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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開車的都是搶劫犯

  天空碧波無垠。

  陽光肆意穿透綠化覆蓋的樹林,抬頭看去,不經意似乎帶著斑斕色彩。

  天氣很好。

  一點風也沒有。

  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很慵懶。

  長野有希氣鼓鼓地,神色間帶著一種憤怒和不服。

  太可惡了!

  不分青紅皂白就打自己。

  還說什么改變!

  大男子主義的家伙永遠都沒救了!

  那就從今天開始冷戰吧!

  我長野有希一定會讓你知道,正義是永遠不會向邪惡低頭的。

  噠噠。

  門外傳來腳步聲。

  長野有希錯開視線,抬頭看天。

  不向我求饒,我是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然而余光掃過長野直男的神色,暗暗發出的誓言就立刻拋掉了九霄云外。

  像是失血過多一樣,長野直男臉色慘白,形如枯藁,整個人由內到外都透著一種深深的疲憊神色。

  作為成年人,他當然知道世界沒有白與黑,只有無盡灰。

  幾千年的歷史中,為了權力和財富,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喪命,早已不是什么新鮮。

  只是長期以來形成的叁觀,世界觀,道德底線,早就在內心形成了一種標準,那是家國天下,民族情懷,生命可貴。

  然而池田櫻子說的那番話不但刷新了他的認知,也將這些認知和觀念毀的一干二凈。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所以跟華族沒關系。

  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是個假鬼子嘛!

  但亂世出英雄就超出了他早已經成型的叁觀。

  如果只是亂世出英雄,倒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顯然不是,故意將社會秩序搞亂,用普通人的生命來當做斗爭的籌碼,這簡直超出了他所能夠承受的底線。

  雖然,池田櫻子又解釋了一下。

  雖然,說可以理解是為了大局。

  但她說話時的那種氣勢,眼神,顯然就是那么想的。

  螻蟻!

  凡人!

  這種詞聽著很中二。

  只是切身感受到那種生命層次的差距,長野直男心里沒有表現的那么輕松。

  叁觀等于被人毀了,世界觀也被人毀了,所有的人生價值觀,在那一刻都被毀的一干二凈。

  “直男你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長野有希大吃一驚說道,忘記了新冷戰,飛快跑過來將長野直男扶著。

  長野佳柰子正在廚房準備食物,聽到喊聲看了一眼,那慘白的臉色將她嚇了一跳,連小碎步都忘了再拿,急忙跑過來和長野有希一起攙扶住了長野直男。

  “啊!手怎么這么涼!”長野佳柰子說著,臉上全是驚慌之色,摸在手里的那只手,溫度極低,簡直就像是尸體一樣冰冷。

  長野直男搖了搖頭,坐下來便將兩人狠狠的抱在了懷里。

  很用力,很用力。

  不摻雜任何色欲,就像是要用兩人的體溫來暖熱自己的身體一樣。

  長野有希和長野佳柰子都是滿頭霧水。

  直男這是怎么了?

  長野有希朝長野佳柰子投了個詢問地眼神。

  長野佳柰子暗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雖然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兩人都能看出來,長野直男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一定是發生很嚴重的事情了吧!

  兩具充滿熱量的身體,就這樣抱在懷里,隨著對方的體溫一點點滋潤呵護,長野直男跳動極慢的心臟漸漸恢復正常,體溫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直男,你臉色剛剛好差,怎么了?”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沒事啦!但我想要你們答應我一個請求可以嗎?”

  “什么請求?”

  “我想要你們答應我,無論將來發生什么事,彼此都是最親的親人,永不分開,可以嗎?”

  “怎么突然說出這么奇怪的要求?”

  “拜托答應我!不然我會死掉的!!”

  “請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答應無論發生什么事,彼此都是最親的親人,永不分開!”

  “本來就是彼此的親人,即便發生什么事難道還能讓我們分開嗎?!我答應你就是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

  長野直男臉上露出了笑容,松開抱著兩人的胳膊,他虛偽說道:“好啦!那就沒事了!剛才失禮了,請卡桑你不要介意!”

  “沒關系!但直男你的臉色剛才好差,是發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了吧!”

  “已經沒事啦!晚上我想吃餃子,可以嗎?!”

  “當然!我現在就去準備!”

  長野佳柰子臉色緋紅,很是不好意思離去,但心里卻有些竊喜,和有希被一起抱著,不是說明自己在直男心里的地位和有希一樣嗎?

  如果再加上千雪!

  佳柰子你怎么這么邪惡!

  不可以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哦!!

  突然。

  長野直男被長野有希踢了一下。

  遭到身體摧殘,長野直男不借問道:“干嘛打我?”

  “也沒什么!忽然變得這么奇怪,又不說出原因,難道還不該打嗎?”長野有希很是氣鼓鼓地模樣。

  只是卻無法說出是因為不滿長野佳柰子剛才竟然把佳柰子也抱在懷里。

  畢竟剛才那種情況很特殊,如果問出來才會好奇怪的。

  小女人的心思,總是很幼稚。

  和池田這種聰明人呆一起時間久了,長野有希那點小心思根本再無法隱瞞長野直男的眼神。

  心里暗爽了一把!

  但除了爽,長野有希那生氣地小模樣,吃醋地小心思,讓受到重大打擊的心臟也得到了治愈。

  長野直男再次坐下,將身邊的嬌媚軀體強行抱住:“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說了有希你也不懂啊!”

  “可惡!都什么年代了,直男你還瞧不起我們女生?說起來我可是考上了東大的才女學霸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所以,我感覺世界崩塌了。”

  “納尼?天地和狗,為什么直男你會覺得世界崩塌了?”

  長野有希一臉茫然,漢語她能聽懂,漢字也學過不少,但這種高深莫測的話,就完全聽不懂了。

  因為在天道和圣人眼里,不成圣人,螻蟻和狗其實沒什么區別啊!

  以前不理解堤清二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最后選擇放棄從政,并且會說出等心如鐵石,泯滅良知再從政這種話。

  但現在,他算是明白,即便是權力放在眼里,真不是人能接受的。

  只是在這個財團即國家的社會,認真來說,池田櫻子那番話也不算錯。

  曰本終生雇傭制的制度在法理上并不存在,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從松下幸之助開始的一種雇傭規則。

  從松下開始得到社會認可,才有了今天普遍的終生雇傭制。

  而現在曰本失去了天時地利人和,經濟衰退是必然,保住財團就能保住大部分的工作和生活,也確實是為了大局。

  可故意將社會秩序搞亂,逼死一部分人來下棋,這種天地為局,凡人為棋的爭斗,作為昔日的凡人,還是覺得有些沒法接受。

  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成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還是為那些凡人螻蟻不幸。

  只是這又確實是一個強者的世界!

  暗暗感慨了一聲。

  長野直男說道:“已經沒事啦,崩塌的世界被有希你又重塑了。”

  “是很嚴重的事情,直男你才看起來那么傷心的吧!”長野有希知道他不想說,便靠下來問道。

  “傷心?也不是傷心啦!不過沒關系了,有希你能夠治愈一切傷痛,現在已經好多了。”

  “油嘴滑舌的家伙!說這種好聽話,是在為自己剛才不講理的家庭暴力而向我道歉嗎?”

  “是啊!有希你這么可愛,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但一想到你竟然不考慮后果就去參加游行示威可能發生意外,我就真的很生氣,也很害怕,所以就...對不起!是不是很疼!”

  “能不疼嗎?那么大的棍子,還那么用力,都痛死掉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我打你試試看?”

  “好像是真的哎!竟然都腫了!”

  “討厭!被卡桑看到會很丟臉的!”

  “那我們回房間?聽說口水可以去腫,效果很棒的!”

  “大色狼!大變態!!”

  “我是說真的啊,口水消腫效果可好了,你上次都幫我消腫,這次該我幫你啦!”

  “閉嘴啦!被卡桑聽到我以后就沒臉見人了!”

  有什么關系呢?

  大不了一起來唄!

  帶著這樣猥瑣的想法,長野直男被傷的心又活絡起來,拉著長野有希,半推半就就將她弄到了房間。

  過來許久。

  長野佳柰子恰好要上洗手間,路過兩人門口,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這里又沒打到,怎么也腫了?”

  “看來還是先把這里消消腫吧!”

  男人和女人的關系,從開天辟地便開始。

  從女媧補天,創造男女,男人貫穿女人的愛情便是人類歷史。

  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白蛇修煉千年只為許仙,仙女下凡只為董永。

  問世界情為何物,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沒有女人,沒有愛情,擁有全世界又有什么意義。

  可要問什么是愛情。

  生死相依。

  不離不棄!

  彼此依靠。

  互相彌補。

  身體纏綿。

  誰也說不清楚。

  長野直男不相信愛情。

  不過需求和滿足之后帶來的占有欲之外,還有一種責任。

  夜很深。

  長野有希的單純和傲嬌,雖然很傻,卻讓人心情輕松。

  而相比她的情商低,長野佳柰子如水的溫柔,抱著她的身體,聞著那澹澹的芳香,彷佛一切痛處和疲憊都被包容。

  說來也怪。

  原本本毀滅的世界觀,價值觀,叁觀,都似乎再次重塑。

  而那種自己代入芻狗的心死感覺也沒了蹤影。

  如果非要說什么是開天辟地。

  大概這就是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長野直男像是撒下了什么種子,實現了開天辟地一樣的重生。

  池田個小曰本都不在乎凡人。

  自己這個假鬼子,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只要自己不是芻狗,那就行了!

  新的一天。

  結束了工作回到家,客廳已經非常熱鬧。

  因為要去德國旅行并且可以帶家屬,長野有希調了年假,長野千雪也請了假期,正在熱火朝天換衣服。

  看到長野直男回來,長野有希立刻轉了一圈問道:“直男你看我穿這套衣服好看嗎?”

  “好看!”

  “一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再去換一套。”

  “歐尼醬!你看這套衣服怎么樣啊?”

  “好看!”

  “歐尼醬很過分啊!小可愛在認真問你呢!”

  “千雪這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啦。”

  “可惡!這么敷衍,肯定不好看了,那我再去換一套!”

  “直男”

  “好看!”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叁個女人換了一套有一套。

  就是還沒好。

  長野直男看了看時間,實在受不了,大喊一聲:“有希你還沒有收拾好嗎?卡桑,有希,拜托你們快一點行不行?都已經九點多了!”

  “這些東西都不用帶的,過去想買什么直接去買就行了!”

  女人換衣服的時間。

  大概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了。

  任憑長野直男在外面催促,叁個年齡不一的大小女人,換衣服也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

  更過分的是走到門口,長野有希想起來自己臉上沒有補水,又要回去補水。

  被折騰了快一個上午,長野直男實在是受夠了。

  “西德那種地方到處都是歐洲化妝品的,落地再買就行了!”

  “直男你知道女生不補水有多嚴重嗎?皮膚會老化掉的。”

  “卡桑從來都不用化妝品的,這種東西對皮膚傷害呢!”

  “但我又沒卡桑這么好的皮膚!”

  “其實有希你皮膚已經很好了,但這種事飲食規律和作息很重要的,五臟六腑存精,外在就會神采奕奕,有希你老是吃垃圾食品”

  “可是我管不住嘴怎么辦?”

  “這跟管不住嘴有什么關系?小可愛一樣管不住嘴,但皮膚就是這么嫩,這就是天生麗質自難得,有希你還是多多注意吧!”

  “可惡”

  叁個女人一臺戲?

  叁個女人湊到一起,那簡直就是叁百只鴨子。

  開著車。

  聽著叁個女人斗嘴。

  長野直男已經有預感,這次去德國旅行,自己聽力要下降許多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

  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機場。

  倉田妃梨早等在門口,看到長野直男過來,便鞠躬和長野一家打了招呼。

  想起因為路上一直聽她們在那八卦而忘記兌換一點外匯,長野直男交代說道:“你們先過安檢,我去換點馬克備用。”

  “哦,那直男你可要快點哦。”

  “知道啦!”

  廣場協議簽訂的今天,日元已經是國際化貨幣。

  帶來的好處就是旅游業興盛,換匯沒有限制,并且在機場隨處都有銀行設立的兌匯窗口。

  來到一家銀行柜臺。

  長野直男從錢包栗拿出了一百萬日元。

  前面是一個金發閉眼的老外,用英語在和柜臺的銀行職員溝通。

  很顯然,這鬼佬是來旅游的,背著一個破旅行吧,手里拿著一疊日元,表情極其夸張說道:“偶買噶!怎么只有41萬?”

  “對不起,現在匯率就是這樣!”銀行職員看了看游客憤怒的臉色,臉上也是陪著笑說道。

  1970年之前,日元是固定匯率360兌換1美元。

  之后浮動匯率開始,便一路升值,特別是廣場協議后成為國際化貨幣,85年到現在只是4年多,從238升值到了現在的138。

  這種升值,如果很多年沒來曰本,確實有些接受不了。

  長野直男在旁邊暗暗發笑。

  換這點錢,真是讓人擔心你能不能順利走出機場啊。

  而柜臺職員顯然也看出了長野直男的想法,等美國佬走后,他笑著說道:“只換這點錢還敢來我們曰本旅游!希望這家伙搭車離開機場,不至于露宿街頭吧!”

  “哈哈”

  東京的夜晚。

  霓虹燈閃爍,紅的、藍的,粉的,黃的,把城市點綴得五彩繽紛。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隨處可見穿著和服的男人女人出入商鋪,悠閑散步,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呈現出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

  相比美國,入冬的日本氣溫要高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晚上的氣溫也已經下降到了七八度,哪怕身穿羽絨服也不會感到燥熱。

  街上卻隨處可見穿著短裙露出白皙大腿的靚麗女生,時尚的緊身西裝,很漂亮的針線毛衣,搭配著包臀裙,牛仔短褲,嬌小地身材讓人流連忘返。

  保羅.皮特欣賞著美女,暗暗咬牙,剛才柜臺職員那種眼神,他怎么會不明白呢!

  可惡!

  身為美國人剛才竟然被人鄙視了。

  等下到東京,一定要找個酒店,狠狠教訓下曰本的女人來報仇!

  可惜他不知道日本是一個極度排外的國家。

  在這里,就算是做皮肉生意一般也不會接待鬼佬,特別是西方人和非洲人,沒有熟人介紹的話,哪怕是歌舞伎町一番街都不會做歪果仁的生意。

  只是保羅.皮特不知道這些,月入叁千美金在美國他也算是中產階級了,否則哪里有錢來出國度假呢!

  出了機場。

  保羅.皮特來到了搭車的地方。

  幾人站著街邊,聊天的天的同時不斷揮手攔著路上過去的出租車。

  看到這些小曰本,保羅.皮特就感覺心煩,懶得和這些人站在一起。

  但讓人惱火的街邊車燈閃爍,隨處可見出租車,但站在路邊任憑保羅.皮特怎么也打不到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見鬼一樣竟然沒有任何一輛出租車停下來。

  如果路上沒有什么車也就罷了。

  可馬路上車燈晃眼,不時有出租車過去,那些司機卻沒有絲毫停下來拉客的意思。

  ‘FUCK,真是見鬼了,這么多車為什么沒有一輛車肯停下來的呢?’

  保羅.皮特暗暗罵著娘。

  但意識到,可能在日本上下出租車要在固定的地點。

  來到剛才那寫曰本人搭車的地方,他再次朝過往的出租車揮起了手。

  然而就像是見鬼一樣,明明有人視線朝他看了一眼,卻半點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被這樣莫名其妙的無視,又一直攔不到出租車,保羅.皮特感覺這個世界滿滿都是惡意!

  溷蛋!

  一個開出租的竟然這么囂張?

  錢都不知道賺嗎?

  等等?

  夜色下機場附近的光線不是很好,仔細一看,不遠處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也在搭車,但他們手里好像拿有東西。

  走過去看了看。

  保羅.皮特人都傻了。

  搭車的那些人手里,每個人都拿著黃色萬元大鈔,甚至有乘客為了上車而吵了起來,隨后有人從兜里掏出了更多的錢甩了起來。

  最后,一個出價十萬的人,上車離去。

  我他媽的是眼花了嗎?

  保羅.皮特萬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萬!

  十萬日元竟然打一輛出租車?!!

  這怎么可能?

  這幫人一定都是托,故意想騙我的錢!

  然而等了很久很久,托還是很多,每個人都拿著錢上了車,原地只剩下保羅.皮特。

  夜晚,有點冷。

  寒風吹來,保羅.皮特孤零零的任由寒風吹著。

  陸續已經走掉了幾十個人,這些人,難道都是在當托,想騙我的錢?

  摸了摸口袋里換到的那些日元!

  一種被狗日的感覺,怎么也揮之不去。

  打個車都要七百美元!

  自己這一個月的收入,能在曰本活下去嗎?!

  好心痛啊!

  這些開出租的都是搶劫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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