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案件現場看書?
柯南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就是這個。
曾經二人在漱羽宅案件的首次碰面(排除小時候的夏威夷之旅),秦智博就是在命案現場光明正大地看雜書。
一邊看雜書,還一邊把案件給破了…
雖然這座小木屋不是案發現場,但從犬類喂養痕跡來看,這里應該就是「魔犬」的誕生地,也算是與案件相關的重要現場了。
所以,在看什么呢?
我也去看看…
柯南懷揣著那異常強烈的好奇心,從后面悄悄靠近正佇立原地看書的秦智博。
可就在這時,山村操突然拿著手電筒,從下方照射到自己臉上。
光錐般聳立的光亮在他的臉上形成陰影,做出一副恐怖的樣子,并發出驚叫聲。
「一定是有人在這利用魔犬的詛咒!」
山村操的話立刻引來一旁服部平次反對,「笨蛋!要是下詛咒就能殺人的話,偵探就全都別干了!」
「可是小蘭她們不是看見了…」山村操仍然堅持。
「所以那一定是用了什么樣的手法!」
工作桌前正在翻閱玄君七章秘經的秦智博耳朵根略微顫抖一下。
抱歉,詛咒真的能殺人…
這樣雖然偵探干不了,但是可以轉職成調查員啊。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服部平次與山村操的唯物主義辯論吸引時,秦智博悄悄將玄武七章秘經揣進自己懷中,主打一個小手不太干凈。
「啊——呀!」
就在這時,木屋外突然傳來男人的驚叫聲。
眾人反應了0.5s,迅速朝窗外看去。
只見窗戶數十米遠的道路上,犬伏知晃正在被身后一條渾身散發「火焰」的魔犬追逐。
「什么!」
柯南和服部平次瞳孔睜大,不相信地咬著牙齒。
秦智博眉頭微皺,也是有些沒想到「魔犬」竟然能一天出現三次。
眾人在確定狀況后,立即朝著知晃的方向跑去。
知晃身上還穿著白大褂,逃跑速度并不快,眼看就要被火焰魔犬追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魔犬猛然向前撲去,正好撲襲到知晃的后背。
「啊!」
他發出一聲凄慘的叫聲,身體被魔犬壯碩的身軀撲倒在地,隨即朝著另一側的山坡滾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柯南等人迅速跑到道路旁,向坡下方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在草地上打滾,試圖將身上的火滅掉的知晃。
「不要亂動!」
服部平次邊喊邊解下身上的外套,跑到跟前,用外套罩住知晃那只燃著火的手臂。
火焰被隔絕了氧氣,自然很快熄滅。
其他人也在陸續趕到,紛紛詢問有沒有受傷。
「應該只是有點燒傷而已…」
服部平次迅速檢查了一下知晃的傷勢,談不上嚴重。
秦智博則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知晃,又望向綿延向不遠處森林里的火焰腳印。
看起來是「魔犬」先襲擊了知晃,然后筆直逃進了森林里。
但問題是,魔犬是假的。
首先,這次的魔犬相關調查點與主線任務沒有關系。
而主線任務又一般與詭秘神話知識關聯,這大概率說明魔犬并非魔法生物。
其次,小木屋里有飼養痕跡,這幾乎是宣布魔犬就是普通的狗,正被某人飼養著。
可既然魔犬是假的,為什么依然能將知晃的手臂燒傷呢?
答案很顯然了,知晃就是兇手。
知晃這么做,是為了讓眾人親眼看到魔犬的出現,并一個個相信魔犬的詛咒,相信火焰魔犬殺人。
可是這樣的詭計,在真正的唯物主義戰士面前,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秦智博望著服部平次,果然看到了在那沉著與恍然的眼神下,嘴角神秘上揚了一下。
不過服部平次并沒有選擇揭穿,而是迅速收斂起嘴角,攙起倒地的犬伏。
「我們還是先回宅邸吧,也好把傷口處理一下…」
「嗯…好。」
知晃并沒有察覺眼前的「小孩」已經識別了他的詭計,做出痛苦的表情緩緩被攙起來。
眾人開車返回宅邸,將魔犬再次現身的消息帶給了宅邸里留守的其他人。
犬伏家的剩下三位養子女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因為這次看到魔犬的人更多了,甚至包括偵探和警察。
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事件朝著不可控的神話版本前進。
值此危機之際,之前還比較硬氣、完全不相信魔犬的犬伏禪也有些慌了神,詢問山村操有沒有什么線索、接下來怎么做。
「我打算…」
山村操額頭和側臉淌了不少冷汗,「天亮之后先叫鑒識課的人去那間可疑的木屋鑒識一下…」
「不過大概率還是抓不到兇手吧…」
山村操垂頭喪氣地垮著肩膀,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禪也當即怒了,大聲質問,「為什么啊!你不是警察嗎?」
「可對方是能對狗下詛咒的黑魔法師啊!」
「我們警察就像是誤入迷霧森林的兔子,怎么可能對付的了啊?」
山村操也應激一般亢奮起來,激烈闡述著。
「說句實話,我現在真恨不得立刻撤離這個地方呢…」
山村操這話著實是求生欲拉滿,一邊整理領帶,一邊做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也讓一旁目睹的柯南等露出無語的表情。
這哪里來的警察敗類?
群馬縣是沒人了嗎?怎么能讓這種貨色升上警部的?
秦智博也微微搖頭,心道:能力平庸不是你的錯,只怪你生錯了環境…
要是你生在東京,就能像目暮那樣安穩的拿業績了。
服部平次更是一臉鄙夷地斜視著山村操,犯人都已經自曝了,這個白癡居然看不出來,甚至想臨陣脫逃?
這種貨色的警察要是在大阪警局任職,早就被老爸下課了…
這種事情要怪就只能怪這家伙了。
服部平次斜視了一眼矮處的柯南,若不是他四處用別人的名義破案,也不至于讓這種人成為警部。
然而服部并不知道,山村操能成為警部,最大的原因還是之前在押運犯人的過程中立功,擊斃逃跑的犯人,并且是唯一的生還者。
算了,反正這里有毛利大叔和秦大叔…
服部平次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示意他到別的地方去說話。
柯南抬頭看了一眼,就乖乖跟著走開了。
秦智博瞥了一眼二人的背影,也知道這二人是去對答案了。
不過他們應該也沒想清楚兇手的手法,否則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戰勝」自己的機會。
但實際上,秦智博這次也不是很想推理案件的兇手。
或者說,他也沒有完全弄明白。
主線任務里所說的兇手,讓他總感覺并不是犬伏知晃。
不過目前探查到的種種線索,又都指 向知晃。
想要完成系統任務,關鍵還是弄清楚各個調查點的深意。
目前為止的調查點有三個,工藤伸壹家的詭異改造、香臭難分的奇怪珠子、木屋里的玄君七章秘經。
現在想要突破信息壁壘,突破口應該是在玄君七章秘經上。
所以,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閱讀。
閱讀典籍,才能使調查員更加強大。
想到這里,秦智博拍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肩膀。
「毛利先生,這里就交給你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哦…」
脫離了大部隊,服部平次帶著柯南來到后院的長廊,面對著草坪坐在臺階上。
雖然其他人害怕魔犬,可服部平次一點都不怕。
他甚至希望魔犬再度出現,這樣自己就能親手破解兇手的個中手法了。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個燃燒腳印的騙術,以及和葉說摔倒時聞到了‘腐爛洋蔥味"的證詞應該已經可以猜到原因了…」
「還有火焰看似在跳躍,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也是因為那個。」
「而制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位大叔。」
服部平次嘴角微微一笑。
身為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知晃的「瞞天過海」在他這里反而成了不打自招的罪證。
活著的狗當然不能身披火焰襲擊人類,哪怕是穿著具有隔熱效果的防火狗衣。
因為動物不像人類,即便是有隔熱,也不能克服本能里對火焰的恐懼。
可即便如此,依然將犬伏知晃給燒傷了。
兇手不是你是誰?
但目前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抓不到那條「魔犬」,就無法確定知晃的罪證。
而且魔犬身上看似「火焰」的效果是如何制造的,也讓服部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服部平次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還是抓緊和柯南商量出一套解題思路出來。
畢竟他和柯南還是要高舉「聯合抗秦」大棋啊!
「工藤,你怎么看?」
柯南眼眉微動,隨即喃喃道:「如果像是你想的那樣的話,兇手應該就是他。」
「可是…」
「可是?」
服部平次眼神有一絲詫異,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基友對于如此顯而易見的案情,竟然說出了「可是」?
要知道他們兩個人可是很少在案件上出現分歧的啊。
「這有什么‘可是"的呢?兇手不就是那個人嗎?」
服部平次側身面對著柯南,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激動,試圖說服基友。
但柯南面龐微垂,仍然在思考。
服部說的這些推理,他當然也同樣想到了。
只是這件事情總讓他感覺不太對勁兒,尤其是小木屋里那些數量不菲的魔法書和魔法陣。
若是放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鎖定兇手。
但是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后,他竟然會產生猶豫。
而服部平次也看出了柯南的猶豫不決,眉頭一皺,內心也更加詫異了。
「喂,工藤。」
「你難道…」
就在服部平次要說出「不會真的相信有魔犬」的時候,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從走廊上走過來。
「誒?原來真的在發呆耶…」
「總是先暫時忘記不愉快的事情吧」毛利蘭安慰道。
「對啊對啊這個世界總是會有不管怎 么想都無法完全理解的,不可思議的事物嗎?」
遠山和葉笑著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手勢,讓服部平次反而不理解了。
「完全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之事?」
「如果你們是在說案件的話,我已經推理得八九不離十了…」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面色一顫,「什么!你已經知道魔犬的真相了?」
她們倆之所以會過來,是剛才問毛利小五郎的時候,毛利小五郎說二人大概是被無法理解的魔犬嚇到,正在某個地方發呆呢。
沒想到居然是已經知道真相了?
「真的嗎?平次!」
遠山和葉變得有些激動,是在為服部高興。
「差不多吧。」服部平次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不過這個小鬼似乎還有些不同意見就是了…」
服部平次瞥了一眼柯南,后者仍然進行著沉重的思考。
無法理解的事情嗎?
確實,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恐怕窮盡一生去追尋,也難以理解的事情。
外星人、靈魂穿越、平行世界…
這些都是超出人類理解之外的事情。
如果將這些納入討論范疇的話,也許世界上就沒有什么真相。
偵探的意義也就不復存在了。
偵探的時代。
或許該結束了…
另一邊,秦智博在犬伏幸姬的帶領下,找到一間可以休息的客房。
但他說是要休息,其實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進一步施展書籍調查。
雖然這項調查功能可以大幅度加速從書本攝取知識的時間,但正經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秦智博將推拉門關上,盤腿坐在地上,將玄君七章秘經從懷里小心翼翼掏出來。
又要看小電影了…
「呼——」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閉上雙眼,進入狀態。
是否閱讀?
隨著調查功能的啟動,秦智博感覺自己周遭的事物在飛速流失,很快便置身在一個茫然的白色空間內。
首先是一段景象,畫面里是一位身著古代素衣的人昂頭望向漫天蒼穹。
在蒼穹的右側,一段洋洋灑灑的潑墨大字逐一展現。
鮮于九霄,倬彼云天;
曀曀其夜,參昂維定;
昔時往矣,忽然而已;
四方于缺,維神明茲;
這是一段相當長的詩作,其中的意思十分晦澀,身為土生土長的天朝人,秦智博也只有三分理解。
大概意思就是「玄君」感嘆天空之浩瀚,人力之渺小。
而高天之上的存在終有一天會降臨地面,遂心生恐懼。
請:m.bada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