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圣誕舞會(完)
歡快的音符跳動了起來，在眾人的歡呼聲和大笑聲中，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的手握在了一塊。
兩人都擺出了一副正經跳舞的表情，可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他們互相摟住對方的肩，另一只手握在一起往前，跳起了英國的傳統鄉村舞。
兩個老者的舞步輕快極了，他們墊著腳尖時不時地小跳一下，舞步雖然簡單卻能讓周圍的所有人都感受到舞蹈中的快樂，也能感受兩人發自內心的快樂。
曲子愈發快樂了起來，他們互相面對著，雙手垂到兩側，手部隨著身體的動作自然擺動。
原本目瞪口呆的肖恩看著看著也笑了起來，他揚著嘴角，和周圍的人一起拍著拍子。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這兩人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歡快地共舞一曲了吧…
大家把舞池都空了出來，一位是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校長，一位是國際巫師聯合會新上任的鐵血主席，奇妙的搭配卻并沒有令人感到突兀，他們跳著簡單的舞步卻如此和諧，他們的笑容是如此燦爛。
旁邊有人一邊拍著手一邊感嘆：“格林德沃先生還是紐蒙迦德校長的時候我都沒入學呢，當時我聽說兩所學校的校長還特別不合呢…”
“別犯傻了，他們一定是老朋友了。”弗雷德和喬治這兩人是最興奮的，他們一人吹著口哨，一人教訓旁邊的新生。
其他人聽了之后也感嘆道：“是啊，看上去關系那么好。”
肖恩聞言一愣，心中泛起了微微的苦澀。
當大家都認為這兩人是老對手的時候，他們其實才是最堅定的戰友。
當大家都覺得這兩人是隱藏很久的老朋友之后，只有肖恩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已經脆弱無比——當最后的真相揭開時，無人可以預測事情的走向。
不管是鄧布利多還是格林德沃。
舞曲歡快地回響在禮堂之中，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似乎完全沉浸了進去，他們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地重復著他們會的舞步，渾然不顧他人的目光。
肖恩也從一開始的笑容滿面變成了略有僵硬。
我知道你們忍不住，但你們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
兩人已經跳了快二十分鐘了！
他剛才聽到有人已經在小聲地滴咕了，而且麗塔·斯基特剛剛出現在了禮堂的一側，此刻她的羽毛筆正在飛速地舞動著。
斯基特看上去興奮都要命，像是見到了奶酪的老鼠。
這可是帶英啊，人們的想象力可是非常豐富的。
而舞池中央也正有一場沒有其他人可以聽到的對話正在發生著。
“多少年了，阿不思？”
“很多年了，蓋勒特。”
格林德沃依舊笑容滿面，但聲音中卻帶著落寞：“真是可悲…”
鄧布利多笑得眉眼直抖：“也許這就是注定的…”
“你知道了一切？不管是我知道的，還是我不知道的？”
“等時間到了之后，你找回所有的記憶，那你自然會什么都知道。”鄧布利多的眼中帶上了一絲令格林德沃不安的悲傷。
他沉默片刻，隨即又大笑了起來：“現在，不關我的事。”
“你還是一點沒變。”鄧布利多也微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聲音傳到其他人的耳中，但別人也不是瞎子，有人在小聲滴咕著。
“誒，你們看，格林德沃先生和鄧布利多教授是不是在說悄悄話？”
“看上去的確是啊，雖然沒聽到聲音…”
肖恩心中暗呼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他絕不會去打斷這兩人久違的共舞與交談，但現在…
最關鍵的是，肖恩是知道的，這兩人并不想公開雙方的關系。
但今天，上頭了…
作為最好的學生，我該干點什么…
肖恩四處張望一下，然后沖黛西眨眨眼。
“嗯？”小白花一直在用力地鼓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肖恩想干什么。
“跟我來。”
他抓住黛西的手走進了舞池，羊裝不滿，但臉上滿是笑意。
“兩位教授，進行式雙縱隊鄉村舞怎么能沒有其他參與者呢？”
格林德沃看了過來，眼中帶著滿意的表情，他哈哈大笑：“差點忘了，今天該出風頭的不是我們這兩個老頭子。”
鄧布利多也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肖恩昂首一笑，摟著黛西的腰肢加入了舞蹈。
進行式雙縱隊鄉村舞一般是舞蹈者在特定的隊形中，按照預先規定的順序一段接一段地跳，舞步一般比較簡單，但隊形的變化和行進路線卻是嚴格精確的。
當然，這倆老頭跳嗨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但此時肖恩的加入卻是合情合理的，因為這種每換一個“花樣”都要換一對舞伴領頭，領頭舞伴可以獨出心裁，其他人則要彷效他們。
肖恩和黛西先是模彷著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舞步跳了一段，然后在舞曲節奏間隙和老頭子們相視一笑，站到了領舞的位置。
兩人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其他人也都加入了進來，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混在人群之中，模彷起了肖恩和黛西歡快的舞步。
所有人都在愉快的大笑——除了斯內普。
每次肖恩抓住黛西的手、摟住黛西的腰，他就恨不得把手里的紅酒杯子捏碎掉。
在肖恩和黛西的帶領下，大家全都加入了雙縱隊鄉村舞，現在領舞的是弗雷德和喬治兩兄弟，這兩個活寶把自己的舞伴拋在一邊，此時正在隊伍最前方互相用銷魂的表情撫摸對方的臉龐。
他們的舞伴安吉麗娜和艾麗亞·斯平內特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兩人捧腹大笑，看上去對自己的舞伴滿意極了。
當然，雙胞胎兄弟的舞姿是沒人去模彷了，但舞曲結束時，大家都獻上了熱烈的掌聲。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站在一側，一邊輕輕地鼓掌一邊面帶笑容地看著人們。
肖恩望過去，正好和兩人的目光都對上——他甚至不知道該先跟誰示意一下。
鄧布利多沖著肖恩溫和地笑了笑，而格林德沃則是挑了挑眉頭。
肖恩回頭對著滿臉通紅的黛西說道：“格林德沃先生喊我，我出去一下，順便幫你拿點飲料，你想要喝什么？”
黛西捂著胸口微微喘息，她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那就一杯熱乎乎的黃油啤酒吧，謝謝”
肖恩跟上悄無聲息出去的格林德沃，兩人很快來到了走廊邊。
“越來越會見機行事了，肖恩。”格林德沃夸了一句。
肖恩聳聳肩：“難得的機會，我倒是不想打擾你們。”
格林德沃背著手望向天邊，嘴角揚起的弧度慢慢平復了下來：“肖恩，你說，在那個我自己隱藏起的未來中，我做了什么，而他又充當了什么角色？”
肖恩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訝異——格林德沃可不像是會這樣憂愁糾結的人。
果然，格林德沃似乎也只是感嘆，他沒等肖恩回答就自己說道：“真是有意思…”
肖恩眨眨眼，有意思嗎…差點世界毀滅…
不過，他也很好奇那個未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了。
格林德沃看了會天邊掛著的殘月，然后活動了一下脖子，他從長袍中拿出來一個盒子遞給了肖恩。
“這是什么？”肖恩疑惑地接過。
他語氣輕松：“我跑了一次麥克法斯蒂家族，進行了一些…哈，友好的交流。”
肖恩：“…”
麥克法斯蒂家族的人也這么想嗎…
“之前的賭約中，他們理應付出一些代價，然后在我仁慈的注視下，決定將他們家族珍藏的小玩意賠給你——就是這東西。”
肖恩打開盒子，然后驚訝地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塊晶體。
澹綠色的晶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在來回膨脹收縮，仔細看去，里面有一條經絡似的東西正在跳動——正是這玩意帶動了晶體的膨脹收縮。
“這是…龍心弦？”肖恩詫異地抬起頭。
“沒錯。”格林德沃輕松地點點頭。
肖恩更加驚訝，要知道，用于魔杖材料的龍心弦全部都是死物，巨龍這種強大的生物根本不可能在活著的狀態讓你取出龍心弦。
即便死去之后，龍心弦也需要過很久才能使用——因為龍心匯聚了火龍強大的魔力，龍心弦更是龍心中最堅韌的部分。
貿然使用新鮮龍心弦的話，魔杖本身會帶著完全不可控的魔力，這種魔力甚至會反噬巫師本身，可能僅僅是手握魔杖使用了幾個小魔咒，龍心弦上的巨龍魔力將會反過來對巫師造成不可控的侵害——類似變形失敗的情況。
龍心弦只有在巨龍死去很久之后才能使用，同時為了保持龍心弦對于魔力的疏通性和承受度，必須讓其一直呆在龍心之中。
所以，用作杖芯材料的龍心弦永遠都不可能帶著活力。
而眼前的龍心弦居然還能跳動，仿佛是剛從活生生的巨龍之中取出來的一樣——可格林德沃說這是麥克法斯蒂家族的珍藏品，顯然是保存已久。
“這根龍心弦倒是好東西，”格林德沃慢悠悠地講解了起來，“它的主人應該是千年前赫布底里群島的真正所有者，一條變異的赫布底里群島黑龍。”
“變異的黑龍？”
“就如同你的那只蜷翼魔一樣，那條黑龍在記載中顯得非常特殊——赫布底里群島原來并不是黑龍的領地，那條變異的黑龍趕走了當時的領主，一群樹峰龍。”
肖恩瞪大了眼睛：“一群樹峰龍？樹峰龍原來是蘇格蘭的龍種？等會，一條黑龍干翻了一群樹峰龍？！”
樹峰龍可是火龍中最頂級的存在，也就烏克蘭鐵肚皮能勉強一斗。
格林德沃點點頭：“所以，你可以這么認為——現存的赫布底里群島黑龍，除了世界各地散落的一些群落，其他所有黑龍都是這條黑龍的后裔。唔，這條黑龍如果還活著的話，大概一條龍就能毀掉一個國家吧。”
肖恩望向手中的盒子，愈發驚訝，這根龍心弦的來歷居然這么大。
“那條黑龍自然死亡后，龍心弦被當時的麥克法斯蒂家族用某種魔法保存了下來，我倒是想問問那種魔法，不過這群蠢蛋連祖傳的魔咒都學不會，真是丟人…但好歹有點東西留下來，正好給你了。”
“這怎么好意思呢…”肖恩麻利地把盒子收了起來。
格林德沃瞥他一眼：“你越來越不要臉了。”
“都是老師教得好。”肖恩謙虛道。
“學得不錯。”格林德沃得意地一笑。
肖恩此時也是內心火熱，在得到魔杖制造商的榮耀后，他苦于沒有太強力的魔杖材料來改良或者制造一根新魔咒。
但是有了這根龍心弦的話，他的新魔杖可能將達到一個可怕的強度，也許比不上老魔杖，但絕對可以凌駕其他魔杖！
更關鍵的是，肖恩相信格林德沃也是考慮到了另外一點才從麥克法斯蒂家族那兒搶來了這根龍心弦。
肖恩是可以根據杖芯來變形火龍的！
一條足以毀滅一個國家的赫布底里群島黑龍，而肖恩正好又有默默然的魔力可以支撐，這對他的戰力將是一個非常大的提升！
心滿意足的師徒二人又閑聊幾句，準備回到禮堂的時候肖恩想起了一個疑惑，又開口問道：“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說。”
“你和鄧布利多教授當初都跟我說過，那個預言，越多人知曉越多人相信就越容易成真，可現在，傲慢真實存在，我似乎無法抵擋她的蘇醒，如果我將這個預言告訴其他人的話…”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頭：“我和阿不思的話依然有效，你可以理解為，知道的人越多，罪責蘇醒的速度就越快，并且蘇醒時的力量越強，如果現在將這個預言昭告天下的話，蘇醒的傲慢哪怕我和阿不思聯手，可能都對付不了，而暗處還有其他兔崽子虎視眈眈。”
肖恩有些失望地低下頭，他原本是想找個機會與黛西赫敏說清楚這一項的。
格林德沃看他一眼，然后狠狠地抽了他的腦殼一下。
“嗷——”
“白癡，你就非得說出預言的真實細節嗎？換個說法不行嗎？”格林德沃一臉恨鐵不成鋼。
肖恩捂著腦袋恍然大悟，是啊，我干嘛非得糾結于預言的真實性，換種說法不就行了嗎？
“好了，回去了。”格林德沃雙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地朝著禮堂走去。
等他們回到禮堂的時候，古怪姐妹正在演奏一首舒緩的曲子，男男女女們互相擁著，在舞池里慢慢地搖晃。
肖恩回到黛西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再次走進了舞池。
小白花靠在肖恩的肩頭，他們在輕輕地搖晃。
“真是個不錯的圣誕節啊。”
禮堂內，無數人在低聲地感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