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晨光
“哈哈哈！”
“啊…”
“江清淮，黎妙語…”
“哈哈哈！”
“你潑我干嘛？”
葦鵬溜達著來到門前，老遠，就聽到自家院子里有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在打鬧，微覺奇怪，走過來后，就見滿院子都是水，自家不省心的兒子正領著幾個女孩子打水仗。
更準確的描述，是他在被打，不知道從哪里拎了個盆過來，一邊當盾牌，一邊收集“彈藥”，再用盆當武器進行反擊。
因為懷孕而自帶“免戰牌”的李婉儀跟黃花一塊站在邊緣，率先看到了葦鵬過來，笑著招呼道，“您散步去了？”
黎妙語、江清淮、李婉云也跟著打招呼，聲音依次，非常整齊。
“哎，哎…”
葦鵬滿臉笑容答應著，“我出去溜達溜達…你們玩，你們玩。”
他貼著院墻走過來，避開了戰場區域，李婉儀回頭看了眼幾個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嘆了口氣，然后轉身也跟著進屋，到廚房問：“阿姨，有什么要幫忙的？”
王淑華系著圍裙道：“不用不用，你出去出去。”
“我只是懷孕，又不是殘疾。”
李婉儀有點哭笑不得，“沒這么嬌貴，我把碗筷拿過去吧。”
王淑華忙道：“別別，你別沾涼水。”
王淑華道：“去去去，你起來。”
葦鵬也道：“你去玩吧。”
“她們在打水仗呢，也不帶我啊。”
李婉儀又湊到灶臺前，“電飯煲里煮的稀飯嗎？”
“嗯，我煮的八寶粥，提前泡的。”
王淑華說著，繼續炒菜，葦鵬邊沖洗碗筷邊笑道：“特意去找人家配的，說是五谷八寶粥，懷孕了多吃點，對身體好。”
“嗯。”
李婉儀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點頭答應一聲，道：“那我端出去了，人多，等下在外面盛。”
葦鵬忙道：“你放下，我端。”
“沒事。”
李婉儀捧著鍋端了出去，剛門口剛好遇見葦慶凡回來，見她端著鍋，伸手道：“給我吧。”
“不用。”
李婉儀瞪他一眼，“你去玩吧，別來搗亂。”
“就知道玩。”
王淑華也瞪了兒子一眼，“婉儀懷著孕都知道來幫忙。”
“你們一個讓幫，一個不讓幫，我到底該聽誰的？”
葦慶凡有點無奈，怕鍋燙，李婉儀又不肯給，于是趕緊讓開位置，“人家都是結婚了有婆媳難題，我這還沒辦婚禮呢，就開始出難題了。”
王淑華笑道：“出什么難題？又沒有人掉河里面讓你救。”
李婉儀在外面笑道：“阿姨你還知道這個呀？”
“那可不。”
王淑華邊盛菜邊笑，瞥了眼兒子，“要是問你，你怎么回答？”
葦慶凡還沒回答，李婉儀的聲音傳過來，笑道：“當然救您啊，我們幾個都會游泳，可以一起來幫忙。”
江清淮也進了屋，問：“怎么了，救誰？”
李婉儀笑道：“沒有，阿姨問掉水里的話救誰。”
“這么經典的問題嗎？”
江清淮笑起來，走進廚房，甜甜地道：“阿姨，有什么要幫忙嗎？”
王淑華道：“不用用，馬上就好了，你去洗洗手坐下就好了。”
“我會做飯的。”
江清淮其實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見王淑華并沒有再提過早上的事情，也跟著自然不少，露出乖巧笑容道，“雖然沒有學姐做的好吃，但也還行，湊活。”
葦慶凡笑道：“那確實，相當湊活。”
“不用不用，這就好了。”
王淑華熟練翻炒鍋里的肉塊和茄子，又忍不住笑道：“人家都說現在的女孩子會做飯的還少呢，你們都會啊。”
“那沒有。”
葦慶凡解釋道，“妙妙就不會，婉婉熏陶這么長時間了，也只是勉強可以把方便面煮熟的水平，都不算好吃。”
“煮方便面要什么水平？”
王淑華道，“不會也正常，嬌生慣養的，婉婉和清清都會，也餓不著你們…你不是也能做嗎？就是懶。”
“我是沒有學姐做飯好吃，肯定吃好的啊。”
葦慶凡繼續辯解，聽到外面有李婉云和黎妙語說話的聲音，笑道：“不玩啦？”
“嗯。”
江清淮點點頭道，“再玩衣服都弄濕了。”
她揪著自己的裙角示意，濕了一大片，“你看，妙妙給我弄的。”
王淑華道：“去換一件，還有衣服嗎？”
江清淮甜甜笑道：“有，但不用換了，天熱，等下就干了。”
“阿姨，我們有什么可以做的呀？”
黎妙語和李婉云牽著手出現在門口，水靈靈的大眼忽閃忽閃，嬌俏可愛的模樣，“我們可以幫忙打下手，我可熟練了。”
王淑華忍不住笑出聲，道：“不用不用，你們去坐著就行了。”
“那我等著幫您端菜，這個我很擅長。”
黎妙語笑嘻嘻的站在旁邊，湊過來聞了聞，“好香啊…阿姨你炒茄子放糖嗎？”
王淑華道：“放啊。”
“嗯嗯。”
她用力點頭，“放糖好吃，學姐炒的時候也放，肉還要腌…她是不是跟您學的啊？”
“那可不是，婉婉做飯更好吃。”
“才沒有呢。”
黎妙語皺皺鼻子，又笑道：“那就是她偷學的，她在你們家住了這么多年，肯定什么都偷偷學會了。”
王淑華知道她在閑扯，卻也覺得開心和好笑，道：“婉婉屬于天賦型的，不需要偷學。”
黎妙語嘻嘻笑道：“等下我嘗嘗就知道了，雖然我不會做，但是我很會吃。”
李婉云沒好氣嗔道：“你還很驕傲是吧？”
“對啊。”
黎妙語眨了眨眼，顯出一副“這有什么問題嗎？”的奇怪表情。
李婉云翻了個白眼，轉頭對葦慶凡告狀道：“姐夫，你不管管她？”
葦慶凡咳嗽一聲，轉身走出廚房，道：“我去看看婉婉，她懷孕了。”
“去吧去吧，不要在這里礙事。”
黎妙語擺了擺手，然后又伸出一只手來，牽住站在旁邊的江清淮，“這里有我們三個就好了。”
葦慶凡出了廚房，見李婉儀正在客廳逗黃花玩，拿著手機給它拍照片，老爸在院子里面看車——他對家里的兩輛車仍然很寶貝，擔心剛剛幾個女孩子在院子里面玩，把水弄到車里面。
“妙妙正在詆毀你呢，說你做飯這么好吃，都是偷師我媽。”
葦慶凡一來，黃花立即湊了過來，他伸手拍了拍狗頭，向李婉儀告狀道，“你不去看看？”
“那是詆毀我嗎？”
李婉儀白了她一眼，“那是討好未來婆婆呢。”
葦慶凡笑了笑，又道：“黃花估計很久沒驅蟲了，你別摸它了。”
“你摸它不也一樣嗎？”
李婉儀下意識嗔道，隨后臉頰一紅，瞪他一眼，站了起來。
后面黎妙語和李婉云嘰嘰喳喳的從廚房出來，葦慶凡克制住了調笑的想法，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堂屋，來到走廊里面，調整了一下角度，在棚子底下尋找老爸的私房錢。
他很快在頂棚和支撐的鐵架之間縫隙里看到了一些痕跡，藏得很嚴實，但可以確定就是老爸的私房錢。
“居然還在藏…”
葦慶凡暗暗好笑，忽覺身旁有人，轉頭就看到黎妙語走了過來，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你笑什么？”
葦慶凡注意到老爸也循聲看了過來，自然不能說實話，笑道：“沒有，沒事。”
“我都看到了，你在偷笑。”
黎妙語狐疑看著他，“很奸詐的那種。”
“瞎說。”
葦慶凡白她一眼，“我那明明是很幸福的笑容…這樣的早晨，很滿足，也很幸福。”
“肉麻”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又轉身回屋了，見江清淮也從廚房出來了，于是踩著拖鞋碎步去廚房，喊道：“阿姨，我又來了…還有什么要拿的？”
“沒了沒了，吃飯。”
“好，我去喊他們。”
黎妙語又小碎步跑出來，喊道：“吃飯啦叔叔，吃飯啦”
家里忽然太熱鬧，葦鵬有點不太適應，但顯然也很開心，道：“聽到了，來了。”
葦慶凡沒聽到招呼，但也很自覺走了過來，李婉儀拿起筷子，正要分，黎妙語甜甜地道：“我來，我來，壞…婉婉你懷孕了，坐著吃就好了。”
她明顯又要喊“壞女人”，李婉儀也不跟她計較，把筷子交給她，江清淮和李婉云也幫忙拿碗去盛粥。
王淑華和葦鵬看著這幅場景，似乎忽然間都覺得時間變慢了，坐在桌前靜靜的看著，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黃花顯然也知道吃飯了，在旁邊仰著頭看，輕輕搖晃著尾巴，不再那么急促和激動，很悠閑的搖晃著，似乎在趕走屋內并不存在的蒼蠅蚊子。
外面陽光熾烈，夏日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