原本就不太冷靜的大腦一時間更加混亂了。
因為他想不清應該先問他們在美國商量什么事情，還是先說灰原哀的事情。
猶豫了兩秒后，他還是將灰原哀被抓走的事情告訴給了工藤優作。
“是寄宿在阿笠博士家的那個小女孩嗎？”
工藤優作倒是從阿笠博士那里聽說過灰原哀，也清楚她的來歷，只是未曾親眼見過面。
“對！就是她！”柯南答道。
“現在可以確定是組織的人綁走她的嗎？”工藤優作的話鋒一轉，“還是說她自己主動跟組織的人走的？”
“嗯？”
柯南頓時納悶，不清楚自己老爸在說什么。
灰原哀要是跟組織回去的話，命就沒了啊！
而這邊的工藤優作神情沉著冷靜，進一步分析道：“從目前狀況來看，那個叫‘灰原哀’的孩子，她的母親還活著，并且還在為組織效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要考慮是否是她的母親派人來接走她的。”
“因為APTX4869是她母親研究的藥物，其擁有能使人身體變小的功效，她母親肯定也是知曉的。”
“也就是說，那孩子目前的身份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秘密…”
工藤優作的分析，讓電話另一邊的柯南突然茅塞頓開，一個全新的思路被打開。
確實，灰原哀曾經說過她的研究是繼承母親艾蓮娜的研究。
如果艾蓮娜還活著，那么很可能早就知道藥物有概率使人身體變小的狀況。
只要能理解這一點，再結合組織根深蒂固的情報網絡，掌握灰原哀這個身份并不困難。
如此一來，那自己的身份也…
“可是…既然組織已經知道了她的下落，為什么不立刻把她帶回去呢？”
柯南還想要為灰原哀辯解，因為他實在不想往最不好的方向去設想。
而工藤優作也聽出了柯南話語里的猶豫，明白二人的“革命友誼”是有一定基礎的，不愿意輕易懷疑對方。
但是大敵當前，任何優柔寡斷都是不可取的。
“新一，雖然我不會假設那個孩子仍然是組織的人，但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謹慎一些…”
“上次視頻會議的時候你應該已經與fbi的人認識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與他們聯絡，將情況告訴他們。”
“他們會幫助你隱藏起來，還有毛利家、阿笠博士也要秘密保護起來。”
工藤優作所說的保險起見，聽上去已經完全將灰原哀當成組織里的一員來看待了。
柯南雖然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開口。
因為即使灰原哀不屈服，組織也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她這段時間接觸的所有人，然后執行滅口。
工藤優作的做法，才是最理智的。
“好吧，我會照做的…”
柯南雖然答應了，但聲音很低落。
工藤優作也知道兒子這會肯定很不好受，但對著電話安慰無異于隔靴搔癢，沒什么意義。
他將電話還給秦智博。
秦智博拿過電話，道：“灰原哀的下落我會讓我的助理打聽的…”
助理？
柯南先是一怔，但緊接著就想起上次秦智博承認了他之前的偵探助理，安室透是組織里的臥底。
而這也是剛才在工藤優作通電話的時候，秦智博想到的唯一辦法。
讓波本、基爾、庫拉索在組織內部搜集一下相關情報。
畢竟等自己回到日本，再施展尋物咒，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至于將灰原哀綁走或者帶走的人，秦智博首先就排除了是貝爾摩德。
因為貝爾摩德對灰原哀的態度，就是能殺就殺，絕不留手。
在列車事件中，為了立刻殺死灰原哀，她甚至不惜計劃將波本也一起炸死。
所以，貝爾摩德是不會做出將灰原哀帶回組織，這種麻煩的舉動的。
而工藤優作認為這件事是宮野艾蓮娜操控的，是有很大概率的。
畢竟虎毒還不食子。
秦智博將自己的補救措施告訴了柯南，立刻得到了柯南的認可。
“好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隨著柯南帶來的插曲，會議內容也臨時轉變了一下。
眾人交流了一下這件事帶來的后果，并將接下來的行程計劃做了新的規劃。
好消息是，灰原哀雖然一直待在柯南身邊，但對紅方這邊情況的了解其實并不深。
壞消息是，即便不了解具體計劃，也知道目前有誰在與組織敵對，以及庫拉索已經洗白成了臥底。
灰原哀就算不主動說出來，但一個小女孩能否扛住組織的拷問，也是一個問題。
所以，目前日本方面肯定缺少人手，僅靠fbi和日本公安無法控制住局面。
于是，黑羽夫婦決定立即返回日本。
而工藤新一還要在美國進行最后的聯絡，并且統籌世界各個調查組織。
九天使的呂克·維利耶負責去洛杉磯與STK的小沃爾特·馬什見面，商量聯手對抗組織的事情。
呂克·維利耶對曾經的印斯茅斯第一家族——馬什家族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談不上什么交情，但至少能說上話。
本來秦智博也要立即返回日本的，但他還有一個事情必須處理，所以只能稍微耽誤幾天。
日本東京，米花町的街頭上。
夜色之中，一個戴眼鏡的小學生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10分鐘前，剛和秦智博通完電話的柯南就聯絡了fbi的詹姆斯。
將這里的情況簡單告訴了對方后，詹姆斯表示立刻派人來接他。
等待的過程中，三小只也通過偵探勛章傳來消息，目暮警官已經帶著警察來了。
權衡過后，柯南終究還是沒有將發現灰原哀被帶走的事情告訴目暮警官。
畢竟組織的事情不是普通警察能夠插手的。
只是柯南一直在思考，在帝丹小學旁邊的巷子里，到底是什么人救下了灰原哀？
如果組織的目標是灰原哀，那么那個身份不明的成年人處在什么樣的位置？
是一名見義勇為的路人？
還是和灰原哀一樣，與組織相關的人？
突然，柯南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人。
若狹留美！
若狹留美是17年前羽田浩司案的相關人員，也變相與組織有關。
而事情發生的地方又距離帝丹小學不遠，很可能正打算回家的若狹留美遇到了組織的人在抓灰原哀？
很有可能！
想到這里，柯南趕緊掏出手機，將通訊錄使勁兒往下滑，一直到若狹留美的名字。
幸虧之前留過她的電話號碼…
柯南的心里有一絲慶幸，撥去了號碼。
嘟——
嘟——
忙音持續，絲毫沒有要接起的跡象。
直到45秒后，電子提示音提示對方用戶忙，暫時無法接聽。
柯南見狀，還是不信邪地撥打了第二遍。
可結果依然如此。
這一情況讓柯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若狹留美的這個號碼是手機號碼，手機是可以隨時帶在身上接聽的。
就在這時，一輛奔馳S級從遠處駛過來，停在了柯南的身邊。
前排的車窗降下，詹姆斯和茱蒂的臉露了出來。
“Coolkid，先上車再說吧…”
在車里，柯南將具體情況又對詹姆斯和茱蒂說了一遍。
如今這種狀況，他不得不將灰原哀的真實身份告訴給二人。
“組織的科學家，代號‘雪莉’嗎？”
“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詹姆斯和茱蒂都曾經見過灰原哀，只是當時感覺這個小女孩有些成熟，卻又有些害羞、不怎么健談，其他就看不出來了。
“不，她其實并不是小女孩，至少不是你們看上去的年齡…”
“其實她和我一樣，真實年齡都比表面上看到的大。”
“我們是因為吃下了組織研發的一種藥物，身體才縮小的。”
“我的真實姓名，其實叫工藤新一…”
事到如今，柯南也覺得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了。
假如事情正如工藤優作推測的，組織早已經知道變小者的秘密，他現在隱瞞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現在與組織的對峙態勢已經愈加激烈，繼續隱藏身份反而增加不必要的溝通成本。
而坐在前座的詹姆斯和茱蒂聽到柯南的坦白，眼神都一時間驚訝得愣住。
不過詹姆斯的驚訝顯然要輕一些，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果真如此啊…”詹姆斯輕嘆一聲。
“詹姆斯，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嗎？”茱蒂詫異地轉過頭問道。
“不。”
詹姆斯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輕輕搖晃腦袋，“我也是剛剛才確認的，但我之前確實有這方面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