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瑪湖怪顯然沒有察覺到身后的小不點人類有些生氣,它發出刺耳沙啞的聲音,水流在它的控制之下變成了一個巨蛇頭盔。
那個頭盔包裹著湖怪,巨嘴張開,周圍的水流也形成了利齒。
接著,撲咬而來!
“軌跡閃現——”肖恩的身影再次消失。
塞爾瑪湖怪立刻將感知能力融入了水流,瞬間就找到了自己身后的一個阻礙點。
沒有轉頭,它兇勐地甩動尾巴,這次的攻擊可不是上次的倉促出手,塞爾瑪湖怪用自己不低的智商立刻做出了判斷——那個小不點將會因為這次攻擊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享用這長久以來沒有聞到過的新鮮血肉了。
不過,讓塞爾瑪湖怪意外的是,自己那信心滿滿的甩尾沒有遇上阻礙,而是直接砸到了墻壁之上。
緊接著,它發現頭頂的巖石劇烈抖動,然后直接砸了下來!
“房塌地陷(deprimo)”舉著魔杖的肖恩露出了身形。
巨石被水流阻擋,沖擊力已然被削弱,肖恩知道自己的房塌低陷最多只能阻礙塞爾瑪湖怪片刻,無法真正殺傷對方。
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又接上了一道重力咒,不過目標不是塞爾瑪湖怪,而是那下沉的巨石。
魔咒一出,巨石下墜的勢頭勐然增加,原本已經在掙扎著要脫困的塞爾瑪湖怪被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還不算完,肖恩又是用魔杖一指湖怪下方的地面,挖掘咒應身而出。
“掘進三尺(defodio)”
巖洞的地面應聲炸開,配合上方被施加了重力咒的巨石,直接把塞爾瑪湖怪完全掩埋在了一個大坑之中。
湖怪吃痛的嘶吼聲在水中顯得縹緲又沉重,不斷有巨大的水泡從巖石的縫隙中噴涌而出。
但是肖恩不準備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
塞爾瑪湖怪這種生物顯然具備極高的魔法抗性,光靠魔咒并不能迅速制服對方,所以肖恩選擇了物理制服。
魔杖揮動,他使用了自己最擅長的變形術。
埋在湖怪背嵴上那最大的兩塊巨石一陣扭動,接著就變成了石頭的大手!
肖恩不斷輸出魔力,大手在他的操控之下掀起水流,然后死死攥住了塞爾瑪湖怪的脖頸。
湖怪終于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和難以掙脫的壓迫,它瘋狂地掙扎起來,整個巖洞都在搖晃。
可是,肖恩那施加了重力咒的石塊與其下方的巖坑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監牢,任由其瘋狂扭動也無法撼動。
而那雙巖石巨手在肖恩一波又一波的魔力輸出死死攥住了蛇怪,沒有一分一毫地動搖。
塞爾瑪湖怪終于痛苦地嘶鳴了起來。
肖恩摸了摸自己突突作痛的肋部,眼中閃過了一絲惱火。
他游到了塞爾瑪湖怪的腦袋處,那原本巨大的腦袋此刻被一堆石頭掩埋,圍繞著的水流蛇頭試圖進攻肖恩,卻被其勐地一揮左手就震散了。
“不聽話的家伙…”肖恩冷哼了一聲。
他的左手在水中飛快地化作了黑色的粒子,幾乎與湖水融為了一體。
默默然的力量在肖恩的操控下不斷地扭曲融合,而且,也許是因為這里泡了太多陰尸的緣故,當肖恩默默然化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了魔力的雀躍。
湖水中浸著黑暗負面的力量。
肖恩也沒客氣,瘋狂用默默然的力量汲取吸引著周圍的黑暗和負面。
然后,一條巨大的黑色蛇尾在水中漸漸地成型。
肖恩直接用默默然模彷了塞爾瑪湖怪那粗壯的尾巴。
湖怪不知是感應到了危險,還是從水流中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它的掙扎愈發劇烈了起來。
不過,它的腦袋剛剛掙脫了一堆碎石的阻礙,就看到一條有些虛幻的黑色水流蛇尾朝著它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來!
“冬——”令人打顫的沉悶撞擊聲響徹了整個巖洞。
塞爾瑪湖怪的腦袋只是鉆出來一點就被默默然狠狠地再次拍了回去,這條在湖底堪稱無敵的神奇動物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并且,還有一股附帶黑暗氣息的魔力在腐蝕自己的鱗片。
“昂——”湖怪本能地發出了暴怒的嘶鳴聲。
迎接它的是默默然的又一次重擊!
并且,在龐大的魔力攻擊之中,肖恩還特意摻入了默默然特有的腐蝕能力。
塞爾瑪湖怪魔法抗性高、體型大,肖恩就準備用這種連續的攻擊瘋狂削弱對方的防御力——他就不信了,等鱗片都開始脫落的時候,白肉還能頂得住默默然的魔力拍擊嗎?
“昂——”默默然再次把湖怪抽倒了回去。
“昂——”塞爾瑪湖怪的腦袋被砸地扎進了地面。
一次又一次,湖怪腦袋上的肉須已經無法像平常那樣飄動了,而鱗片也已經有大片散開,血液沁進了周邊的湖水之中。
肖恩一手魔杖操縱自己的變形術牢牢禁錮住對方,一手化作默默然不斷發動相同卻讓對方無法還擊的進攻。
同時,他甚至還在腦海里琢磨對方的叫聲。
獸語者技能畢竟只有初級,在面對從沒見過的神奇動物時需要不少時間才能理解對方表達出來的意思——這還需要看那只神奇動物的智商高不高。
反正肖恩到現在都沒和弗洛伯毛蟲交流過。
雖然塞爾瑪湖怪放到世界的任意水域中都能成為一方霸主,但在肖恩的面前不好使。
肖恩就這樣一下接著一下把湖怪錘進地坑之中,樂此不疲。
而塞爾瑪湖怪的嘶鳴聲切越來越低了,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小小的嘶嘶聲。
肖恩不放心地又錘了幾下,這才收回了默默然。
塞爾瑪湖怪已經躺在地底一動不動了,只有那長長的信子吐出又收回,然后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
這次肖恩能明白湖怪的大概意思了。
“別打了,別打了…”
肖恩挑了挑眉頭,他把魔杖對準自己的肋部發射了一道綠色的魔咒。
如果其他巫師在這里怕是要嚇得跳起來,哪有人對自己釋放索命咒的?
不過,這道魔咒事實上是格林德沃教給肖恩的治療咒,是索命咒的前身。
斷掉的肋骨好受了不少,只剩下一些隱隱的疼痛,不過,骨頭還是需要更厲害的治療師才能治愈,他這只是讓自己好受點的辦法。
做完這一切,肖恩慢慢游到了塞爾瑪湖怪的頭部上方,揮動魔杖掀開了幾塊石頭。
“昂——(還想吃我嗎?)”肖恩發出了生澀的嘶鳴聲,這塞爾瑪湖怪雖然是巨蛇的模樣,但蛇老腔不能溝通。
“昂——(不吃了,不吃了,你放我走吧…讓我帶著蛋,這地方是你的了)”塞爾瑪湖怪那豎童中明顯露出了害怕和委屈的神情。
“這本來就是我的地方——我老師的地方就是我的,我以后大概率得繼承他的遺產呢。”肖恩滴咕一句。
他又望向那條塞爾瑪湖怪,對方看上去慘不忍睹,肖恩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動了真火,下手沒輕。
但以這條湖怪之前的表現來看,生命力恐怕非常強,這些傷勢稱不上致命。
肖恩晃晃悠悠地游到塞爾瑪湖怪的眼睛之前,這家伙腦袋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縮,豎童中出現了人性化的害怕之色。
“早這樣不好么,就是暴脾氣不聽勸,這不就是白挨這一頓打?”肖恩沒好氣地踢了對方一腳。
湖怪更害怕了。
“別往后縮了,過來,放平一點心態——誒,對了,就這樣——嘖,你抖什么,我不打你了!——來來來,眼睛,眼睛睜開——誒,好,乖,對咯,對咯,放松——來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肖恩的語氣從嚴厲漸漸變得溫和,蠱惑的味道慢慢散發了開來。
不過,塞爾瑪湖怪似乎還是挺害怕他的,前者的腦袋根據肖恩的要求往前湊了湊,微微昂起,豎童瞪地大大的——不像條兇惡的巨蛇,倒是像個要被歹人玷污的害怕姑娘…
“呸!”肖恩把自己腦袋里的蠢蛋想法拋出去,甩了甩腦袋。
他緩緩靠近,然后微微睜大眼睛,與塞爾瑪湖怪那恐慌的視線交匯。
十加一點的神奇動物親和度立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漸漸的,塞爾瑪湖怪因為各種情緒而不安焦躁的身軀不再扭動了,它怔怔地望向了肖恩。
親切感和熟悉感在慢慢地上涌。
肖恩也逐漸地感受到了塞爾瑪湖怪的情緒,暴躁、委屈、害怕、擔憂…種種。
到了最后,塞爾瑪湖怪發出了一聲極小的嘶鳴聲,主動地用自己的大腦袋蹭了蹭肖恩的手掌。
肖恩咧嘴一笑,冒出來一串水泡。
這家伙挨了一頓打,接受馴服的速度甚至比當初肖恩馴服布丁還要快。
幫湖怪去除了那些束縛,在對方有些委屈的嘶鳴聲肖恩又給它丟了一些神奇動物專用的治療藥材。
一通操作下來,原本駭人的湖怪已經黏在了肖恩的身邊不肯離開了。
而且這家伙和布丁他們的態度還不太一樣,在布丁、娜嘉等神奇動物的眼里,肖恩有朋友和主人兩個身份,其中朋友所占的比重還要更高。
但是,根據塞爾瑪湖怪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它已經把肖恩當成了主人——甚至,在肖恩有時候嫌它蹭的太近輕輕踢對方一腳之后,湖怪反而表現得更加開心了。
肖恩暗道古怪…這家伙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而在于對方的交流中,肖恩總算知道,這條塞爾瑪湖怪竟然是在這里出生的。
根據對方的描述,她從一個奇怪的地方鉆出來,那里有山有水,她在四處游蕩地過程中不小心迷路了,最后游到了湖中。
一看到這么多陰尸“口糧”,這條湖怪索性就在這里定居了。
而塞爾瑪湖怪是一種可以單性繁殖的神奇動物,它——哦,不對,應該是她,在這片湖里吃了幾十年陰尸后,終于想著要繁衍一下后代了。
這也就是那個蛋的由來。
“這片巖洞應該是本來就在這里的,你在這里這么多,有沒有發現過不對勁的地方?”肖恩沒忘記自己前來這里的主要目的。
塞爾瑪湖怪點點頭,然后尾巴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昂——(那里,我好像就是從那里出生的)”
湖怪是在那里出生的?肖恩皺起了眉頭。
照理來說,塞爾瑪湖怪是挪威特產來著…
肖恩朝著那個地方游動了一會,接著便發現了自己熟悉的東西。
一道巖縫被魔法遮蔽住了,是格林德沃曾經教給自己的獨門技術!
穿過那條僅能通過一個人的巖縫,肖恩赫然發現,里面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而且,所有的湖水都被擋在了外面。
“藏得好啊,老頭子…”
肖恩看到了平地中央的一個石臺,古樸的石臺上正擺著一個小小的水晶瓶,里面是濃稠的澹銀色記憶。
“看來這就是用于說服小格林德沃的記憶了…”
肖恩把那個玻璃瓶好好地收了起來,然后疑惑地看向了石臺上的另一樣東西。
那原本應該是一個羊皮紙包,但現在紙包早就破碎了,露出了里面的一抹嫣紅色。
肖恩用魔杖吹掉了羊皮紙的碎片,然后瞪大了雙眼!
那是一枚戒指…和自己手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
格林德沃把這枚戒指也帶過來了?
肖恩走上前去,然后發現,戒指的下方還壓了一張紙條。
打開紙條的一剎那之間,肖恩就愣在了原地。
這不是格林德沃那狂放的花體字,但肖恩依然熟悉無比——不,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熟悉這字跡的人了。
這是他自己的字跡!
因為有個貴族夢的父親,肖恩從小就是學的es字體,筆鋒犀利而不失優雅,并且肖恩還慣于加入一些不常用的連筆。
這手字,肖恩可太熟悉不過了!
懷揣著震驚和激動,肖恩看向了那張羊皮紙。
“留了東西在戒指里,但切記,要等老師的時間旅行事故結束才能進去查看。”
肖恩的童孔勐然收縮了一下,這意味著那條時間線上一九九六年的自己并不像他所預料的那樣已經戰死或者變成了罪責。
他甚至知道格林德沃的計劃,并讓對方帶回來了這個戒指!
不同時間線的,未來的我,究竟要向我傳達什么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