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狗打架”
“停了？”
“發生什么事了？”
本堂瑛佑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窗外好奇張望。
強化玻璃外不是地鐵站，而是一片漆黑，地鐵停在了站點之間的漆黑隧道里。
秦智博看了一下地鐵的報警燈，紅燈沒有閃爍，說明地鐵沒有出現故障，只是單純人為操控其停了下來。
“你們等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秦智博在地鐵進站的時候就已經記住了車頭的方向，如今他朝著車頭的方向進發。
在路過中途兩節車廂的時候，似乎那些零散的紐約市民也搞不清楚狀況，一個勁兒的“en？”。
秦智博來到最前面的駕駛室，一個不到3平米的狹小空間，一扇斑駁金屬色澤的門將其與乘客區間隔開。
車長室門上的豎條玻璃透露出門后的狀況，地鐵司機不在，司機的位置也空了。
司機消失的比較突然，因為地鐵是在緊急制動的狀態停下的。
看了一眼門后復雜的操控桿以及各種按鈕，秦智博有些惋惜，柯南暫時還沒有克死過地鐵司機，所以自己也不會開地鐵。
回到原先的車廂，秦智博將目前的情況告訴給了小泉紅子和本堂瑛佑。
現在有兩種方法可以選，一種是留在地鐵里，大都會運輸署發現地鐵沒有準時到站，就會派人沿著軌道線尋找了。
或者下車去尋找司機，現在的情況司機肯定是下車了，因為后面的車廂都見不到地鐵司機相關的職業。
至于打電話求助是不可能的，這里是地鐵，沒有電話信號。
“司機會不會是去上廁所了呢？”
“要不我們去找一找吧。”
本堂瑛佑和小泉紅子都不想干等著，秦智博也是如此。
雖然只要在地鐵里等著，遲早能等到救援，但這個過程一定相當漫長。
現在的美國還沒經歷過911事件，對于恐襲和劫持人質事件的警惕性不高，甚至可能還沒現在的日本東京高。
加上紐約的地鐵線路年久老化，還在使用百年前的技術，延誤個十幾分鐘并不稀奇。
地鐵都忙碌一天了，半夜歇歇還不行嗎？
而且就算找不到司機，也可以到每隔一段地鐵隧道就有的檢修點，那里安裝了有線電話，方便地鐵維護工聯絡彼此，緊急情況下也可以快速通知地面。
打定主意，三人從車尾的地鐵后門下了地鐵。
站在漆黑的軌道上，一個個暗紅色的指示燈綿延向深不見底的幽暗中。
秦智博掏出，打火機借給本堂瑛佑，自己則利用夜視儀視野觀察四周。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下，小泉紅子在軌道旁的墻壁上看到了一個地圖，上面標注了這條線路上的檢修點位置，最近的一個距離此處一英里多。
而地鐵站是在4英里開外，光是走過去的時間就足夠運輸署發現地鐵停運的事了。
圍繞著地鐵找了兩圈，眼看地鐵司機是徹底不見了蹤影，如果是上廁所的話，早就應該回來了。
于是，三人決定朝著那個檢修點進發。
幽深的紐約地下，三人頂著唯一的一束光源，朝著一英里外的檢修點走著。
從百老匯到紐約市政府，也就是曼哈頓區的這條地鐵線路是紐約最早通車的線路，至今已有102年的歷史，。
由于年代久遠，這條地鐵線路還承擔了許多其他管道的建設。
一根根如紅色荊棘般的水管野蠻生長在墻壁上，黑色橡膠皮管道則是為信號指示燈輸送電力的電線。
水管的接合處偶爾滲出一滴水，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蓄起一個個小水坑。
啪嘰、啪嘰、啪嘰…
三雙腳踩在水坑上，發出隧道里唯一清晰的聲音。
昏暗壓抑的環境，讓三人很少話，僅憑著直覺往前面走著。
陰冷潮濕的空氣時不時從未知的前方吹拂過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突然，一個與這里的陰暗色調格格不入的東西躺在路面的水坑里，進入秦智博的視野。
他上前一看，是一張藍白色的工作證。
工作證的照片是一個下巴長著胡子茬的男人，叫保羅，職位是地鐵司機。
這張有些年頭的工作證躺在水坑里，卻沒有生出水漬，顯然是最近才掉落在這里的。
一般情況下，秦智博這時就要施展尋物咒了。
但這次有小泉紅子，自己顯然不需要這么做。
只見小泉紅子接過工作照，攥著它閉眼冥想兩秒鐘，就睜開了眼睛。
“人應該就在前面。”
“不過小心，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兒…”
小泉紅子表情嚴肅地發出警告。
身為魔女，她那種魔法一樣的第六感除了運用在怪盜基德身上時，其他時候向來很準。
這讓秦智博心中提起了警惕，似乎隧道里真的潛藏著什么危險。
本堂瑛佑也咽了一下緊張的口水，跟著走在隊伍的最后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狹窄的地鐵隧道豁然開朗。
隧道兩邊的墻壁向兩側打開，這里是一個相當寬敞的豎井。
地鐵的隧道通過鐵架橋穿過豎井，到豎井的另一邊去。而在豎井下方的十幾米，是橫縱復雜的紐約市地下自來水管道。
這里的空氣格外潮濕，還飄散著一股澹澹的鐵銹味以及腐臭味。
“應該就在這下面…”
小泉紅子的話音剛落，豎井下的空曠就傳來一串奇怪的叫聲。
那是類似鼴鼠集會一樣的嘈雜聲，還有大型犬的吠叫，甚至女人悲切的哭泣聲。
混亂的聲音讓人止不住走到鐵架橋旁的好奇心，低頭朝下面看去。
秦智博站在鐵架橋的邊緣，低頭朝著下方看去，灰綠色的夜視儀視野看到一群鬼祟的身影聚集在豎井下面最幽深的地方，似乎正在進行某種邪惡的集會。
它們畸形、句僂的身形爬來爬去、走來走去，全都圍繞著一個跌坐在地上、恐慌失措的男人。
男人的嘴巴嗚咽著，不斷發出帶著哭腔的求饒聲。
突然，一個句僂的身形勐然沖向他，一爪子將男人拍翻在地。
“吼——！”
那個身形朝天發出類似狼犬的吠叫，秦智博這才模湖看到它臉上的一些特征。
只見那是一種上下頜像狗一樣前凸的人形怪物，秦智博當即認出了這是什么。
食尸鬼！
秦智博面色一顫，沒想到居然能在紐約的地下碰到食尸鬼。
一般來說，食尸鬼都是生活在人類聚集地附近的墓地里，這伙食尸鬼是直接住在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下方了。
這時，不顧形象趴在鐵架橋邊沿的小泉紅子也明白了什么，口中喃喃道：“那個…好像是食尸鬼？”
同樣趴在旁邊的本堂瑛佑詫異一下，“食尸鬼？”
小泉紅子解釋道：“那是一種以腐爛尸體為食物的生物，長得像狗，但體型和人類差不多…”
“狗？人？”本堂瑛佑眼神一怔，似乎是想到什么。
“不過這種生物常常是生活在墓地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一下就有這么多只…”
小泉紅子呢喃訴說著自己心中的不解，本堂瑛佑則是更關心下面那個人的處境。
“下面有個人吧？那個是地鐵司機吧？他會不會出事？”
“沒救了，他已經死了。”
本堂瑛佑看不清下面的狀況，秦智博利用夜視儀視野為二人播報了現在的情況。
剛才那只食尸鬼的一爪子，是直接抓在司機的頸部上。
鮮血在血壓的作用下噴涌出來，周圍幾只食尸鬼迅速匍匐在左右，像小狗崽一樣貪婪地舔舐男人的鮮血。
“我們快走吧，趁它們還沒發現我們。”
秦智博也不想多停留，要是被這些食尸鬼發現，可能就要給人家加餐了。
“哦…”
本堂瑛佑心里有些不甘，但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好巧不巧，他爬起來時摸到一塊鐵架橋邊緣的石頭，石頭滑進豎井里，與懸在空中的廢棄供水管發生碰撞。
當啷——
一聲空曠的金屬敲打聲在豎井里回響，立刻引起下方幾只正在進食的食尸鬼抬頭看去。
秦智博心中立刻警鈴大作，伸手將還在伸頭張望的本堂瑛佑和小泉紅子從邊緣拽了回來。
這一刻，三人一動不敢動，只能靜靜期望下面的食尸鬼沒有發現他們。
這些畜生一樣的生物雖然單一戰斗力也就那樣，比一個持有武器的普通人類強點兒有限，但體力和耐操度上比人類要有巨大優勢。
而且食尸鬼是群居生物，經歷了幻夢境的事情后，秦智博對它們種族所具有的智慧也是不敢再小覷。
秦智博緊緊攥著二人的手腕，這兩人也知道現在情況的緊急，屏住呼吸不敢挪動半步。
好在下面的食尸鬼并未太在意這個“偶然”發出的聲音，在抬頭向上方觀察了十幾秒后，就繼續低頭舔舐那坨新鮮的血肉了。
“呼——”
“我們先走吧…”
秦智博稍稍伸頭向下瞄了一眼，確認對方已經放松警惕后，悄聲指揮二人從這里離開。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至于那個地鐵司機，秦智博估計食尸鬼是用“撞到人了”的方式，引誘司機停下地鐵，下車查看時將其擄走。
只能說他不太幸運。
秦智博剛要拽著二人離開，鐵架橋下方卻又傳來異常的響動。
窸窣的聲音再次引起三人的警覺，只因為那是什么東西爬過管道的聲音！
硬物敲擊管道的聲音很快，急促的聲音在下方快速移動，還伴隨著跳躍在空管道上沉悶的“咣當”聲。
秦智博心中一驚，難道還是發現了吧？
但緊接著，這個顧慮就打消了。
這些聲音并非沖著上方的自己而來，而是朝著最下面的幽深而去。
秦智博伸頭向下張望一眼，發現暗綠色的視野中，幾只食尸鬼竟然爆發了沖突。
它們攪動著邪惡、瘦長的身軀，用爪子和牙齒互相撕咬，在最下面富有積水的空地上盡情撲騰。
是因為分贓不均打起來了嗎？
秦智博對這個情況有些不解，但立刻發現了一些情況。
下面的食尸鬼數量比剛才看到的，要多了一倍左右。
數十只食尸鬼在水坑里噴怒地撕咬、毆打彼此，還時不時發出包含怒意的吼叫。
秦智博立刻對這種狀況做出了新的判斷。
是剛才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來了一伙食尸鬼，和這些現有的食尸鬼毆打起來。
旁邊的小泉紅子雖然看不太清楚下面的狀況，但卻憑借著驚人的第六感和豐富的知識儲備，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記起來了！這應該是兩伙不同派系的食尸鬼在戰斗。”
“食尸鬼之中也有不同的派系，根據信仰的不同，分成食腐的傳統派，和食活人的異端派。”
“這兩個派系經常會爆發沖突…”
小泉紅子這么一說，秦智博也想起來了，松本良平在幻夢境里說過，它們居住在幻夢境的食尸鬼都是信仰傳統的“食尸鬼之王”，只吃尸體的。
而且在剛接觸松本良平以及他所在的尸食教時，他們教內也會分成博派和狂派，博派是吃尸體的，狂派是襲擊活人的。
看來在人類轉變成食尸鬼的過程中，就已經出現了派系之分。
這二者之間的戰斗，就像人類歷史上那些因信仰所爆發的戰爭，例如歷史上尹斯蘭和基督搶奪圣城耶路撒冷。
秦智博望著下方互毆的食尸鬼，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這些新來的食尸鬼是從幻夢境來的？
突然間，秦智博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這個地方也有幻夢境的通道，那是不是可以通過這個通道，返回日本鈴木家別墅后面的那個幻夢境出口。
理論上，只要在辛之墓群上選擇適合的地洞，就會出現在相應的出口。
這樣不就能時空穿梭了嗎？
我真是太有才了！
秦智博被自己的想象力感到折服，但下方的戰斗并未結束。
兩伙食尸鬼斗毆得非常狠，一些慘烈的撕咬甚至將食尸鬼的耳朵而咬下來。
這時，系統的視野邊彈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