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虛無神
老魔杖揮動，淡藍色的魔力囚籠將黑色的喙包圍在了正中心。
那兩側露出來的眼睛露出了更驚慌的神色，它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淡藍色的囚籠，隨即便被魔力“教育”了一下，吃痛之下，它瑟瑟發抖地漂浮在最中心，一動也不敢動了。
肖恩則是滿臉震驚——他可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物，在擊殺那只章魚怪物之后就仔細檢查過，而這個唯一保留了完整形狀的喙自然也被重點照顧。
確認了不會有任何危害，肖恩才把這東西收起來的。
沒想到的是，自己不僅沒有感應到它的魔力，竟然連它的生命力都沒有感應到？
他原本還以為這東西是什么獨特而又堅固的魔法原料，沒想到這居然是個生物。
“會說話嗎？”肖恩微微皺眉，冷淡的聲音讓對方打了個寒顫——其實看不出來，但黑色的喙抖動了一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咯——咯——”喙的上下兩步敲擊發出些聲音來，但肖恩完全沒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我的獸語者沒有效果？還是因為這東西完全不是神奇動物？
見肖恩的表情變得更冷漠了一些，黑色的喙更加著急了。
“咯咯——咯咯——咯咯！”
“雖然不會說話，但情緒表達地還挺到位的——”肖恩把手伸進了魔力球籠之中，用指關節敲了敲對方堅硬的表面。
這東西表現得可憐兮兮的，被肖恩一碰，兩側的小眼睛驚慌地轉悠起來。
“戴夫，你能感覺到這玩意有大腦嗎？”肖恩對著自己的蜷翼魔詢問道。
戴夫立刻傳回來了念頭：“沒感應，不然我肯定會提醒你的，大哥——不過，很奇怪的是，在它發出動靜后，我可以微微感受到一些生物本能上的…忌憚？但我的本能又在提醒我，它現在對我并沒有絲毫的威脅，這可能是某種魔力組成的生物？”
雖然是個腦花飯桶，不過好歹跟了肖恩這么久，作為一只蜷翼魔，戴夫現在的詞匯量和表達意思的能力已經屬于蜷翼魔之中的文豪級別了。
聽到戴夫的話，肖恩微微點頭，轉而又打量起了這個古怪的生物。
片刻之后，他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伸出了魔杖。
魔咒的光芒掠過，后者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肖恩卻發現，自己試探用的魔咒在接觸到對方黑色而堅硬的表面之后就被彈開了。
“還擁有這么離譜的魔法抗性？”肖恩這會更驚訝了。
自己的魔咒沒有造成任何效果，至少對方那兩只小眼睛重新張開之后，眼神里就只有慌亂，沒有痛苦。
這時，腦海里傲慢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疲憊痛苦，但可以感受到其中語氣的興奮激動。
“我成功了！肖恩，離開這里，我帶走了母親的殘魂，屬于母親的靈魂世界要開始崩塌了。”
肖恩聞言點點頭，他把那古怪的生物再度收回去，隨后一個閃現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肖恩消失之后，整片地域都開始朝著模糊化的方向轉變，然后漸漸變得虛無。
出現在巖漿海的邊緣，肖恩回頭望去，灰白色的世界已經消失，重新出現的是迷離幻境的焦土。
“你母親的靈魂世界怎么崩塌了？殘魂還存在呢，就算被你帶走了，祂的靈魂世界也應該重新回到應有的位置上才對，就是你說的迷離幻境的邊緣。”
傲慢虛弱的聲音響起：“母親的殘魂徹底陷入了沉睡，我沒辦法喚醒祂，只能用一些粗暴的手段了。等母親復活并蘇醒后，祂的靈魂世界會重新構筑起來，這里是迷離幻境，從不缺乏小世界。”
“這都行…那你母親的復活能提上日程了？”肖恩問道。
傲慢的語氣里帶上了憧憬：“是的，應該可以…肖恩，把阿瓦隆的湖水給我一部分，母親需要那東西。”
肖恩皺起眉頭：“伙計，咱們可是說好了，互相合作，你以你母親的復活為第一目標，我則是繼續干我的活兒，合作內容里面可不包括阿瓦隆的湖水。”
傲慢焦急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即便是你要成神，那么多阿瓦隆的湖水夠你成神好幾次了——我沒辦法讓母親立刻重新登臨神位，但我可以為祂重新喚醒靈魂的活力，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了，即便你要成神也不會受到影響。”
似乎是擔心肖恩不相信，他又焦急地補充道：“你和你那位老師得來的信息還是不夠全面——世界，請原諒我吧，我愿意承受將成神之奧秘告訴凡人的詛咒。”
話音落下，肖恩猛然抬頭——剛才，他覺得自己被一道強烈的目光盯上了。
但是，他又可以感覺，那目光盯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體內的傲慢。
傲慢的聲音更虛弱了：“來靈魂世界，我要盡量減少信息量的流出…”
肖恩閉眼，隨即出現在了靈魂世界之上。
剛剛睜開眼睛，他便大驚失色。
不知何時，在自己靈魂空島的對面，竟然也升起了另一座空島。
不同的是，那座空島要比自己的靈魂空島小的多，同時上面還光禿禿的。
不，那應該不能叫空島，因為，島嶼的正下方，一個巨人正艱難地用肩膀托舉著整個島嶼，不讓它下沉到巖漿之中。
那是傲慢。
巨人的膚色蒼白，血紅色的眸子下方有兩道血淚，而他的胸口處有一個巨大的空洞——里面是斷裂的血管和模糊的血肉。
心臟不知所蹤。
肖恩心有所感地望向島嶼中央，隨后凝重地開口道：“你把自己的心臟做成了島嶼…”
傲慢頭一次笑起來，但他看上去驕傲極了：“是的，我為母親重新搭建了一座靈魂空島，代價是我的心臟——不用擔心，失去心臟對于一位罪責而言，并不是什么生死之間的大事，我還能夠撐很久。”
肖恩微微搖頭：“能撐很久…那也就是說，你終歸還是離死不遠了。”
傲慢依舊很驕傲：“但即便我死，母親的空島也不會沉沒，我會一直托著…而且，在母親復活之前，我絕不會死去…在你完成你的目標之前，在達成我們的合作之前，我也不會死去，我的力量你依舊可以一直調用。”
肖恩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來到空島邊緣坐下，隨后嘆了口氣。
“大個子，你我心里都清楚，知更鳥只有殘魂，而憑你是沒辦法完整復活祂的…按照你所說的，知更鳥復活后權柄會自然而然地轉移過來，但那一定是個漫長的過程，海爾波意識到了之后會有很多辦法應對的。”
“但這是希望，這是母親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唯一的。”傲慢毫不在意地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有些猙獰，“就像你一樣，你不也在追尋希望嗎？”
肖恩失笑搖頭：“倒也是，某種方面來看，咱們倆還是挺像的。”
傲慢咳嗽了一聲，有血液從嘴角溢下，以他的體積，跟小型瀑布似的。
但他毫不在意，反而看向肖恩：“成神的奧秘不能為凡人所知，這也是世界的規則之一，我已經承擔違背這個規則的所有代價，詛咒也將由我完全承受，所以你不用擔心聽到這方面的內容會導致什么問題。”
“但凡成神者，都需要一個蛻變的過程，從靈魂變成活生生的人，這便是成神——在世界被創造之后，之后的神明基本都是這么來的。”傲慢的聲音中帶著疲憊。
“你和你的那位老師應該也發現了這點對吧？不然你也不會去找阿瓦隆的湖水了…阿瓦隆的湖水在這個過程起到的就是加速、穩固的作用，聽上去很平常，但阿瓦隆湖水的效果非常強大。”
“以往，有新的神明出現時，母親會為祂們送去阿瓦隆的湖水，因為，神明的權柄基本都會自動找到自己的那個主人——最后，往往也由母親來為祂們完成最后的儀式。”
“神國、權柄和世界的認可，這是成神的三大要素，阿瓦隆湖水是助力成神過程的重要道具。最后一個步驟中，成神者將在靈魂蛻變為真正的生物過后引用自己新身體的第一滴眼淚。”
“眼淚被裝進圣杯之中，獻給整個世界，這便是所謂的認可——接著，神格就會降臨，神明就會真正的誕生。”
肖恩一邊聽一邊點頭，有關成神的內容，在鄧布利多帶回來消息之后，他和格林德沃就在之后的事件中得出了猜測，但肯定沒有傲慢說的這么詳實與準確。
傲慢繼續說道：“你應該察覺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點，沒錯，要以靈魂狀態開始——這也是我為什么一開始并不信任你的原因，要成神，必然要先走向死亡，你做不到這一點，并非你不敢去死，而是你沒辦法死去。”
“我和你的靈魂糾纏在一起，你的靈魂已經帶上了神明的氣息，想通向神明的路幾乎不可能，在沒有我母親主持最后一個儀式的情況下，你基本不可能得到世界的認可，因為我已經是神明了，世界不會重復降下神格。”
“更何況，靈魂蛻化的過程你沒辦法加速，在這個時間里，海爾波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即便你有辦法繞過最后的儀式環節，我也不看好你，現在也是。”
肖恩若有所思，他沒有出言發表自己的意見。
說實話，傲慢的擔憂是有理由的，但他可能沒想到的是，肖恩壓根就沒準備成為神明…
他準備找海爾波自爆來著…
當然，這就不能告訴別人了。
肖恩沒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傲慢的下文，承受了世界的詛咒，不可能就說這么點東西。
果然，傲慢繼續說道：“但是，這是正常的成神過程，除了這條道路以外，還有另一個方法。”
“神國、權柄和世界的認可，這三個要素依舊不可缺少，但方式可以改變——這是只有死神大人、母親大人還有我知道的隱秘。”
“那就是，成為虛無神。”
虛無神？肖恩慢慢地皺起了眉頭，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概念。
傲慢又咳嗽了一下，似乎說出這個詞語對他的身體都有很大的負擔。
不過，他仍舊說道：“虛無神，如果換成凡人的方式來表達的話，應該算是一種概念神。”
“這里面的差別很大，但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位虛無神——那就是…”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尊崇了起來：“巫師之神。”
肖恩倒吸一口冷氣，他沒想到，傲慢口中的虛無神，也就是一個概念神，竟然就是巫師之神。
他不由得開口詢問道：“但是，世界不都是由巫師之神創造的嗎？包括你的母親和死神，只不過在創造了世界和神明之后，巫師之神又去開發其他的業務了。”
“這是后人的一種描述，但巫師之神并沒有形象，也沒有——”傲慢斟酌了一下詞匯，然后說道，“沒有智慧。祂便是規則本身，代表著無數世界的規則，而世界的意志便是祂無數目光中的一種。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嗎？”
肖恩若所有思地點點頭：“能懂——那虛無神的等級要比你母親和死神都要高啊，你能給虛無神加冕？”
“這當然不可能，我只是取巧而已。”傲慢嘆了一口氣，“簡單來說，就是讓母親成為愛神的虛無概念，這要比真正的虛無神弱小的多，可以說，我在讓母親成為一條新的世界規則，但這條世界規則是帶著神格和權柄的。”
肖恩猛然一驚，他聯想到了自己曾經得來的信息——在初始的時間線上，時間之神肖恩就添加了一條世界規則…
這也是虛無神的妙用？
傲慢繼續解釋道：“我添加的這條世界規則非常簡單，簡單到幾乎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但這條規則就成為了母親虛無神的載體，接下來，權柄會慢慢被吸收而來，等到權柄完整，母親就可以自己來操辦自己徹底的復活儀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