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人用沉著的嗓音緩緩說出那句經典的臺詞。
赤井秀一愣在原地,墨綠色的眸子緊緊瞪著,卻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因為這還真是自己的父親!
男模般刀削的面孔,一字胡和上下巴處稀疏的胡茬子,勾勒出的富有男人味的面孔。
利落的發梢遮住了半個眼睛,不過還有1.5個眼睛在注視著赤井秀一。
“你真的是…?”
赤井秀一眉頭微皺,并沒有因為對方長得像記憶中的“父親”,就把手里的槍放下。
身為家里年齡最大的“長男”,他對父親的印象要遠比弟妹深刻。
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是17年前的事情了。
出于一些原因,家里關于“父親”的相片、錄音帶之類的資料都處理掉了,沒法睹物思人,所以只有相貌還依稀記得,聲音早就忘記了。
正因如此,他也不敢立刻確定,哪怕是真正的父親就站在面前,也是一樣。
當然,站在對面的那個也確實不是他的父親。
秦智博在確定這項計劃后,就猜到這項計劃不能像想象中那么順利實施。
調虎離山之計,既然自己能想到,fbi里面應該也有人能識破。
畢竟自己用靈光一現槍給那三名精神病的提示,加上“穿黑衣行動”這一點就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讓他們s出殺人不眨眼組織成員的效果。
如果自己真的認為精神病能執行這么精密的任務,那才是得精神病了呢。
所以,這項計劃被中途識破的可能性很高。
之所以是中途識破,是因為fbi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得到灰原哀被劫走的消息,第一時間的想法無論如何都是去追擊。
至于能夠識破這項計劃的人,應該就是赤井秀一。
所以自己在執行計劃的時候,很有可能遭到赤井秀一的阻攔。
吸取了上次在碼頭舞刀弄槍的經驗,秦智博覺得與赤井秀一火拼還是太危險了,何況自己還帶著貝爾摩德這個累贅。
既然如此,不如用面子渡人。
在赤井秀一面前,誰的面子最大?也許就只有他那消失多年的父親,赤井務武了。
秦智博之前從羽田康晴口中得知,務武已經失蹤許多年了。
加上自己手上有與赤井務武的近距離合照,制作一張人皮面具并不難。
雖然自己的易容術等級才3級,但在黑夜的情況下,加上赤井秀一也拿不準自己父親現在長什么樣子,所以也夠用。
而且易容成赤井務武的好處,不止這一點。
“你真的是…?”
面對赤井秀一的疑問,秦智博大言不慚地點了點頭。
不過赤井秀一并沒那么好騙,當即又開口問道:“十九年前的夏天,我們一家去哪里度假了?”
光是臉部識別還不夠,謹慎的赤井秀一還要用問題來確認身份,這是秦智博有些沒想到的。
不過十九年前這個時間節點,聽上去有些耳熟,貌似正是…
“夏威夷。”
赤井秀一:“和誰?”
秦智博:“羽田康晴。”
赤井秀一:“去夏威夷找誰?”
秦智博:“秦…文斯·秦。”
好懸,沒先說出個“我”。
面對問題,對方每個都對答如流,讓赤井秀一的心理產生了動搖。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加上年代過于久遠,他臨時想到的問題就是這個。
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是一場私人的家庭聚會,知道這件瑣事的人,除了當時參加聚會的人,世上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人果真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里,赤井秀一緩緩放下了手上的手槍,畢竟拿著槍對準自己失散多年的父親,有些太好“孝”了。
但面對多年未見的父親,他也不至于沖上去擁抱著父親痛哭流涕。
首先,他現在年齡也不小了,結婚早點兒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其次,雖然是親爹,也要搞清楚立場問題。
現在父親一只手摟著昏迷的貝爾摩德,就非常說不過去。
“你為什么要救那個女人?”
“她是我們fbi逮捕的罪犯,關系到一件非常重要的桉子,這你應該知道吧?”
赤井秀一的語氣很強硬,朝著面前的“父親”質問著,頗有一種“當馬匪就是這個下場,就算是我親爹也得死”的氣勢。
秦智博穩住聲線,沉著道:“我現在也在為一個組織辦事,不過不是她所在的組織,而是一個與之對立的組織…”
秦智博的視線瞄了一眼貝爾摩德,意思并不是與“她”一伙的。
“我需要這個人,利用她來獲得她身后boss的信任。”
聽到這話,赤井秀一面露驚色。
自己的父親居然要臥底黑色組織,難道要重走自己這些年走過的老路嗎?
“這與你17年前離開家,去調查的桉件有關嗎?”
雖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桉件,但秦智博點了下頭。
見“赤井務武”承認了,赤井秀一的臉上更加驚訝。
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追尋父親的身影,其關鍵就在曾經臥底的黑色組織身上。
自己陰差陽錯的,居然還走在了父親的前面?
不過自己并沒有調查出什么線索,琴酒沒抓到,戀人還死了,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好了,秀一。”
“我該走了,要不然你的那些同事也該回來了。”
說著,“赤井務武”重新抱起昏迷的貝爾摩德,重新朝著原定的方向走去。
看著父親的背影,赤井秀一站在原地沒有走動,只是默默看著。
待那道身影從街角轉過去,他才將槍收起來,雙手插著兜離開,身后拖著一道孤獨的影子。
秦智博開著車在城市間疾馳,后排的座位上躺著昏迷的貝爾摩德。
為了防止她中途醒過來,臉上再次被湖上了裹尸布。
不過這次的時間不會太長,秦智博打算盡快完成與boss的交易,防止夜長夢多。
他掏出貝爾摩德的電話,給boss那邊回了一條短信。
人已經救出來了,在哪里交易?
等了差不多兩分鐘時間,那邊就回復了短信。
凌晨三點,來葉山的第七個轉角處 秦智博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午夜1:30,距離規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交易的時間越倉促,越說明組織boss很看重貝爾摩德,急于將人救回來。
當然,倉促的時間就意味著疏于準備,對自己也更安全。
至于來葉山這個地點,秦智博打開導航儀,看到了這個地方位于東京都的郊外,其實就是曾經去過的九十九道彎峰群,第一座山峰就叫做來葉山。
那附近曾經有一個組織旗下的豪車走私窩點,不過被少年偵探團陰差陽錯給端掉了。
心里想著,秦智博一個漂移調轉方向,朝著來葉山的方向行進。
正當他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該怎么安全完成交易的時候,安靜的車里傳來電話的鈴聲。
叮鈴——
秦智博單手操控方向盤,摸索了一下身上,竟然是新電話。
這是組織的來電。
難道是…
秦智博迅速將車停在馬路的一邊,確定周圍安靜后接起電話。
“喂?”
“我是琴酒,2:30準時到來葉山的第七道彎。”
妹的,果然…
“現在嗎?”秦智博用“邁克爾”的口音明知故問了一下。
“現在。”
說完,琴酒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秦智博收起電話,摸了摸腦門,第一次感覺琴酒雖然外表冷酷,但內心還挺世俗的。
現在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仍然是組織boss派來的親信。
他上一秒接到組織boss安排的任務,下一秒就叫上自己一起出馬,無非就是想在考察人員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但麻煩的是自己沒辦法親自去交易了。
凌晨2:00,來葉山。
一輛出租車在來葉山的山腳下停下。
隨后,一名金色波浪發的外國男人從車里面走了出來,抬頭望向面前的山峰。
此人正是易容變裝后的秦智博 來葉山是九十九道連彎經過的第一座山峰,后面就是之前曾去過的龍神山。
此時此刻對于秦智博來說似曾相識,坐著出租車半夜爬山,赴來自組織的約會,第一次以“邁克爾”的身份進入組織就是這個場景。
第七條彎道聽起來不遠,不過用腳力爬山的話就麻煩了,大約需要半個小時時間才能上去。
人跡罕至的山路上,一道孤獨的身影慢慢悠悠在山路上前行,方式雖然很原始,但又坦然、信步,像是走在自家庭院里一樣。
當秦智博爬到一半的時候,一輛車從后方駛來,車燈照在路面上,讓秦智博立刻察覺。
回頭一看,兩盞車大燈在車身兩側閃亮,隱約能瞧見那漆黑的流線形車身。
考慮到現在已經是凌晨,山路人跡罕至,應該就是琴酒的保時捷356A。
當那輛車靠近,秦智博也適時停下。
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琴酒那張冷峻的臉龐,以及駕駛位上規規矩矩開車的伏特加。
“上車。”
沒說多余的話,琴酒轉頭示意了一下車后面。
秦智博打開車門,坐到了后排,然后伏特加一腳油門,繼續朝著山上進發。
在車座后面,秦智博看到琴酒那沒來得及梳理、不如往日絲滑的金色長發,意識到在boss的任務到來之前,琴酒正在睡覺。
勞模琴酒,居然也要睡覺!
很快,保時捷356A來到指定位置,來葉山第七道彎。
看一下時間,剛好2:30。
副駕駛位上,琴酒一邊抽著用來提神的七星煙,一邊介紹任務內容。
“之前貝爾摩德被fbi抓走了,等會兒有個人會把她送過來。”
“我們的任務就是接到貝爾摩德…”
伏特加坐在琴酒的旁邊,透過車內后視鏡看著琴酒那冰冷肅殺的眼神,知道大哥的氣兒現在不太順。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件事要確認一下。
“大哥,那個送貝爾摩德來的人,我們是不是要滅口?”
聽到“滅口”,后排的秦智博耳朵顫動了一下。
琴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掐滅手中煙,將煙蒂放進車內的煙灰收集盒里,又緩緩點燃一根,縹緲的煙絲在車里轉圈、升騰。
“看情況。”
留下這句不確定的話,琴酒就不說話了,擅長察言觀色的伏特加也不再多問了。
坐在后排的秦智博像個看客,悄悄觀察著琴酒的面部表情,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
貌似組織boss并沒有向他交代關于“交易”的事情,只是讓他來接人的。
想要空手套白狼?
半個小時的等待很快過去。
琴酒招呼伏特加一起下車,準備接人,不過讓秦智博單獨留在了車里。
“邁克爾,你待在車上。”
可約定的凌晨3點到了,整條路面依舊平靜得很。
除了路邊的草叢里,時不時發出不合時宜的草蟲微鳴聲,就沒有其他動靜兒了。
很顯然,對方遲到了。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站在保時捷旁邊的琴酒眉頭微皺,視線看了一下左右,當即決定不等了。
“我們走,伏特加。”
琴酒的語氣有些急促,伏特加也不問“要不要多等一下”的廢話,開門就和琴酒一起上車。
可就在二人剛坐上車,伏特加已經發動引擎準備離開時,面前的道路亮起不自然的光線。
是一輛銀白色轎車從轉角處駛出,慢悠悠地朝著琴酒這邊駛來。
琴酒眉頭微皺,伏特加也抬起了即將踩下油門的腳掌。
只見那輛車以蝸牛般的速度緩緩駛來,在保時捷356A對面的五米位置,穩穩當當地停下。
兩輛車的車頭相對,琴酒和伏特加都沒有立刻下車,稍微側著腦袋,微瞇著眼看著對面的車子。
倒不是二人的眼睛有毛病,而是那輛車的遠光燈直勾勾照在他們二人的臉上,強烈的光線無法直視,原本漆黑的車內也亮如白晝。
對面赫然是一條不懂禮貌的遠光狗。
琴酒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要不是考慮到可能對方就是boss說的人,他可能都掏槍了。
嗶——
突然,對方的車又不明所以地按了一下喇叭,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里有事情似的。
洪亮的喇叭聲在來葉山上響徹一下,遠光燈這才關上。
此時,距離琴酒和伏特加的臉被曝光已經過去10秒鐘了。
遲到、蝸牛車、遠光狗、瞎按喇叭…各種令人不爽的buff都疊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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