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來到1995年的10月,高聳著天空競技場的這座繁華城市突然飄起小雪。
很涼快!
巖雀在飯店屋頂抖了抖羽毛,愜意地展開翅膀。
沒過多久,熱鬧的早餐店門口的人群里,走出來一個黑發的戴眼鏡少女,巖雀便悄然飛了過去跟上。
小滴拎了兩大袋早餐,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邊,一轉角的功夫,手上的兩大袋就消失不見,她一臉淡然地走回租住的公寓。
她跟景旸租住的公寓在4樓。
剛走到樓下,小滴就感覺到,自己踏入了一股微妙的氣的領域之內。
這是景旸的圓。
小滴抬頭看了看,4樓的公寓距離地面,大概有20米。
上樓梯的過程中始終都被景旸的圓覆蓋,那種被某種眼睛盯著的感覺,對小滴這樣實力不俗的念能力者來說,實在是無法忽視。
就連飛在一旁的小灰鳥,似乎也對這圓有所感應,神經過敏似的嘰嘰叫。
一住s://
咔噠,小滴走上4樓,開門而入的同時,手上的一團氣具現化為凸眼魚吸塵器,將自己與巖雀身上的雪花吸走的同時,也將兩大袋早餐釋放出來。
每一盒早餐都仍然是熱騰騰的,就跟剛從店里裝好打包時一樣。
屋子里的圓如風般消散,最后收縮的位置是臥室。
臥室門打開,大冷天的景旸也只穿了件背心褲衩走了出來,“怎么是兩份?”
“一起吃。”小滴取出兩大袋早餐。
“那就吃!”景旸點頭,接來一雙筷子,與小滴坐在同一邊吃了起來。
熱騰騰的早餐,暖呼呼的軟妹子。
日復一日地修行,實力也在漸漸增長。
這兩三個月,景旸的精力并未全部放到念氣的積累上,但在半個月前,總念量也總算突破了2萬大關。
到今天,他的總念量,已經有大約22000氣!
比漫畫里嵌合蟻篇,經過比司吉二次調教的小杰的念氣,還要高出那么一丟丟。
2萬2千氣,如果全程以堅的修行消耗殆盡,那需要足足6小時零6分鐘。
也因為如此,景旸如今每天最多最多,只能練習一遍完整的堅。
一天能有幾個6小時?
吃喝拉撒也要時間,念能力的基本功纏、絕、練、發同樣需要日常修行,衍生運用技凝、流、硬、周,乃至于圓,哪個又不需要勤加練習?所謂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念量的底子固然重要,但這些將念量發揮出實力的基礎功夫更不容荒廢怠慢。
所以在現在這個階段,景旸的念氣增長開始放緩。
這與云谷當初所說的階段大體相似。
對有天分的念能力者來說,起步階段的念氣增長會十分順利。
念量提升,大約每1萬念氣,也就是維持堅的時長,每一個3小時,都相當于是一個臺階或者說門檻。
景旸再有天分,到了如今這個階段,實力的增長也全方位地不如最初那么顯著。
或者換句話說,如今的景旸這個層次,已經到了相當不俗的地步。
2萬氣的念量,放眼世界的全部念能力者,也絕對拿得出手。
纏絕練發凝流硬周等基礎功夫之純熟扎實,更是能讓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都另眼相看的水準。
這樣的綜合實力,如果還能像以前那樣三天一躥,五天一暴漲,那才叫怪事。
景旸能感覺到,自己想要繼續進步,特別是總念量想要繼續提升,恐怕尋常的堅的修行法,或許已經不太夠用。
修行方法已經跟不上自身的實力版本了。
念能力存乎于心,景旸自身已經開始懷疑堅修行的現階段效率的話,也就沒必要假裝堅持,需要另尋他法。
莫老五總念量至少7萬氣,不知道像他那樣的高手,有沒有過像自己現在這樣的階段。
他們又是怎么渡過的?
有更高效率的修行方法嗎?
7萬氣,全部堅一遍,那就差不多需要足足19個半小時!
總不能天天不睡覺不吃飯不工作傻站站一天還累個半死?這誰能受得了?而假如不能天天修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偶爾來上一趟,這又能有多少修行收獲?
無論怎么看,莫老五那種念量層次的高手,都絕對不會可能是單純地以景旸之前的修行方法在積累念量。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家天生身體好,活到那個歲數,念量自然就增長到了7萬。
景旸吃飽喝足,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皮。
小滴抬手召喚出凸眼魚,將桌上的一堆飯盒吸走。
景旸忽然笑道:“圓的范圍練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滴疑惑。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家晨練…”景旸吐槽。
這棟公寓樓里雖然沒有住滿,但也有不少住戶。
景旸的圓隨著他基礎功夫地越發扎實,也越發地熟練,氣能幅散的范圍也不斷擴張,到今天已經能形成差不多半徑30米的領域。
而這也導致,每當他在公寓臥室里練習圓的時候,總會被迫看到樓里的其他住戶家里的一些情況。
可惜自己實在不擅長變化系,否則怎么著也要改變一下圓的路徑,在圓的領域里留下幾個空洞之類的,要不然每次練習都細致入微地被迫監控別人家里的狀況,搞得自己跟個偷窺狂似的…
“對了,”小滴在褲兜里摸了摸,取出一只手機,“天空競技場來了通知。”
這是景旸的手機。景旸平時修煉的時候,就把手機讓小滴看著,免得錯過什么消息。
景旸打開手機一看,“總算來活了。”
天空競技場的這通知,自然是景旸申請的樓主挑戰賽。
10月20號,下午1點,244層!
“蒙林奇卓洛…”景旸看著通知里那位接受自己挑戰的樓主的名字,“不知道這跟贏了哲豪的那個比起來,哪個更強?”
兩個月前,哲豪的樓主挑戰賽開打,景旸自然也去看了。
決心放棄那個擂臺上強制五五開的操作系念能力的哲豪,最終是輸給了他的對手。不過看哲豪當時的樣子,他大概是沒有放棄繼續挑戰。
景旸當時就想直接申請挑戰贏了哲豪的那個樓主,這也省得自己再等兩個月,結果那樓主贏了哲豪后直接閃人,早就不知道飛到世界哪個角落瀟灑去了。
就像他們這些200層選手有休戰期一樣,每一個樓主只要贏過一場,至少1年內都可以不再接受挑戰申請,這也是給受挑戰的樓主休息恢復的時間。
至于輸了?輸了就失去樓主資格,被挑戰者取而代之,這沒什么可說的。
“錯過這個的話,下次不知道得申請到哪年哪月了!”景旸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
他打定主意,這次要是輸了,反正他是懶得繼續申請挑戰樓主,再等個幾月半年的,誰受得了啊。
“沒辦法,我已經拖了好久,再推掉這一次的話,他們恐怕要剝奪我的樓主資格了,這誰受得了啊?”
天空競技場244層,整個一層都屬于該層的樓主。
而此時此刻,這一層的豪奢房間里,一個厚嘴唇的黑皮膚青年身上裹著浴巾,正大咧咧地與人通話,灑然笑道:“反正也費不了多少工夫,我剛好還有幾天休假,就讓病犬替我頂幾天,我來天空競技場放松一下,告訴告訴現在的后輩們,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如果景旸在這里,大概能認出這個人來。
這是當初他趕赴天空競技場與小滴重聚的路上意外碰見過的一名陰獸。
通話對面的人無語道:“真搞不懂你,堂堂陰獸,為什么還要理會這個樓主之位…”
陰獸紫猿表情認真起來,“這你就錯了。不要以為天空競技場里大部分都是廢物,就小瞧了最高樓層的這些樓主。樓主們平時都神龍見首不見尾,誰能知道擁有樓主資格的人里,有沒有真正的高手?”
“就比如你?”對面問。
“沒錯,就比如老子我!”陰獸紫猿坦然道,“還有阿爾法愛德華。”
“別提那個蠢貨!”對面惱道,“本來以為他是最有希望接任十陰獸空缺的人才,誰知道居然莫名其妙在天空競技場跳樓自殺…”
紫猿道:“不是說他真的去過真武王的古墓嗎?因為中了墓里的詛咒才發了瘋。”
對面陷入沉默。
紫猿追問道:“是真的?既然愛德華去過真武王古墓,那他有沒有帶回什么寶藏?既然他已經去過,幫里是不是有古墓的地址?或者藏寶圖之類的?”
魔境,秘境…
財寶,秘寶…
珍禽,異獸…
這些可不是獵人們才會熱衷的事物。
擁有高強實力的念能力者們,一旦獲得線索,聞到寶藏的氣味,誰又甘愿放棄呢?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對面冷冷地說。
“喂喂,對我態度好一點啊,”紫猿哈哈笑道,“當心下個月婚禮我繼續休假哦?”
嘟,嘟,嘟…
對面直接掛了電話。
紫猿撇了撇厚嘴唇,拿起茶幾上的幾盒錄像帶,塞入影碟機打開寬屏電視,靠坐在沙發上舒服地看了起來。
這些是名叫鎮元子的選手的一次次比賽錄像。
紫猿漫不經心地看著,偶爾雙眼凝氣,觀察錄像里鎮元子身上的氣的變化。
“基礎很不錯嘛!不是那些只會個纏,連練都不懂,就以為能夠挑戰樓主的白癡。”
“這是在做什么?扔棒球呢?”
“不對…”
紫猿盯著景旸與云谷的那場比賽的錄像,很快皺起了眉。
鎮元子的那個對手,念氣之強,紫猿都不禁感到忌憚,可鎮元子扔出的奇怪念球,卻更為詭異。既詭異,又強大。又或者正因為詭異,所以強大。
“每扔一次,念球的威力都會倍增?”
紫猿靠近電視,雙眼凝氣,聚精會神地觀察,暗自總結著鎮元子這一招念能力的規則。
看來,這就是那個鎮元子能夠擊敗云谷,獲得挑戰自己的最強殺招。
只要自己破解此招,記住這一招的強勢與缺點,就沒什么可擔心的。
必然會有缺點與不足之處。
誓約與制約,像這樣的奇詭的念能力威力越是強大,通常限制就越多。
至于這個鎮元子本身的實力,也就那樣吧,紫猿并不擔心。
“拳腳招數還算不錯,但威力…”
紫猿搖頭坐回沙發,望著屏幕里慢放的比賽錄像,鎮元子拼著斷掉一條手臂,扔出威力大增的念球。
“這個念球倍增威力,并不受他自身的控制,無論怎么樣,只要被接住一次,就會增加威力…”
“換句話說,只要我接住威力能殺死他的那一輪,就能直接將念球砸中這個鎮元子的腦袋,讓他自食其果…”
“小孩子就不要在大人面前舞弄寶劍,會反過來刺死自己的!”
“哼哼…”
在陰獸紫猿漫不經心的笑容中,時間很快來到樓主挑戰賽的那一天。
10月20日!
中午12點開始,天空競技場的244層就已經人山人海,無數的格斗愛好者觀眾檢票入場,心潮澎湃地等待著今天這場樓主挑戰賽的開幕。
“這位朱雀小朋友幾個意思,老大我的人生大事,如此重要的比賽,不來捧場是吧?”
候賽區,空蕩蕩的,只有景旸在對陪同的小滴抱怨。
都不需要打電話確認,酷拉皮卡身上有景旸的星標,還戴著刻有月標的丙字戒,如果酷拉皮卡在會場內,景旸必然能有所感應。
小滴就靜靜地看著他。
景旸笑著捏了捏她兩邊臉頰,“覺得我能贏嗎?”
“用星標肯定能贏。”小滴說話聲音被迫變得有些含糊,“不用的話,應該也不會輸…”
“怎么老惦記著星標呢?”
景旸叫道,“哥們我是那種打不過就用星標耍賴的人嗎?”
很快,在黑壓壓的觀眾席如潮的歡呼聲中,大屏幕上出現作為挑戰者的鎮元子選手,以及被挑戰的樓主蒙林奇卓洛的入場畫面。
景旸總覺得,對面這黑哥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