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來到辦公室,葦慶凡正拿著手機喝茶,她笑嘻嘻地走過來道:“葦總,什么時候開會啊?”
葦慶凡瞥了她一眼,兩人雖然一貫相處比較隨意,但江清淮這種笑嘻嘻的樣子還是很少見的,讓他有一種看著女朋友在撒嬌的錯覺。
“不著急,先喝茶。”
葦慶凡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機屏幕里的新聞,“這么好的茶葉,別浪費了。”
“葦總心疼了呀?”
江清淮聽他提起這件事情,并不慌張,反而覺得開心,葦慶凡不提并不意味著記仇,但提起來了,則大概率是有玩笑打趣的意思。
沒等葦慶凡回答,她抿著嘴角解釋道:“人家是來提意見的嘛,當然要給好茶了,這樣才能體現出葦總虛懷若谷的寬廣胸懷嘛”
葦慶凡忍不住瞄了她一眼。
江清淮從3月份來當秘書,到現在7月底,已經有小半年了,從最初的青澀忐忑,到現在已經游刃有余,這不僅體現在待人處事上,同樣體現在穿衣打扮上。
她剛來的時候,還有意識穿一些看起來比較成熟的職場風穿搭,如今卻開始慢慢回歸到了比較隨意的程度。
當然了,作為總裁秘書,她的形象并不是自己的事情,自然不能真的像是生活中那么隨意,只是更加得心應手了。
她今天穿著件白色小吊帶背心,外罩著一件黑色半袖小外套,下身穿著黑色小腳褲和同色的低高跟皮鞋,大概率是按照所謂“三色原則”來配的衣服,很簡單的黑白配。
好在人長得好看,清純甜美,皮膚又白,并沒有被深沉的黑色壓住,反而因為本身清甜被衣服中和,給人一種雜糅著清新和知性的感覺。
她將外罩的小外套扣了起來,遮掩住了“寬廣的胸懷”,不過從側面看還是能察覺到那凹凸起伏的曲線,葦慶凡早就察覺到她比看起來要“寬廣”許多,又有李婉儀這個每天穿衣服最大重點都是怎么“遮掩”的例子在,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虛實。
江清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臉蛋微微一紅,又不好說什么,于是咬了咬嘴唇道:“那你有事喊我。”
“好。”
葦慶凡點點頭,看著她走出辦公室,心里暗暗遺憾。
都這么久了,咋還不穿職業套裙呢?
女秘書穿套裙,都是要穿絲襪的,這是標配,也不知道誰制定的“禮儀”規則。
江清淮比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似乎長高了一些,前幾天她喝醉酒的時候也說有165了,比李婉儀、黎妙語都要矮一些,但身材比例同樣很好,穿著牛仔褲也能看出來雙腿的修長勻稱。
“好像有點猥瑣…”
葦慶凡很快發現自己作為一個老板,整天琢磨女秘書的這些事情有點太下流了,趕緊把這些念頭拋開,目光放回了新聞上。
他在看的是小米手機的報道,又一次搶購“熱銷”,不得不說,饑餓營銷對于消費者來說很惡心,但站在廠商的角度,是真的有效。
“從眾”是人性里一種很正常的心理,“都賣脫銷了、搶都搶不到,這手機能不好嗎?”也是很順暢的邏輯鏈。
葦慶凡知道饑餓營銷的負面影響,但未來幾年,大概率還是要用的,除非哪一天品牌形象已經真正樹立起來了,要珍惜羽毛,這種小手段就上不得臺面了。
此外,還有關于“第二季度手機銷量”的宣傳,大多數都會在標題上來一句“古詞成為國內最大智能手機品牌”。
他自己昨天還發了條微博,祝賀這件事情,不過講述的自然比較清楚,是第二季度的智能手機出貨量,距離真正的國內手機市場第一還有距離。
“革命尚未成功,任重而道遠!”
在滿足了一下自己的成就感之后,葦慶凡舒了口氣,然后放下手機,拿起江清淮剛剛給的會議資料,仔細看起來。
他隨后去開了兩個會議,重新回到辦公室里面,拿起手機,看到有未讀消息,是李婉儀在三人群里艾特自己。
他點進去,然后看了一下聊天記錄,很快找到了緣故:昨天晚上,李婉儀退出了聊天之后,黎妙語又跟江清淮聊了很久。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倆人聊得太開心了,黎妙語順便邀請了江清淮,過幾天一塊給葦慶凡祝賀生日。
上午李婉儀得知了這件事情,有點抓狂的找黎妙語詢問。
黎妙語給出的解釋是:“她來一起過生日,我們就可以問一問她的事情了啊。”
李婉儀:“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黎妙語:“手機說的跟當面說肯定不一樣啊。”
李婉儀:“那也不用喊她一塊來過生日啊。”
李婉儀:“今年喊了,明年喊不喊?后年喊不喊?以后呢?”
黎妙語:“…我沒想這么多。”
黎妙語:“沒事啊,一塊過生日又沒什么。”
李婉儀:“別人沒什么,她能沒什么嗎?”
李婉儀:“我要被你氣死了!”
李婉儀:“你個豬隊友!”
李婉儀:“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江清淮的內奸?”
李婉儀:“不對,你是葦慶凡的內奸!”
黎妙語:“[委屈]”
黎妙語:“學姐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這樣兇我,還罵我,嫌棄我。”
李婉儀:“你要是在我面前,我能打死你!”
黎妙語:“[可憐]”
黎妙語:“人家年紀小嘛,又笨,學姐你多擔待嘛”
李婉儀:“擔待你個頭!”
黎妙語開始發語音,拖著甜膩膩的尾音撒嬌:“啊學姐人家知道錯啦…”
李婉儀:“滾!”
黎妙語:“別生氣嘛,氣壞了身體,就不好懷寶寶了。”
李婉儀:“???”
李婉儀:“你在說什么夢話?”
黎妙語:“葦慶凡說的啊,他說先讓你生孩子,多生幾個,這樣我就不用生了,還可以分給我養。”
李婉儀:“葦慶凡你給滾出來!”
黎妙語:“學姐你別生氣嘛。”
黎妙語:“他昨晚弄在里面了嗎?”
李婉儀:“滾!”
黎妙語:“??”
黎妙語:“我是在詢問技術性的問題啊,用客觀的第三者視角和語氣。”
李婉儀:“客觀你個頭!”
李婉儀:“你個內奸,不想跟你說話。”
黎妙語:“你憑什么說我是內奸?”
李婉儀:“你這還不是內奸?”
黎妙語:“我就不能是人比較傻嗎?”
李婉儀:“…”
李婉儀:“你一個北大畢業生,馬上就讀研的人,跟我說你傻?”
黎妙語:“對啊,就是因為在北大,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弱智。”
黎妙語:“當然,出了學校,我就發現我其實是正常人了,有時候還覺得自己很聰明,比如在你們倆面前。”
黎妙語:“哈哈哈哈哈”
李婉儀:“所以你確實是內奸?”
黎妙語:“不,我就是傻。”
李婉儀:“等你回來,我再跟你算賬。”
黎妙語又開始發語音撒嬌:“啊學姐婉婉乖,不要生氣…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葦慶凡是不是都這么哄你的?”
李婉儀:“你給我等著。”
葦慶凡看完聊天記錄,見黎妙語又開始求饒,沒自己啥事,于是假裝沒看到,免得引火燒身,反正李婉儀又不會真的跟黎妙語生氣,不用擔心。
不過,黎妙語喊江清淮來一塊過生日的事情還是讓他有點無語,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難道妙妙真的是自己的內奸?
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她主動叛變了?
當然,他心里面很清楚緣故,黎妙語壓根沒想過這么多,只是覺得江清淮的遭遇很可憐,想要關心她,剛好他要過生日了,于是趁這個機會來關心她一下。
這不是說黎妙語真的就沒腦子,想不到“避嫌”“防備”的事情,而是她和李婉儀的關系太好、太融洽了。
李婉儀的性格外柔內剛,比較獨立、堅強,而黎妙語卻恰恰相反,她“外”倒不剛,但清冷的形象之下,是一顆很喜歡撒嬌的軟萌的心。
于是,隨著和李婉儀關系越來越融洽,現在已經真的有“情同姐妹”的跡象了,她很自然的對李婉儀出現了依賴心理,從生活到感情都是如此。
生活上,李婉儀管吃管喝,她負責拖地、洗碗;感情上,防備外敵這么辛苦艱難的事情,自然也是由學姐負責了,妙妙只需要軟萌可愛就行了。
李婉儀說她是閨女,不算冤枉。
當然,說葦慶凡是兒子,他就不服氣了。
他處理著公司的事情,不時窺屏,看著兩個女人在群里面聊天,愈發覺得生活美好。
李婉儀明顯拿黎妙語沒辦法,而且黎妙語都已經邀請過了,總不能反悔的,于是很快給葦慶凡發消息,找他算賬:“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的蠢女人啊?”
葦慶凡:“啊?怎么了?”
李婉儀:“你還裝傻?”
李婉儀:“你沒窺屏?”
葦慶凡:“我去看看。”
葦慶凡:“哦,看到了。”
葦慶凡:“沒事啊,喊都喊了,總不能反悔,過生日而已,又沒事。”
李婉儀:“你巴不得呢是吧?”
葦慶凡:“這也不是我的錯啊,你有氣去找妙妙撒,又不怪我。”
李婉儀:“不找你找誰?”
李婉儀:“就你好欺負,我也不會舍不得。”
葦慶凡:“???”
葦慶凡:“合著罵妙妙你都舍不得,打我就不心疼了,是吧?”
李婉儀:“你是兒子,她是閨女,當然是收拾兒子疼閨女了。”
葦慶凡:“那你晚上好好收拾我吧。”
葦慶凡:“媽!”
李婉儀:“滾!”
李婉儀:“我不管,我就是生氣,妙妙太蠢了,都不知道她怎么考上北大的…你得幫我出氣。”
葦慶凡:“好,等她回來了,我找她算賬,一定幫你出氣。”
他安撫一番,總算讓李婉儀消了氣,等中午下班,又開車過去陪她吃飯。
兩人一塊到了餐廳里面,正見謝瑤用塑料袋拎著飯菜出來,三人打了個照面,葦慶凡問:“你這干嘛去?”
謝瑤笑道:“去找曹澤啊,我們倆一塊吃。”
“真恩愛。”
葦慶凡嘖嘖兩聲,想了想道:“我送你過去吧,剛好看看他貼膜貼的怎么樣了。”
曹澤的擺攤貼膜生意還不錯,正在考慮組個店鋪“轉正”,不過最近還是在擺攤貼膜,謝瑤看樣子每天中午都打包飯菜過去陪他吃。
謝瑤笑道:“你先陪學姐吃飯吧,有空再去找他也不遲,我打車去就好了。”
“行。”
葦慶凡也沒多說,點頭答應,陪李婉儀吃罷午飯,沒有回公司,開車前往曹澤擺攤貼膜的地方。