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可怕的泥沼

　　霍格沃茨果然被改造地面目全非了…肖恩沉思片刻，開口問道：“現在霍格沃茨的上課內容是什么？”尼雅猶豫道：“我在學校呆了三年，然后就遇到了頭兒…是她帶著我逃出來的。所以我對后期的情況也不太清楚，因為平時教授們也不允許我們私下交流太多，寢室里都放了傳音鳥…平時上課的時候就是基礎魔咒的教學，還有如何鍛煉出更龐大的魔力。對了，黑魔法從三年級開始就是必學科目了。”肖恩皺眉道：“魔法史也沒有了？魔藥學草藥學呢？你上三年級的時候也沒有選修了？”尼雅搖搖頭：“全都沒有，我的確聽說過以前霍格沃茨有很多課程，但至少在我入學前好幾年就被取消了…”尼雅如果現在還在上學的話是四年級，但不管如何，按照她給出的時間點，在這個時間線的肖恩入學前，霍格沃茨已經經歷了一番大改造。顯然，改造的主導者就是鄧布利多…比我想象地還要混亂…肖恩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是自己了解最多的那一個，也就是色欲靈魂碎片之前所呆的那條時間線。但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準確。又跟尼雅聊了一會，肖恩了解到，巫師世界現在處于高壓的狀態，甚至都不能用高壓來形容…霍格沃茨就是整個巫師界最大的一個監獄，而這個監獄的版圖正在擴大到整個巫師界。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又是英國魔法部部長，甚至還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榮譽主席…可以說，他在巫師界已經一手遮天。情況也是如此，幾乎整個巫師界都在按照鄧布利多的心意推動著，抗議者和反對者們會被打上各種罪惡的標簽送進監獄。不知怎么的，肖恩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是格林德沃。是的，如果世界一直由格林德沃掌控，他膨脹的野心和暴戾的性格也許就會形成這樣的局面——唯一的不同是，麻瓜們依舊在平靜地生活，他們依舊不知道巫師的存在。想到這兒，肖恩嘗試性地問道：“尼雅，你聽說過一個叫格林德沃的巫師嗎？”尼雅疑惑地搖了搖頭：“并沒有，先生…這是很有名的巫師嗎？”肖恩隨意笑了笑：“不，我的一個老朋友，很久沒見了。”尼雅抿了抿嘴唇：“如果你想要查找一個巫師的生平、想要得到最詳細的資料，魔法部那里的巫師身份證明匯總才是最完整的…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您是怎么藏著的，當年鄧布利多親自推動了這項政策，人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可怕模樣，所以并未刻意隱瞞或隱藏，現在，有些人想保留自己的隱私也做不到了。”這姑娘沒聽說過格林德沃，四年級的巫師其實已經可以靠很多魔法史資料來接觸到很多歷史中的人物，而鄧布利多的聲望有很大一部分就來自于當初打敗初代黑魔王格林德沃。不管這條時間線上的鄧布利多究竟是什么樣的，根據目前的信息來看，他依舊需要聲望、擺著場面，顯然，戰勝黑魔王格林德沃是個不錯的履歷。奇怪…尼雅雖然被帶到這里來，就說明她挺受黛西信任的，但這姑娘年紀不大，接觸地也不多，能夠挖出來的信息實在有限。閑談中，肖恩注意到了對方的魔杖，那是一根看上去相當老舊的魔杖，雖然可以從很多地方看出來主人有好好的保養和呵護，但過長的使用年限讓其頂端和握把處有很嚴重的磨損痕跡。這不像是四年級生的魔杖磨損度…再結合到之前小巴蒂所說的那些話…肖恩開口詢問道：“尼雅，你的魔杖是哪來的？”聽到他的話，尼雅抿著嘴唇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黛西，她輕輕握住對方的手：“這是頭兒…是黛西母親的魔杖。”莉莉的魔杖…尼雅沒有解釋這根魔杖究竟怎么得來的，只是說道：“現在，全世界的魔杖以及魔杖原料都被當地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掌控了，如果你不入學、得不到巫師身份證明，那你想要獲取一根新魔杖幾乎不可能，對于小巫師來說這個情況更嚴重。畢竟，在政策還沒有實施的時候，每個巫師都有一根自己的魔杖，在政策實施后，每個小巫師入學的時候會在副教授麥格教授那邊得到一根新魔杖。”“魔杖只有在上課和訓練的時候才會交到學生們的手上，每天晚上教授們都會檢查有沒有人私藏魔杖。聽說，只有等到成功畢業，你才能得到一根魔杖——當然，那根魔杖也不屬于你，只是霍格沃茨或者魔法部租借給你的，他們可以隨時收回。”“所以，在非官方的組織里，魔杖就變成了奢侈的消耗品，傳遞、修補…每根魔杖對于我們來說都很寶貴。”說話的是黛西，她似乎剛剛醒來，輕聲地說出了現在的窘境。肖恩望過去，不露聲色地仔細打量了一番，黛西比自己印象中的更加堅韌、更加成熟，也添了一份這個女孩身上從未出現過的肅殺氣息。她火紅色的長發依舊美麗，但相比起肖恩印象中幾乎拖到嬌俏臀部的長發，現在的黛西發尾只到肩下半掌，顯然是為了更方便的行動。明明只是少女，但她從床上勉強直起身來向肖恩認真道謝的時候已經具備了一份領導者和女戰士的凌厲氣勢。她也不像肖恩那條時間線上的黛西更喜歡傾聽，她更強勢、也更有主見。拒絕了尼雅要她再檢查一遍的請求，黛西疲憊無力地咳嗽了一聲，她依靠在床頭，看著肖恩，目光嚴肅：“這位…先生，雖然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我要為一些人負責…你是誰，你來自何方？”肖恩有些猶豫，向黛西透露自己的身份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但他卻有一種直覺，自己提前暴露身份會導致一些事情的改變——他是來沉淀的時間線中獲取更多線索的，不是來拯救世界的。而且，這條時間線已經結束了——這是肖恩一直在提醒自己的一點。自己在這里見到的所有人都不是他們，因為肖恩只有一個，黛西也只有一個，鄧布利多同樣也只有一個。只有現世代表著真實，哪怕以后發生了什么事情導致現世變成了另一條時間的分支不復存在，但對于肖恩來說，現世只有一個。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能魯莽沖動，讓這條時間線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下去。短暫地思考過后，肖恩開口說道：“坦白說，有些猶豫…”“我看得出來，先生，但現在的局勢，您應該從尼雅那里得知了不少…”黛西相當強勢，甚至都學會了不少話術。裝作苦惱的模樣，肖恩皺著眉頭，最后嘆了一口氣：“算了…我的真名叫做湯姆，湯姆·里德爾。”他直接用了伏地魔的名字，也是存了試探之意。不過肖恩覺得，如果是黑暗版的鄧布利多，伏地魔別說探頭了，在學校那會估計就該被送進地牢了…果然，黛西并不知道伏地魔的存在，她點了點頭：“感謝你，里德爾先生。”肖恩示意不用謝，接著說道：“我來自沼澤之地，呵，我醉心研究，基本不關注外界的事情，但我也是在霍格沃茨畢業的，當時的校長還不是鄧布利多…說實話，變化很大。”提到鄧布利多，黛西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陰沉，顯然，她很仇恨鄧布利多。“霍格沃茨已經不是原來的霍格沃茨了，先生，尼雅應該跟你說過，那里現在只是一個培訓沒有自我意志的機器的訓練營，巫師的未來正在一點點地斷絕。”她望了眼肖恩：“先生，你應該可以自己求證。”肖恩抿了抿嘴唇：“我倒是不懷疑你的話，不過，呵呵，看你們應該是個在高壓下求生的小組織吧？你就不怕我是來打入你們內部的？”黛西自嘲地笑了一聲：“不值得，我們是離經叛道者，試圖保留更多巫師的火種，讓他們明白魔咒是什么、巫師是什么…如果你對我有想法，大可以打暈我去魔法部交差，對方會給你一個好報酬的。”肖恩換了一下坐姿，用長輩的語氣說道：“你很聰明——”不知為何，黛西低下了頭，只能聽到一點點她的低語聲：“教我這些的人，都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看著如此低沉的黛西，肖恩的心情也不由得凝重了幾分，他大概能夠猜到一些東西…不過，肖恩沒有揭開少女傷疤的想法，他只是輕輕踱步道：“我希望能夠了解更多的東西，唔，作為交換，你也可以提出你的需求。”黛西并未客氣，她明白，在沒有足夠的信任之前，公平的利益交換才是維持合作的健康模式，信息當然也是利益的一種。她對著尼雅示意了一下，對方點點頭就走出了房間。望了眼還昏迷在肖恩旁邊的小巴蒂，黛西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輕聲說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所有——”肖恩望了眼少女，“你所知道的所有信息，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吃虧的。”黛西沒有討價還價，她深呼吸一口氣，講述起了故事。………“…在我四年級的時候，一切都徹底爆發了…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那些原本還稍有遮掩的惡意淹沒了霍格沃茨，也淹沒了整個世界。我…我原本是準備在霍格沃茨慢慢地吸納更多人再考慮如何行動的，但是那種情況之下，已經沒有了我藏身的空間。”“我逃了出來，在那場被稱為魔法學校最偉大賽事的火焰杯上…我的父母，為了我和哥哥的安全…”說到這兒，黛西埋下頭，她沒有哭腔，只有滿腔的仇恨，“在那之后，我帶著一群孩子逃了出來，成立了這個組織。我們會想辦法救出新生，算是留下一點火種…”“這個世界在每況愈下，但我直覺地認為，鄧布利多在準備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肖恩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黛西的故事過于沉重了。這條時間線比自己想象地要更加黑暗、壓抑。鄧布利多似乎從很早起就開始操控整個世界，就如同黛西所說，他在謀劃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肖恩有理由相信，與海爾波有關、與罪責有關。望了眼沉重但并不消沉的黛西，他開口繼續問道：“有一個人你沒有跟我提過…肖恩·沃勒普…”“肖恩…”黛西第一次露出了澹澹的笑容，“登上通緝令的人，那個看上去窮兇極惡的人，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最無私、最勇敢的人。鄧布利多的計劃有極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才被拖延了，唔，他現在脫困了，但我相信，世界的未來還是要依靠他…”“有意思…”肖恩說了一句，“那你不和那個叫肖恩，還有那個叫黃金黎明的組織聯系？”黛西抿著嘴：“我的任務就是保留火種，不讓更多的新生陷入無法掙脫的沼澤——等尼雅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我會去找他們的。”聽完黛西的話，肖恩點點頭：“感謝你的康慨，你很真誠。”“我該做的，而且我還欠你一條命。”黛西搖搖頭。肖恩伸手摸索了一番，將一大堆的魔杖扔了出來：“那些人的魔杖——別擔心，我處理過了，不會被蹤絲或者其他魔法跟蹤，安心使用吧——反正你們碰到對方就會被抓，也不用處理贓物了不是嗎？”黛西沉默片刻，最后利落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非常感謝你，這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資源了。”“不客氣——”肖恩站起身來，他提起依舊沒有反應的小巴蒂，對著黛西露出一個笑容，“你這兒有比較安靜的房間嗎？我有話要問他。”黛西指了指外面：“開門出去左轉，往下還有一個地下室，你可以在那里審問他。”“好的，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