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博身上沒多少錢,伸手向峰不二子借錢也是無奈之舉。
總不能騎著自行車送公主上路,以自己與公主的年齡差距,在道路上招搖過市,肯定會引起不少路人的關注。
搞不好就有人把米拉當成毛利蘭,向警方匯報。
而峰不二子和米拉的心理落差更大。
剛才這個棕色風衣男還一臉世外高人、精于謀略的樣子,轉眼間就這么拉,身上連打車錢都沒有,還要向女士伸手借。
峰不二子右眼眉微挑,緩緩將手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掏出一張1萬円的大鈔。
“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從我這里拿到錢…”
峰不二子說的不假,她出道這么些年,一直都致力于吸干男人的錢包和保險柜。
男人從她這里拿錢,這還是第一次。
秦智博接過紙鈔,三根手指捏住鈔票的邊緣,另一只手的食指彈了一下鈔票,發出一聲清脆的“啪”響。
“謝了。”
秦智博剛要帶著米拉離開,又怔住腳步。
“不過鈔票這玩意兒臟得很,你也不知道之前摸它的人有沒有手廯、甲廯之類的。為了避免真菌感染所引起的局部皮膚病,鈔票以后最好別放在那個位置…”
柯南:“…”
米拉:“…”
峰不二子愣了一下神,這才氣呼呼地掐著腰,眼瞅著秦智博帶米拉走出了便利店。
但這一建議,還是在峰不二子內心引起觸動的。
女人的胸器是對付男人的利器,尤其是峰不二子更是憑此征服了無數男人,也包括魯邦。
要是那里真菌感染了,還真是麻煩…
柯南無奈地咧嘴一笑,女性將錢放在胸口,是有時候裝束不適合把錢放在別的地方,而人的胸口往往是防備最嚴的地方。
當然,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做到這一點,關鍵是要能“夾”住。
但秦智博的這個理解角度實在太刁鉆了…
峰不二子一邊將胸口里藏得錢掏出來,老老實實揣進兜里,一邊俯身看向柯南。
紅色皮衣里包裹的突然靠近,柯南被嚇得后退了半步,臉龐浮上一層紅暈,眼神飄向一旁。
雖然隔著紙袋,但閱男人無數的峰不二子已經猜到柯南是何反應,不由得“噗嗤”一樂。
那盈盈一握的蠻腰下得更深,峰不二子用有些挑逗的語氣問道:“小朋友,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來路?”
在昨天宴會上的小插曲,明明是打中的手感,男人卻毫發無傷,峰不二子就察覺到了對方不是菜鳥。
也正因如此,峰不二子剛才沒有耍花招,只要雙方的利益不違背,就沒必要在這時候招惹麻煩。
但是現在,峰不二子對男人的身份和來歷產生興趣了。
柯南被眼前那對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白花花”晃得不敢直視,臉憋的通紅,情急之下,隨口一說。
“我們是個偵探組合…”
“哦?叫什么名字?”峰不二子逼得更近。
“叫…”柯南靈機一動,“大小偵探。”
“大小偵探?”
這名字雖然草率,但完美契合了二人的年齡和身高特點,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要回頭再用這個去套男人的話就行了。
“哼姑且先相信你。”
峰不二子挺直腰板,和柯南恢復了安全距離。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頭戴紙袋的藍色小學生反而是對女人心志不堅定的那一個,明明還不到立棍的年齡。
反而那個棕色風衣男,正處于男人的當打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卻更加堅定。
棘手啊…
“好了小朋友,我們也出發吧。”
峰不二子騎上停在便利店門口的粉色摩托,但沒有讓柯南坐在后面,而是放在自己的身前,這個位置更安全。
“要戴好頭盔呦”
峰不二子又將頭盔硬塞到柯南的腦袋上,奇怪的是,為成年人準備的頭盔,放在柯南的腦袋上也剛剛好。
戴好頭盔,柯南想要抬頭看前方的路,頭頂卻被一個東西頂住了。
柯南知道那是什么,這個坐摩托車的體位他也曾經體驗過,甚至還要開放。
“那個,阿姨…”
聽到這個稱呼,峰不二子當時眼眉一擰,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
“叫姐姐。”
“啊?姐姐…”
柯南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下意識就想稱呼對方“阿姨”。
可能是峰不二子實在和記憶里的那個女人太像了。
秦智博拿到打車錢,很快就和米拉坐上了出租車,前往羽田機場。
路上,米拉還有些鬧情緒,并不想回到維斯巴尼亞王國。
她一臉不高興地望著路邊的街景,突然開口道,“我想喝可樂了。”
秦智博:“這里的,沒有。”
米拉:“所以說讓你下車去買啊…”
秦智博:“下車買的,不能。”
聽著應付的回答和奇怪的腔調,米拉氣呼呼地攥著拳,“我是公主!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
旁邊的秦智博一臉不為所動,“嚴格來說你現在不是公主,你是日本平民‘毛利蘭’。”
“你忘記了嗎?‘真正’的維斯巴尼亞公主現在已經坐飛機回國了…”
秦智博成功卡了一個身份bug,警方卡bug,他也會卡。
米拉抱起肩膀,瞅了一眼前座駕駛位上忍不住側耳傾聽的司機,嘴角壞笑道:“我現在只要大喊你是壞人,你就會被路人報警抓住了”
秦智博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哦…可是你也會被警察抓,結果還是會被送回你不想去的地方。”
米拉氣得直咬牙:“你…!”
秦智博繼續道:“以你的身份,你認為待在日本就有你的容身之所嗎?”
“你不想回到維斯巴尼亞王國,只是你想逃避那些你必須面對的事情。”
“母親和兄長的死亡、國民的不信任、皇室之內的政治斗爭,國家之間的利益紛爭…”
“但我的人生經歷告訴我,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只有去正面面對,才有可能闖出一番新的人生。”
“一味逃避是不解決根本問題的,逃避雖然可恥,但也沒用…”
秦智博的話讓米拉收起“獠牙”,深深低下頭顱,神情之中一種掙扎之色。
“你現在的行為不光光是逃避,而且將另一名少女推到不屬于她的人生上。”
“維斯巴尼亞方面一直壓著日本警方不公開你失蹤的消息,恐怕是為了讓那個女孩頂替你,去釣出王國變故的幕后黑手。”
“但這其中的危險,你應該知道的。”
“你們只是萍水相逢,就因為相似的一張臉,就讓他人承受危險嗎?”
“還是說你本來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秦智博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平緩、面無表情,甚至眼睛沒有去看旁邊的米拉。
但這一句句話,仿佛振聾發聵的鐘聲,敲打著米拉的心理防線。
“我不是…”
米拉的聲音弱如蚊足。
秦智博:“什么?”
“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米拉深埋著頭顱,“我只是…害怕面對…”
秦智博:“怕死?”
米拉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害怕母后留下的王國會毀在我手上,明明兄長能成為一名稱職的國王,可是卻發生那樣的事…”
秦智博聳了聳肩膀,隨口道:“有壓力是好事,至少說明你還在乎。”
“不過壓力是一回事,能力是另一回事,如果你能力不足的話,可以建立議會制度,國王就安心當一個把頭像印在錢幣上的吉祥物就行了。”
“這樣活得長久一些,說不定你還能成為舉世聞名的女王呢”
秦智博其實原本就以為維斯巴尼亞王國的女王就是這樣的角色,但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女王還要參政,實在是不可思議。
自己投身于王國的決策多累啊,還是當“吉祥物”更輕松。
米拉一聽,也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樣…也可以嗎?”
“Whynot?議會制本身就是比國王制更加先進的制度,避免了國王的昏庸導致王國整體的衰敗;不過國王本身也要懂得制衡之道,保證自己在國民當中的地位,維持高人氣,還要樹立向自己保證的實權領導者,在議會內也樹立相互對峙的…”
突然,秦智博的話戛然而止。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太多了,不符合這個世界線接下來的發展。
米拉倒是聽得兩眼放光,這種“光享受、不干活”的新制度讓她十分向往。
“還有呢?”
“還有你自己查書吧,書上都有…”
米拉一撇嘴,腦袋看似不屑地撇向一邊,實則內心已經樹立一個目標。
議會是個好東西啊…
在談話之間,出租車駛到了羽田機場。
一路上,司機聽到后座上傳來爭吵的聲音,還想在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就報警。
但最終,中年混血男人和少女并沒有再度爆發爭吵。
秦智博和米拉下車,看到峰不二子和柯南已經等在機場門口了。
四人匯合,確認了彼此要攜帶的人沒有差池,峰不二子才去到一邊撥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峰不二子穿著一身靚麗的空姐制服回來了。
“飛機搞定了,跟我來吧。”
在峰不二子的帶領下,幾人順利通過一條vip通道,進入羽田機場的停機庫里。
峰不二子來到一架灣流G系列公務機前面,還回過頭煞有其事地說道:“歡迎各位乘客登機。”
三人上了飛機,發現里面果然如峰不二子所說,沒有一名乘務人員,就是個空堂飛機。
但里面的物資一應俱全,設施也相當豪華,似乎是有錢人出差辦事的私人飛機。
“小朋友,來吧。”
“是時候考驗你開飛機的技術了”
峰不二子將柯南領到機頭位置的駕駛艙里,又將門重重關上。
秦智博和米拉找了個位置坐好,隔著一條過道,各自系上安全帶準備出發。
在等待了兩分鐘后,飛機緩緩啟動,從停機庫里駛了出來。
通過舷窗,秦智博的目光向外面查看。
這么大的飛機慢悠悠朝著起飛跑道開去,但一路上都沒有人詢問過,甚至連安檢都沒有。
而這只是峰不二子一通電話,就將里面的關節徹底打通了。
上次有這個能力的,是鈴木財團從美國飛往日本的《向日葵》專機。
看來這個峰不二子的“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
而峰不二子的大波和火辣身材,讓秦智博不由得想起了組織里的貝爾摩德。
論身材的惹火程度,二人不相上下。
但峰不二子的表象是更嫵媚和挑逗,貝爾摩德則是本身的危險系數更高一些。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世界的貝爾摩德就是峰不二子?
這個世界有黑色組織是不假,但組織內的人物不一定是一一對應。
況且自己沒有接觸調查過峰不二子,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峰不二子”大概率是假名。
可是峰不二子接觸米拉公主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要扶持一個傀儡,從而控制整個維斯巴尼亞王國?
在秦智博的認知里,組織boss的格局就應該這么大,否則都對不起他活了一百多年的見識了。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撒托古亞,組織boss怎么可能擁有那種超長壽命?
如果壽命可以用偶然性來解釋,那么讓柯南變小的藥物又怎么解釋?
這種藥的前身是“銀色子彈”,是對深潛癥候群的靶向藥研究,與“深潛者”的后代有關。
想到這里,秦智博的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的虛空,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要是這個世界是“無魔”的,為什么毛利蘭的房間里會出現舊印?
那塊金屬徽章上的紋飾毫無疑問是“舊印”,路德維希·蒲林的《蠕蟲之秘密》里描寫的印記,擁有一定退魔辟邪的能力。
可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壓根不在日本,也不認識毛利一家,小蘭怎么會收到舊印?
而且“舊印”本身是從何而來?
秦智博越想越不對勁兒,這才察覺到自己忽略了一些重大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