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根據約定,來到了霍格沃茨外的霍格莫德村,準備在尖叫棚屋里面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交接。
時間還早。
杜維在蜂蜜公爵瘋狂購物,將自己的工資花的所剩無幾了之后,方才罷手。
三只掃帚酒吧里面,他和老板娘聊天。羅斯默塔夫人被杜維的冷幽默逗的樂不可支,前仰后合,嘴唇就沒有合上過。
為此,老板娘還額外送了他一杯酒。
“謝謝你,夫人,愿我們的友誼長存。”
他舉杯感謝羅斯默塔夫人,羅斯塔莫夫人也對著他笑了笑,就在他們還要繼續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風鈴的聲音。
有人帶著一身的冷氣走進了三只掃帚酒吧,隨即,這人滿口的抱怨也沖破了酒吧祥和的氣氛,撞進了子杜維的耳朵里面。
“這群該死的狼人…”
杜維轉過了腦袋。
在這個時候來酒吧的,當然不會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看到來客,羅斯默塔夫人站了起來,親自走向了來人。
“部長,你們怎么來了?”
杜維微微轉過了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油膩男人,率先走了進來,一臉的煩躁。
呦,這不是福吉嗎?
幾天不見,怎么頹然成這個樣子了?
杜維就看到福吉鼻子尖,耳朵被凍得紅彤彤的,他整個人毫無精神,嘴里不斷的抱怨。
在他的身邊,烏姆里奇一馬當先,為福吉部長推開酒吧大門,拉開凳子,請他坐下。
直到福吉坐穩,烏姆里奇才挪動了一下屁股,諂媚的坐在一邊。她一雙眼睛盯著部長,確保部長有什么要求,她可以第一時間發現,滿足。
福吉看上去頹廢又油膩,他沒什么精神,坐在了座位上,要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
“來一杯雞尾酒,什么雞尾酒都可以。
老天啊,來一杯酒叫我漲漲精神吧。
羅斯默塔夫人,最近可真是太糟糕了。”
福吉用自己寬厚的雙手搓了搓臉,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呢,烏姆里奇女士?”
“一杯咖啡,謝謝。”
烏姆里奇對于這位羅斯默塔夫人,隱隱包含著敵意,這位身材標志的老板娘察覺到了這種隱約的敵意,并不以為意。
恰好,她也不喜歡烏姆里奇來著。
在福吉的身邊,是他的專職保鏢,魔法部著名傲羅,德力士。
這一位“戰績斐然”的傲羅,有著一頭灰色的頭發,有神的雙目。
他的雙眼警惕的掃了一遍酒吧,很快就找到了幾個生面孔。
從他的坐姿來看,他可以隨時抽出魔杖,和人戰斗。
不管實力如何,起碼架子不錯。
“你要喝什么,德力士?”
羅斯默塔夫人詢問德力士,她還記得這個傲羅,他也是霍格沃茨出去的優秀畢業生。
“一杯黃油啤酒,謝謝。”
他說道。
杜維看到了福吉,轉過了頭。
看見他就想阿瓦達索命,臟了眼睛。
杜維這幾天在倫敦瘋夠了,現在正在進入“盧平”人格,溫柔禮貌了很多。
想要把手提箱里炸彈都引爆的沖動,近幾天都不怎么多了。
德力士施展了幾個魔咒,隔絕視聽。
酒吧的其余幾個客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只不過叫杜維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福吉坐下不久之后,一大堆貓頭鷹“撲啦啦”的飛到了三只掃帚酒吧!
至少數百只!
“哦,不!”
那些喝酒的巫師們連忙捂住了自己的杯子口,防止這些貓頭鷹的糞便和羽毛掉進杯子。
福吉對著這些貓頭鷹,發出了絕望的吶喊。
杜維看到德力士撤下魔咒,福吉一臉絕望和呆滯,他想要逃,但是逃不掉。
他從來沒有覺得做魔法部部長,是這樣一件讓人絕望的事情。
有貓頭鷹丟下了吼叫信,沒錯,有人給魔法部部長發了吼叫信,當著所有人的面,吼叫信開始大吼大叫。
是一位老太太的聲音,高昂而不刺耳,高調但不破音。
“康奈利·福吉,你在哪里?你還要在霍格沃茨待到什么時候?
我們需要你,我們需要你來倫敦主持大局,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
就因為一個囚徒,一個阿茲卡班逃犯,整個倫敦的事情變得一團糟糕,你不能永遠待在霍格沃茨!
你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才是!
要不然你可以和鄧布利多商量,叫你和他置換位置?伱留在霍格沃茨,他來魔法部!謝天謝地,這樣可太好了!
我可太期待這一天了!”
這就是完全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了。
只要是一個人,聽到這話,怕是都要跳起來。
福吉沒有。
他顯的更加驚恐了,他頭上冷汗冒出來,不斷的拿手巾擦汗,羅斯默塔夫人則是悄悄的湊到了杜維身邊,看熱鬧一樣。
“他看起來真的好狼狽,是不是?”
她附在杜維耳邊說道,本來情況下,她是既不可能靠近杜維這么近,也不會和杜維說這樣一些話。
起碼的邊界感要有的。
就算福吉再怎么落魄,那也是魔法部的部長,不過很奇怪,她現在就感覺杜維很親切,就是那種叫人完全沒有任何隔閡心的親近。
像是親人,朋友,樹洞,情侶的混合體。
或者更直接一點。
杜維現在,就像是一個弱點,一個人性格之中弱點。
一個有趣的男人。
洛哈特真是一個天才,他雖然不懂得應該怎么打消人的敵對心理,親近對方。
但是他還是用自己的奇思妙想,用萬能的魔法解決了這些事情,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但是他可以想辦法叫這件事情發生。
不用原理,只看結果。
就像是現在這樣。
杜維拉開了距離,禮貌的小聲說道:“羅斯默塔夫人,慎言。”
他豎起來了食指,搭在了自己的嘴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羅斯默塔夫人頓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動作不妥,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去拿雞尾酒了。
好在沒人看到這一幕。
所有人都在看福吉受難。
第一封吼叫信后,是第二份吼叫信,信息內容都大同小異,他們對于福吉看來是真的失望了。威森加摩的那些老資格巫師,魔法部各司的司長,副司長,各地的記者,他們的信息叫福吉苦不堪言,左支右絀,心神俱疲。
這些人,有人開口就是嘲諷,陰陽怪氣。
有人直接問責,置工作于度外。
有人軟語請求,有人無可奈何。
種種情緒,叫部長頭上汗水潺潺,無法停止。
直到有一位記者給他打了強心劑。
“部長先生,聽說倫敦的事件,其實是阿茲卡班的杜維謀劃的一些襲擊,為的就是慶賀神秘人歸來,請問您…”
“一派胡言!”
福吉本來像是快缺氧的魚,都快要被別人的口水淹沒,咸魚的等著挨罵。
誰知道聽到了這些話,他忽然就活了過來。
他猛然站了起來,對著這會說話的信件咆哮,揮舞著魔杖就打碎了這張信紙!
“一派胡言!”
他驚疑不定的怒吼,拿著魔杖的手都在顫抖。
就是不知道,他害怕的是杜維這個名詞,還是神秘人這個名字了。
“走,我們離開這里,去,去…”
福吉舔了舔嘴唇,有些卡殼。
他本來要去霍格沃茨,這一次,他打算直接打碎石像,闖入鄧布利多的校長室,將那個不出面的老巫師揪出來。
但是,他忽然改變了主意。
因為剛才那位威森加摩資深女巫的吼叫信,也因為那個該死的杜維寫在破釜酒吧上話。
聽我說,所有,我是說所有,所有背叛過黑魔王的人,祈禱吧,朝著你們的鄧布利多祈禱吧,祈禱他朝著你們施展援手吧,祈禱著鄧布利多拯救你們吧,祈禱他打開霍格沃茨接納你們吧或者,鄧布利多替代福吉那個廢物,成為魔法部部長,庇護你們吧 杜維的話,起作用了。
杜維用,始終都是陽謀。
他用這兩句話,挑撥了三方心態。
福吉,鄧布利多,還有那些恐懼黑魔王的人。
他知道福吉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他是一個太平粉刷匠。在魔法界不出大動蕩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做一個中庸的魔法部部長,坐上別人不要的魔法部部長位置,安安穩穩的退休。
他對于權位貪戀,對于穩定癡迷,壓倒了一切。
他討厭一切的不穩定的。
因為那會襯托出他的無能。
他可以將鄧布利多當做幕僚(盡管鄧布利多并不想理他),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叫鄧布利多奪了他的位置,誰也不能叫他從魔法部離開!
除非他死!
他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了這個資歷,才熬到了魔法部部長的位置,得之不易,不能失去!
就因為這真假莫辨的神秘人歸來,他就要將這個位置拱手讓人。
對不起,福吉做不到!
所以他哪怕知道,這不是鄧布利多的意思,他對鄧布利多的態度也好不起來。
誰都不能爭奪他的權力。
誰,都,不,能!
鄧布利多也不行!
至于說鄧布利多。
他是絕對不會去做魔法部部長的。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掌握權力。
他可太了解自己了,他現在有名,缺少的就是器,名器加身,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樣子的事情來。
他不想要用老魔杖殺人,所以他能擁有死亡圣器之中,增幅法力最強的老魔杖。
同樣,因為他放棄了權力,所以他在霍格沃茨做一位校長,做很好,受人尊敬。
可是在他得到了復活石,想要征服死亡的時候,他就見到了死亡。
就和死亡圣器的那個故事一樣,擁有最強魔杖的老大死了。
擁有復活石的老二,也死了。
只有擁有隱形衣的老三,他主動擁抱了死亡。
他是主動赴死的。
死亡圣器本來就是一個詛咒。
只有真正不在乎它的人,才能夠真正的使用它們。
沒有人能夠征服死亡。
鄧布利多也是一樣。
他的成熟,是從最早的憎恨不公,怨恨拖累,到之后的平靜面對,到最后的看清楚自己,并且開始,逃避現實,壓抑自己。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軟肋。
他比誰都認的清楚自己。
“我可沒有這么肯定,”他在正常發展的劇情之中,對著哈利·波特,這么總結過自己,“我年輕氣盛的時候的表現,就證明了權力是我的弱點,我的誘惑…”
“我待在霍格沃茨會安全一點,我認為我是一個好教師…”
“也許一百萬人之間,有一個人可以同時用有全部圣器,哈利。
我只適合擁有其中最微不足道,最沒有特色的。
我適合擁有老魔杖。
而且我不能夸耀它,也不能用它殺人。我可以馴服它,使用它,因為我拿它不是為了索取,是為了拯救他人。”
他是一個極有自知之明的人。
鄧布利多不是不會權術,恰恰相反,他恰巧就是太知道怎么利用權術了,他害怕自己得到權力,害怕自己利用權力,迷失自己。
他害怕自己成為另外一個格林德沃。
這就是他為什么會成為近現代最偉大的巫師之一的原因。
他是絕對不會去做魔法部部長的。
用別人的話說,就是,人不要去試圖挑戰自己的軟肋。
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強大。
所以,杜維留下來的話,也是在誅鄧布利多的心。
人們不會知道鄧布利多為了約束自己,做出了什么犧牲。人們只能看到,鄧布利多明明有拯救大家的力量(就連神秘人都害怕他),但是卻不會拯救大家,看著伏地魔做大。
大家才不會管你有多少苦衷呢。
大家也不會相信,一個老好人巫師,在坐上魔法部部長的座位之后,會有黑化的可能。
杜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在掀起一場輿論。
一場針對鄧布利多的輿論。
順便折磨福吉,繼續壓低魔法部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魔法部長的位置加上鄧布利多現在的身份,有一萬種方式,可以叫鄧布利多輕易的掌握魔法界。
那個時候,他要推行什么樣子的想法呢?
他還會是他嗎?
他會成為格林德沃嗎?
他當年親手將戀人打敗,將他送到了紐蒙迦德,若干年后,打敗了戀人的他,又成為了自己最憎惡的樣子。
要是這樣發展,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杜維嘴角掛起來了笑容,他將杯子里的酒喝干凈,和夫人道別,離開了三只掃帚酒吧。
他要去尖叫棚屋了 今天晚上,他們應該互換身份了。
況且,熱鬧也看夠了。
起碼從福吉這邊和旁觀者這里來看,他的計策奏效了。
看看福吉的那個樣子。
啊,真是狼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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