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姜玄抱著驚魂未定的青葉從吊腳樓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首領,你沒事吧?”
“首領,是誰干的?”
“首領…”
一大群藤部落戰士第一時間涌了出來,把姜玄團團圍住,并以戰斗姿態警惕著同樣涌過來的鱷部落族人。
部落人極度團結,帶來的副作用就是極度排外,今晚姜玄在鱷部落險些遭暗算,之前兩個部落辛苦建立的友誼瞬間蕩然無存。
當鱷部落首領刺木和巫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這一幕,頓時感到非常頭疼。
雖說他們已經考慮過今后因為利益與藤部落翻臉的局面,但絕對不是今天。
幸好,姜玄及時看到了兩人,并且主動讓前方的藤部落戰士散開。
“玄首領,你沒受傷吧?”
刺木上前,關切的在姜玄身上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流血的痕跡,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姜玄搖了搖頭,道:“幸虧鱷神及時援手,不然我們都得被燒死在樓上。”
鱷部落巫皺著眉頭道:“這吊腳樓底下都是水,而且我們鱷部落一向注意用火安全,怎么會失火呢?”
這個時候,青葉憤怒的道:“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放火,剛才我們想出去的時候,還有人射箭,想把我們射殺在樓上。”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臉色大變。
藤部落戰士紛紛握緊了武器,警惕的盯著四周潛在的敵人,鱷部落族人則是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居然有人這么大膽,敢在鱷部落中央刺殺藤部落的首領。
“安靜!”
關鍵時刻,刺木大吼一聲,臉上浮現出猙獰的圖騰紋,瞳孔變成了豎狀,七色戰士的強悍氣息爆發,嘈雜的眾人頓時被震懾,紛紛閉上了嘴。
“我上去看看。”
刺木說完,不等其他人回應,快速的吊腳樓上爬去。
藤梯已經燒斷,但這絲毫難不倒刺木,他準確的抓住各個凸起的位置,幾下就爬到了樓上。
吊腳樓外面雖然已經燒黑了,但畢竟沒有倒塌,里面相對完好,刺木翻找了一會,就在木墻上順利找到了那支箭。
這支箭的箭桿為木質,使用的是鱷部落附近一種常見的木材,堅韌而筆直,尾部粘上了水鳥的羽毛,提高穩定性,箭鏃則為一種上等石材,打磨的鋒利而尖銳。
部落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自己的武器上刻上特殊的標志,以便在功勞分配的時候清楚的辨認某一頭獵物或者敵人是誰殺死的。
這支箭也不例外,它在箭鏃上明確的刻上了主人的信息…一個類似鱷魚鱗片的圖案。
當刺木看到這個圖案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了起來:“怎么會是他?他怎么會做這么蠢的事?”
某一刻,刺木很想把這支箭藏起來,就當自己沒看到過,但一想到外面眾目睽睽,干這種事很可能會永久失去藤部落的信任,甚至讓兩個大部落反目成仇。
仔細權衡之后,刺木選擇帶著這支箭下樓,給姜玄和藤部落一個交代。
“咚!”
刺木直接從樓上跳到了地面,然后把那支箭遞給了姜玄。
“對不起,玄首領,這件事確實是我們鱷部落的一個戰士干的,都怪我沒有及時發現他對你的敵意,險些鑄成大錯。”
姜玄看過之后,青葉從他手里接過那支箭,然后看了一眼箭鏃上的標志,沉聲道:“是黑甲!”
當得知這個結果時,圍觀的鱷部落眾人頓時又是一片嘩然。
黑甲可以說是鱷部落目前青年一代最有潛力的人,三十歲不到就已經成為了五色戰士,而且箭術極其優秀,如果沒有意外,今后肯定是鱷部落的頭領之一。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部落里干下這種事,簡直膽大包天,而且自毀前途。
刺木看了一眼巫,得到巫的眼神示意后,再次震懾住嘈雜的人群,然后開口道:“黑甲在部落里公然放火殺人,罪無可恕,我以首領的名義宣布,從今天開始,剝奪黑甲鱷部落族人的身份,并將他抓回部落,交給玄首領處置!”
“狩獵隊立刻出動,把黑甲抓回來!”
刺木的命令下達后,不管愿不愿意,鱷部落狩獵隊的眾人都只能立刻帶上武器出發,抓拿黑甲。
姜玄和藤部落戰士,刺木則重新安排了地方讓他們休息,并且讓鱷部落的戰士輪流守衛,不允許再出現任何差錯。
亂糟糟的局面結束了,鱷部落表面又恢復了平靜,但水面下涌動的暗流卻變得更加洶涌澎湃。
鱷部落南邊,南河。
“該死,該死,鱷神為什么會幫他們,為什么?”
波濤洶涌的河面上,黑甲騎乘著一條大鱷魚,正快速的往南方逃遁。
鱷神出現后,他知道自己再無成功擊殺姜玄的可能,又害怕事情敗露后會被處死,于是立刻騎著大鱷魚逃出了部落。
今晚,他親眼看著姜玄和青葉進入了吊腳樓,一想到自己苦苦追求卻得不到回應的女人馬上就要跟別的男人睡在一起,怒火瞬間焚燒了他的理智。
在暴怒之下,他膽大包天的干下了在部落里放火燒樓和射暗箭的舉動。
然而,逃出部落后,被河水一泡,理智頓時回歸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干了多大的一件蠢事,也為即將到來的后果而擔驚受怕。
他先是恨上了鱷部落的圖騰神,他認為要不是鱷神突然現身幫忙,以自己的箭術壓制,青葉和姜玄只能被困在吊腳樓上活活燒死。
隨后,他又恨上了青葉養的那條大鱷魚,他明明已經放了可致鱷魚昏迷藥在水里,但那條大鱷魚還是在燒樓的時候突然醒來,并發出了警告聲。
他甚至恨上了部落,如果鱷部落一開始就拒絕與藤部落接觸,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把一切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以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和過錯,說服自己繼續逃,帶著仇恨繼續生活下去。
他既驚又怕,無助彷徨,只能一味的催促大鱷魚游得更快一些,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更不知道自己離開鱷部落后將要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