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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妙妙的婚禮

  被迫中斷了兩年之后,黎妙語的婚禮重新選定在2021年5月3號舉辦,地點在京城的國賓館中。

  她依舊延續原本的想法,要辦一場中式婚禮,流程相差不多,婚禮當天同樣是接親、敬茶、拜堂,三個環節。

  兩年前定制的喜服仍然可以穿,不過兩年時間,她的審美和想法出現了變化,因此又重新定制了兩套喜服,葦慶凡也跟著沾光,被迫重新定制了喜服,然后再陪她去拍照。

  她還是準備要把婚禮視頻剪出來發到網上,包括拍照的過程也錄了下來,并且特意回了一趟源縣,在高中校園和縣圖書館里面都拍了照片。

  這一次拍攝過程不算喜慶,因為黃花終于還是撐不住了。

  事實上,黎妙語回國之前,它就已經很衰老了,在又陪伴著家人度過了最后一個春節之后,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來,臨近清明的時候,就不再進食。

  “帶它一起回去吧。”

  爺爺奶奶也想要回老家去看看,于是一大家人扶老攜幼,將黃花和呵呵也帶上,乘坐包機返回市里,隨后再坐車回到縣城。

  黃花明顯還記得老家的院落,回來之后,似乎精神都好了一些,它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然后在葡萄架下趴了下來。

  “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黃花就趴在這里。”

  正是中午,春日陽光和煦溫暖,李婉儀看著葡萄架的滿目青翠,再看看趴在下面的那條黃狗,忽然有一種時光穿梭的感慨,“都已經過去十七年了啊…”

  “黃花,你要不要跟我們去拍照啊?”

  黎妙語過去蹲下,摸了摸它,“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學校,你還記…算了,你腦容量這么小,肯定不記得了。”

  雖然如此,兩人隨后去學校拍照,還是帶上了黃花一塊,它似乎也很開心,活泛了不少,腿腳都似乎更靈便了。

  家里不便做飯,也沒有去大伯、小叔那里吃飯,葦慶凡讓飯店里送了些吃的來,一大家人就在家里吃了午飯,呵呵到處吃東西,黃花則趴在旁邊。

  隨后幾個孩子給它吃的,它居然難得的吃了一些,知德、蒹葭他們非常開心的歡呼起來,覺得黃花又會好起來了。

  可是它畢竟不可能再好起來了。

  午后,黃花鉆進了當年葦慶凡和李婉儀共同蓋的狗窩里面,呵呵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也湊了過來,蹲守在旁邊。

  飯后一家人在屋里說話,幾個孩子的吵嚷聲里,葦慶凡忽然聽到呵呵低叫了兩聲,像是嗚咽,趕緊跑了出去。

  午后陽光灑滿院落,花園、葡萄都還有小叔、嬸嬸偶爾過來打理不,并未荒廢,雖然已經無人居住的緣故看起來破舊許多,但這里看起來與多年前并無太多區別。

  黃花趴在磚石泥土壘成的狗窩里面,腦袋朝外,下巴擱地,看起來悠閑自在的瞇著眼睛。

  這是記憶里常有的場景,似乎只要聽到什么動靜,或者自己輕輕呼喚一聲,它就會耳朵靈敏一動,然后爬起來搖動尾巴湊過來,繞著自己轉來轉去。

  “黃花”

  葦慶凡喊了一聲。

  但它并沒有動。

  呵呵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低下頭,在黃花身上蹭了蹭。

  葦慶凡走過去,摸了摸黃花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作為一條狗,能活二十年,能無病無災,自然壽終,稱得上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沒什么可悲傷的。

  葦慶凡輕輕嘆了口氣。

  “怎么了?”

  黎妙語和李婉儀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略微怔了一下之后也來到近前,李婉儀摸了摸黃花,頓了一下,輕輕吸了吸鼻子,將一只手覆在葦慶凡手掌上,帶著些鼻音小聲道:“至少不用再難受了。”

  “我知道。”

  葦慶凡笑了笑,隨后舒了口氣,“沒事,早就有預感了…”

  黎妙語沒有說話,只是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滾落,好半晌止不住,但很快還是因為幾個孩子的哇哇大哭不得不克制悲傷,先把幾個孩子哄好。

  王淑華嘆道:“能無病無災老死的人也不多,一條狗能這樣,也不枉活一回了。”

  黃花被埋在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當初黃花生的一窩小狗里,奶奶家同樣養了一條,后來爺爺奶奶跟著離開,這條狗交給了小叔來養,并未絕育,這幾年生了兩窩崽。

  前年生的那窩小狗里面,有一只送給了鄰居,它今年剛剛生下了一窩小狗,已經兩個月了,葦慶凡帶著幾個孩子過去看了一下,從里面選了一條黃、白兩色毛發,看起來有些像黃花的可愛小狗,將它帶回了京城。

  新的小狗沖淡了幾個孩子的悲傷情緒,開始興致勃勃的給新成員起名字,并且最終確定了它的名字:黃耳!

  這就是歷史上很著名的那條狗的名字,也是古詩詞公司“黃耳互傳技術”的名字,但幾個孩子并不知道,如此起名,是覺得這個小狗也要“姓黃”,耳朵又是黃色的,于是起了這么個名字。

  呵呵不知是否記得那是它的母親,但確實消沉了一段時間,胃口也不大好,好在慢慢好轉起來,并未生病。

  因為元器件供應問題,鳥鳴澗10沒有能夠在二月二如期發布,隨后長相思、臨江仙、青玉案系列發布會也全部都延期了。

  將進酒10仍然一機難求,官方少量現貨供應,第三方如今已經恢復原價,不過也比較難買;將進酒9系,以及鳥鳴澗、長相思、臨江仙、青玉案的9系,甚至更早的8系,在市場正常降價之后,又都不約而同出現了漲價,以至于很多人舊手機用了一年,發現二手賣掉居然跟原價差不多。

  4月20號,谷雨,春季的最后一個節氣,鳥鳴澗10發布會終于到來,全系四面微曲屏幕,標準版6.1寸,依舊3倍長焦;典藏版以上6.5寸,依舊5倍長焦,不過支持了長焦微距功能;

  標準版、典藏版搭載的都是第二代7納米太白甲10處理器,售價與9系保持不變,標準版5288起售,典藏版6688起售;

  妙語版全系獨占太白甲10典藏處理器,8888元起售,依舊是后置四攝鏡頭,4800萬像素的3倍光變鏡頭支持長焦微距,1200萬十倍光變長焦與將進酒10典藏版、鳥鳴澗9妙語版硬件規格一致,因為沒能解決“去A化”的問題,這顆10倍長焦與處理器一樣屬于存貨,賣一臺少一臺。

  發布會后,鳥鳴澗10系列瞬間成為數碼圈熱議焦點,葦慶凡本人則開始為婚禮做準備了。

  天氣漸漸暖和,幾個孩子也穿上了喜服——鑒于這是最后一次婚禮了,幾個孩子也受到了黎妙語的邀請來參加,爸媽和李婉儀她們都覺得啼笑皆非,但反之就是給黎妙語的儀式,她樂意,其他人也就隨她的心意了。

  黎樹青這幾年在房產行業混的風生水起,卻也知道其中的風險,又有葦慶凡提醒,2016年后就開始準備抽身了,去年借著特殊環境正式離開,新的事業在金融、新能源,以及古詩詞和華為引領的國內自主產業鏈。

  知行雖然冠以黎姓,但不可能直接交給他們夫妻倆撫養,因此早在黎妙語還沒回國的時候,黎樹青就在附近買了一套別墅,步行也就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以便更好的照看孫子孫女。

  婚禮前,黎妙語提前搬去了爸媽那里,兩個孩子也要跟著去,卻被留在了家里,被告知過兩天跟爸爸一起把媽媽接回家里來。

  為了這場婚禮,葦慶凡已經提前大半年就開始做準備了——因為婚禮儀式有“結發”,因此,自從黎妙語回國之后,他就被要求不能把頭發剪短,免得到時候頭發太短了不好“結”。

  真正等到婚禮的時候,要準備的東西更多,中式婚禮的儀式感可比西式足太多了,儀式足,準備就更繁雜。

  “紅色確實更喜慶一點…”

  葦慶凡依舊一大早起床,對照著鏡子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工作服”,大紅顏色,金線裝飾,做工頗為精致,看起來很喜慶和精神。

  “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李婉儀在旁邊哼了一聲,“現在迫不及待想要飛過去了吧?”

  “瞎說!”

  葦慶凡切了一聲,“又不是娶伱的時候。”

  李婉儀仔細打量他一眼,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江清淮在旁邊道:“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最激動,是吧?以后就無所謂了。”李婉云道:“那不一定,最后一次也很難忘…反正總比沒有好。”

  “現在也未必就是最后一次。”

  江清淮橫了葦慶凡一眼,等他看過來,故意移開目光,朝李婉云眨眨眼,“可以等以后再補個金婚啥的…”

  葦慶凡可不想再折騰了,含糊過去,然后趕緊出發,前往去接黎妙語。

  前面兩次婚禮,不管是李婉儀還是江清淮,在接親的時候固然歡樂,但是各種難題也屬實有點讓人費腦筋,因此他路上就開始琢磨黎妙語會出什么“題”。

  按照妙妙的腦洞,肯定不會很一樣。

  不過也無所謂,總不能不讓自己把她接走吧?

  “姐夫,我問你個問題啊。”

  李承安坐在副駕駛位上,按照黎妙語的叮囑,老老實實的架著一個攝像機,把葦慶凡一路上的情況都錄下來。

  正常的情況下,作為小舅子給姐夫當伴郎,可是新娘子卻不是姐姐,當然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但是這次婚禮連爸媽都來參加了,那么自己當伴郎也就無所謂了。

  畢竟當年姐姐結婚,幾家人的關系還遠沒有這么密切的時候,黎妙語爸媽就已經參加大姐的婚禮了,這可比今天自己家做的事情難多了。

  某種程度來說,幾家人能夠和諧相處,也是黎妙語家開的好頭。

  “啥?”

  葦慶凡被打斷思路,沒好氣看著李承安,“你不會是在按劇本來吧?”

  “對啊。”

  李承安也不隱瞞,“妙姐讓我問你,你覺得她會不會故意為難你?”

  “那肯定不會。”

  葦慶凡才不可能說實話,“妙妙這么好,這么善良,這么懂事,怎么可能會為難我?”

  “很好。”

  李承安露出個笑臉,隨后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如果為難你了,你會不會生氣?”

  “那肯定不會。”

  葦慶凡語氣依舊堅定,心里面卻有點打鼓,不禁有點懷疑小妮子是不是真的出什么怪招。

  “如果新娘子出的題目你回答不上來,你會怎么做?”

  “額…”

  葦慶凡終于沒辦法淡定了,有一種要被坑的感覺,盯著李承安道:“你手機上有什么,讓我看看?”

  “啥也沒有。”

  李承安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就只有這幾個問題,要出什么題我也不知道。”

  “…無所謂。”

  葦慶凡表現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能出什么題目?我什么沒…咳。”

  他想的是,我都辦過兩次婚禮了,還怕啥?

  古詩“照夜”組成的婚車隊伍繞了一圈,來到黎妙語家門口,這邊已經布置好,七色彩帶、大紅燈籠各色飾品點綴著院落,院子內外都是人,看起來十分熱鬧。

  然后,葦慶凡在大門口就被攔住了。

  “來了來了!”

  一群女孩子明顯提前得到了消息,就在樓下等著,見他過來了,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都很興奮的跑了過來。

  “妙妙說了,不準為難你。”

  表姐宋小池同樣一身紅衣,滿臉笑容的說道,“想進大門,非常簡單,你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就行。”

  葦慶凡覺得自己結婚經歷已經挺豐富的了,還但真沒遇見這樣的,大門都沒進呢就開始出題了,但此時也不可能有別的回答,只好道:“好!”

  又忙補充道:“表姐,手下留情啊!”

  “好說好說。”

  葦慶嬋葦慶歡也都在其中,這都是來看熱鬧的,同樣也都是滿臉笑容,這讓葦慶凡愈發覺得情況有點不妙。

  “挺好啊,題目非常簡單。”

  宋小池依舊笑瞇瞇的,不過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飛花令知道吧?”

  “我…”

  葦慶凡差點吐血,飛花令他當然知道,屬于古代文人經常玩的小游戲,可問題那是古代啊,那群讀書人一輩子都在搞文字游戲,現代人哪里懂那個?

  《詩詞大會》里面倒是有飛花令環節,但那純屬于哄小孩子的超級簡化版,就是背詩而已,真正的飛花令,如果要嚴格一點,連詩句的格律都要相同,要求寬松一點,也有位置要求。

  比如用“花”字,可以要求必須是七言,按照順序,第一個人說的“花”字必須是詩句首字,第二個人在詩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個在詩句的第三個字…位置不對就錯了。

  葦慶凡可不相信黎妙語不懂這個,而且這擺明了就為難自己的意思了。

  “放心,很簡單。”

  宋小池葦慶嬋她們笑得更加開心了,“不限格律,不限位置,規則非常簡單,你說出一個帶有‘儀’字的詩句,我們也說一句,誰說不出來,誰就輸了,你贏了就可以進門。”

  葦慶歡補充道:“只能你自己說,不準查手機,其他人也不準幫忙!”

  來接親隊伍的一大群人面面相覷,不讓用手機查的話,想幫忙誰也幫不了啊,這群人里面葦慶凡還算是比較了解,其他人很多連飛花令是什么都不知道。

  葦慶凡徹底無語,“儀”字毫無疑問是李婉儀的“儀”,可是他搜刮腦袋努力思索,別說飛花令了,連一句帶有“儀”字的詩都記不起來…

  誰特么會記這個啊?

  而且,誰能想到她的婚禮,居然要用別人的名字來提問?

  看這意思,“李婉儀”的關過了,接下來就是“江清淮”、“李婉云”,最后才到黎妙語…還挺講究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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