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幽靈的珍珠白狀態,也能看出海蓮娜生前那如雪般的肌膚。不過,和她的母親拉文克勞不同,海蓮娜的美麗中總帶著一絲疏離。
“最近沒怎么見到你啊。”肖恩很熟絡地坐到海蓮娜的身邊。
漂浮在空中的海蓮娜望了眼身側英俊的少年,微微嘆息一聲:“我們本來就被世界相隔。”
肖恩微微一笑:“我見到了拉文克勞女士。”
海蓮娜下意識地便回答道:“她一直在霍格沃茨里看著后來者們…”
說到這兒,她突然頓住了,然后遲疑地看向肖恩。
眼前這個英俊又善解人意的男孩兒一直對人真誠,當然也包括她這個幽靈,所以在熟悉了之后海蓮娜也知道,肖恩似乎有很多神奇的地方。
肖恩沒有賣關子,而是取出了一張畫像。
畫像之上,是一高一矮兩個女性,年長的那個美麗中帶著威嚴,而年幼的那個則如母親那樣沉穩,只是她的臉上帶著更多的驕傲與朝氣。
海蓮娜楞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嘆息了一聲。
“你也找到了這個嗎?”
愣住的人換成了肖恩。
在他的預想中,海蓮娜可能悲傷,可能痛苦,也可能歇斯底里,但她的心中自然是帶著后悔與不甘的。
接著,自己就可以帶上海蓮娜去拉文克勞的密室,肖恩認為,羅伊納·拉文克勞很有可能會為自己不成熟但不幸死亡的女兒留下些什么。
最后,發動自己那張面對女生時很好用的臉蛋兒以及嘴巴,解開海蓮娜的心結。
當然,不管能否得到冠冕,肖恩依然愿意為海蓮娜做些什么,之前這位幽靈也幫了自己不少次。
只不過,這些都是肖恩自己心中的預演,海蓮娜口中的“也”字給了他當頭一棒。
自己不是第一個進入拉文克勞密室的人,而在他之前進入的那個人也根據某些線索找到了海蓮娜…
海蓮娜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張她與母親拉文克勞的畫像了…
“女士,你、見過這個了?”肖恩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
海蓮娜一直平淡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是的,我見過了。肖恩,你很聰明,你找到了母親留下的秘密。”
“不過,之前已經有人帶著這張畫像來找過我了——肖恩,我很感謝你,我知道你想解開我心中的那個結,不過,我現在已經看開,我也獲得了母親的原諒。不過,我還是想要感謝你。”
海蓮娜平平淡淡的話語讓肖恩頗有些局促,他深呼吸一口,最后還是笑了起來。
“祝賀你,女士。”
“感謝你,我的朋友。”海蓮娜能夠聽出肖恩話語中的真摯,她拎起自己透明的裙擺,微微致意。
“額,海蓮娜,請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是誰給你看了這張畫。”肖恩問道。
海蓮娜搖搖頭:“就像我會為你保守秘密一樣,我也會為那個人保守秘密。”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肖恩道歉道。
海蓮娜好奇地歪了歪腦袋:“伱是剛找到這個嗎?”
肖恩猶豫一下,最后決定還是如實說道:“是的,我最近剛發現了拉文克蘭女士留下的秘密,我在她留下的東西中找到了這個,我想你應該會需要,所以就來找你了。”
“你真是個體貼的人,肖恩。”
肖恩苦笑著搖搖頭:“說實話,我覺得騙你不太好——想要幫你解開心結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我的私心,我想要找到拉文克勞的冠冕。”
海蓮娜并沒有生氣,她很平靜地笑了笑:“可以理解,認識這么久,你的確對于這些未知的東西保持著極大的熱情。”
“額,所以,女士,你能夠幫我嗎?”肖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事實上,我的確知道冠冕所在的位置,”海蓮娜平淡的聲音讓肖恩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只是,它現在大概已經被人取走了。”
果然,那個人先找到了海蓮娜,也先行取走了冠冕。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那個人大概率不是伏地魔。
伏地魔如果知道能夠掌控霍格沃茨的權柄,他絕對不會轉學去紐蒙迦德的。
肖恩望了眼海蓮娜,知道想從對方口中問出那個人的具體身份似乎不太現實,最后也只能嘆息了一聲。
“不過,你不需要這張畫像嗎?”肖恩最后問道。
海蓮娜露出一些疑惑:“當然——但是那個人告訴我,這是我母親留下的東西,所以沒辦法一直帶出來。”
果然,那人和自己一樣獲得了有求必應屋的權限…
肖恩點點頭:“的確是這樣,不能一直放在外面,時間一到需要還回去——不過,我可以幫你復印一下這張畫像,然后擺在你想要的地方。”
“真的可以嗎?”海蓮娜終于激動了起來。
“當然可以,能不能轉換成那種能動的照片我不確定,但復印圖像很簡單。”肖恩認真地點點頭。
海蓮娜有些喜悅地在空中漂浮旋轉了兩圈,她的心結已經解開,但是,如果能得到這樣一張照片可以時時看到,那也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喜悅了一會,她最后歪著頭說道:“不過,你應該不用擔心冠冕。”
“為什么這么說?”這回輪到肖恩迷惑了。
“因為冠冕的新主人對你沒有惡意,甚至…唔,怎么說呢…冠冕也許還是會落到你的頭上。”
“啊?”肖恩沒能理解。
海蓮娜這話的意思是,那個人在為自己尋找冠冕?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海蓮娜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的確是想為你做一些什么——你的猜想沒錯。不過,只有等那個人自己來找你,你才會明白。”
“為我做些什么?”肖恩陷入了沉思。
要幫我忙,那就至少得認識我,可是,據他所知,自己的那些朋友應該沒有誰能夠提前找到冠冕,而且應該也不會瞞著他才對。
難道是格林德沃或者鄧布利多?不太像啊…
正在思考之時,肖恩打了個激靈。
他和海蓮娜齊齊抬頭,然后又疑惑地互相對視。
就在剛才,肖恩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波動。不,用波動并不合適,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像是人的第六感突然感知到了某些奇特的存在那樣,而且肖恩敢確定,這股波動絕對不是只有他一個巫師能夠感受到。
“你也感受到了?”肖恩反應過來,震驚地望向海蓮娜。
幽靈是特殊的存在,目前,除了伏地魔研究出的那個靈魂魔法以及蛇怪的注視,肖恩還不知道有任何東西能夠影響到幽靈。
而海蓮娜剛才顯然是做出和自己一樣的動作。
海蓮娜同樣面露不解:“是的,那種感覺說不清楚…我怎么會像你一樣能夠感受到呢…”
“之前你經歷過這種事情嗎?”肖恩問道。
“沒有…”說著,海蓮娜突然一震,“這,我好像聽母親說過…”
“是什么?”
海蓮娜漂浮起來看向遠方,眼中帶著不解與擔憂:“她說,時間會給予某些人優待…”
時間會給予某些人優待?肖恩皺起了眉頭。
“拉文克勞女士有解釋過這句話的意思嗎?”他問道。
海蓮娜搖了搖頭:“沒有,我只記得,那是母親在研究一個魔咒時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她當時只是說,有一種奇特的波動會傳遍整個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感知到,時間會給予某些人優待…但這也許意味著某種改變與分割。”
某種改變與分割?肖恩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到城堡之后,果然如同海蓮娜所說的那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奇特,然而,就連教授們也說不清楚那是什么。
走廊上,學生們圍成一堆吵吵嚷嚷的,弗雷德在那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敢打賭,這一定是巫師之神的心跳聲!”
“不對不對,我感覺更像是一次沉重的呼吸!”
“我怎么感覺像是天空中有一雙眼睛睜開了呢?”
沒人體會過,也沒人聽說過,學生們在那各抒己見,紛紛描述起自己的感受來。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準確描述出那個感受,可是,所有人又都知道,他們的感受一樣。
如果不是肖恩感覺自己沒什么異樣,他甚至會以為自己體內的罪責出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呢。
角落中,赫敏正在飛速地翻著書,一邊翻還一邊快速地嘀咕道:“沒有任何記載!沒有任何相關的描述!我只找到了關于某些曾經出現過的世界異象,但都對不上。”
“也許只有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才會有記錄,或者像鄧布利多教授那樣的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一旁,珀西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他手里還捧著一大堆古怪的菱形水晶。
“等你入職魔法部之后,記得回來告訴我答案。”肖恩調侃了一句,他知道珀西現在已經開始做起入職魔法部的準備了。
珀西挺了挺胸膛:“如果有可能的話——不過,我是面試文員,這些秘密可能只有那些緘默人才知道。”
“天吶,你居然說了‘有可能’?你真準備為肖恩打聽這種秘密?拜托,你昨天甚至連為你弟弟隱瞞一下行蹤都不愿意。”一旁靠在墻上的喬治陰陽怪氣了起來。
珀西怒視他一眼:“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違反校規!而且,肖恩是個知道輕重緩急的人,你是嗎?”
“可我是你的親弟弟!我還救了你的命!”
“所以你在走廊上丟大糞蛋的事情我沒有告訴費爾奇,而是告訴了麥格教授。”
“有區別嗎?!”
肖恩笑著阻止了這兩兄弟的吵鬧,他望了眼對方手中的菱形水晶,順嘴問了一句:“這是什么?”
珀西對肖恩的態度一直都很好,他解釋道:“哦,現在你們用不上了,畢竟都是聯合授課了。當初,我選修的幾門課程時間沖突,所以只能用這種留聲水晶錄下教授們的講課,然后等到晚上的時候自己再去學習。現在用不上了,麥格教授讓我把這些東西送到儲藏室去。”
留聲水晶?肖恩恍然地點點頭,這東西他也知道。只是,留聲水晶保留的音質很差,但對于學習來說,能聽得清倒也算夠用。
“誒——”肖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珀西,你們當初都是用這個來補習的?”
“沒錯,怎么了?”珀西問道。
“我的意思是,額,沒有其他能讓你同時上兩門課的東西嗎?”肖恩問道。
珀西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我又不會分身。”
珀西不是用時間轉換器上課的…
肖恩和珀西也很熟悉了,對方顯然沒有騙他,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都沒聽說過時間轉換器。
這有點奇怪啊…難道因為世界線的變動,時間轉換器都出問題了?
肖恩現在尤其懷念小巴蒂·克勞奇,對方音信全無,自己沒法從魔法部那里獲得想要的信息了。
哎,刨除那家伙不正常的腦回路和殘忍的性格,這種絕對忠誠的手下的確是個極佳的間諜。
不過,這也只是想一想了,肖恩現在嚴重懷疑小巴蒂已經被人控制,這讓他不敢貿然聯系對方。
下午的那所有人都感受到的奇特波動似乎并沒有造成什么奇怪的事故,至少當他們用完晚餐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天色照樣昏沉,篝火依舊燃燒。
當夜色漸濃,肖恩躺回了床上,他在腦海中重新回顧了一遍最近的計劃,接著便安然入睡了。
“唔…”床上,肖恩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
他的生物鐘還算規律,所以平時一直都是他先起床叫醒室友。
肖恩伸了個懶腰望向窗外,外面依舊黑暗。
“估計今天又是個陰雨天…”肖恩嘀咕了一句,然后習慣性地望向了自己的手表。
應該是七點半左右…然而,表盤上的數字讓肖恩皺起了眉頭。
三點四十五。
怎么回事?難道那次把手表放在有求必應屋給放壞了?
肖恩準備調一下時間,但表盤中央的日期卻讓他頓住了。
十月二十八號。
可是,昨天明明是二十六號啊…今天是二十七號才對…
難道表真的壞了?
肖恩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喚醒了對時間更敏感的戴夫。
“戴夫,你睡了多久了?”
“我睡了三個小時吧…咦,我感覺怪怪的…我怎么覺得,昨天…不對不對,應該是昨天和今天中間夾雜的一天,好像時間沒夠啊?”戴夫傳來了疑惑的念頭。
肖恩瞪大了雙眼。
十月二十七號的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